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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九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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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戾天在院子里,**着上身,手中摩挲着一把镔铁所铸的长剑。这镔铁是村中石铁匠早年在西昆帝国闯荡时,偶然获得的一块上好钢材。石铁匠当初回到红叶村时只带回来这么一块钢材,本来想要用此打造一些农具猎具,但始终觉得可惜,所以一咬牙就倾尽心力铸造了这一把吹毛透风的锋利宝剑。

    此剑铸成已十年,却一直尘封在皮鞘之内。今日一早,石铁匠将它送来,只道是借来相助戾天除妖。戾天是爱剑之人,他也曾有一柄纵横天地的神剑。曾几何时,手握天怒的他一度成为恐惧与毁灭的象征。

    眼前这把镔铁剑虽然不及天怒神剑的万分之一,戾天却是喜欢。冷硬剑身纹络深刻,剑刃锋而无光,轻抚则有丝丝寒气绕指,持剑而舞则有锋鸣声,当真是静立如苍山,出鞘似蛟龙。石铁匠能得此珍材,铸此珍宝,于他而言已是天大的造化。

    “好剑!”戾天一声赞叹,持剑在手,又一次在院中舞起剑来。

    宝剑辜负十年梦,

    将军难消万古愁,

    此番相逢,

    却恨相逢迟,

    唯有提剑祭。

    风摆衣衫衣摆风,

    叶落赴寒刃,

    斜影自轻狂。

    剑指处,

    问苍穹,

    天高几重?

    戾天,在风前古树下提剑而舞,人似鹰击长天,剑如流水行空,院中风沙随起,唯有古树岿然。

    解娘一时竟看得痴了,手中一碗粗茶有袅袅雾气腾起,迷蒙着眼眸教人怜惜。而戾天却依然眺望长空,背对着她,仿佛背对着整个尘世。解娘觉得那身影超乎以往任何时候的高大,又超乎以往任何时候的遥远。

    “清河”,一声呼唤犹如一双素手,轻轻牵住他的心。戾天转身,又去接过解娘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你是在担心山中风险吗?”随手拂去解娘肩头的落叶,感受着她的神思不属,戾天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担忧。“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涉险,我比任何时候都珍惜这条命。”

    红叶山下,戾天与张暴虎方冯河一行三人携弓跨箭围坐一团,此时正在商量捉妖计策。

    “如今距离清河大哥他们遭遇狼妖已有月余,也不知道那狼妖有没有治好了伤?”戾天在来的路上,曾将狼妖负伤的事实向他二人交代过,这多少让张方二人增添几分信心。

    “不会,我当日看那狼妖胸腹处皆有血流,双眼外凸,手段虽然凶猛,但每次剧烈动作后,都喘息极重,显然受伤颇深。即便吸食了我等三人的精气,也不足以在月余时间就伤愈如初。”戾天对方冯河的思虑周到非常欣赏,对他解释起来也就耐心许多。

    “如此说来,那狼妖定然还在这红叶山中。前时它身负重伤,尚且在瞬息之间便将大哥几人制住,此番虽然不曾伤愈,也定然实力大增。清河大哥,你可有什么良策,将那狼妖捉住?”

    “哼,上次那是清河大哥他们猝不及防才被那狼妖偷袭得手,你这瘦竹竿,婆婆妈妈地问这问那,无非是怕那狼妖厉害,想要临阵脱逃。得,你就在这山脚下等着吧,我和清河大哥上去。”张暴虎最是厌烦方冯河这凡事思前想后的性子,此时更是一心想要上山去会一会那狼妖,那耐得住他这般絮叨。

    平日里最絮叨的人,最是见不得别人絮叨。方冯河瞥了一眼张暴虎,一副不欲对牛弹琴的模样。

    “暴虎,不可轻敌。我此番上山正是要智取,而非力敌死拼。”这张暴虎虽然无脑,这般率真的性子却也能得戾天青睐,此等浑人往往有大机运,大用处。

    “清河大哥果有妙计?”方冯河闻言却是一喜。

    “嗯,我等此番上山先在山中寻一处山洞,在洞中布下陷阱。等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再去山深处寻那狼妖,将它引至山洞,方可一举成擒。”戾天说出了心中计划。

    “如此却有两处风险,其一我们在设置陷阱的时候被狼妖发现了怎么办?其二,若是狼妖离我们的陷阱太远,只怕是我们跑不过那狼妖,到时候还没将它引入陷阱,我们就丢了命。”方冯河再次提出了心中疑问。

    戾天抢在张暴虎扯开嗓门之前解释道:“如此确实凶险,所以这一处陷阱不能设置的太近,最好就设在半山之下。想那狼妖一定在山深处养伤,不会发现我们。之后引诱它时,我们也不能太过向山深处靠近,只在外围游荡,此计的关键在于一个‘引’字,只要教它察觉到我们存在,并搅扰它养伤便可。狼妖能有多少智谋,恼怒之下,定然会自投罗网。”

    “如此甚好,清河大哥好手段。”方冯河也觉得戾天之计可行,心下放松之际还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

    “对,还是大哥有手段,不像某人就知道没完没了地问来问去,鸟毛的办法想不出来。”

    被愣头青揶揄的滋味不好受,方冯河有些气结,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像是将某人的屁话也一同拍去,随即转身同早已起身的戾天向山中走去。

    被无视的张暴虎,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刚刚升起的那无来由的得意,又无来由的消散。呼哧呼哧絮叨两句,也随即起身追了上去。

    “竹竿,这个山洞你还记得吧?咱们小的时候在这里烤过从崔福他们家偷来的鸭子。”

    “清河大哥,你总记得这里吧?当时就属你吃得多,两个鸭腿都让你抢去了。”

    “咱这有多少年没来过这个山洞,今天要不是特意找来,我都快把这里给忘了。”

    “我说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啊,这一路上也不说句话,你们不闷吗?”

    张暴虎简直郁闷要吐血,这一路上,戾天与方冯河都不再搭理他,他就像是个透明人。

    “闭嘴,在这里给我挖出一个坑来。”戾天扔给张暴虎和方冯河一人一把?头,三个人埋头忙活了一个上午,在山洞洞口附近挖出了一个一丈半的深坑,又经一番布置设置出了一个极为隐蔽的陷阱。

    “好了,我们今日且在这洞中休息一日夜,等到明日天亮再去引诱狼妖到此。”戾天说完,便将手里的最后一口干粮送入口中,盘坐闭目不再言语。方冯河则躺在山洞的最里侧,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哎我说,这外面天还大亮呢,你们就睡觉啊?不如我们说说话吧?”张暴虎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一个头不抬,一个眼不睁真是活活地憋死个人。

    一夜无话,且说来日天明。

    因为那狼妖之前见过李清河,为免狼妖起疑,所以戾天叫张方二人前去引诱狼妖,自己则留在了山洞中。这也是戾天为什么要带上他们两个的主要原因,如果那狼妖见到曾经被自己吸取魂魄的人竟然还能出现在它面前,它一定不会选择追杀戾天,而是即刻逃离。这是妖的本性,欺软怕硬,懂得取舍。

    张方二人临行前,戾天反复叮嘱他们切不可深入太过,或可装作打猎,或可装作打柴采药,只要能引起狼妖的注意就可以。如此细致地交代了一番,戾天才敢放他们出去,也足够相信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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