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狂奔着,天气本就炎热,因为刚才发生的短暂的事情,陆铭已满头大汗,他现在正朝着后山跑去。
陆天向是居住在山峰之上,其实后山就是山腰上一块面积宽广的土地,因位于院后,故作后山。
后山上,花草茂密,千岩竞秀,悬崖峭壁间一条白色瀑布直流而下,顺着一棵棵参天古松流入山间,天气虽燥热,但在这里却是如沐春风。在后山的尽头,有一颗高大的老榆树,它弯着腰,仿佛驼背的老人,树皮的年轮好似在刻画着老榆树沧桑的岁月,它长在离悬崖不足一丈之处,因受长年累月的环境影响,虽历尽沧桑,却枝繁叶茂。
老榆树底下有一个凸起的墓地,墓地前竖着一块石碑,其上有七字,为:爱妻周秀缘之墓。
这便是陆铭母亲的坟墓。
此时的陆铭坐靠在老榆树下,轻轻的擦掉双眼上的泪痕,他的身影是显得那么的无助萧瑟。
他静静的坐着,望着前方悬崖前的袅袅云烟,似乎在生活的道路上进入了迷茫的时期,不久,他从身上摸索出一块翠绿色的玉佩,这是他娘去世时交与给他的,他很是爱惜,每当感到孤独时便会拿出这块玉佩,这代表的是他娘,只要玉佩在,他便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娘,我偷偷下山闯了祸,爹生气了,他不要我了。”陆铭语气透着凄凉,他想起以前他爹每次逼他练剑时他娘呵护他的场面。
“秀缘,你这样一直偏袒铭儿会把他惯坏的。”陆天向很是无奈的道。
“铭儿还小,你这个当爹的也太狠了吧,不练剑就不练剑嘛!”周秀缘爱抚着胆怯的躲在自己怀里的陆铭,嘴唇微弯。
场面很是温馨,陆铭想着想着不禁再次流下了眼泪,他爹太痴于剑了,一生都沉浸在剑的身影中,更是在这山上开建山门,组建势力,便有了如今的裂剑宗,裂剑宗以陆天向为先祖,宗主蒋元义与门下五大真传弟子为掌门人各驻守着一座山峰,共六座,这便是裂剑宗一宗之力。
裂剑宗声名赫赫,在辽州一带有不少附庸,也算是一等一的势力,但裂剑宗虽强大,暗中却是与不少势力相互敌对,陆铭这次偷偷下山就是因为太过任性,遭到了与裂剑宗实力不相上下的青鸾派劫杀,若不是蒋元义施展禁术,恐怕现在的陆铭已经在青鸾派的手上了。
陆铭性格虽傲,但却不喜权势,打打杀杀明争暗斗这些都是陆铭非常讨厌的,身为裂剑宗先祖之子,却完全不管裂剑宗的内政,练剑时除非是陆天向在旁督促,否则修炼无心,甚至连人都找不到。
“娘,在爹眼里,我根本就不如这些权利地位,他让我练剑也是为了他自己,当年若不是他的仇家找上门,娘你怎么可能会被杀害。”陆铭看着玉佩,喃喃细语。
当年裂剑宗还是小势力时,就是因为陆天向得罪了一股比裂剑宗更加强大势力中的人,后来他们找上门来,而陆天向却正好去了辽州的交流大会,裂剑宗镇守宗门的先祖不在宗内,于是遭到了那些人的强势攻击,因为实力差距太大,那一战裂剑宗死伤大半,混乱中周秀缘替陆铭挡了一箭,而箭上涂有巨毒,周秀缘自然活不了。当陆天向赶回宗内时什么事情已经都晚了,那时候陆天向发疯似魔,独自一人追了上去,最后传来消息,那几人连同宗门嫡系全部被灭,无一人生还,虽然不知道陆天向使用了什么手段,但自哪一件事后,消息便传遍了辽州各处,虽然没有人敢相信他有这等实力,毕竟拥有这种实力的人已经可以算是辽州强者的前十了,怎会在镇守那小小的势力,但不管怎样,陆天向肯定是有些手段的,所以之后便有很多强大的修仙者加入裂剑宗,裂剑宗不断庞大,现已经成为了如今辽州一等一的势力。
陆铭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件事对他的影响很大,最疼爱的人是他母亲,但却为他而死。他母亲周秀缘也是一名修仙者,但却从来没有逼过陆铭修炼,因为她非常尊重陆铭的选择。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爹的。”陆铭语气沉重,可见他是多么的喜欢母亲,可陆天向终究是他父亲,就算口上说不原谅,但在他爹面前却仍是毕恭毕敬,只能将那一份恨意藏在心底。
“娘,我决定了,我要自己下山。”陆铭站起来坚定说道:“娘生前非常尊重我的决定,这次希望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成功离去。”
裂剑宗的防卫是非常森严的,特别是陆铭所在的天玄峰,其掌门人可是裂剑宗的宗主蒋元义,而且先祖陆天向也是居住在这座山峰上,峰内弟子八千,都是宗内精英,可见此峰之重要性,平常裂剑宗的戒备程度最高,唯一的一条上山道路有数名弟子把守,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过,更何况陆天向下过死命令,陆铭没有他的允许,决不可擅自离开宗门。上午若不是纠缠着蒋元义,他根本就出不去。所以陆铭想要下山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陆铭站起之后,怀有追忆之色的眼神看向四周,仿佛要将一切熟悉的景物纳入脑海,这后山可以说是裂剑宗最美的地方,陆铭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心中有着浓浓地不舍。
“老榆树,我走了之后可要照顾好我娘,你可不要死了,我娘在你树低下可是非常舒服的。”陆铭拍了拍老榆树的树干,轻声嘱道,微风拂过,万千树枝摇曳,相互拍打,仿佛是在向陆铭点头。
陆铭看着周秀缘的坟墓,连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娘,孩儿以后会回来看您的。”
说完,陆铭随地捡起一块尖尖的石块,在墓碑前挖了一会儿,一个木雕的半个身子露了出来,陆铭见状一喜,扔下石块将雕像取了出来,这木头雕刻的是一名女子,他衣着华丽,相貌出众,眼神中流露出和蔼之色,整个人的气质就仿佛慈母,但全身又隐隐的给人一种小女孩的感觉。
陆铭的心思不再练剑之上,然而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却非常有天赋,这个雕像便是陆铭凭着印象给自己母亲雕刻的,将其生前的模样气质雕刻的淋漓尽致,栩栩如生。
陆铭小心翼翼的拍了拍雕像身上的灰尘,将其带在了身上,掩盖住坟前的挖掘痕迹后离开了后山。
坟前,老榆树顶,一根非常细嫩的树枝上,一名男子平稳站立,他一袭黑袍,双手负背,遥望天空,神色怅然,男子的黑袍被微风吹起,他依旧平稳的站立在连一只小鸟都无法栖息的嫩枝上,远远望之便会让人生起一种飘逸之感。
他自然就是陆铭的父亲陆天向,他的速度非常可怕,在陆铭还没到后山之前,他便站在这老榆树上,而陆铭刚才所说的话陆天向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
陆天向一晃身子,跳了下来,站在坟墓之前,黯然神伤。
陆天向抚摸着墓碑,眼中有着悲痛之色,他手一扬,手中奇迹般的出现一根玉箫,随着玉萧的调子传出,空中荡漾起阵阵的悲音涟漪,似乎周围的环境也有感触,清凉的微风也是变得让人悚然起来。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