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厦,各自狼狈不堪的回到家。等收拾妥当,躺上床时,又是一日将近时。夏南天迷迷糊糊的想到一个问题,虽说李建国已死,但小妹婷婷从唯物主义上来说还算活着的呀;说不定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时刻,婷婷的魂还能回到她的身体里,她还能活过来平平淡淡的走完这一生。
这虽然只是夏南天的一点执念,而且墨巫也告诉过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夏南天总不愿放弃希望。也不是说他这人有多热血,品性有多圣人,纯粹是有些触动到他感情的东西,他总是愿意一次一次的坚持下来的。
于是第二日,他关了店以后,又驱车赶往郊外的康复医院。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栋白色建筑,夏南天又回想起血月夜那晚的遭遇,仿佛觉得这个地方始终还是带着一种别样的妖性。
把车靠边停下,穿过马路。刚一走进医院大门,就发觉不对劲。医院里没有病人和护士的身影,进进出出的全是一些穿着灰扑扑工作服的农民工。他们有的在往外搬运医疗设备,有的又正扛着运输工具进去。再一看整个医院的面貌,以不像上次来时那么光鲜亮丽了,有点乱糟糟的感觉。
夏南天叫住一个正风风火火往里面赶的搬运工人:“欸大哥你好,请问这医院是要搬吗?”
“是的嘛。”那人回答了一句,就又要急急忙忙的离开。
夏南天却满腹疑问的补了句:“大概七八天以前,我还来这里探望过我朋友。当时也没听说有这回事啊?来大哥抽根烟,你给我讲讲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也就担心我那朋友。”
这搬运工接过夏南天递来的烟点上,看面前的小伙子也不像坏人,一脸很着急的样子,怕是真的担心朋友吧?于是才神色隐蔽的给他说到:“你莫要到处说啊,小伙子!我也是听大伙私下里谈的。他们都在说,这医院不干净,隔山差五的就有人失踪,失踪唠还找不到线索,警察都来了好几批唠,还是没得用的。欸对唠,你说你七八天以前来过这里呀?好像都是那几天还出唠个大事得嘛!”
“是吗?那几天出过什么大事?”夏南天希望千万不要是自己误闯血月夜而引起的。
这搬运工人才更加神秘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到:“医院本来把这消息封闭了的,但医院楞个多人,你想哪里封的住嘛。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结果都晓得唠。他们说呀,就是在七八天前的下午,这个医院的电梯又出事了的嘛!说直接从五楼落到一楼,当时里面四个人全部死唠,个都没活的下来哟。小伙子,你福大命大哦,要是赶上那班电梯,那才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哟。”
“黄吹吹你又在偷懒吗?一会头看到唠,你娃儿又要糟说。”这时一个路过的工人提醒道。
面前这个搬运工大哥才狠吸了口烟,掐灭了。边往里跑,边跟夏南天说了句:“小伙子你要是想打听你朋友的情况,一楼还有他们的办公人员在,你去问下嘛。”
“谢了啊大哥。”
“没事,没事。”
夏南天找到医院一楼的临时办公区,里面只坐着一个带副近视眼镜的男人在埋头写东西。他走过去问到:“你好,我想打听一下我朋友的情况?她以前在这里住院。”
那男的抬起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查查吧。”
“她叫李筱婷,他还有个哥哥叫李建国。”夏南天回答到。
“哦,好。你等等啊。”带着眼镜的男人迅速从一摞质料档案里翻出一份来看了看,回答他到:“李筱婷20岁女,你问的是她吧?这姑娘我有印象,她有一个很负责的哥哥。嗯,不过好像是前天晚上她哥哥来把她接走的。她是最后一批转出医院的病人,当时她哥哥很晚才赶到医院,还一个劲跟我们道歉,说有点事来晚了,耽误我们工作了,谢谢我们照顾他妹妹,她哥哥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哦。”
走出临时办公区,夏南天太阳穴突突直跳,总觉得要出大问题了!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惊出他一身冷汗。
他越想越混乱,慢慢的连手脚都有点发凉。刚才那个办公人员说,李建国是在前天晚上来接婷婷转院的?
这话说给别人听也许会信,但就在前天旁晚夏南天是亲眼看着李建国从自己面前坠楼的,警方确认当场死亡。所以,前天晚上出现在医院里的到底是人是鬼?而‘他’又把婷婷接去了何处?
想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走过医院一楼的电梯,夏南天看了一眼空洞的包厢。他突然想起血月夜那晚,自己就是乘坐的这部电梯到了另外一个维度里。当时他还奇怪为什么电梯每上一层楼都会停一次?为什么每次都没人上来?可是却在到达五楼时突然停了次电,等再次来电时电梯里却站满了人,不多不少加上他刚好五人。
夏南天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要是跟那四个背身站在电梯里的人,一起乘坐那趟死亡电梯下了一楼,估计就完蛋了吧?而且也救不出墨巫和婷婷还有丑娃娃了。
带着疑问,夏南天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趟警局。接待他的那个小警员,似乎记得夏南天和前几天局里侦破的那起邪教案有关,于是皱着眉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来问问李建国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他没有什么家人了,作为朋友我想敬点心意,至少帮他烧个头七吧。”这说来也是夏南天的本意。
面前的小警员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盯着夏南天:“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啊?人李警官虽然离开了我们警队,但人家在社会上也一样会是个成功人士。你再在这里打胡乱说,人家可以告你人生攻击。”
他这么一说更让夏南天感到头痛,压下慌乱的心境问到:“你意思是李建国并没有去世,只是辞去了警队的工作吗?不对。我知道你们那天旁晚抓获了一个邪教组织,而且李建国当场坠楼身亡。那时你们还将我误当成了嫌疑人,我是前天才被放出来的。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老李朋友,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案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只不过想帮他烧个头七,有个交代。”
面前的小警员突然生气的站了起来,用警告的语气对夏南天说到:“我记得上前天抓过你,但是你不要以为你的嫌疑洗脱了,你和那个骗子半仙合伙骗钱的案子我们警局可还在调查。而且,那天确实有人坠楼身亡,但那个人可不是李警官啊!你要是再在警局瞎闹,小心我们再把你抓起来。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就不要妨碍我们办公了。”
夏南天带着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找到了墨巫。
墨巫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于是对夏南天说到:“夏南天我有个提议。很多事情我们就是磨破嘴皮,绞尽脑汁也不一定能从别人嘴里得到最终答案。李建国坠楼没过几天,我想他的尸体应该还在验尸房里,我们可以今晚自己去看个究竟。你觉得怎么样?”
夏南天望着墨巫,看他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想这真是越玩越大了啊!竟然要夜闯警局?但是,现在没有一个说实话的,而一天不知道实情,他就一天不知道危险到底来自何方?
他不喜欢这种提心吊胆和被暗算的生活,于是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墨巫的提议。
当天入夜,墨巫带着夏南天是大摇大摆的就进了警察局大门,装作是小警员的样子,聊着就走了进去。
可是刚到大门处,还是被看门的大爷拦住了:“欸!你们干什么的?”
墨巫顺手塞了一块警牌到夏南天手里,然后笑嘻嘻的走过去跟那大爷乱哈拉了一番:“大爷你好,你忘了,我们是昨天才到分队来报道的啊?他马小云我大王啊,这我们的警牌,刚接到队里有任务我们就赶回来了。大爷不跟你说了,我们先上去了啊。”
说着,墨巫就递了个眼色给夏南天,然后两人就装着边分析着案情边快速的走进了警局大楼。
大爷摇了摇头,感叹道:“现在新来的年轻人,行事作风真是越来越毛糙了。”
进到大楼,墨巫就带着夏南天直接往楼下验尸房走。并随身从外套里变魔术似的拽出两件白大褂来,也得亏他瘦,外套里藏着两件衣服也没被人发现。
夏南天没有多问,随手穿上他递过来的那件,然后又从他手里接过来一个医用口罩,心想这人真是老道,行骗手段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在带上口罩前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他随手给自己瞎掰的那个名字:“马小云,墨巫你下次直接跟人说我叫马云得了,估计别人会更加对你另眼相看的。”
两人随后一路潜伏到验尸房的大铁门外,看那铁门紧闭上了锁,于是一颗心降到了谷底。
这时夏南天看了看不远处亮着灯的那间小房间,撞了下墨巫的肩,朝着他使了个眼色一扬下巴,意思钥匙有可能就在那间小房间里?你去用你高超的骗术弄过来呗?
夏南天和墨巫低着头走到那间小房间外面,对着窗子里的值班警员又想故技重施,墨巫笑嘻嘻的说到:“你好,能帮我们开一下铁门吗?我们是刑科部新来的,有点事想进去处理一下。”
那值班警员谨慎的探出头来看了他俩几眼,夏南天只能尽量侧身站着以免被看出了什么破绽,墨巫倒是笑的一脸随和。
“你们哪个刑科部的?谁带的你们,你们没接到通知吗?这几天晚上九点以后,验尸房就不准任何人进入了。”那警员依旧以打探的眼光盯着他二人。
夏南天心里一阵狂跳,心想这眼看着就要露陷了啊。
“是吗?”墨巫依旧笑嘻嘻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听噗通一声,那值班的警员眼睛一闭就滑倒在了地下。
夏南天是看见墨巫洒了把什么东西在那警员脸上,然后他才瞬间昏倒了的。
“喂,你这又是什么玩意?”夏南天紧紧盯着墨巫问到。
墨巫冲进屋去拿出钥匙来,边快速的走过去打开了大铁门,然后解释到:“你紧张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杀人啊?我又不傻!不过是让他暂时睡一会,几个小时候后他就会醒的。”
验尸房十分安静,到处都干干净净的,反而显得没有一点生气,阴森森的。
“老李的尸体到底在哪间啊?”
“我也不知道。也许压根不在这里吧?”
“靠。”夏南天对着墨巫竖起中指,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又要干什么?”
“让胭脂盒来告诉我们,他到底停在哪一间?”
于是墨巫一直抓着夏南天的手腕,举到半空,而胭脂盒就像一个探测器样,直到走到其中一间,胭脂盒才终于有了反应,发出轻微的震动。
他们二人这才推门走进这间验尸房,看见一边的工作台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大收纳箱,箱子外面贴着‘李建国’的名字。夏南天知道这应该就是放的李建国死前的证物,于是问墨巫有带手套来没有,因为想他既然连白大褂和医用口罩都准备了,不可能没准备手套吧?
果不其然,墨巫翻着白眼甩了双手套给他,然后夏南天带上手套打开证物收纳箱,在里面翻找出李建国坠楼前穿的那件黑色长袍。这时他才暂时出了口气,放心了一些,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发白日梦。
但,这么多人,都说李建国没有死,并且还有人在他死后的时间段,清清楚楚的表达到看见过他。这又怎么解释?
夏南天一转身,目光冷峻的锁定在里面那间有冷藏柜的解剖室里。
“走,进去看看。”说着便和墨巫走了进去。
当拉开面前冷藏尸体的不锈钢抽屉时,夏南天和墨巫傻眼了。
空的!没错,李建国的尸体不见了。
夏南天不甘心的翻到了尸体解剖记录,在李建国的尸检报告页,用红色的墨水写着一个无字!字体扭曲,似乎写的极不流畅,就像是一个帕金森患者写的字体一样。
想像着,当时那人,一定是在一种极度恐慌下,颤抖着手写下了这个无字。
“李建国的尸体消失了,对吗?”
“嗯。”夏南天无力的点了下头。
警局守门的大爷看见刑警队的队长从自己面前走过,叫住了他:“黄队长,你们这是又有什么大案子哟?刚才有两个新来的年轻人也急急忙忙的往里面赶?”
黄队长听见大爷的问话,站住了脚,一头雾水:“没有什么案子呀?我是东西搞忘拿了,回来拿东西的。”
这黄队长转念一想,不好,对着守门的大爷喊到:“快,拉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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