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良策,心中不慌;手有开山斧,腰板更直,底气更足。
战风手持双斧,手臂大张,身子一个扭转,如同风车一般的旋转起来。
摆臂不停,扭身不止,竭尽自己的所能,战风旋转的速度是越来越快,渐渐的,他的身影模糊了起来,渐渐的,他的身形隐没无踪,如同鞭子狠抽着的陀螺,狂风肆虐的风车,极快的旋转速度搅动了气流,带起了风,拉出了一个龙卷。
“更快,更快,我需要更快更快的旋转速度……”
战风的脑海中不断的呐喊着,身体也极度的扭曲着,犹如一个扭曲的弹簧,不断的施加着旋转之力……好似得到了召唤,沸腾的血液更加的沸腾,“扑通扑通”,如同那冒着泡的岩浆;奔流的血液也更加的汹涌,如潮汐,似洪水,搬运着无尽的力量。
左右双臂之上的“战”纹和“疯”纹,那血肉上烙刻的苍劲有力的笔画,就如同一条一条神秘莫测的脉络,一条一条如江河奔腾的渠流,华光流转,“战”纹闪烁,“疯”纹耀目,似也迸发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呼噜噜~~~”
似虎啸,如龙呤,破空之声,拉出的风号子直贯天地间。
观战的猎人们高高的仰着头颅,大大的瞪圆着眼珠子,再次被震的目瞪口呆,此刻造成的这一番声势,比起战风之前的踏鸟登天之举还要不凡,还要震撼;苍豹无言,却是微喜,滋生出一丝活命的希望;苍袅无语,却是自惭形秽,愧感自己的不自量力;众野兽们绷直着身体,前伏后躬,趴伏在地,畏缩着,戒备着。
而与此同时,林木树冠之上,一个白影在快速的逼近,正是那个白裙少女。
不过此时此刻,她并非人形,再次化为了一只雪白精美的小兽,游刃有余的在巨木枝杈上飞快的穿梭前行……那个少年的举动让她不解,那个少年的能力也超乎寻常,不由得,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由得,想要近距离的一窥人蟒搏斗的画面。
存活千年却不能化为元兽,实乃愚钝不堪!
更别提再进一步,海纳天地之元气,吞吐日月之精化,从而成精化人!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巨蟒的实力却是不俗,对于一个毫无元力的普通人来说,简直是蚂蚁与大象的较量,兔子与老虎的争锋,毫无相提并论的可能,也根本没有一争长短的实力。但是这个少年是普通人吗?以她敏锐的嗅觉来看,他不是,而且很特别,是一个绝无仅有且非常有趣的人类。
入得她的法眼,能让她感觉有趣的人,这个天地间可不多。
“林木茂盛,不能看的分明……苦恼!”雪白小兽呢喃了一句,有点惆怅,在焦急烦乱的一抬头间,忽的,她却是看到了那只盘旋在空的四翼彩鹫,眼睛豁然一亮,顿时,一双碧蓝如海的眸子冲着四翼彩鹫就迸射出两道蓝芒,嘴里还不无小得意的喃喃低语,“还是我聪明,上了天,还不是什么都看得到?”
蓝芒如电,瞬息千里,四翼彩鹫眨眼便有了反应。
如被摄魂似被夺魄,四翼彩鹫双目一暗,瞬间就失去了灵彩,紧接着机械性的四翼一扇,向着小兽的位置就飞了过去。当飞临到树冠之时,小兽一个纵跃就跳上了四翼彩鹫的背,然后驾御着四翼彩鹫向着高空就扶摇而去。
惬意的趴伏在四翼彩鹫的背上,小兽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堆坚果一般的零食,前足不停的扒搭着,一颗一颗的送进小嘴之中。她一边“咯嘣咯嘣”的享受着美食,一边眨着蓝汪汪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面的战斗。
战风速度飞快,再加上旋转,如一台钻机一般,向着巨蟒就钻了过去。
气势上稍逊一筹,却不妨碍巨蟒藐视这个比牙签还小的蝼蚁,不避不让,张开大嘴就迎了上去,一招它惯用的吞天噬地就使了出来——这可是它最得意的手段,不管是凶禽还是猛兽,只要它大嘴一吸,堆堆鲜肉就汹涌入腹。
而这一次却不怎么顺心,牙签变刺猬,极度危险的警兆让它狂躁不安。
下意识的,来自它千年寿命堆积起来的经验,得自它无数次出生入死而锤炼出来的本能,在短兵相接之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巨蟒竭力偏转了一下它硕大的头颅,也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却让它躲避了战风的致命一击。
不过,这一微不足道的举动,并不足以让它消灾避祸,让它安枕无忧。
“嗷呜~~~”
撕裂般的巨痛让巨蟒痛彻心扉,仰天发出了一声惊天巨吼。
巨蟒的头颅一侧暴裂出了漫天的血花,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然而这不是唯一,更不是终止,眨眼不到,在这一伤口的下方数尺之地,又出现了一个伤口,皮肉翻卷,血喷如柱,紧接着又是下一个下下一个下下下一个……如此重复不止,好比一个滚桶绞肉机,从巨蟒的头颅开始,不断的砍割着它的皮肉。
那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龙卷,沿着巨蟒的躯体,向着地面袭掠而去。
龙卷之中有一个疾速旋转的人影,人影的手臂大张,左右手之中还分别紧握着一把锃明瓦亮的斧头,正是两把伪元器开山斧。它们长三尺,斧面大如簸箕,斧刃宽阔,看起来寒气逼人锋利异常。
本是默契的配合,却是巨蟒在中途反了悔,打了**鼓。
这一变故来的太过突然,给予纠正的时间也太过短暂,疾速坠落之中的战风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的调整便错过了最佳绞杀的途径……美好的愿望落了空,一击必杀的壮举也无法实现,战风在失望之余也只好再加一把力气,即使不能钻入巨蟒的口中搅碎它的口腔,钻入它的肠道搅碎它的脏腹……从而要了它的命,他也要顺着它直入百丈高空的身体一路的搅杀下去。
“咦~~~呀!”
在短兵相接之际,战风发出了一声长啸。
余音隆隆,在那声长啸声中,战风如同一个疯狂旋转的斧刃,一个疾速运转的滚桶绞肉机,斧面直阔有丈许有余,在下坠速度的配合之下,一斧一斧,不断的劈砍着巨蟒的皮肉……一息间就下坠了十数丈,砍出了数十个巨大伤口;数息间就下坠了数十丈,砍出了百多个巨大伤口……随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他下坠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而旋转之力也越来越小。
那是由于战风每一次劈砍巨蟒,就会受到巨蟒皮肉阻力的影响,因而下坠的速度就会慢上一份,而旋转之力也会弱上一筹,如此反复,成百上千次的劈砍,那么他从高空直落而下得到的飙猛速度就会一点一点的减少,最后达到落地时他足以承受的边际。
当距离地面只有几丈之时,他旋转已经无力,坠落的速度也降到了最低。
见好就收,以免自己来个口啃泥倒栽葱,战风一蹬巨蟒的身体,借力身子就弹飞了出去,尚在空中翻飞之时,他身体就蜷缩成一团,把自己的头部和脆弱部位很好的保护起来,只听“砰”的一声响,一个数丈的大坑赫然被砸了出来。
不作停歇,又如皮球一般的弹起,向着一旁就飞滚了出去,蹿进了一丛灌木,又带着枝叶杂草滚了出来,继续向前,直到撞上一棵大树才被反弹而回,最终停了下来。战风腾的一跃而起,龙精虎猛,似乎从数千丈高空直落而下,又绞杀巨蟒千斧之多,如此超脱正常人的剧烈搏杀,对他而言却如同小孩过家家一般的不痛不痒。
“呕~~~”
可是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安全着陆,一股强烈的炫晕感就袭上了战风的头颅,进而灌满他的灵魂和**,似乎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而灵魂也似要脱体而出……不自禁的,一口黄水就吐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趔趄,不可控的,战风跪倒在了地上!
“啊哦~~~”
不由得,战风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痛呤声。
这一刻,他全身各处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似洪流,滔滔的相继而来,特别是那一双胳膊,两只手掌,肩胛,肘关节指关节等等,每一块骨头都似乎要瓦解崩裂,似乎都要从血肉中击射而出……而皮肤龟裂如蛛网,遍布着微微条条的细小裂纹,密密的血渍如同汗水般不断的渗透而出,进而汇集成颗颗血珠,在胳膊上纵横着,在狼藉的皮肤上流淌着,最终滴落向地面。
两只手掌更加的惨不忍睹,皮开肉绽,鲜血淋淋,已没有一寸完整之地。
而他的腰椎似乎也被折断了一般极度的痛楚,超出重荷不断的扭转之力让他的脊椎骨也不堪重负,致使失了位脱了形……腰不能挺直,腿不能矗地,双手也难以握住两把开山斧……处处地地,寸寸离离,无一处不在颤抖,无一处不在发出着悲呼的呻~吟,那种折磨,那种煎熬,比起剥皮抽筋火烧炙烤还要痛彻心扉。
就算战风再强大,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人!
只要是人,他就有极限,若是超出极限,就会累及身体和灵魂。
而像战风如此丧心病狂的胡搞乱搞,远远已经不是超出极限那么简单,完完全全不计后果,完完全全是用命在搏,以自己的血肉筋骨为燃料,以自己的灵魂为熔炉,只要灵魂还没有崩溃,就不断的以最大的程度燃烧自己的血肉筋骨。
前一刻战的痛快,这一刻却是痛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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