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开密室的门,王南轻轻闻了一下,空气中夹杂着很淡的草药味。
走到徐腾飞与张浪坐过的那张桌子旁,伸出两只手指用指背探了探那盏油灯,温度很低。用手指捏了捏灯芯,还带着一丝丝余温。“至少已经半刻钟了,真是狡猾的家伙。”王南微微一笑。
推开衙门后面的暗门,望着黑暗中的一大片树林,毫无踪迹可寻。王南终于皱起来眉头。飞身上树,在树间不断跳跃,如同猿猴般灵敏,时不时到高树顶端眺望。
终于,王南在一棵大树上望见,远处有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丝丝白光。走进一看:“糊着药物的绷带?咦!。”,王南蹲下身子,用手指扣起一块湿润的泥土在鼻端嗅了嗅。
浓厚的药味与腥臭的血腥味。“这么重的内伤,也不怕死在半路上!”。王南嗤笑一声,继续飞身上树继续追赶。
既然安排了马,那至少得走一条马能过的路。王南山下朝着最近的那条小路疯狂掠去,黑暗中他的嘴角慢慢上扬,狡猾的猎物往往才能引起猎人最大的兴趣。
山脚下比山上更安静,安静得让人害怕。王南拔出背后的大刀,一步步的搜索着蛛丝马迹。突然他闻到一股马粪的味道。
那是两颗小树,树下堆着两摊马粪。旁边的茂密草丛向中间陷了下去,王南用刀挑起一块不小的石头,一脚狠狠把石块向那草丛踢去。“噗!”的一声,就像一拳击中一块猪肉的声音。但是草丛里除了声响,没有任何动静。
王南把刀向背后一插,一手探进草丛里,入手温热,竟然是个人,还是个活人。
“给我出来!”,王南低吼一声,削瘦的他竟然一把将那人整个提了起来。那人软软的身体就像面条一样,瘫在王南手里,头向后仰去。
对着月光,看着这人穿着清水衙门的官服,品阶很低,属于最底层的官差。用手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他应该就是给徐腾飞牵马的人,徐腾飞怕他暴露自己的去向,把他打晕了扔进了草丛。
王南将那官差放到地上,看到他后脑勺鼓着一个大包,那应该是被刀柄石头这样的钝器击伤的。估计昏迷的原因也就是这。
“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子,把那可怜官差的脸扇成了猪头。“给我醒来!”,王南又是“啪啪啪!”几个大嘴巴子。直扇到哪官差口鼻窜血,也没见那官差醒过来。
可能王南忽略了他刚刚砸了这个官差一石头,那一石块搥在官差胸口,本就昏迷的他被搥得气血不通,一口气没回过来,差点见了阎王。
摇了摇头,王南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头,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飘逸四散。将它放到官差鼻子下。很快官差就迷迷糊糊的动了起来。
收起瓷瓶,王南望着那云里雾里的官差,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官差渐渐回过神:“是谁?是谁打了我美丽的面孔!”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王南眼角一顿跳动。
正准备发问,那官差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我结实的胸口!好痛。。还有我的头。。我美丽的面孔怎么了?我流血了!”
看那一会儿捂着胸口,一会儿摸着后脑勺,一会儿摸脸的官差。因为自己嘴鼻出血而大声吼叫,王南把刀一横,架在他脖子上。“再他妈嚎一声,老子。。”
王南还没说完,那官差就开始哭哭啼啼:“我美丽的面孔。。受伤了!”
王南的面部肌肉狠狠抽搐着:“给老子闭嘴!……”
那官差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我如花似玉,美丽的面孔。”
王南站了起来,捂着额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打死你,真的!我下手很重的。。”。但是官差还是在那里,忘我的满口碎碎念。
忍无可忍,王南本打算立马离去,但为了确认一下他是否是给徐腾飞牵马的人,这很大程度关系着他的追踪方向。
一手把官差按在树上。拿着刀对着他的脸,借着月光看着他那坑坑洼洼的脸,证明他也曾有过荡漾的青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儿?立刻回答我!再多说一句废话,老子立马划花你的脸。”
似乎这话比对女人还管用,一听到要划了自己的脸,官差一下子就老实了。“我叫刘新春,京城衙门里当差的!到这里是给徐大人牵马来的……咦!他们人呢,刚刚还在这。”,官差说到这,就左右张望。似乎是在找寻徐腾飞两人的身影。
那两人打晕张新春早就骑马跑了,现在哪里还看得到二人踪影。官差一回头,王南也不见了。他不由得轻声喊了两声:“壮士……还在吗?大侠……你走了?”
见周围没反应,张新春才大出了一口气。吼道:“什么玩意儿都是!打我美丽的面孔……”,可惜他话没说完,脖子一凉,便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
王南本来已经飞身上路继续追人去了,他实在是不想和这种人多呆一秒。也没想要杀了他。可是听到后面又响起那让他内腑动荡的声音,他竟然被一个官差,用嘴差点说出了内伤。嘴角一抿,立马回身。一刀结束了他躁动的生命。
一抹滚烫的鲜血,在深夜的树林里升腾着淡淡白雾。官差摇摇晃晃的身体,慢慢向后倒去。王南伸出手,将就要倒地的官差一把搂在怀里。轻柔的说:“我小时候学会闭嘴被饿了三天饭。可你,只能用这条命了!”
官差喉咙喷溅的鲜血洒满了王南的胸襟。突然而至的滚烫让王南不禁轻轻抖动了一下。很快,胸口的温暖变成了冰冷。王南也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官差那逐渐冰冷还在抽搐的尸体。
用袖口抹去刀身上的血,王南顺着马蹄踩过的蹄印追去。飞奔的身影化为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小路上划过。时不时黑影停顿一下,调整方向然后继续追赶。
天已经微微亮了,王南停顿在一个分叉口仔细分辨着方向。林间晚上露气很重,马蹄踩过的蹄印在湿润的泥土里很明显。他的胸腔起伏很大,显然长时间的高质量追杀对他负荷还是很沉重。
认定左方,王南直起了身。胸前血液打湿的衣服已经干涸,硬成一片。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将插入土中的刀横在手上。再次向前暴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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