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四天,曲靖洹和鲁酆还是未时出门,在经过铜镜店之后,他们往铜镜店的斜对面走去,斜对面是一家卖山货的小店,他们两人靠近小店之后,鲁酆在外面等着曲靖洹,曲靖洹进去随便问了一些山货的价格后就走了出来,然后顺着这几天走的方向继续向前,街道上的人,包括隐藏在附近的杀手都没有注意到,鲁酆把几把飞镖悬挂在山货店门前的木头柱子上,之后两人直接去巡楼看戏。
“鲁先生,现在是什么时辰?”曲靖洹坐在巡楼的第二层,他小声地说了句。
“还有一柱香时间就到申时。”鲁酆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
“以不变应万变,照我昨晚说的做,倘若情况有变,我们则分头跑。”
“明白。”鲁酆应道。
今天巡楼上演的是折子戏:秦末时期太监赵高指鹿为马的事,戏演的很精彩,只是那发出一声声叫好声的戏迷中有人早已是脱弦之箭,呼之欲出。
曲靖洹慢慢站起身,拿起一小坛酒,站在栏杆前喝着,鲁酆则坐在靠椅拿着一小坛酒在喝,喝到一半的时候,曲靖洹斜眼看到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他马上给鲁酆使了个眼色,鲁酆看到之后,做了向左撤退的准备,随后——刺杀开始。
曲靖洹把手里的半小坛酒有意地往楼下的空地砸下去,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比器乐演奏的声音更加清澈响亮,整个巡楼里看戏的唱戏的还有戏班子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有好多人正要回头指责曲靖洹,只见楼下突然有人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柄短刀,并且顺势拔鞘而出,巡楼里的人一见有江湖厮杀,马上四散奔逃,楼下拿出短刀的人回头朝向站在二楼栏杆边的曲靖洹,他刚要跃上二层,鲁酆将手中的酒坛子准确的砸向了一楼刺客的正面,那刺客纵身一跃,随即用短刀砍向酒坛子,那刺客应该是为了方便,在本地购买的武器,不够锋利,刀锋和酒坛子摩擦产生火花,酒坛子被砍碎了,里面的东西也倾盆而下,刺客的也算机灵,闻到味道不对,马上向周围闪避,轰的一声,一个火团在一楼爆散开,原来,鲁酆一直拿着的不是酒,而是一坛火油,酒坛子底下贴着一小包火药,之前一直用东西堵着酒坛子口,才没让别人闻到油味,这坛酒是风一平做的,他潜到巡楼里之后,调换了店小二拿给鲁酆的酒,果然和风一平猜想的一样,:刺客迎面砍向了酒坛子,刀锋和酒坛子摩擦产生的火花点燃了坛子底下的火药包,酒坛子又在刺客的砍杀下碎裂,里面的火油洒了出来,瞬间在一楼炸开了一个大火团,但是风一平用这酒坛子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掉隐藏在一楼的刺客,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手段是杀不了刺客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曲靖洹和鲁酆逃离二楼。
最先曲靖洹砸酒坛子的空地离刺客很近,曲靖洹能这么清楚的知道谁是隐藏在一楼的刺客,是风一平在巡楼里留下的眼线,知道是谁吗!聪明的人一下就会猜到,就是那个在曲靖洹砸酒坛子之前朝他们走过去的店小二,这个店小二是风一平留在里面的眼线,他记得所有设在巡楼里的器物,他一方面负责保护和看管这些东西,另一方面他负责告诉曲靖洹俩人这些器物的使用方法,火团炸开的同时,他带着曲靖洹和鲁酆往楼下跑去。
巡楼有外门和内门,店小二带着曲靖洹俩人跑到了内门这个位置,三人合力把左边的一扇门关上,很奇怪,内门有两扇,为什么他只关一扇,难道不是为了挡住那个刺客,曲靖洹之后才明白,原来只关一扇门是为了杀掉那个刺客。
一根绳索绑在左边这扇门的后头,绳索的另一头直接穿过两条房梁,最后系在一个绑着铁坠的绳子上,这个铁坠呈斜向悬挂在一个巨型花瓶的上方,此时刺客距离这个巨型花瓶只有不到五尺(一尺≈30.5厘米)的距离,而且还没有从刚才的爆炸余波之中清醒过来。
关上左边的门后,绳索被拉得很直,系在铁坠那一端打的是活结,左边的门一关铁坠就掉了下来,砸中了底下的大花瓶,那个刺客只听到了花瓶碎裂的声音就被三根突然飞出来的筷子刺中要害而死,这三跟筷子其实就藏在大花瓶后面,铁坠垂直跌落砸中花瓶,花瓶碎后,铁坠继续跌落,砸到了店小二之前在花瓶后面安放的小装置,一根弹性极好的弹簧加上三根用小木块卡住的筷子。
第一个刺客终于死了,这个过程都是由三个不会武功的人完成的,三人要走出巡楼时,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鲁酆虽然有些蒙在鼓里,但还是没问。
三人到了巡楼的大门外,第二个刺客已经在饺子店等侯多时了,不过从刚才到现在跑出来的人很多而且没有秩序,巡楼门前很混乱,刺客不可能大摇大摆地用轻功追赶曲靖洹他们,只有进入拥挤的人群中跟着他们,但这样速度就会慢很多,第二个刺客一路跟着他们三个,这个刺客似乎想抄近路,转进左边的一条小巷子,正要从巷子里拐出去,突然一把长刀从后背飞来,刺客刚刚转过头去就被长刀正中眉心,巷子里只剩下刺客的尸体,第二个竟然也死了。
在店小二经过巷子口的时候,把一根细如发丝的铁线横拦在巷子口,这根线的另一头绑着一把长刀,刺客进入巷子,肯定为了追赶目标而将这根横跨在巷子口中间的细线无视,而这根铁线一但被绊到,随着被铁线拉扯而引发的惯性力使长刀向巷子右边的出口飞去,此时刚好刺客朝右边出口处跑,自此,第二个刺客解决。
三个人跑进了绸缎店里,而绸缎店对面和当铺门前各自埋伏着一个刺客,这两个刺客看到曲靖洹和鲁酆进了绸缎店,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心想:前面两个人都怎么了!死了吗?
一会儿过后,六个穿着打扮和曲靖洹鲁酆一样的人走出绸缎店分别朝各个方向走,埋伏在这附近的两个刺客一下子慌了神,随便挑了两个方向跟了过去,两个刺客都被带进了两条巷子后,两个假扮曲靖洹和鲁酆的人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一个黑影跟在了第三个刺客的后边,巷子里很安静,刺客不再追赶,他停在十字路口,另一个刺客也走了过去,两个刺客正打算回去,刹那间一个黑影从房顶一跃而下,黑影手握一把短刀,以极快的刀速划过两个刺客的喉咙,两个刺客安然地倒在巷子里,黑影扔下短刀,默然离开,自此,第三第四个刺客解决。
曲靖洹和鲁酆走到了竹器店附近,本以为没有刺客了,却又出现了两个行为古怪的书生,两个书生各拿着一把油纸伞朝曲靖洹他们走过去。
“两位这边走一趟吧!”一个书生的右手抓住了曲靖洹的手腕,只见那书生的拇指上戴着一个玉戒指,这个戒指弹出了一个小刀刃,书生把这个刀刃扣在曲靖洹的手脉上,而另一个书生就用油纸伞的伞柄顶着鲁酆的后背,四人走进了一个没有人的破旧院落里。
这座破旧的院子里有一口枯井,一间约两丈宽的破屋子,屋子里有一座半人高的观音像,屋子外面停着一辆独轮车,院子开阔的地方有一张方形木桌,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两个乱摆放的茶杯,两张倒在地上的木头椅子,院子里满是蜘蛛网灰尘,还有一股东西腐烂的臭味,显然这院子好些年没人住了。
曲靖洹和鲁酆被最后两个刺客带进了院子里,这两个书生就是此次刺杀他们俩人最后的刺客,风一平布好了整个局,可他万万没想到刺客会把俩人带进这个破旧的院落之后再行刺杀,这个院子里他没有设置陷阱,现在,他正趴在房顶发愁呢!
“两位道上弟兄,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曲靖洹问。
“我要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寒樱居士,鲁酆,鲁先生吧,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得罪了。”拿伞柄顶着鲁酆的刺客说完正要下手,曲靖洹马上叫住了刺客。
“弄错了,怎么自家人打自家人!”曲靖洹突然说了句。
“别想骗我们,我们几个人彼此相识。”其中一个刺客应了句。
“竟然如此,来吧,我们死了,寒樱居士就可以成功逃脱了。”鲁酆试图想误导刺客。
没想到两个刺客没有中计,两人不再言语,纷纷用右手握住油纸伞的伞柄,一步一步地靠近曲靖洹和鲁酆,他们两个则步步后退,退到了破屋里,两个刺客已经走到了房沿下,忽然,风一平从房沿上面跳下来,凭借一个后空翻,用两只脚狠狠地踢了两个刺客的后脑勺,两个刺客回过头来,把伞柄拔了出来,那伞柄竟是一把短刀,两个刺客手持短刀如脱弦之箭般朝风一平刺去,激战开始。
两个刺客对风一平实施交叉式攻击,两人配合默契,攻守有序,攻速也是极快,风一平却以一种奇怪的身法穿梭在两个刺客快速的攻杀之中,缠斗了一会儿,一个刺客使了一招反手刀,另一个将短刀直接刺向了风一平的正面,风一平巧妙的从二人夹击的空隙中跃出,使反手刀的刺客被另一个刺客的短刀刺穿心脏,另一个刺客因冲刺而带来的惯性,径直向使反手刀的方向冲了过去,短刀直入胸口,风一平巧妙地借助了两个刺客的进攻,制造了两人相互厮杀的假象,自此,所有刺客解决。
“少主,这次离恨谷派的都是些普通的谷生谷客,下次就不一定了,少主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风一平对着曲靖洹说。
“这次刺杀只是为了试试我们,现在这些人都死了,他们以后会派更加厉害的高手来,这些我都知道,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鲁先生。”曲靖洹应道。
“少主保重,属下告辞。”话一说完,风一平就离开了院子,曲靖洹和鲁酆则翻过围墙,离开了这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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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为了保险起见调动了风一平,不知道那老家伙会不会察觉什么。”鲁酆有些担心。
“以他以往的行事风格应该不会被老家伙怀疑,至少他也是奉那老家伙的命令出来的。”曲靖洹站在窗前。
“少主,我已经把东西布置在襄阳城外的山上,就等韩冬了。”
“韩冬肯定会以你我想不到的方式进城,不过这之前,我们可以帮赵国朝廷查查犯人失踪一案。”
“在下这就去办。”鲁酆说完就离开了曲靖洹的房间。
“韩冬,你送礼了,我也回你点什么,咱们礼尚往来,哼…”曲靖洹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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