几天过去了,生命开始不可思议地在一颗冰冷的小行星上绽放开来。伊凡他们所在的低洼地带,现在已变成了一小片树林,阿伦几乎想到了所有他可以想得到的植物,空脉树灯果树河精花……此时,两个少年正躺在一小片林间空地上。
“你觉得我们还要在这里困多久?洛特姆斯?”伊凡望着头上的星星问道。
“不知道,我们总不可能联系到尼禄或者波克西玛,”洛特姆斯枕着胳膊说道,“当然,即使联系到,我们依然是‘囚犯’。洛特姆斯又加了一句。
“也许我们会在这里度过一辈子?那可真是个悲剧。”
“对了,洛特姆斯。你妈妈怎么样?她是做什么的?”
“本来和你爸爸一样,是个工程师。”洛特姆斯叹了口气,“这本来是个秘密,现在也不重要了。她在联合天文学会工作,波克西玛的分会,地点很隐秘。因为我舅舅的原因,她一直有很多虚假的身份,当然,她也和我舅舅一样一直被帝国通缉,我爸爸也一直提心吊胆,无能为力……我们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是啊……或许是在建立一座‘太空植物园’?”
“得了吧,总之,我现在感觉一团糟。”洛特姆斯顿了顿,又道:“对了,伊凡。你和艾莎……”
“哦,闭嘴。”
“……”
伊凡看了看不远处篝火旁的艾莎和海伦娜,“好了,不废话了。阿伦大概又要请我去激发种子了。”
伊凡站了起来,想看看阿伦或索拉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这时,传来了阿伦的声音,“那是什么?索拉,过来看看。”伊凡循声跑了过去,其他人也跟了过来。
伊凡来到了林地的边缘,那里有一大堆阿伦制造的土壤,他和索拉正在注视着地平线处的什么东西。远处有一个闪着金色的亮点在靠近,亮点越来越大,显现出它的面包圈外形,没错,那是雷蒂和鲁兹驾驶的碧绿号,它越飞越近,后面还跟着一个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球形的黑色外星飞船,那东西正在向索拉的飞船发射一些像是带有伤害性的激光。飞船躲闪着那些激光,在靠近小行星时,它突然改变方向,竖直向上冲去,黑色球形飞船紧跟着,但,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索拉的飞船又突然改为俯冲,飞船不断规避着追逐者的攻击,直到飞船快要与小行星表面撞击的那一刻,它不可思议地再次抬升,然而后者就没那么幸运了,球形飞船径直冲向地面,爆发出巨响,而索拉的飞船则是平稳地降落在他们面前。
“命运总是降临得如此之快……那是预警机,想必是波迪特安排的盯梢,不过显然它是无人驾驶,否则不会这么容易被甩掉。”索拉说着朝巨大的撞击坑上去。大家都跟着索拉走上前去。索拉摸了摸飞船黑色的合金外表。
“还能用,不过和我们没多大关系。“外星人说。“在波迪特发现这些之前,我们最好离开。”索拉说着又转向他的飞船。
“不。”阿伦突然说道,索拉转过身来,疑惑地盯着阿伦。
“我想,经历了这么多,我们终于有了一次进行选择的机会。既然你说它还能用,我想我们没有义务去参与你的不知名的计划,索拉。很抱歉,我们还有亲人。”
“他现在难道连外星人的飞船都会开了?”洛特姆斯悄悄伊凡说,而伊凡只是摇了摇头。伊凡看了看艾莎和海伦娜,显然,她们也是站在阿伦这边的。
伊凡以为索拉听完阿伦这番话后又会烦躁不安,但事实却正好相反,索拉出人意料地镇定。
“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们想返回波克西玛或是其它地方,请随意。预警机可以进入次空间,你只需要说一句‘埃尼法辛斯’,它就会变化为你想要的。”
阿伦似乎也对索拉的态度突然转变感到惊讶,但那也只是几秒钟。
伊凡看到阿伦已经走近黑色飞船,他又看了看索拉,发现对方也在注视着自己。
“我们还会再见的。伊凡·迪米特。”索拉像是笑了一下,朝向他的飞船走去。
他们进入了无人驾驶机,圆形的入口小得可怜,差点儿卡住了身材雄伟的阿伦。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无人机……”率先进入的阿伦对他们说。伊凡看了看四周,飞船中心闪烁着一个猩红色的光柱,大大小小的光圈套在上面上下浮动,看样子像是飞船的控制中枢,只有两扇相对的舷窗镶在飞船漆黑的表面上。伊凡看到索拉的飞船已经开始抬升离他们而去了。
“你是认真的吗,阿伦?”伊凡问道,“当然。我真希望弄懂索拉是什么意思。”阿伦耸了耸肩。
“埃尼法辛斯。”
阿伦话音刚落,中心的光柱发生了变化,从他的顶端开始发射出某种辐射,辐射慢慢向下端移动,周围被辐射过的地方焕然一新,人类风格的舱室,全景玻璃以及控制台。很快,飞船的内部看起来就跟一架小型的人类侦察机没什么两样。
“我的天……”阿伦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工智能……”
“导航启动,等待指令。”一个机械的女声传来,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外星人的东西……还自带副官?”洛特姆斯说了一句。
“很好……你们几个,谁驾驶过飞船?”阿伦问道。伊凡艾莎和海伦娜都摇了摇头,只有洛特姆斯说道:“游戏算吗……?”
“总比没有开过强,你来当副驾驶,洛特姆斯。”
“我吗?好吧……”洛特姆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好吧,我准备好了。”
“好,副官听令!”阿伦直视着控制台前的全景玻璃说道。
“等待指令,指挥官。”
“进入曲速航行模式,目标……尼禄行星!”
“目标:尼禄,最终确认?”
“尼禄?我们难道不回波克西玛吗?”艾莎问道,其他人也都向阿伦投去询问的眼神。
“你觉得我们现在经历的事是一个地方政府能插手的了吗?”阿伦反问。
“可是……我们应该已经被‘通缉’了啊,去尼禄简直是自投罗网。有洛特姆斯的爸爸,我们在波克西玛会得到的支持。”伊凡也道。
“没错,但是你没有发现吗?伊凡?”
“发现什么?”
“迈索尔·安布森特和席勒将军的对话,议会和皇帝的政令居然会不一致,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将军说安布森特‘蛊惑’了皇帝。我此行正是为了去验证这件事,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而且索拉说安布森特是个外星人,更加坚定了我的观点:迈索尔·安布森特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了皇帝的心智。我保证如果我们一旦遇到危险,立即撤离返回波克西玛。”
伊凡默然,显然阿伦的怀疑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
“确认。”阿伦又道。
……
小行星上的黑色飞船慢慢抬升,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便消失在了群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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