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到村口，一直到很远的地方，绿油油的秧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香和青草的芳香。郑永生已经再也看不到去上学的同学影子。
“永生，你怎么还没去读书？”郑永生恍恍惚惚低着一个头，拐过一个屋角，走近了堂奶奶的跟前。
“我妈妈没有在家里”。郑永生说着说着，眼睛突然变热欲要哭出来。
“是不是怕你老子找的到，躲到那个人家里打牌去了。”堂奶奶提示着郑永生。
“不晓得”。母亲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赌鬼，从自己开始记事起，一天到晚，不是麻将就是打跑得快，从年初到年尾从月初到月底。要是国家重修长城，不请她当工程师，简直是对重要人才的极大浪费。斗地主，跑得快，升级下来，早已腾云驾雾，连自己的名字都忘在了脑后勺。
这时，堂奶奶似乎想起了什么来问道：“你还没吃饭吧？”
“没吃”郑永生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差不多。眼眶里突然变的热乎乎的，泪水开始不争气地掉落下来。他尽可能低着头，悄悄地转过头去，在衣袖上快速擦干泪水的痕迹。不让堂奶奶看清楚。
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打破了夏木元宁静的早晨。父亲近一段时间在山里挑脚，每天天不亮已经出发了，一天两趟，中午根本挤不出时间回来吃饭，几块饼干或者一个冷饭团，就着山泉水填饱肚皮。
郑永生狼吞虎咽三下五去二地吃了一大碗饭。慢点吃别咽着，一旁的堂奶奶看着郑永生的吃相，忍不住地提醒道。
郑永生好想再吃一碗饭，哪怕一小碗也行。辣椒炒腊鱼仔，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想一下是可以的，却不敢这么做。他怕上学迟到，要是迟到了，留下来打扫教室的卫生，一个人扫完教室，每每经过树林深处的乱坟墓地时，总能听见身后有忽远忽近的脚步声紧随不舍，你快他跟着快，你慢他跟着慢，等回头来却是什么也没有。刚刚才走出几步，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现在似乎已经不早了，说不定路上跑着去学校，碰一下运气，也许还没迟到呢？
郑永生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一个脑袋，盼望着盼望着天马上黑下来就好了。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出现在面前。“爸爸回来了哦！”郑永生嘴里叫喊着，欢快地跑上去，抱着父亲的腿脚，还能意外地得到几颗带着咸味奖赏的果子。
父亲总是不知疲倦的忙碌着，郑永生看见父亲的背驼的越来越严重，腰有有一点弯了，郑永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恨自己不能尽快地长大，呆在家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种负疚，看着辛苦烦人父亲，他不忍心问父亲要零花钱。虽然有的那是学校必要的钱。第二天不声不吭地走了，去了学校独自烦恼地面对。
忙碌了一天的郑一民，早已累的脚下没有了根，走起路来飘飘忽忽，看着父亲一身疲惫不堪的样子，这是郑永生最痛苦扫完时候，一次一次到嘴角的话，终究在最后一刻，让他硬生生地吞了回肚子。不得不把老师交待的话一遍一遍当成耳边风。
入春以来，时不时大雾就弥漫许多个早晨，还有旁晚。潮湿的雾不动声色地迅速地升起，淹没了苍翠的山岭和低矮的房子。
一阵短暂的休息过后，舒展了疲惫的躯体。清晨的生物钟提醒下，郑一民再次踏上新的一天路途。
今天的太阳，似乎突然改变了轨道，奇迹般地从西边升了起来。难得一回，母亲提前煮好了饭菜，等着郑永生回来。
已经饿坏了的郑永生放下书本，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像是刚刚从大牢放出的犯人似的，眨眼功夫就完成自己两碗饭的任务。厨房走到堂屋，堂屋走到卧室，闲着也是闲着，反正迟早要去学校的，不如趁早去吧!
头顶着白花花的日头，走完三里路的距离。这时候，郑永生早已汗流夹背口干舌燥。教室里的几个人在你追我打好不热闹，乱哄哄的一片。郑永生知道时间还早，打算找一个地方凉静一下。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