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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杀人偿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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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庙会年年有,奇人趣事特别多。与孙雨寻一起漫步在洛阳城南的邦有道却没逛庙会的心情,还没走上一会儿,便忍不住停下脚步道:“孙姑娘,我还有事,恕在下不能奉陪了。”

    “嗯?”四处张望的孙雨寻回头道,“你不是有事给我说吗?怎么还没说就要走?”

    “改日吧,”邦有道笑道,“改日我定登门拜访。”说罢不等孙雨寻回复,便急匆匆转身离去。走出闹市,转身进入一条偏僻小巷,之后抬头叫道:“二舅三舅可好?”突然之间,只见一黑一青两人从空而落,正乃“豺狼双兽”黑衣斗篷与青衣铁面。

    “我说有道,那么好的姑娘不去陪,来这里干什么?”黑衣斗篷笑问。

    “我……”邦有道抬头看向他们,问道:“二舅三舅,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们。”

    “你先回答我的问话。”黑衣斗篷不紧不慢道。

    “我是要去见王俊了。”邦有道回答。

    “哦,”黑衣斗篷看看青衣铁面,“这个是正事。”只见青衣铁面也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像那儿女私情,”黑衣斗篷转向邦有道道,“你也别太在意。干我们这一行不能太多情,太多情就麻烦了。”

    “二舅说的是。”邦有道点头,随即又问道:“你们让我故意靠近王俊了一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嘿,”黑衣斗篷笑了一笑,“你小子不懂,等时机到了我们自然会告诉你。你要是相中了那个叫孙雨寻的姑娘,等大功告成之后,我和你三舅就与你做主,把她许配给你,也算成全你们一桩好事。”

    楚王府大门前的街面上,王俊了左等右等,不见邦有道来。他二人事先说好,要一同到楚王府探个究竟。不想等不来他,却等来了一群年轻人。只见这群人无论男女皆涂脂抹粉,更有一人油头粉面,左拥右抱着两位佳丽走入王府。此人正乃楚王府里的公子,御赐王爷的侄儿。平日里喜欢拈花惹草,结交一些风流中人。多年的招蜂引蝶,让府中难免传出一些风流奇事,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传十,十传百,这位公子便被冠以“花花大少”的美名。

    不一会儿,只听王府门内突然间嘈嘈杂杂,扰得王俊了心烦意乱。“咯吱!”开了一半的大门被全部打开,走出方才那伙花枝招展的年轻人。只见那“花花大少”面无血色,指着街边的王俊了与左右道:“这不是洛阳小王爷么?”

    王俊了见他道出自己名号,也不搭话,索性将身子转将过去,背对着他。

    “对,”一名公子哥附和道,“他就是捕头王的儿子王俊了。”

    “我说看起来怎这么眼熟,走,过去看看!”众人拥簇着花花大少穿过大街,来到王俊了面前。花花大少先将他打量一番,随后指道:“你就是洛阳小王爷?”

    “是便怎样?”王俊了冷冷道。

    “你是小王爷,我也是小王爷。来来来!”花花大少说着将身旁丽人推了过去,指道:“你这个小王爷还不曾享受过此等人间尤物吧?”当下一股脂粉气伴随另一股复杂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直把王俊了熏得一呛。“走开!”他伸手向前一推,一举把那女子推进花花大少怀里。只见那女子哎哟一声,抱着花花大少的脖子做哭状道:“爷,您不要我了吗?那个人好生无礼,您可不能把我给他。”

    “好好好!”花花大少拍拍她的背,柔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罢移开女子,指向王俊了叫道:“你这个小王爷当真不识好歹,爷好心让你痛快一回,还给脸不要脸了你?”

    “就是!”一旁的公子哥道,“此等好事平常人求都求不来,这小子倒好,把爷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我看他这个小王爷比爷的小王爷差远了,”又一公子哥道,“爷是当之无愧,他是有名无实。他啊,不配当小王爷!”

    “哈哈!”花花大少左右笑了一笑,看向王俊了道:“小王爷算不上,偷鸡贼倒是名副其实。”

    王俊了听罢,猛得抬头向他看去,怒睁的双眼似乎要冒出火来。他这几年最忌讳别人说那“偷鸡贼”一事,每次听到“偷鸡贼”三个字,心中无不燃起无名之火,由不得要做出什么事来。

    “爷是说那六年前被游街示众的偷鸡贼?”那名被王俊了推开的女子指向王俊了道,“原来就是他啊。”

    花花大少一听哈哈大笑,随即与王俊了笑道:“我这个小娘子都知道你偷鸡贼的大名,看来你的名气当真不小啊!”之后又与左右笑道:“我看咱们以后都不要叫他小王爷,干脆就叫他偷鸡贼得了!”

    王俊了当下忍无可忍,忍到此时已然怒火中烧,于是大踏步向前,揪住他一把掷在地上。原本就病态不堪的花花大少被他这么一抓,一时慌了神,一口气提上不来便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爷,爷!”两旁的女子见状赶紧扑到他身上,一时间晃他晃不醒,叫他叫不应。

    “让开让开。”一公子哥拨开面前女子,俯身上前,先是摸摸他的额头,又是探探他的鼻息,不由失声喊道:“没气了!”这一喊,喊得众女子哇哇大叫。几名男女见势不妙,抢先逃了去。王俊了皱起眉头,来到花花大少面前,尝试探息把脉之后,只得叹道:“他死了。”

    “啊?”众人见他没有逃跑的迹象,便想这花花大少一死如何得了,若不拿他来顶罪,那王爷怪罪下来大家的脑袋少不得都要搬家。于是一拥而上,不论男女争相向他捉去。有拉手臂的,有扯裤腿的,有拽衣领的,有抓双脚的,另有两人跑进了楚王府通报。王俊了自认杀了人,当下不做抵抗,心想就算跑了,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明月夜,星光万点。楚王府,杀机四伏。捕头王王顺水领着一班捕快不请自来,步入楚王府时特意回头看了一下那身后渐渐关闭着的王府大门。之后在院中碰到了楚王爷一行人,于是率领部下向他拜道:“王爷,在下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来将凶手捉拿归案,还王爷一个公道。”

    “你可知这个凶手是谁?”楚王爷明知故问。

    “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还能是谁?”捕快中的白守严上前说道。

    “哦?”楚王爷向他看去,“这位是谁?”

    “这位是京城来的‘第一神捕’白守严白大人。”王顺水介绍道。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楚王爷拱手。

    “岂敢岂敢,”白守严还礼,“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小小的杀人凶手?”

    王顺水听罢也上前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古以来都是这个理。”

    “是吗?”楚王爷一笑,回头道:“把人犯带来。”只见两名侍卫抬着五花大绑的王俊了应声走来,放到了捕头王王顺水面前。

    “爹……”王俊了抬头,看到了父亲。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么个儿子!”王顺水俯身一巴掌,在他脸上打出一个响亮的耳光,跟着叫道:“这次你闯出这么大一个祸事,我也没办法救你!”

    王俊了对打在脸上的耳光不觉疼痛,只是父亲的一声喝叱让他不由心中一横,随即抬头冲楚王爷叫道:“人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叫疼,不是好汉!”

    “呵呵。”楚王爷看他一眼,之后对王顺水道:“王捕头,你若将他带走,当会如何处置?”

    “王爷尽管放心,在下定会将他带回府衙。杀人偿命,不论何人,知府大人决不姑息。谁人若有异议,我王顺水第一个不容他!”

    “王捕头若能秉公执法,行大义灭亲之举,我想洛阳中人都会像本王一样,对王捕头心服口服。”楚王爷说罢叫左右让开,自己也退出一步,又对他道:“就请王捕头把这个凶手带走吧。”

    “好。”王顺水点头,指挥众捕快抬起被绑的王俊了,叫声告辞,便带领众人退出王府。之后将王俊了解去绳索装入囚车,启程往府衙方向赶去。

    此时洛阳城正直夜市繁华,白天城南庙会的热闹延续到了这里。

    “呦,这小王爷怎么又被游街了?”一老汉道。

    “老伯您有所不知,”旁边的年轻书生道,“这次是他杀了楚王爷的侄子花花大少。”

    “杀得好!那花花大少仗着楚王府的势,不知迷惑了多少良家女子,早就是洛阳一害,小王爷此举是为民除害。今日我没有准备好酒,待他日或发配,或问斩,老汉我定第一个送上壮行酒。”

    “这我就不明白了。”又一中年男子道,“捕头王是不是抓贼抓上瘾了,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看他那样子,八成是要亲手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绝路。”

    那年轻书生听罢摇头道:“捕头王何等名望?这么多年擒贼无数,在他手底下还从来没有逃脱过一名犯人。今日他儿子杀了人,还是杀了楚王爷的侄子,这洛阳城有多少眼睛盯着你可知道?比如那里就有一双。”说着指向行走在王顺水身旁的白守严道:“就说那个第一神捕,人家可是从京城来的。就算捕头王想搞点动作出来,有这第一神捕在侧,那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据在下所知,捕头王与白守严关系匪浅。白守严一到洛阳,拜访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捕头王王顺水。”

    “嘿,官面儿上的来往,泛泛之交也谈不上。我想捕头王这次若是有一点差错,他白守严定会揪住不放。”

    “这么说来,咱们洛阳的捕头王倒是如履薄冰了。那这个为民除害的小王爷,恐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了呗,这惹事生非的小王爷要他作甚?”一无赖叫道,“没了这个小王爷,人家捕头王还可以与那位‘天下第一奇女子’再生一两个小王爷出来……”正说时,只听“啪”一声响,无赖脸上一痛,显然是被人打了耳光。“谁?”他竟然没看清楚是谁出手打他,当下左右叫道:“是哪个鳖孙打我?”“啪!”这一次更是响亮。无赖目眩,摸摸嘴角,竟打出了血。这下退后几步,惶恐起来,瞅着街上众人没一个看顺眼的,于是赶紧转身,撒开腿离开了此地。就在他刚跑开不久,只见大街两旁的楼阁上突然跃下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朝着街上的王顺水等人围来,其中有两个蒙面高手手握尖刀,径取囚车上的王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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