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火头兵时,经常上山劈柴,所以知道一条小路通往朔阳关,我只希望殿下到了朔阳关,千万不要丢弃我。”沈彦真说得及其诚恳,想不到她穿越至此,还能干回自己的老本行。
沈彦真仍不能松懈,察穆尔只是利用她,根本谈不上信任,不错,她是在依计行事,朔阳关距这里二十里,原本是中原地区的天然屏障,后来因为中原内乱,被辽军趁机夺下,夏朝不得不派大军在朔北防守。
察穆尔朝斗篷男子对视一眼,刷地收回匕首,插进靴子里。
刀刃紧贴住脖颈的肌肤,血珠一滴一滴,沿着刀尖滴在地上,沈彦真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殿下若不信我,杀了我便是,反正我早晚也会死在郑纶手下。”
“我冤枉!”沈彦真小声叫道,“姓郑的仗势欺人,那日我差点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今日他又为一点小事惩治我,我恨不得食他之肉,所以投靠太子,助太子卷土重来,雪今日之耻!”
察穆尔面容阴森,眼露寒光,咬着牙根道:“你们用的苦肉计,当本殿下不知道?”
沈彦真扶着臀,从后面走出来,黑暗中看不清北辽太子的模样,朝椅子上一抱拳,眼前寒光一晃,一柄冷森森的匕首横在她项下,“殿下这是何意?”
来人披着黑黑的斗篷,回答:“是,殿下,她来了。”
营地东部,一间不起眼的营帐。营帐门从外面推开,里面的人似乎等了很久,迫切地低声问:“带来了?”
深夜
这话耳熟,“还好。”沈彦真支撑着往起站,郑安连忙帮忙扶起沈彦真,“暂时先去我那里吧,公子只是一时生气。”郑安说着,扶着沈彦真脚步趔趄地向自己的营帐走。
郑安擦着眼泪摸过来,“你还活着呢。”
二十个板子很快打完,侍卫把沈彦真拖到一边,回去复命。不远处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士兵,闹出这么大动静,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郑纶默然不语,转身进入营帐。
侍卫上来按住沈彦真,碗口粗的板子,照着沈彦真的臀部打下去,啪——沈彦真惨叫一声,郑安吓得跌坐在地上,在将军府里,这样的场面也是有的,不过那都是些不相干的恶人,在心底里,他已经把沈彦真划归到自己人这边。打了十来下,郑安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扑到郑纶的脚边哭求。
郑纶迈步走出营帐,叫来侍卫,冷声命令:“出言不逊,目无长官,给我打二十军棍,撵回火头军!”
沈彦真扶着地坐起来,朝郑安安抚地一笑:“我没事。”
郑安吓得小脸苍白,她不是很会说话吗?早知这样他就不该让她进去,小跑到沈彦真身边,叫着:“沈小弟,你怎么样?”
呵斥间,郑纶身形一晃,转眼至沈彦真面前,出手如电,沈彦真的身体横着飞出营帐!
“你放肆!”郑纶大怒,她后面说的话,简直大逆不道,他都佩服自己居然能听完。
“我跟你说着些做什么?少将军家世显赫锦衣玉食,自然不知贫民百姓的苦。不过,常言道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别说少将军的身家,就是皇帝的江山又能保得住几代?风水轮流转,奉劝少将军,悠着点。”
郑纶紧握拳头,转过身不语。
沈彦真不以为意,蹲下身拾起一块羊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叹息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若有口饭吃,也不至于小小年纪来到军营。”
“滚出去!”郑纶凤目瞪向沈彦真。
推门而入,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桌子倒向一边,郑纶在地中央来回踱着步。
沈彦真见他可怜,他也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安慰了几句,道:“我进去看看。”
夜幕降临,沈彦真走向郑纶的营帐,离老远听见咣一声响,紧接着是碗碟碎裂的声音,“滚出去!”那是郑纶的声音。只见郑安应声从营帐里退出来,转身看见沈彦真,仿佛看见了救星,冲上来拉住沈彦真的手,说话之前看一眼空荡荡的帐门,才放心地说道:“少将军不知受了什么气,从岳都督那里回来,就一直闹脾气,刚才把饭桌都给掀了,饭菜洒了一地。”说到这里,郑安小声啜泣起来。
忽见帅帐方向有一人快步行来,沈彦真认识,是侍卫长赵乾,赵乾走到沈彦真身旁,凑近沈彦真的耳朵,压低声音道:“都督命小人交给你,你回去依计行事。”说着把手里的纸条交给沈彦真。
吃完早饭,接着操练,这回是阵法,沈彦真因为初来,所以韩竑让她在一边瞧着,前锋营训练有素,号令起,士兵排出阵法,令旗变换,阵法也随之变换,沈彦真除了认识一字长蛇阵,其他的阵法都不认识,看得无聊,眼睛转向帅帐的方向,今日郑纶没有来,一大早就被岳元祉叫去。
韩竑兴冲冲走过来,称赞道:“第一次就能跑完全程,小兄弟,好样的!”照着沈彦真的肩膀猛拍一下。沈彦真现在就是个纸糊的,风吹一下都能倒,哪受得住韩竑的熊掌。啪嚓一声趴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喘气。
沈彦真也穿戴着盔甲,甲胄有些大,整个人像是套上一个大麻袋,如果不是昨晚郑纶为她打通任督而脉,她别说跑了,走路都费劲。就是这样,意守丹田,绕着前锋营跑完五圈,沈彦真也是眼前发黑,嗓子眼火辣辣地疼。
天还未亮,前锋营的士兵就已在操练场集合,分队长点名,上报给队长韩竑,确定一个不少,开始晨练,晨练就是跑步,负重跑步,士兵披挂着铠甲,足有三四十斤重。
转过天,沈彦真终于明白郑纶为什么传授她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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