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深沉寂的长巷，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两个染发的男生揪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男生，他们都穿着市一中的校服，但俨然不是一路人。黄发男生气汹汹地说：“这个星期的保护费交了吗，你可晚了两天了了。人都找不着，是故意躲着我们吗？”
这个被揪住的男生满眼的惧意，说：“大哥，这个星期我实在没钱，下个星期我在补交给你们。”
“啪”的一声，染红发的男生打了他一巴掌，很拽地说：“你把我们的话当放屁，居然敢晚交保护费。”
“不是的，我现在真的没钱，过两天我一定补交上。”被打的男生搂着背包向后退，背靠着冰冷的石墙。
阳光铺在的地面出现两个人影，长长的影子很有气势的延伸开来。“余雄，胡少军，你们俩竟敢勒索同学。”
染黄发的胡少军慌张起来，“林翔，叶楚。”
浅浅余光映在林翔冰冷的脸，“学校已经给你们记过了，居然还敢欺负校内的同学，还有你们这一头染发什么时候染回去，是想让我们帮你剪掉吗。”
一头红发的余雄故作镇定，指着林翔骂：“林翔，我们的事还没轮到你来管，居然敢向学校打我们小报告，信不信我揍你。”
“你们又是在欺负其他同学，我这个学生会主席怎么能坐视不管。暴力不好，何况挨打的会是你们。”
“想打架啊，我奉陪，已经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叶楚揉着手指作响，眼睛里有一团燃烧的怒火。
见到叶楚摆的架势，两人心中都有所畏惧，余雄凑近胡少军耳边说：“怎么办？”
“我们俩一起上，不信对付不了他。”说完胡少军就先冲上去。
巷子里一阵打斗声，也就短短十几秒巷子就恢复了一片死寂。余雄和胡少军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还捂着脸，看样子被打的不轻。叶楚摆着搏击的姿势，冷冷地说：“你们还想再打吗？”
“说了暴力不好，受伤的会是你们。”林翔走上前来，低垂的额发掠过冷漠的眼睛。
他们俩不吱声，警惕盯着叶楚，担心他会暴走冲上来踢自己。那个别欺负的男生跑到林翔和叶楚身后，很感激地说：“谢谢你们，主席，副主席。”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年级的？”
“我叫白云飞，是高一的。”
“你放心回去吧，如果他们敢再欺负你，就来学生会找我们。”叶楚挺着胸，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白云飞并不做声，转身跑出巷子逃得不见了踪影。
目光回到余雄和胡少军，林翔有些厌恶地说：“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个样子，还有你们要是再欺负其他同学，我还是不会客气的。”
“听到没有，再见到你们这样子，看我怎么修理你们。下次来学校时，我会特别去找你们的。”叶楚双眉拧成一线凶巴巴的表情，倒觉得他像个流氓。
余雄和胡少军依旧沉默，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林翔和叶楚转身走出了巷子，穿梭过巷口的日光划现耀眼的光影。细听他们脚步声已经远去，余雄对胡少军说：“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胡少军没好气的说道，抚摸自己被打疼的脸。“早听说叶楚很能打，今日真的见识到了。”
“学校中一直有这样的传闻，曾经在校内横行霸道的帮派，是被叶楚打跑的，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跟随着晨曦步入校门，韩少云察觉旁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还有低低的议论声，隐约听见“睡美人”这几个字眼在重复。他埋着头往前走，耳边其他人的话语越来越模糊，只能听到自己忐忑的心跳声。
颤着手推开教室的门，屋里响起了一阵掌声，他整个人都怔住了。许多同学围拥上来，他们面带善意的笑容。
人群中刘雨辰挤到他面前，说：“少云，你演话剧已经一举成名了，给我们班增光不少，我们是特地欢迎你的。”
“舞台上的你太棒了，没想到你演话剧这么有天赋。本以为女人的敌人是女人，你演的睡美人太美了，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一女生说。
一个男生把手搭在他肩上，很随和地说：“少云，平时看你很沉闷，以为你除了长的帅就一无是处了。想不到居然上舞台主演睡美人，真的太棒了，下次的话剧表演，告诉一声我们一定捧场。”
“谢谢大家。”韩少云不安与焦虑在此刻得以消散，一场话剧拉近了他和其他人的距离。“一直都担心演这个角色会被人笑话，见到大家认同我，我真的好开心。”他发现姐姐韩月华靠在窗前神色凝重，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姐，怎么了，自从那天的晚会后，你就不怎么和我说话。”
“老弟，我叫林翔好好照顾你，他怎么，安排让你穿着女装演睡美人呢。”韩月华那晚知晓一切后就一直在生闷气。
“姐，这是我自愿的，经过这次上舞台表演后，觉得自己更有自信了。”
“但你也不能演女人啊，你是个男生，要表现得刚阳啊。”
刘雨辰站出来说：“月华，这只是一场话剧而已，少云的表演获得大家的认同。”
“我可不认同。”
清风无声溜进学生会室，抚弄着少年的额发，林翔埋着头翻阅桌上的书，只觉得眼皮好重，困意渐浓。
“啪”的声音门被推开了，他猛然醒过神来，抬起头看见门外的韩月华，她漂亮的脸蛋略有不快。“韩月华，你来找少云的吗，他现在不在。”
“我不是找我老弟的，我是来找你的。”韩月华跨过门槛进屋，沉重脚步声清晰回响。
见她面带怒气，林翔以为她麻烦的事想找自己帮忙。“什么事，看你这样，是有什么事想要帮忙吗？”
“我想问你，我老弟穿女装演话剧，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林翔不假思索回答：“是啊，他很适合这个角色，怎么了？”
她脸色大变如晴天突起乌云，漆黑眸子闪光犹如夜空的闪电。“我让你好好地照顾我老弟，你怎么出这样的骚注意，竟然让他男扮女装演睡美人。”
“你看你，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容易激动。”林翔挪张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还给她倒了杯水。握着温热的杯子她气也消了不少，林翔继续说：“其实你生气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你那么担心少云，不过很多事你都应该由他自己选择，他需要久需要这样自我锻炼的机会。”
“那，也不能让他演女人啊。”
“据我所知，并没有同学觉得少云缺少男人气概，反倒是很多人都想接近他，他人都变得开朗了。今天他还同我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让他上舞台，难得他这么活跃。”
韩月华唇角颤动了几下却没有出声，倏地她爽朗笑起来。“不愧是学生会主席，学生工作做的很顺手，我完全被你说服了，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我一定好好栽培少云，希望他成为下一任学生会主席。”
午后，澄澈的阳光铺洒在校园各个角落，宁静的气息好似一潭无风的湖面，刺耳的铃声激情了千层浪，同学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室，他们犹如一群放飞重获自由的鸟儿。林翔和叶楚随着人潮出了校门，迎面清风掠过洁净的衣襟，两人轻松地聊及一些琐事。
没走多远路，他们发现路口有五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这几人衣衫不整，染着各色的头发，一看就是不良少年，其中就有余雄和胡少军。
见到了林翔和叶楚，那五人气势汹汹地冲他们赶来，相距几米双方都停下了脚步。余雄对那三个男生说：“就是他们。”
林翔和叶楚没有一丝惊慌，却是两双冷若冰霜的眼。叶楚说：“余雄，胡少军，我警告过你们俩，别让我看到你们这一头染发。”
“你小子敢打我们的人，够狂的。”一名金发男生蛮横说道。
“看你们的校服，是英高学校的，很有名的一所流氓学校。”叶楚露出有几分讥讽的笑意。
林翔说：“你们是英高学校的，和我们市一中可没有任何的关系，劝你们不要插手我们学校的事。”
听林翔的这话，他们居然轻蔑笑起来，另一名男生说：“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晚了，今天一定要揍你们一顿，还要你们跪地求饶。”
“你们这几个混蛋，废话别那么多，你们一起上吧。”叶楚眼中怒火越烧越大，愤怒的他像只狂躁的野兽。“林翔，这几个混蛋就由我来收拾了。”
“敢骂我们，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染金发的少年冲上来一拳袭向叶楚，叶楚张开大手掌一把抓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扭他“哇哇”的叫。“拳头太轻了。”随之叶楚一脚板踢在他肚子上，他滚得好远，趴在地上捂着肚子**。
英高学校其他两人见状，立马向叶楚扑来。叶楚退了两步，侧了下身躲过他们的拳头，然后快步冲向前，对着最近一人脸上重重一拳，直接把她打翻在地。另外一人靠近刚抬起拳，叶楚一拳就已经落在肚子上，他也捂着肚子坐在地上。
也就十几秒打斗就结束了，林翔走过来说：“叶楚，你动起手来还是不懂得手下留情。”
“对付这群混蛋，没必要留情。”叶楚转而看向余雄和胡少军，对他们吼：“你们俩是不是也想上。”
余雄和胡少军完全被刚才的一幕吓蒙了，请来的三个帮手居然瞬间被秒杀。余雄可不想留在这挨打，转身沿着大道就跑。见他跑了，胡少军也紧跟着他逃了。
地面有个家伙手缓缓地爬起来，“你是谁，竟敢……”他话没说完，叶楚上前又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还指着他骂：“你们这几个混球，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叫叶楚，你们要是不爽就再来找我。”
“你，你叫叶楚。”那三人面色变得惨白，瞪大双眼惊恐地打量叶楚。“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叶老大。”
“你们给我滚。”叶楚怒斥他们。
英高学校三人没有吱声，相互搀扶着快步离开。
望着夕阳中几个落魄逃离的背影，林翔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看你，火气还是那么大，先消消气。”
松开了紧攥的拳头，叶楚捂着沮丧的脸。“见到他们，我又想起了以前不开心的事。”
“人要自己想得开，有些事要放得下，不然我们都只是自寻苦恼。”
一踏出门，刺眼的日光落入眼中，张一明脑袋一阵眩晕。“不好，要迟到了。”他拔腿就跑，口中还叼着一块面包。
一口气他跑了两三里路，他连气都不喘一下，作为学生会成员可不想迟到给人落下口实。身后有个声音喊他：“一明，你也去的那么晚。”
他听出是叶楚的声音，“睡过头了，现在得跑过去，迟到了可不好。”回头一看他顿时傻了眼。“叶楚，你怎么边跑还边吃方便面，搞啥呢。”
只见叶楚左手拿着桶装方便面，右手拿着叉子，边跑还往嘴里送面条。“今早起的晚了，所以买了方便面，可看时间还是不够，就边跑边吃了。”
“你还是大大咧咧的，买面包就行了嘛。”张一明加快了步伐，很快校门就在眼前，门口还有悉数的学生。“还好及时，没有迟到。”他先冲进学校，叶楚拿着方便面紧追其后。长长的铃声响了，他们踏着课铃声步入校园。
篮球场上的叶楚酣畅淋漓的挥洒汗水，漂亮带球过人上篮，球场上的他成为了焦点。他刚走下场，韩少云递给他一瓶雪碧。“副主席，你很擅长打篮球。”
叶楚也不客气接过雪碧，拧开瓶盖大口地灌，一股凉意拥遍全身。“看你在场外站了好久，还给我带了饮料，是有什么事呢？”
“只是想谢谢你校庆那晚，帮我解围。”
一听这话叶楚笑了起来，口中饮料呛得直咳。“说起来，向你示爱的那小子也够糊涂的，连你性别都不清楚就说出那些话。”
“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难堪吗，以后要是遇到他，我一定很尴尬。”
“我看难堪的是那小子，哈哈……。”叶楚没有一点收敛，笑得依然肆无忌惮的。
屋内好安静，只有“嘟嘟”的倒水声，林翔倒了杯水给这个到访的男生，眼前的男生神情阴郁，明亮学生会室被这种气氛渲染的阴冷。林翔问：“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男生沉着脸，低声说：“我叫楚天行，听说韩少云是你们学生会的，其实我是来找他。”
“是什么事，可以先对我说，我再转告给他。”
楚天行眯着眼很是纠结，迟疑许久才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可以笑，也绝对不能对别人说起。”
“放心吧，我是学生会主席，替你们排忧解难是分内的事。”
“校庆晚会上韩少云穿女装演睡美人，我以为他是女的，所以就向他表白。”楚天行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之后知道他也是个男生，所以我想向他道歉，而且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
斜着脑袋一脸诧异，林翔怀疑自己听错了。突然他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屋子里充斥着阵阵笑声。楚天行顿时傻眼了，表情更加的忧郁。“不是说好不笑的吗，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林翔刚克制下来，可“噗嗤”一声又笑起来。
“主席，什么事在笑啊？”楼道传来这么一个声音，韩少云出现在门外，他见到楚天行时肩上的背包掉地，瞬间整个人石化了。
林翔终于没再笑，“少云，你来的正好，这个同学有事找你。”
楚天行缓缓走向门口，韩少云警觉退了一步，害怕他会再来一次惊人之举。“你，找我什么事啊？”
“那晚的事，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这事你没有说出去吧？”楚天行额头冒出了汗，脸皮微微抽动看来很紧张
“怎么会，这样的事，我怎么会说出去。”
长长松了口气，楚天行又说：“那晚话剧你的表演很精彩，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韩少云沉吟片刻，声音微颤地说：“我很乐意，我希望身边有的朋友。”
落日余晖映照林翔奕奕有神的眉目中，他拾起会议桌上的书，小心地把一本本书放回到书架上。叶楚懒洋洋背靠椅子，眯着双眼看窗外金色的云彩。“林翔，你总是最后才离开。”
“我都已经习惯了，谁让我是学生会主席，学校好多事情都要我去忙活。”林翔仔细检查书架上的书，确认没有放错位置。“最近学校中没见到余雄和胡少军，他们俩好长时间没来上学了。”
“提起他们我就来气。”叶楚攥紧拳头捶在桌上“啪”的作响，激动地说：“下次见着他们我还想揍他们，居然敢叫人来揍我们。”
“看你，遇到这种事你就容易冲动，说了我们做事不要总想着以暴力解决。”
楚天行靠着椅子，仰头看向天花板。“我只是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才会……”
一阵微微敲门声，两人不约扭头望向门外，门口站着个纤弱的男生。林翔打量他，想起是那天自己所遇见的白云飞。“你是白云飞。”
白云飞轻轻把门掩上，似乎害怕发出任何的声响。“主席，我又被余雄和胡少军打了。”
“什么，他们居然还敢胡作非为。”叶楚猛然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吱——”刺耳声响，他注意到白云飞沮丧的脸有淤青。“我现在就替你出气，揍他们一顿。”
林翔手搭在叶楚肩上，试图平息他的怒火。“不要那么冲动，先把事情了解清楚。白云飞，他们为什么打你？”
白云飞还不放心回头，看见门关着才继续说：“自从你们上去帮我后，他们好几天都没有找我，可今天突然出现在校门外，他们向我要保护费，还揍了我。”
“想不到他们还敢这样做，你现在就先回家吧，我和叶楚会处理这一切。”
“你就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叶楚也这么说道。
听他们这么说，白云飞安心不少，他早有耳闻林翔和叶楚搞垮了曾经在校园中胡作非为
的帮派。“谢谢你们，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白，你们也叫我小白吧。”
白云飞出门那刻，不忘回头说了句“拜托你们了”。
楼道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内两人面色凝重看着彼此，叶楚声音沉重地说：“林翔，现在怎么办啊？”
“你应该知道余雄和胡少军在哪吧，毕竟他们俩与英高学校的人混在一起。”林翔来到窗前，推开窗一股清风拂过脸颊，清澈的眼瞳被激情圈圈波痕。“以前是他们找我们，现在我们要出面找他们。”
“我能猜的到，去找他们吧。虽然很久没去过那里了，不过我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不愧是，曾经的英高老大。”
一片废弃工地上黄土飞扬，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粒。一群衣衫不整的少年徘徊于此，他们中有染发的，还有叼着烟头的，说笑中带有轻狂不羁。
余雄和胡少军脚踩着松软沙土走来，两人身后还紧跟着几个不良少年，看起来倒像是被押解着。余雄抬头看着坐在石管上一名染蓝发少年，他叼着烟吞云吐雾似有不悦，余雄不安地说：“豹头大哥，这个时候还找我们什么事？”
“上次你们俩未经我同意，就找我的弟兄出去打架，打输了你们俩还自己跑了。”这名叫豹头的少年吐了口烟，烟云飘散消失在空气中。
胡少军忙解释道：“我们被欺负了，所以想找几个弟兄为我们出头，没想到还是没打过叶楚。”
豹头从石管一跃而下，一落地顺势一脚踢在胡少军胸口，突如其来的一击把他踢翻在地，豹头指着他就骂：“谁叫你胡来的，什么事都得问过我，竟然去找叶楚的麻烦，找死啊。”
不明所以的余雄上前扶起胡少军，说：“豹头大哥，我们被叶楚欺负了，就找几个人修理他，有什么不妥的吗？”
“还敢顶嘴，你知道叶楚是什么人吗，他可是曾经的才英老大，我不揍你们怎么向其他人交代。”豹头对旁人说：“给我打。”
几个人围上来对他们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余雄和胡少军抱着头趴在地上，根本就无力还击，或者说是不敢还击。
“你们给我住手。”扬起的尘土中出现两个人影，林翔和叶楚站在一个土堆上，叶楚指着豹头说：“豹头，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打我校的学生。”
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叶楚身上，豹头说：“叶老大，他们两个不懂事，居然敢找你的麻烦，看我怎么修理他们。”
叶楚冲上去把其他人推开，“他们是我们市一中的学生，不允许你们打他们。”
余雄和胡少军感激地望着叶楚，没想到他会站出来帮自己。豹头说：“既然叶老大都这么说了，这两个人就交由你处置了。”
林翔过来帮忙扶起余雄，四人转身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豹头喊：“叶老大，我有事想问你，为什么离开才英学校，为什么不继续当才英的老大？”
“我讨厌以前的自己，以前的我看似很风光，但我清楚他们很瞧不起我。”
“叶老大，现在才英的老大是郭子，他总是提起你。”
叶楚不作答，扶着胡少军朝着来时的路离开。不知走了多远的路，天边飘起了淡淡的夜色，一阵低低抽泣声打破了沉寂，胡少军埋头哭出声来。叶楚有些诧异地说：“你一个男生，怎么哭了。”
抹去眼角的泪水，胡少军说：“我们一直喊大哥的人，对我们动手可是毫不留情，没想到最后却是你们帮了我们。”
“主席，副主席，谢谢你们。”余雄内心出了感激还有愧疚。“今天幸亏有你们来，不然我们会被打的很惨。”
林翔说：“我们怎么可能漠视别人打你们呢，但以后你们要是敢胡作非为，我们依然是不会客气的。”
“我们一定痛改前非，不再欺负其他同学了。”
“我也不再当不良少年了，我不想像他们那样。”胡少军的眼泪并没止住。
仰着头望向天空，夜幕覆盖了林翔整张脸，深邃瞳孔似乎掩藏着让人无法琢磨的心事。“我们这样，真像是一群流氓。”
推开学生会室的门，随之明朗的阳光落到地板上，门外的白云飞发现林翔和叶楚两人都在，林翔正翻阅桌上的英语书，而叶楚翘着二郎腿看报纸。他跨过门槛进屋，很激动地说：“太谢谢你们了，今天余雄和胡少军竟主动向我道歉，还说以后不在欺负我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也算是巧合吧，就不便跟你细说了。”叶楚把报纸折叠放到桌上。
见他们不愿多说，白云飞知道不该多问。“这件事多亏了你们学生会，不然我还要继续被人欺负。”
“我们是学生会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们。”林翔流露出了很自然的笑痕，他为白云飞不再受欺凌而高兴，也为余雄和胡少军改过自新而高兴。
“以后有困难还麻烦你们了，看你们还很忙，就不打扰了。”白云飞出门时，不忘把门掩上。
微微清风吹拂窗前的帘布，倒影在地面摇曳，一切那么宁静平和。林翔撑着下巴望窗外，喃喃道：“好安静，让我想起了以前很多的事。”
“说起来，像我们这样的坏小子居然会加入了学生会，还当了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叶楚斜着脑袋，咧着双唇憨憨笑起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夏冰心一进屋就察觉到异样的气氛，他们俩目光呆滞望着窗外。“你们俩都在啊，楼道上就听到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我们在谈论前段时间校庆的事呢。”林翔倒是很机灵。
“同学们说你们真是最佳搭档，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两人愕然的表情瞬间定格了，张大着口却什么都没说。她很诧异地眨着眼睛，不解地说：“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我们俩的关系一直很好，感觉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了。”林翔含糊地说道，还刻意侧过脸。
叶楚也立马说：“对啊，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我哪还记得。”
见他们答非所问的，是有意隐瞒什么吗，她心生疑惑。
明澈的日光透过绿叶丛间散落在校道上，微风袭过树下光华跃动，好似舞台上摇摆的灯光。第一次与叶楚在校园中例行检查，韩少云内心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紧张，都能感觉到身体中血液的流动。擦肩而过的同学向他们打招呼，却没有喊韩少云的名字，都喊他“睡美人”。韩少云以微笑回敬，笑的那么俊朗帅气。
“唉，人长得帅待遇就是不一样，之前女生也只会向林翔打招呼，想想我总被人漠视啊。”叶楚自嘲道。
韩少云赶忙安慰他：“副主席，现在这个世道形象好的人，也不见得会混的好。”
“你这好像不是安慰人的话”叶楚笑出声来，心中还是感谢他的好意。
迎面一名芊芊少女向他们招手，她停在了路中央喊：“少云，听说你在巡查，我特地来看看。”
眼前娇小的女生像是个小学生，叶楚“少云，她是谁？”
“副主席，我是少云同班同学，我叫刘雨辰。”她很有礼貌打招呼。
“你认得我。”
“怎么会不认识呢，学生会几个人在校内很有名气的。”
想不到自己也算是校园的名人，叶楚竟然有些得意起来。
金色余晖铺在长长大道，叶楚拖着疲惫身体爬着斜坡，独自一人他有些落寞，总觉得眼前的路望不到尽头。突然几个人影从路旁树丛中窜出来，他们占领了大路中心。“叶老大。”其中一人喊道。
叶楚见他们穿着英高学校的校服，没想到他们还是找上门了，实在不想与他们扯上任何干系。“你们是谁？”
“叶老大，你连我都忘了，我是你以前的小弟，燕子李啊。”燕子李很小心接近他。“你离开后为了争老大这个位子，不少人都打起来了，最后是郭子当上了老大。他听说你上了这所学校，所以让我来请你想和你叙叙旧。”
“叙旧？我早就不是才英的老大了，所以你们以后别来找我了。”
燕子李一脸讨好的笑容，不依不挠纠缠：“叶老大，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可没法向郭子交代。”
“我不会去的，如果你们想用武力强行绑我去，可以试试。”叶楚冰冷眼神好似一把寒刀，令人不寒而栗。
燕子李面露惧色，一个反射闪到路旁。叶楚阴沉着张脸从他们中间穿过，可没走多远，就听到燕子李喊：“叶老大，郭子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还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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