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加看了看周围的王子,见他们要么低头不语,要么上前恭维伽雷,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挑战的。又看了看在场的梵楼纳和贡特罗,见他们都向自己点头示意,于是向那廷天一礼,笑道:“神誓者,你对伽雷做索兰西亚之王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伽雷既然按照约定赢得了挑战,就理应坐上王位,成为新的索兰西亚之王。”那廷天地摇了摇头,让人把维尔纳扶下去,而后一字一句地道。
维加点了点头,而后和伽雷肃然地来到台前,面相台下数万观众高声道:“既然神誓者没有异议,众梵楼纳和贡特罗也一致通过,至高神那罗廷的主祭维加现在就正式向天下宣布:伽雷·奥贝斯坦,于此时此刻正式成为索兰西亚奥贝斯坦王朝第十八任国王。”
“万岁!”
“大王吉祥!”
奥贝斯坦王朝前十七位君主继位时要么在深宫,要么在军中,哪里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又是如此地具有戏剧性。台下的观众疯了一般地用力鼓掌,高声呐喊,向新国王表达自己的敬意,久久不能停息。
很快有侍者抱来一套独属于国王才能穿戴的冠冕服饰,维加向伽雷示意了一下,伽雷于是和那侍者来到旁边的一个隔间内开始换衣服。
那廷加这时来到那廷天身边,低声道:“老师,嫡长子继承制。”
那廷天一听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又活泛起来,看了对面的维加一眼,等伽雷换好衣服出来,台下众人劲头过去后摆了摆手,止住如潮的掌声,高声道:“我现在也郑重宣布一件事,一件我和大主祭一起做的决定:索兰西亚以后施行嫡长子继承制,也就是说只有国王嫡妻王后所生的长子才有王位继承权。”
苏烈听完一拍脑袋,心说我真是糊涂蛋,这件事上竟然还不如一个索兰西亚人。之前他一直疑惑苏建真为何舍弃更加优秀的苏瑾,而立那个疑心重且耳根偏软的苏瑜,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嫡长子继承制是华夏流传数千年的制度,苏瑜是老大,只要他身体没毛病再不犯错,太子之位自然轮不到苏瑾。
那廷天这时也不理会那些惊疑不定的梵楼纳和贡特罗,又转身面向伽雷行了个君臣之礼,沉声道:“大王,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伽雷看了看维加,见他虽然神色不大好看却没反驳,立即一笑道:“既然伯祖和大主祭已经商定,伽雷自无异议!”
一个梵楼纳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又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大主祭维加,小声道:“这个…不大好吧,这样岂不是对其他妃子所生王子的不公?”
“神誓者大王,请恕我不敬!”
另一个贡特罗王族这时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见那廷天和伽雷都让他继续,于是高声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大王的嫡长子有什么天然的疾病,根本不能治理朝政,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还立他为王吗?”
“没错。”
“就是,若是碰到这样的嫡长子我们该怎么办?这种制度也太不靠谱了。”
众梵楼纳和贡特罗见那廷天和维加面对质疑都没有解答,更没有发怒,终于放心大胆地大声质疑起来。
那廷天笑着等他们说完,向角落里的苏烈摆了摆手,沉声道:“诸位,华夏施行这种制度数千年了,其中优劣肯定比我们都清楚,还是让来自华夏的苏烈小友给我们解惑吧!”
苏烈听得头大无比,心说我都躲到这个地方了怎么还被找到,早知道就溜走了。
这种嫡长子继承制很明显触犯了第一阶层和第二阶层的利益:制度一旦作为定制流传下去,装神弄鬼的梵楼纳在废立王太子的事上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拥有极大的发言权;许多第二阶层的贡特罗就是历代王室亲王的后代,在某些特定条件下他们也能拥有继承权,这个制度也将他们那渺茫的继承权剥夺了。
只是此时被那廷天点名,苏烈想躲也躲不掉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位梵楼纳一看立即道:“苏烈朋友,你能说说你们华夏如何执行这种制度的吗?”
“其实不光皇家,普通人家也都是这种制度。”
苏烈沉声道:“我们华夏有句话叫‘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什么意思呢,就是说继承人必须首先是自己的嫡亲长子,其他儿子再优秀也不能越过;继承人首先应该是嫡亲儿子,在众嫡子中间再以年龄的长幼来定由谁来继承。”
“那你们如何保证嫡长子就是最聪明最适合做国王的呢,若嫡长子是个白痴怎么办?”那人立即道。
“没法保证,而且许多时候继承者也不是最优秀的。”
苏烈这时想到前世那个‘何不食肉糜’的低能儿,哑然失笑道:“至于白痴吗,曾经还真有过一个白痴当皇帝,搞得天下大乱。所以之后的历代君王大臣虽然坚持嫡长子继承制,却再不敢立低能儿当皇帝。”
“那我实在看不出这种制度有何好处,不学也罢!”那人不屑地道。
苏烈没理会他,转头对那廷天和维加道:“我想请教神誓者和大主祭一个问题,奥贝斯坦王朝统治索兰西亚以来王室为了继承权发生过多少次战争,下面的封国呢?”
“大主祭,这个问题你再清楚不过,还是你来回答吧?”
那廷天示意了维加一下,维加默然地点了点头,沉声道:“王室一共发生过三次大战,八次小的纷争。至于下面的封国就了,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我补充一下,那三次大战是全国性的,许多封国都卷入到战斗中;八次小的纷争王室控制的军队也相互大打出手。这百年因为我的存在才没有因此战斗,否则按照之前发生的频率段推算,必然会有大战。”那廷天沉声道。
“很好。那诸位知道华夏大兴朝四百多年发生过几次吗?一次大战都没有,虽有几次小的纷争,也都在皇家内部解决,没有波及到百姓。”
苏烈说完看了之前那个问话的人一眼,笑道:“这位祭司,知道为什么吗?”
那人自然不知,苏烈冷然一笑:“虽然这种制度选出的继承人未必是最好的,却能使权力平稳交接,使那些别有用心者无处营钻。你们索兰西亚每次大战仅仅是因为诸王子争权吗?错,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些别有用心者趁机混水摸鱼,捞取好处。”
台上众人又岂能听不出苏烈话中暗含的讥讽之意,瞬间都是暗骂不已。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有那廷天在侧,早就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了。
苏烈看了看那廷天,心说都到这时候了,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吧!于是面向台下众人沉声道:“台下诸君,你们觉得索兰西亚是像以前那样为了继承权大打出手,连累的天下百姓都跟着受苦好,还是像华夏一样平静安定好?”
“自然是平静安定好!”
苏烈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一人带头高呼,接着数万人同声响应,如巨浪穿空响彻天地。
苏烈觉得声音很熟悉,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正得意地向自己招手,心中不禁暗笑,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于是继续鼓动道:“若有人想阻拦你们追求平静安定的生活,你们该怎么办?”
“打烂他,让他见鬼去吧!”那人又高声道。
“打烂他,让他见鬼去吧!”
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呼大喊,瞬间汇集成一个咆哮的海洋,在大校场上空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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