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睡了一天一夜,真是吉人天相。”侍卫无比羡慕地说,忽然他想起正事,连忙正色禀告,“小公子,岳都督在前堂摆下庆功宴,请您即可前往。”
“我睡了多久?”
又是小公子,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论的?
就在这时,房门大开,屋子顿时被照亮,一名侍卫端着烛台,看见她惊喜地道:“褚先生算得真准,小公子果然醒了。”
沈彦真低头摸自己的衣裳,和睡觉前一样,衣带上打的结没有变,摸黑下地,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再睁开眼时,屋子里漆黑一片。
沈彦真一动不动趴在床上,在半睡半醒之间,鼻子里闻到一股馨香,她想睁开眼,但是眼皮沉重,心里咒骂一声:褚安良这混蛋!
午后,韩竑终于给她找了一处安静的房间,她把昨晚的事翻来覆去说了大半天,舌头都木了,就这,前锋营的将士还没听够,郑纶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沈彦真脑子里无数草泥马呼啸而过,小公子是什么鬼?等一等!韩竑这是把她领哪儿去?
韩竑连声应是。
郑纶点点头,此言正合心意,拉着沈彦真的手,轻声说:“彦真,你先休息,我还有事需要处理,晚些时候我去找你。”又叮嘱韩竑,“务必寻处安静的地方,不得吵到小公子。”
这时,韩竑回来复命,一双贼亮的牛眼在沈彦真身上直打转,弟兄们兴奋的睡不着,都等着听这小子说书呢!把她拐来才行,脸上充满关切之情,说道:“少将军,小公子忙活了一夜,一定累坏了,不如末将带他去休息。”
沈彦真快要给郑纶跪了,大少爷您行行好,下手轻些,再轻些,沈彦真的身体直往后倾,再往后倾,被郑纶伸手拉回。
不过,手艺好不好,就难说喽。
郑纶亲手将药膏涂在沈彦真脖颈的伤处,那认字真细致的神情,仿佛正在修补一件珍贵的瓷器。
沈彦真听话地仰起脸,现在谁敢招惹这尊杀神!
“抬头!”郑纶命令,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她对他太客气。
沈彦真的脖子仰得发酸,好在郑纶放开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瓷瓶,打开盖异香扑鼻,沈彦真连忙说:“多谢少将军,我自己涂就好。”
“北辽太子!”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郑纶的牙缝里挤出来,听着都让人瘆的慌。
沈彦真强忍着没有拍开他的魔爪,前锋营大获全胜,自己做为他的属下,这次立了功,给他大大地长一回脸,他于情于理都要关心一下,好吧,她体谅他的心情,解释道:“小伤,北辽太子试探时伤到的。”
郑纶心头一暖,她是关心他的,“没有。”声音带着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一瞬不瞬地注视眼前的人,忽然他的凤目圆睁,伸手捏住沈彦真的下巴,抬起,她的颈上有一道割伤,血块已经凝结。
“少将军没受伤吧?”沈彦真问道,白袍跟血染一般,俊秀的面庞几滴血点,一身的杀气尚未褪去。
寒风里,少年的背脊挺直,仿佛一株傲雪绽放的寒梅,晨曦给她披上一层神秘的光晕,让他想一探究竟,她越来越让他震惊,看似弱小,却无比强大,即使刀子顶在胸口也不慌不乱;她也让他怜惜,那二十大板,他事先知会过侍卫,但是即便假打也是打,听郑安说,她痛了一夜。
走到一半,迎面遇到正往下走的少年。
“很好。”郑纶简单地道,他的心里有着牵挂,命韩竑把投降的辽兵关押起来,抬头望向高耸的城楼,夏军旗帜高插在楼头,迎风飘展,他迈开大步拾阶而上。
韩竑一马当先,在郑纶身边跳下马,禀告:“少将军,一切顺利,我军骑兵不足二十人受伤,没有一人阵亡。”韩竑克制着心头的狂喜,自豪之情难以言表,夺下朔阳关这种易守难攻的险地,这样的战绩,足以流传后世。
城楼下的辽兵很快得了信,经过刚才的打斗,死伤惨重,残余的辽兵全扔掉兵器站到一边,没有了弓箭和滚木雷石的制肘,前锋营的铁蹄一路畅行,踏进朔阳关。
天光大亮
城楼上的辽兵信以为真,何况不信又怎样?主帅已死,仗没法打,投降或许能保住性命,纷纷放下刀箭,束手就擒。
沈彦真看在眼中,明白他们在顾虑什么,高声说道:“我们大都督已经下令,只要你们放下兵刃,我们决不伤你们的性命。”她相信岳元祉若是在这里,也会这样处理。
有两个凶悍的辽兵,提刀去砍沈彦真,一名侍卫赶上来十招之内解决掉,郑纶带在身边的人,全部经过精挑细选,且自幼在将军府习武,武功一点不照内廷高手逊色,其它辽兵露出惊惧的神情,却仍没有放下兵刃。
城楼上的辽兵听见沈彦真这么一叫嚷,顿时慌了神,来袭的骑兵异常勇猛,他们兵力不够,又没有得力的将领指挥,抵挡不了多久。纷纷转回头看,高悬在枪杆上的头盔,红缨几乎磨秃,正是他们将军的。
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