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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筑梦的人中,有一位深得梁仕容喜爱的有为青年陈健兴。他原本在县委大院机关工作,缘份使他认识了梁仕容并成为乘龙快婿。让我们沿着陈健兴的人生轨迹,看看他是怎样成为梁仕容的左膀右臂,成为梁氏家族一员的。
人,都是从历史中走过来的。在他的历史上——
1963年的一个金风送爽季节,陈健兴出生在禅宗六祖故里——一户普通农户家庭。在禅宗六祖故里这块充满灵气的土地上,自小留下了他矫健的小脚印。当他背着书包上学时,父亲给他起了一个书名健兴。希望他刻苦学习,健康成长,兴家立业。他天资聪慧,悟性极高,从小学到高中每科成绩优秀。他家庭人口众多,家境贫穷,父亲在一家农科所工作,工资低微,婆婆年老体弱,要经常花钱看病,母亲为几个子女能吃得好些,快高易长,长期节衣缩食,长期能吃的以杂食来充饥,挨得身子十分虚弱多病。父亲尽全力供他读完高中后,他没有像其他行幸儿一样继续升学。于是叫他到所里做临工,挣钱为家分扰。孝顺的陈健兴心里明白父亲的难处,尽管他酷爱读书,但他还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班主任和他的老师获悉后,连说可惜,都说以他的学习成绩,很有希望考上重点大学。
来到农科所之后,陈健兴跟随父亲学种田,养鸡养猪等。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初涉社会,总会有惶恐与不习惯,更何况在他心里,对校园总保留着深情的眷恋。然而,平易近人聪明而又自信豁达的性格使他很快适应了当时的工作环境。他深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专心于某一行,并且勤奋去学习钻研,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于是,他与所里的人顶烈日冒寒风,面对黄土背朝天,耕耘在广袤的田野上;一有空就埋头在所里的资料室里,刻苦学习钻研科学种养技术,还参加中山大学哲学系刊援自学,不断学习新思想新思维。由于他工作能干,又有科技头脑,所里的领导和员工都很喜欢他,夸他“有理想有头脑有悟性,日后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每当他的父亲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就会感到很欣慰,饱经风霜的脸上便会露出灿烂的笑容。
斗转星移,日月随着在所里周而复始而的农活流逝,陈健兴已经从当年极度痛楚喊着跑出校门的青涩少年成长为一个风华正茂仪表堂堂的青年了。1983年的时候,他刚好20岁,年岁渐增,心志倍长。
盛夏的一个黄昏,残阳如血,晚霞将大地抹得一片通红。
陈健兴与二弟健雄将晒干的稻谷收好后,独自坐在家门前的荔枝树下那张竹椅,一边用烂葵扇扇风纳凉,一边眺望远处逶迤起伏的龙山,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知子莫若父,陈父知道儿子一定有心事,于是爱子心切的他不禁凑上前去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陈健兴看到父亲关切的眼神,心头一热,诚恳地说出了心里的话:“老爸,你看我在所里种田也有三四年了,我总不能一辈子种田吧!”
父亲明白了,原来儿子是不甘平淡生活,想另谋发展。做父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由于当年的特定环境......
往事沥沥,又涌心头。陈父感慨地说:“儿啊,这次,无论如何,老父都支持你!”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2
机会终于来了,第二年,也就是1985年,县委大院机关面向社会招收机关工作人员。这是当地最高权力的党政机关,在那个年代,谁能够进此工作,那就不只是端上了铁饭碗那么简单,更是一份挤身仕途的难得荣耀。机会只有一次,但是抓得住它的人往往都是有准备的人。陈健兴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立刻报名参加应考,并顺利通过了考核,顺利地进入了县委县府行政机关工作。
其实,当时对陈健兴来讲,他之所以放弃之前的农科所工作,而选择入党政机关,并不是单纯为了那份荣耀,而是为了自己能学习到更广的知识与经验,做一个更加有益于社会的人。
刚进县委县府行政机关的时候,陈健兴只是一名普通的县委县府行政科工作人员。但是,勤奋好学的他总是走在别人的前面,他善于钻研又能够虚心学习,很快就被县委领导赏识,安排做县委书记的日常生活工作秘书,负责县委书记的日常生活工作等,成为了受人尊敬的“后生可畏青年”。
或许,在别人看来,陈健兴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人人只羡慕鲜花盛开时的明媚,谁又了解其背后浸含了多少汗水?陈健兴工作的时候,勤勤恳恳一丝不苟,无论是做农科所临工还是党政机关工作人员,抑或担当县委书记日常生活秘书重任,他都力求精益求精,严以律己,哪怕在其他同事都休息的周末,他依旧以县委县府大院为家,满腔热情扑在岗位上,从未给自己放过一天假。
在县委县府大院机关,陈健兴除了出色完成岗位职责和领导交办的工作,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弥补当年因家境贫穷未能参加高考,进入高等学府深造的遗憾。
机遇往往青睐有准备的人。1988年,旨在培养党政干部的**广东省委党校党政干部大专班招生,陈健兴以优异的成绩被该校录取,终于圆了他的大学梦。
如果一个在党政机关工作且在职进省委党校党政干部大专班深造3年,毕业后再回到党政机关,大多数会提拔任用,步步高升。那么他还会不满足吗?一般人或许应该会满足了。但是,陈健兴不会!主观因素是因为其自身拼搏上进的性格,客观因素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如火如荼地刮遍了神州大地,也吹进了陈健兴的心里,一颗立志创一番大业的种子慢慢生根发芽,直至破土而出。
20世纪90年代第1个金秋,拿到大专毕业文凭的来者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县委县府行政科长办公室。
“科长,我要辞职!”
“什么?你要辞职?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我要辞职,请批准!”
看来并非玩笑。
……
“请问你去读了几年大学,没能毕业?”科长似笑非笑地问道。
当然,这是不需要回答的,因为紧接着,科长就语重心长地自己回答了:“您都大学毕业了,小伙子,前途无量啊!我知道你为大院机关里付出的实在太多,几年来从未放过周末假。但是,再辛苦的都过去了,再说,你要是想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批假,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讲吧?”
老领导对爱将的呵护挽留之情溢于言表,谁都知道这是重才的最关爱之言,来者本人也知道。
“科长,谢谢您的关爱!我去意已决!”
科长正准备再说点什么,来者又补充了一句:“一切我自有分寸,您就放心好了!”
或许正是因为相处时间实在太长,所以彼此实在太了解对方,科长知道这个辞职报告是一定要批了。
这个辞职的人就是陈健兴,一向雷厉风行果断坚决的陈健兴。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白的诗应该是此刻陈健兴心境的最佳写照。他舍下了外人眼里不应该舍弃的东西,直奔自己想要去的主战场。只有他自己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有舍才有得,曹操五十三岁犹有一统江山的壮志豪情,而我陈健兴正值热血青年,又为什么不可以“志在千里,壮心不已”呢?
当然可以!只要有梦想,只要付诸行动,梦想不会太遥远。陈健兴有梦,更有行动,所以他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正是这一辞职,也是一个现实的选择,方为他今日的成功,成为赫赫有名的天堂纸厂梁氏家族的重要成员打下了基础。
3
且说陈健兴抛弃了这份令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大院机关工作,来到离县城十几公里的天堂纸厂开拓造纸业。他发誓要把在社会机关大学里所学到的“十八般武艺”在此派上用场,协助厂长梁仕容“开疆拓土”,干一番大业。
其实,陈健兴之所以毅然辞职到天堂纸厂,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初春的一天,县委办公室领导一行到天堂镇调研,刚好那天县委书记到省开会,于是,陈健兴也随同一起前往。
当镇领导汇报到有关梁仕容不恋大城市,辞职回乡创办天堂纸厂情况时,陈健兴一听就来了精神,他认真地听,认认真地记。从那时起,陈健兴就认定,梁仕容是一位能干成大事,值得信赖追随的“明主”。自己虽已大学毕业,但机关人浮于事,难以一展平生抱负。
通过多次交往,在一个炎炎的夏日之夜,陈健兴将心事向他敬佩的梁仕容先生和盘托出,有意为其建立“造纸王国”竭尽全力。
早在他们见面之初,梁仕容便对这位善良正直有理想有悟性敢担当的后生青年产生出一种莫名的似是亲情又不是亲情的不可割舍的情愫。求贤若渴的梁仕容,一听陈健兴之言,高兴得从座在那张缺了一条腿的三脚凳上站了起来,紧紧握着他的双手,激动地说:“六祖保佑,降大才于我,天堂纸厂定能如你之名,健兴健兴,稳健兴旺,科学发展!”
虽说当时梁仕容一时激动,引发心灵感应思想碰撞,脱口说出一番富有哲理和带有神秘色彩的禅机妙语,谁知,当时梁仕容的话,果真在日后中得到了灵验,这也反映出梁仕容阅人的先见之明和洞察世事之高瞻远瞩。
于是,陈健兴抛弃了安定舒适的大院机关工作,来到了天堂纸厂,开始了他造纸的流金岁月。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番出自孟子说过的话,陈健兴有切身的体验。
陈健兴到天堂纸厂后,在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他与员工一道下车间,跟车去各地卖纸,甚至连搬运装卸纸品等重体力的工作都亲自参与,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那双长期拿笔杆子的白嫩之手,磨起了一层厚厚的茧,一到天寒地冻,像干旱的地块爆裂,撕心烈肺的痛;一到夜晚,更是痛得十指归心,钻心的痛,展转反侧,难以入睡。
人生的路啊,有时宽广得就像一马平川,可以任人恣意驰骋;有时又那么狭窄而险峻,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使你只能在后退或前进这两条出路上,做出一种选择。
他,选择了后者。
他没有退却气馁,而是如一位敢于博击风浪的水手,面对艰苦的环境,他始终冷静地把持着自己的航向,并向着既定的目标航行。
多少个不眠之夜,“动心忍性”;多少个劳累的白天,“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陈健兴终于以坚强的毅力和意志适应了艰苦的工作环境,在艰苦的劳动中与全体员工结下了深厚的友情。人们在陈健兴的身上,看到了一代党和人民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的光辉印象在闪光!
这就是我们60后的一代热血青年,敢于担当敢于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中拼搏,自强不息,向着既定目标,义无反顾,一往无前!热血,在拼搏中燃烧;青春,在干事创业中闪光!
“产品质量是企业的生命”,陈健兴深谙此理。当时,由于天堂纸厂还未有一个专业科研机构,为了提高纸品质量,他主动承担公司的科研工作。在华南理工大专家教授辅导下,使纸厂的纸品质量不断提高。同时,不断探索各类纸品新技术,为天堂纸厂发展大规模造纸业积累了宝贵经验。
这位平易近人身材结实很有远见卓识的小伙子,很快被大家所赏识;很快就融入梁氏大家庭,成为梁氏一员。
士为知己者用。陈健兴以厂长梁仕容的关爱支持为动力,将其所学到的“科学造纸”和在党校经济班所学到的“低成本扩张”“产业化经营”“现代企业管理”化成振兴天堂纸厂的建议和被纸厂领导采纳,并将管理理念结合实际,在工作中找到了最佳的接合点,融为振兴天堂纸厂的实践。
陈健兴主管天堂纸厂天河分厂后,在现代企业管理中把梁仕容的“大同精神”和“精诚合作,各尽其能,同呼吸,共命运,齐创美满生活”的“梁氏人精神”以及六祖惠能倡导的“心诚心善好心行善积德平等包容和谐孝义忍让”等这些具有深厚禅宗文化底蕴的元素渗透到现代企业管理各方面,让员工体现以人为本以善为先,给人以终极关怀的理念,接受董事长梁仕容的“大同精神”和“梁氏人精神”以及六祖惠能禅宗文化的熏陶,静化心灵,成为一个自强不息道德纯洁,不参与黄睹毒,爱厂如家造福社会的高尚之人,将天河分厂经营得红红火火,开创了粱氏集团天河分厂的新局面,创下了日产优质纸品8万吨,年产值3.2亿元。在亚洲金融风暴等几次巨大市场经济浪潮冲击下,给各行带来了严重灾害,陈健兴屹然应对,牢记和发扬梁氏精神,弘扬博大精深的禅宗思想,不负众望带领纸厂冲过一个又一个险滩,一次次地在新的起点为梁氏集团创造新的辉煌!“梁氏人精神”与禅宗文化以其独特的魅力,牵引梁氏集团实现超常规跨越式发展。从而形成了一座在金融危机和各种复杂环境下屹立不倒的丰碑!保持着稳定的利润,保证了农民的收益,创建幸福导向型产业示范,提升幸福指数,让加盟梁氏的农民走上了致富之路。
这,不能不说是他是一个企管奇才创造了奇迹和创举!更为当下各级探索“以优秀传统文化推动社会管理创新”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具有开拓性创新性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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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兴的才华不仅表现在出色的现代企业管理上,而且还体现在他对人心管理的精辟见解之中。
“人心之本,重在自悟”。这是陈健兴先生在对人心管理研究中总结出来的一句箴言。下面,请看陈健兴先生撰写的一篇论文,看看他对《人心管理》的独到见解:
“人心”,在中国社会里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概念,尤其是积淀着中国传统文化之经典的成语中有关“人心”的句子比比皆是。君不见:不得人心大快人心蛊惑人心鼓舞人心人心如面人心所向人心惟危人心向背笼络人心人心不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惶惶世道人心深入人心振奋人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心齐,泰山移,如此等等。今天,我在这里与大家研究分享这个话题。
一人心重要
在中国人的话语体系中,“人心”的含义是非常宽泛的。第一种是指人的心地,也是人心最重要的内涵。最早提到“人心”的是孟子,他说:“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詖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这里所指的“三个圣人”是夏禹周公孔子。(朱熹集注:三圣,禹周公孔子也。)此外,还特指善良的心地,也就是良心。如农村的婆姨常骂道:“这个没有人心的家伙”,等于说:“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最后还有一个意思也常用,即指人们的意愿感情,即人的偏好。一如:“人心有所去取,去取谓之好恶。”(《颜氏家训·音辞》)又如:“这么看起来,人心天意,他们两个竟是天配的了。”(《红楼梦》:第九十回)
我们认为,人心其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人有别于其他动物的本质特征,是人类独有的。冯友兰先生曾经说过:“人之所以为人,即人之要素,人之名之定义,亦即人所以别于禽兽者也。人之所以为人者,即人之有人心。”孟子说:“仁,人心也;义,人路也。”也就是说,仁是人所应有的心,义是人应走的路。从孔子到孟子都认为,人的情感的源泉在于“孝悌”,先要亲所亲之人,而后由亲及人,达到“忠恕”的层面,在社会上忠于国家忠于领袖。人不仅别于兽,还别于人。人心是一个人的精神气质,它既反映了一个人看人看事的态度,也反映了一个人做人做事的方式。也就是说“人心”是一个人思想观念和行为习惯的统一体。在人们日常的生活中,价值准则的确定,思想情感的变化,选择目标的转移,莫不是其人心的反映。
人心是与外界沟通的基础,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将心比心”。从字面上看,将心比心指拿自己的心去衡量别人的心,形容做人做事应该学会站在对方角度思考问题。将心比心的人往往善于推己及人,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也显得宽容大量善解人意。懂得将心比心的人容易将事情做平,正如朱熹所说:“俗语所谓将心比心,如此则各得其平矣。”(宋·朱熹《朱子语类·大学三》)当年著名文化人肖军对延安的一些不好的东西十分不满,找到**倾诉。主席听后没有表态,写了一份信件给他,信中如是说:“我因过去同你少接触,缺乏了解,有些意见想同你说,又怕交浅言深,无益于你,反引起隔阂,故没有即说。延安有无数的坏现象,你对我说的,都值得注意,都应改正。但我劝你同时注意自己方面的某些毛病,不要绝对地看问题,要有耐心,要注意调理人我关系,要故意地强制地省察自己的弱点,方有出路,方能‘安心立命’。否则天天不安心,痛苦甚大。”
人心不朽。是人都想不朽,但是西方人的不朽和中国人的不朽是不一样的。西方人追求的灵魂的不朽,不朽的标准是死后在上帝那里能否报到。在中国人眼里看来,人心是不朽的,而不朽的标准死在他人眼里还有没有位置。如果你还活着,但在他人眼里一点位置没有,那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已死去了,但在他人眼里有一定的位置,那就虽死如生。在中国人而言,不朽既体现在家庭中,也体现在社会上。首先,要继承父辈的事业,做一个让父辈放心的人。其次,建立自己的功勋,做一个能立德立功立言的人。著名的哲学大师钱穆先生对此看得很透,他说:“一个人只有在别人的心里常常地反映到,便是真正不朽。”**也说过这样的话,在他纪念张思德同志的悼词里说:“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张思德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二人心自悟
“人心”这个东西,既能赢得口碑,又能安身立命,也能追求不朽,多好呀。它在我们的社会生活和个人生活中如此重要,为什么还有人做不好呢?要不然就没有人心叵测人心不古等成语了。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是每个人的悟性不一样,每个人提高悟性的程度不一样。为了解决这个重大和重要的问题,中国的诸子百家都在如何提高悟性,特别是让人自己提高自己的悟性问题上有所论述,其中最经典的就是儒道释三家在“人心自悟”上的论述。
——儒家眼里的“人心自悟”。如果说“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及追求的目标,那么“悟”便是达到这一核心目标的根本方法。儒家教育的理想目标是培养既能“修己”又能“安人”的君子。诚如《礼记·大学》开篇所提出的那样:“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在对君子的素质要求中,又以“修己”为重。而修己的方式又与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有关,中国人没有形成像亚里士多德形式逻辑那样的理性模式,而是形成了中国式的悟性:思维主体对客体对象或主体自身的本性与内蕴的直觉洞察和领悟。尽管在像《论语》和《礼记》这样的经典中通篇找不到一个“悟”字,但在儒家文化中,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积极参与,由“他律”逐渐上升为“自律”的“悟”却俯拾皆是。也就是说,人只有有“悟性”,并且会“悟”,才能领会圣人的教导,达到至善至真至美的境界。老夫子特别喜欢有悟性的学生,他对高徒曾参说:“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里仁》)在孔子对弟子说我的道是一以贯之的,曾参能迅速作出反应,以“忠恕”二字概括之,这是何等的悟性!
——道家眼里的“人心自悟”。道家的悟与儒家的悟有所不同,儒家讲究的是外悟,强调从外界的经验中,尤其是前人已有的经验中,去领悟事物的本质联系和发展趋势;道家讲究的是内悟,强调从内心的感悟中,去领悟事物的本质联系和发展趋势。道家文化的根本和核心是“道”。“道”的非实体性,使之不能对其定义,不能问其是什么,而只能加以描述。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老子还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惚兮恍兮”“窈兮冥兮”生动表明“道”不是一个实体,它展现的世界是深邃的和无所不包的。正因为如此,道家的“内悟说”主张“玄览”,即“心居玄冥之处,览知万物”,“塞其说,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老子》五十六章),反对向外界观察体悟,排除一切感性经验语言概念和**杂念,保持内心的清静和安宁,达到“常无欲,以观其妙”(《老子》一章),主张内心省悟,向内心世界寻求外界事物的真谛。当然,“道”这个东西虽然很玄妙,但并不是指向。道家认为只有以“道”为本,由“道”观物处事,才能“通于一而万事毕”,即“与道为一”。因此道家提出“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这里的“一”就是“道”。道家常用“一”来表示“道”。“为天下式”“为天下正”,都是说体“道”乃是社会人生的根本,必由之路。通观整个道家文化,可以看到道家把“与道为一”视为社会人生的理想状态和最高境界,“与道为一”是道家最根本的追求。
——佛家眼里的“人心自悟”。佛教自印度传入中国后,与儒道玄相互融合,大大促进了中国人的悟性思维。有人说,“佛”是一个理智情感和能力都同时达到最圆满境地的人格,我同意这个观点。换言之,佛就是“觉者”,“一个觉悟的人”,而觉是要靠悟性的。佛教也是强调“内悟”的,但有其自身的特点,那就是“了悟”:“生起真智,反转迷梦,觉悟真理实相。”禅宗的“内悟说”以自我为悟之主体和客体,佛我不分,“识自本心”。佛教在长期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创造和积累了一整套系统而完备的了悟方法。依据所悟之程度,将悟分为“小悟”和“大悟”:“悟一分为小悟,悟十分为大悟”;依据所悟之速率:将悟分为“渐悟”和“顿悟”;依据所悟之途径,将悟分为“解悟”和“证悟”:由理解真理而知者为解悟,由实践修行而体得真理者为证悟;依据所悟之主体,将悟分为“悟自”和“悟他”:自己了悟为悟自,令他人了悟为悟他。有关“悟”的词句,在僧人的日常活动中用得太多了,“领悟”体现了互相交流;“感悟”体现了直接参与;“妙悟”体现了经验启迪,如此等等。以我的经验来看,“悟”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让自己快乐,有所谓:知因果即知进退,知悟性即得“开心果”。
有个对子说得好:事理因人言而悟者,有悟还有迷,总不如自悟之了了;意舆从外境而得者,有得还有失,总不如自得之休休。总之,儒家的外悟是“经验的领悟”,道家和佛家的内悟是“内省的了悟”,两者都不仅是感官的印象,更不是逻辑的推论,而是内心对思维主体和客体的领悟。这种思维方式有其合理的一面,也有其不合理的一面,但无论怎么说,它毕竟是我们中国人习惯的。更何况,儒道释三家都重视人的自省,重视内在的修养,重视人心的自觉,重视人心的自悟,这对于提升人的品行,构建和谐社会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何乐而不为?
三比悟性
比悟性,比什么悟性呢?下面,我列举三个与弘忍比试徒弟悟性高低的故事与各位分享。
故事得要从六祖惠能说起。
唐武德三年公元620九月,原籍范阳今北京有位在朝为官的文官名叫卢行瑫,因奏表谏皇而触龙颜大怒,被贬流放岭南新洲卢溪今新兴县六祖镇夏卢村定居。壬辰公元632年1月,与旧朗村村一李氏女子结婚,于戊戍公元638年二月初八日子时生下六祖惠能。惠能三岁丧父,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10多岁便上山打柴挑到新州县城南城外的柴米市卖(在金台寺对面),卖完柴后买点米盐等回去,路过金台寺,常常身不由己驻足,听寺内大师诵经,耳濡目染,如入了迷。有一次,当他听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心里感到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暖流。他秉赋聪明,记性特强,把经文都熟记在心中。金台寺寂空禅师见惠能这样虔诚,便走过去问道:“施主,你每天都来聆听诵经,听得懂记得住吗?”
惠能忙作揖说:“师父不问我,我也想问师父,这经文好记,但经文的大意不知师父能否给我讲解一二?”
寂空禅师以为他言过其实,心里想“我等背诵一段经文尚要诵读好多遍才能记熟,这卖柴的不知其难……”于是说:“你说好记,念来给我听一听。”惠能就把听到的经文,从头到尾念了出来。寂空禅师听了,觉得事出意料,不敢小看他,就坦诚地告诉他:“这经书叫《金刚经》,是从湖北黄梅县东禅寺五祖弘忍大师那里传来的。经文深奥,非三言两语能以解释,你这样喜欢佛经,秉性又聪明,如果你到东禅寺那里去请教五祖,一定会学到很多法理的。”
惠能听后,十分高兴,寂空禅师见他很有根底,便说:“如果你有志学佛念经,我可以助你银子十两,以安顿你家中的老母,不过出家入空门,就决定你的终生了,你必须征得家人同意才行。”惠能拜谢了寂空禅师,高兴地走回家去,决心学佛的念头一直在惠能的心里沸腾着。
惠能回到家里,便把出家当和尚,要往湖北东禅寺取经的事禀告母亲。李氏见卢家只有这一根独苗,传宗接代全靠他,横竖怎说也不答应。但惠能始终苦苦哀求。李氏见惠能心志坚定,只好推搪说:“要不你去征询舅父的意见,如果他同意,那你就去吧。”惠能赶到朗村舅父家里,恳求给他走。舅父虽然不同意,但又难以推却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于是,故意出了一道难题,他指着村边路口的一块大石头,对惠能说:“你如果能拜开这块大石,那你就去吧。”
惠能见舅父作难,没有办法,只好照着去做。于是,天天头顶烈日,跪拜在石头前。惠能整整跪拜了七七四十九天。一天,空中突然响了个晴天霹雳,把这块大石头劈成了两块。正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舅父本来想用这难题来难住惠能,好让他死了这条心,怎知道惠能竟真能拜开这块大石头,他见到这种情景,只好叹道:“能儿心如磐石,矢志不移,连天神都相助了,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呢?”就回头去劝说胞姐让惠能出家学佛,李氏无奈,忍痛送惠能到大石头前,洒泪作别。这两块大石,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风雨。至今仍耸立在旧朗村村口。
惠能从新州出发,沿着新江,朝北走去,越重山,涉溪涧,一路上策杖徒跣,晓行夜宿。饿了,摘山间的野果充饥;渴了,在溪边掬一把清水饮下。
就这样,惠能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来到了蕲州今湖北黄梅地界。这个时代是唐高宗李治显庆六年公元661年。从黄梅县城往北行走了约莫20多里,一条宽阔的大江流淌着清波,横在面前。江对岸有一座与众不同的山峰——两座耸起的山峰直插云天,凭险对峙。
“啊,东山到了!”这正与新州金台寺的寂空禅师向他讲述蕲州东山的地形地貌相符。东山因有双峰并峙,因此亦名双峰山。在云雾缭绕的两座峰上,有一座座殿堂寺院隐隐约约地掩映在白云绿树之中。朝圣之地就在不远处,夙夜想见的佛祖即将出现在眼前。惠能感到莫名的兴奋,一个多月来的疲累一扫而光。
惠能乘摆渡之船过了江,上岸后,沿石阶拾级而上,攀爬了不久,“一天门”跃人眼帘。这“一天门”花岗岩石块砌就,横跨山路,上面镌刻着篆书写的“东禅寺”。
这东禅寺,最初是江州刺史桓伊为梦远禅师而修建,经历代不断扩建,规模渐大,又因有名僧高士到来当住持而名声大振,成了佛教名刹。此时,由五祖弘忍大师在这里当住持,开辟道场后,广开法门,接引群品,轰动全球,吸引四方信徒。寺里常住门徒多达千余人。
惠能进了“一天门”,见青砖绿瓦的寺院殿堂倚山而建,层层叠叠,在古朴中又显出几分庄严。
一位满面稚气的小和尚正在打扫门前的落叶。
这小和尚名叫神清,他闻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到惠能,问:“你是什么人?”
“我叫惠能。”惠能施礼道:“小师父有礼。”
神清从来没有听到人家称他为“师父”,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我也称得上师父,那么我的师父该称什么呢?”
“该称师祖吧。”惠能也笑着回答。
神清眨着童稚未泯的眼睛,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求师的。”于是,惠能就向他讲明了来意。
神清见他态度和蔼,并不是有恶意的人,道:“今天弘忍大师正在给众人讲述经文,现在不能见你。”
听说五祖正在传经,惠能的心痒痒的,上前拉着神清的衣袖,恳求道:“小师父,你带我前去听听吧!”
神清天真的脸庞显露出为难之色:谁知道五祖肯不肯收纳你做徒弟呢?
惠能从神清脸上的表情推测出他正在想着什么,于是从行囊中取出金台寺寂空禅师写给五祖的信,晃了晃:“我们新州金台寺的寂空禅师以前也是弘忍大师的徒弟,他给我写了这封推荐信。如果弘忍大师看了这封信,一定会收我进这山门的。以后,我们便是师兄弟了。”
“这……”神清仍在犹豫。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就帮我一次吧!”
神清被惠能的诚恳打动了,觉得他讲得至情至理,说道:“那也好,不过,你不能贸贸然闯进去,只能够在外面驻足旁听。”
“行!行!”这个时候,为了能够见到五祖弘忍大师,惠能什么都答应下来,频频地点着头。
于是,两人拾级而上,穿过了寺院的回廊曲径。
途中,惠能从心里惊叹,这东禅寺比起新州的金台寺,气势可大得多了。
神清带惠能到大殿旁停住了脚步,用手指了指里面:“到了,师父就在里面讲经。”
惠能透过缕雕着通花的棕色门棂,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大殿里,红烛高燃,香烟缕缕,里面却是鸦雀无声。
近千位和尚分列成好多行,坐在蒲团上,所有目光都聚焦到讲坛的法座上,专心致志地侧耳恭听。
讲坛的大红法座上,盘膝坐着一位年逾半百的老和尚,他脸蛋略圆,红光满脸,花白的眉毛逶迤到两边,下巴长须飘皑。他正在给弟子们讲解着佛学。他就是誉满四海的禅宗第五代祖师弘忍大师601年~674年。
弘忍是浔阳今江西九江人,本姓周,幼时随母乞食,乡人讥为“无姓儿”。七岁时,巧遇来到黄梅的四祖道信。
四祖道信见这个小孩长得相貌奇似大人,且有如来之相,问他:“你姓什么?”
“姓即有,不是常姓。”
四祖道信再问:“那么,你姓什么?”
“是佛性。”
四祖道信:“如此说来,你没有姓了?”
“性空,故无。”
四祖道信异常惊诧对随行的徒弟说:“此儿乃非凡之器,日后当是传灯之人。”便带着小孩来到他的母亲面前,请求允她儿子跟随自己出家。
一般来说,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怎会舍得?岂料,他的母亲被一种冥冥的灵感所驱,爽快地答应了:“他在我的翼下长大,只能成为耕夫樵人。既是大师之请,当应有鲲鹏之势。”
四祖道信即为这小孩剃度,取法名“弘忍”,带回蕲州东山,开始修行。
弘忍在东禅寺勤修苦炼,道行渐高,常侍道信身边30多年。
弘忍在四祖道信的指导下,禅悟到了“行住坐卧”这“四仪”皆道场,“身口意”这“三业”皆成佛事的新境界。他认为“动静不二”,坐禅中的“静”“默”与生活中的“乱”“语”已无什么区别。“禅”,不仅仅局限于静坐冥想这唯一途径。
唐永徽二年651年道信圆寂,时年51岁的弘忍得道信将禅宗的袈裟与金钵相传,承继师席,接掌法灯,成了禅宗第五代宗师。
弘忍大师并不拘泥于旧例习俗,改用《金刚经》传法,开东山“法门”,又叫“东土第五祖”(为日后惠能一系禅法的形成奠定了牢固的思想基础)。
唐显宗五年660年,高宗曾遣钦差诏五祖弘忍大师进京师为他说佛法,但五祖弘忍坚执不赴。高宗只好赐衣服与药物到东禅寺,作为给养。五祖弘忍保持了足不出山,疏远尘嚣的山林佛教遗风,也确立了以后禅门弟子要力作山林禅僧的修持模式。
此时,五祖弘忍大师的腔门不高,声音却洪亮悠长,好像吊钟敲出的声音在大殿内外回荡。
惠能在殿外隔着木门,距离讲坛的法座有十多丈远,但对弘忍大师的释法听得十分清楚:
“佛祖释迦出生在西天的昆迦罗瓦滋,他常在灵鹫山说佛法。他常说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句话成了我佛的教条。‘唯我’,不是妄自尊大的‘小我’?而是‘大我’,是为众人服务的佛心。我们用右手指天,左手指地,是表示苍天之高,大地之厚,是无穷的,任何人都可以分享到佛的生命之光。”
惠能在外边听着,听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拨弄着他的心弦,发出的回音很邈远,也很深沉。
“华严宗尊祟《华严经》,而天台宗以《法华经》为其基本经典,净土宗则有《无量寿经》《阿弥陀经》。而我认为《金刚经》……”五祖讲完佛学后,随后是寺内和尚们一阵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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