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骸身上的衣物和佩戴的物件!这些东西不应该和尸骸一起出现。”
“怎么不能出现,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那这六个金字号督察使不就死得更冤。”赵王反驳道。
“陛下,一个普通人杀人之后若想毁尸灭迹,肯定只是把尸体草草埋葬,臣断定,杀得了金字号督察使的人一定是个常年游历江湖的高手,那么,这种人杀人之后若想真正的毁尸灭迹,他一定不会傻到把尸体身上的物件一起埋掉,因为这只会留下让别人追查的线索而已。”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故意留下这些东西的?”赵王疑惑地问。
“这只是臣的猜想,若真是故意留下的,那么凶手的意图就值得深思了,只是,臣派出的四路人马执行的是秘密行动,按照兵卫府(京都十兵卫的俗称)的规制,所有执行秘密行动的成员在外不得随意穿着所属职位的官服。”
“既然这样,朕命你协同刑调查犯人失踪一案,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臣遵旨。”说完,欧阳青便退了出去。
——……
蜀国武夷山地界
山林之中隐藏着一座府邸,府邸被人用纵地术所隐藏(此术源自奇门遁甲),非精通高深玄学的人难以从外面看出这山林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府邸,不知道府邸真正入口的则需要通过一段布满机关陷阱的路才可以进入府邸,不过,能毫发无损通过的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三只鸽子飞入府邸,鸽子的其中一只脚都绑着纸条。
“禀少主,收到三封书信。”鲁先生拿着刚收到的三张纸条走进了前厅。
“先生过目完直接回信既可。”少主名叫曲靖洹(‘洹’和‘环’同音),他坐在前厅的一张靠椅上,翻看着一本古书。
“少主,三封书信有一封需要您亲自回复。”鲁先生拿给曲靖洹一张纸条。
“欧阳青这个老家伙,想来破我布的局!哼哼,鲁先生,你直接发信让英值带领玄武堂和麒麟堂的人行动。”曲靖洹放下书卷,看着手中的纸条。
“是,少主。”鲁先生刚要离开又被曲靖洹叫住。
“切记,这次英值带领的人马不可真正的大开杀戒,只要制造混乱,搅混局势,让赵国朝廷查到别人的头上既可。”曲靖洹说。
“少主这是为何?明明可以借英值的力量顺手铲除‘他’,怎么…”鲁先生不解地问。
“急功近利或许会适得其反,鲁先生一定是觉得我有些大材小用了吧?”曲靖洹反问道。
“没错,在下觉得少主这次有些大材小用了。”鲁先生回应道。
“我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曲靖洹看着鲁先生。
“很多年前少主就一直想对付‘他’,可你却不肯跟我说他的真实身份。”鲁先生转过身,眼看就要离开。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就是离恨谷的谷主。”曲靖洹站了起来。
“什么!‘他’的身份……竟然是离恨谷的谷主。”鲁先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靖洹。
“为了不让他发觉我的存在,我才让英值座下的麒麟堂玄武堂假装行动……”曲靖洹双眼看着门外。
“少主你怎么了。”鲁先生凑了上来。
“我没事,鲁先生,和我出去走走吧。”曲靖洹说完,向厅外走去。
~府邸外面
府内别有洞天,外面却是另一翻风情,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偶尔走来一两个进山砍柴的樵夫,武夷山高而险,巨树林立,树上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曲靖洹和鲁先生一起走在山路上,他们走得很慢,像是在感受着山里的一切。
“鲁先生,这里的景色一直都是这么漂亮,要是能永远留在这里就好了。”
“少主,一切不都在你掌握中吗!不必担心。”鲁先生跟在他的身后。
曲靖洹没有回应,继续向山道远处走去.....经过‘一线天’之后,山道上飘来了一阵茶香,幽静的山林里传出一阵阵古琴的琴声,长扶入耳,轻灵似仙,从琴音中可以听出弹琴者要表达某种纯脆哀伤的琴意。
“他的琴声总带着些哀意,从认识他到现在,我一直都看不懂他。”曲靖洹在一棵巨大的树桩前停了下来。
“少主,他…不也同样看不懂你吗!”鲁先生继续边走边欣赏着山中的景色。
二人在山里游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达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一间几丈宽的草芦,草芦最前面屋子是会客厅,会客厅左侧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中原地图,地图前方放着一只矮桌,矮桌上放着一个小茶壶和几个小茶杯,还有一个正在烧水的小火炉,右侧,一个身着灰色长衣的年轻男子正在抚琴,长发披肩,看上去稍显超凡脱俗之感。
“赵兄,别来无恙”曲靖洹站在门前施了个抱拳礼。
“哟,靖洹,稀客啊,几个月过去了,可算是见到你出来逛逛了,照你这个出门的次数,就算离恨谷派人来刺杀你只怕也不容易啊!”赵腾,曲靖洹少年时期结识的好友,常年隐居于山中,曾游历天下拜师学艺,深通奇门遁甲,对排兵布阵行军打仗颇有研究,可算是半个治世。
“想跟你商量点事,我要……”曲靖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不用说了,我知道。”赵腾停止了抚琴,走到了矮桌旁边坐了下来。
三人坐了下来,赵腾冲了三杯茶,茶香瞬间就在茶盘上弥漫开来……
“你是想重新出现在天下人眼前吧。”赵腾放下手中只喝了一半的清茶。
“什么?少主,你…”鲁先生刚要喝茶,突然听到这些,马上就放下手中的茶。
“没错,我想要重新…出现天下人眼前。”曲靖洹挥挥手制止了又要说话的鲁先生。
“复出!可以,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做好一切复出的准备?”赵腾反问曲靖洹。
“我已经让英值带玄武堂麒麟堂的人马制造行动的假象,另外在我来这之前已经借兵卫府人马(御前金字号督察使)离奇惨死的消息,把兵卫府大司马欧阳青调出来。”曲靖洹应道。
“还有呢?”赵腾又问。
“就这些。”曲靖洹应道。
“靖洹,这么冒险值得吗!”赵腾重新冲了三杯茶。
“少主,三思,现在时局尚未明了,不可轻出。”鲁先生插了句。
“好吧,肯定是需要我帮什么忙,直说吧。”赵腾见曲靖洹沉默不语,便顺口说了句。
“帮我散布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赵腾绕有兴致地看着他。
“玉玺就在楚国皇帝的手上。”
“这个消息是真的?”赵腾问。
“假的,但是这个消息要传到其余诸侯国朝廷内部。”
“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了?”赵腾似乎有些失望。
“还需要什么?”曲靖洹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光诸侯国朝廷内部知道还不行,至少让一些江湖势力也知道。”赵腾说
“只要各诸侯国朝廷内部知道,传到其他江湖势力的耳朵里,那是迟早的事。”
“既然这样,好吧,七八天之后,这个消息就可以传到其他诸侯国朝廷内部。”赵腾说。
“赵腾,我走后你有什么打算。”曲靖洹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这山中,以琴音茶香为伴呗。”赵腾边喝茶边说。
“能做个遁世闲人,真好。”曲靖洹叹了口气。
“不用叹气,你要是真想做个遁世闲人,谁又阻碍得了你啊!”赵腾说完,又重新烧了一壶水。
“赵腾,我一直有个疑问。”曲靖洹放下手中的茶杯。
“是不是想问楚国地界迎云山上的首领的身份。”赵腾重新冲了三杯茶。
“……还是你厉害啊,我还没问你就知道我想问什么了。”曲靖洹打趣道。
“我啊——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呵呵,其实我知道你要重新复出一定会先搞清楚中原地带刚刚崛起的力量,这楚国地界的迎云山,虽说地方大,却是一个易攻难守的地方,他们还能守住,而且在短时间内召集了这么多人,还重创了南楚朝廷的锐气,你一定最想了解他们,另一方面,你对他们统帅的身份和能力更感兴趣,对吧。”赵腾解释道。
“没错,不过我的人没办法潜入到他们内部,一直查不到什么,只是查到了宁山犯人失踪和他们有关,所以想来问问你,我想你肯定知道。”曲靖洹应道。
“我在他们起事前已经让手底下的人潜进去了,迎云山上这伙人的首领是陈国后人,他手底下有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这个老人鲁先生认识。”赵腾说完便指了指在一旁少言寡语的鲁先生。
“我认识?他是哪里人!”鲁先生好奇地看着赵腾,这位鲁先生全名叫鲁酆,是位隐世高人,早年曾向一位名叫公殊矾(‘矾’和‘翻’同音)的高人(鲁班后人,鲁班原名公殊班,春秋战国时期鲁国人)习得机关陷阱工器制作之术,鲁酆性情古怪,与其相交的好友甚少,所以只要说出那人是什么地方的就可以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原先是襄阳学士府一名书童,之后游历天下,其杀人手段极为高明毒辣,令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这个人,先生~肯——定——认——识。”赵腾意味深长地看着鲁酆(‘酆’与‘丰同音)。
“……幽樱居士,韩冬!”鲁酆稍稍犹豫了一会儿。
“正是此人,我的人只查到了这些,再深入的我就不知道了。”赵腾说。
“韩冬这个人,我知道他的底细。”鲁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鲁酆又说:“他是我的师兄,大我三岁,他入门的时间比我早很多,学到的东西应该也比我的多,但后来他违反门规,被师傅逐出师门后,我们就很少联系到他。”
“他比你早入门,应该不会轻易违反门规,是不是他触犯了你师傅的大忌!”曲靖洹问道。
“另外啊,我觉得挺奇怪的,他和你差三岁,我的线人却告诉我说他满头白发,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这个我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赵腾顺口插了句。
“他当年为了一本书,而用毕生所学杀害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商人,师傅就把他逐出师门,此后,因其好胜心作怪,为了与一妖道斗法,前往海外习得邪术,回到中原,确实靠自己的努力,战胜妖道,却因邪术使用不当而落下了早衰之症。”鲁酆解释道。
“他竟然…懂得…邪术。”曲靖洹断断续续地问了句。
“算懂些,不过不能算精通。”鲁酆说。
“鲁先生可知道他懂得什么邪术?”赵腾说。
“只有我师傅知道,但我师傅生平最厌恶巫蛊邪术,所以他并没有跟我细说。”鲁酆说。
“邪术!哼,鲁先生,这次复出,我们先去会会他。”曲靖洹放下茶杯,和鲁酆离开了草庐,赵腾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道远处,他才走到草庐的后院,一会儿过后,两只乳白色的鸽子从草庐后院飞出,飞向远处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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