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死我活的？”教主一番话让空青陆天阳都摸不着头脑。
“规则和之前一样简单。你们自由选取其中一个小球，捏开后里面的纸条上会写有‘生’和‘死’字样，效果也和字面意思一样：一个死一个活。我们需要的祭品不光是精神和**要经受考验，也要是幸运儿，这样才是优秀的祭品。”
教主说完，不白郎中便走上前，将两颗小球递到二人面前。空青和陆天阳没想到最后一次洗礼居然是如此残酷的选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都站着没动作。
不白郎中空青陆天阳三人就这样静静站着不动，刚才还闹哄哄的信徒们也都不敢出声，凑到一起静待结果。白郎中也原地等待，用手捂着嘴巴，冷静地看着祭品的反应。
“我先来吧！”
一句应答打破了场上的死静。站出来的是空青，他走到不白郎中跟前，没有任何犹豫地抓起对方左手的小球，握在掌中，回到了陆天阳身边。
陆天阳一脸惶恐的看着空青，因为这是一个公平的选择，有50％的几率不死，放在致死事故统计里，这是很高的数字了。陆天阳虽然明白这个道理，然而人们在侃侃而谈生死数据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自己如果真的身临其中，还会不会有勇气做出冷静的判断。如若换成旁人，早都在死亡可能的压力下崩溃了。陆天阳在短短几小时内经历了和死亡擦肩的种种，内心已经能勉强承受住死亡恐惧的压力，但真要做出选择，却还是恐惧压过了理智，伸出那只手去拿一个小球竟变成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傻站着干啥？快点去拿啊。”空青催促着陆天阳，但后者无论如何都迈不出一步，汗水更是从头发下不断冒出，顺着脑袋滴答而下。空青有点看不过去了，又大步走到不白郎中前面，准备伸手去拿另一个小球。
“慢！”教主又发话了。“让他自己选择，别人不可帮他做主。”
空青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转身对陆天阳瞪了一眼：“还等啥啊？早死早超生，不死就不会死，你哥们儿我买彩票从来一个数都对不上，碰上我这运气你还怕个球！快给我上来。”
不知是信任空青，还是自己勇气上来了那么一点点，陆天阳的脚慢慢往前磨出去了一些，就在犹豫下一步走不走的时候，空青冲了上来，抓住陆天阳的胳膊，直接伸向了不白郎中拿球的右手。
此时陆天阳拿也不是，不抓着也不是，手碰到小球时，感觉有股力量让小球往自己手里钻，一下子把小球推到了自己手掌里，而且仿佛是牢牢粘在了上面。紧接着空青把他的胳膊抬了起来，小球已经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陆天阳的手里，而陆天阳本人则是一脸茫然，没有去拿捏小球，怎么就跑到了自己手里？
不白郎中看见两个小球均已被取走，挺胸怪声高喊：“请祭品打开洗礼圣物，然后其中所写行事，速速执行不得有误。”
“万一抽到’死‘怎么办？在这儿死了压根儿没人知道，过几年几十年不不，过几百年可能都不会有人找到，不不，我不要死在这。‘陆天阳内心纠结无比，空青即便救过自己小命，这时也无法让自己摆脱希望空青去送命的念头。”怎么办？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好想活下去，我不想死啊！“
想到这里，陆天阳双手抱头，原地无措的晃动着。
“嘿！运气真好！”
空青的一句话把陆天阳拉回来现实世界，他看着空青正冲着他晃着一张细长的纸条。
上面写着一个黑色大字“生”！
“这……”陆天阳张大了嘴巴，半天发不出声。
空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笑着说：“我平时运气真的很差，你不行可以到我家，我把彩票给你看。不过这次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居然二选一选中了，嘿嘿。”
“我…我不想死，你把纸条给我，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求求你！”
陆天阳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空青面前，扑通跪在空青面前，连连磕头，“咚咚”的撞击声清晰无比。
“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个地方，没人知道，被毁尸灭迹，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陆天阳磕完了空青，又转向了不白郎中和教主的方向，接连磕头，但这二人只是漠然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反应。
陆天阳头皮都被磕破了，鲜血顺着流向鼻颊和下巴，额头乌青，他是真的被吓破胆了，看了这个邪教的种种所为后，他相信这些邪门歪道真的会让他死得痛苦万分。
“兄弟，你还没打开你的球呢。”空青走到陆天阳背后，提起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还有什么看头？你是‘生’，我就是‘死’！”
“别忘了，他们可是要用祭品祭神的，如果让你这里死了，拿什么来供奉啊？他们给神许诺的是两个人，到时候只有一个人去，不是放神仙的鸽子了？‘
空青的奇怪理论放在平日里估计听的人都一笑置之，当成神经病。然而放在这里，一个邪教的大殿内，在经历那么多古怪的洗礼仪式后，让人听来居然有那么几分道理。
“你说他们是骗我们的？”陆天阳半信半疑问着空青。
“你拆开看不就知道了嘛，我只是说可能性很大，我这不是还蒙对了几次，万一这次又蒙对了？”
陆天阳相信空青，全凭是他救过自己，这时选择再相信他一次，也是陆天阳自己的一次赌博，极度恐惧下只要给一点点希望，人都会拼命抓住搏上一把。
“啪”，陆天阳捏开了小球，里面躺着一张对折整齐的白色纸条。他用单手颤抖着把纸条夹了出来，吞了吞口水，慢慢揭开了纸条。
“啊啊啊啊啊！”一阵咆哮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咆哮声消失，变成了一阵嚎叫和痛哭。
"骗子！骗子！死啊！都是死啊！"声音来源于陆天阳，此时他正跪倒地上，双手捂脸一边痛哭一边咒骂着。一旁是他扔在地上纸条，上面的“死”字显得很醒目。
“本教对待祭祀大事，从不马虎。”不白郎中的补刀彻底让陆天阳对空青的幻想破灭了。空青只是在安慰他，骗他。
“既然二位在教主面前看过字条了，那么就各安天命各走各路吧，本护法也要动手处置抽中‘死’字条的祭品了。”
不白郎中回头等待教主的允许。座椅上的教主点了点头，示意按照不白郎中说的执行。
“陆记者！陆记者！兄弟！兄弟你怎么了！”
几声急促的呼喊让不白郎中赶紧回头：空青正抱着陆天阳的身体使劲摇着，手掌用力拍着他的脸，脸都不饿扇红了，但不见陆天阳有什么反应那，他的头手都自然垂下，没有一点力气。
不白郎中看了一眼地上的陆天阳，又远远的看着白郎中，眼神里充满了疑问。白郎中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回事？”不白郎中厉声询问，如果是二人搞得把戏，他就要打起万分精神，以防有诈。
“不知道啊，刚才跪在这里哭着，忽然就倒下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好像…”空青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
“好像没气了。”空青接着把话说完。
不白郎中赶忙跑到陆天阳身旁，用手指放在鼻子底下探了探，又把眼皮翻开，看了看眼珠子。起身后对着教主鞠躬禀报。
“此人气息全无，瞳孔放大，属下猜测可能是被吓死了，请教主明示。”
“吓死了？倒也省得我们工夫，拖下去，烧了吧。”教主的指示很干脆，直接毁尸灭迹了。
“等等，”空青打断了教主和不白郎中的对话。“我有个问题。”
不白郎中白了空青一眼：”就你话多，你马上就要献给巫神了，还不知好歹。“让他说，他也没多少时间说话了。”教主说。
空青小心放下陆天阳的尸首，站起身环顾四周一下，对着远处的白郎中笑了笑，转身朝着教主，声音提高了几度。
“刚才你们说了，断定我生他死了吧？我就通过了洗礼成了合格的祭品咯？”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白郎中没好生气的回答说。
“但是我不想一个人上祭台，一个人死太孤零零了，没个人作伴。我想带上这个陆天阳，咱俩在一起的时间虽算不上多长，但是好歹也是同生死过，有点感情嘛。“
空青的要求如此奇怪，让不白郎中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放肆！”教主洪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如这个大殿里各个方向装得有扩音器一样。
“已死之人怎么可能上祭台，玷污神圣巫神的双手！”教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拳紧握，显得很生气，但是面具的阻挡让人不知道他愤怒到什么程度了。
空青还是很轻松，并未被教主的训斥吓到：“教主大人息怒。我也不愿意和死人一起赴黄泉啊，这多吓人。我意思是我们两个活人。”
“活人？”教主被这个答案搞得一头雾水，白郎中和不白郎中也是疑惑不已。
“贵教的洗礼，只是说了一人生一人死，既然死过了，这人就算完成洗礼任务，怎么处置都行吧？”
“是。”不白郎中说。
空青顿了顿，神色忽然变得很严肃。
“如果他又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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