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圆梦6
我一口气讲完八仙羡慕天露山美景,在天露山玩漂流的故事后,只听得石云生等异口同声地说:“原来天露山自古就这么美,令神仙都羡慕前来游玩啊!”
我说:“那也不是,初始的天露山,叫铁炉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众人惊异地:“为什么会是这样?”
于是,我为他们讲了一个铁炉山降妖的故事--
话说盘古初开,天苍苍,地茫茫,世间一片浑沌。
吕洞宾铁拐李等八仙参加王母娘娘在天庭瑶池边举办的蟠桃盛宴。云天浩瀚,风清气爽,仙人们个个把盏同欢,开怀畅饮,醇醪佳酿,玉液琼浆,塞满了肚子,一醉方休。
蟠桃盛宴散后,八仙离开天宫,出了南天门,余兴未尽,各自驾着流云,驭风而行。劲风吹得众仙衣袂飘扬起来,路过南海之滨时,在云头上往下俯视,看到蓝色大海无边无际,浪飞涛卷。而这边山脉如苍龙般绵亘百里。有一座直耸云表的高峰,山中除了形态怪异的大小石块外,没有绿色的树木,更没有盛开花草,只有残存的槁木草根。光秃秃的山上到处都是黄沙尘埃,一阵狂风吹过,满山飞沙走石,烟尘滚滚,好像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炉升腾起的烟雾。
何仙姑叫众仙停住了脚步,指着下面的山岭,好奇地问:“这山如此高,却是一片荒凉,不知是何方所在?”
吕洞宾是个风流才子,平日喜欢遨游四方,饱览九州的名山大川。他认出自己曾经在这个地方落过脚,答道:“这是新州地界的铁炉山。”
吕洞宾的应答触动了韩湘子,他轻捏下巴,说:“铁炉山?铁炉山?那么多的名字不起,却起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这是怎么一回事?”
吕洞宾伸手往下指:“诸位请看,它的山脊山峰好像堆满灰黑色的火炭一样,伴着轻雾,远远望去,如同冒烟的铁炉。因此当地人将它叫做铁炉山。”
韩湘子:“纯阳兄,听你这么一说,再认真察观一番,这名字倒是贴切。”
何仙姑感慨地说:“乍地看来,这山确实跟铁炉无异呀!”
铁拐李蹙起了长眉毛:“铁炉山上五颜六色的大石头这么多,究竟它们是从何而来的呢?”
吕洞宾不愧为是见多识广,又出来向众仙解释:“我曾经在天庭上听太上老君讲过,当年,火神祝融不满水神共工造反,挺身而出与共工交战,又得风神相助。双方的一场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共工面对强敌,扭尽六壬,施尽法术,最后还是被祝融打得大败。共工一怒之下,飞身用头去撞击托顶世界的支柱周山,导致上天塌陷,天河之水直泻人间,害得神州大地,水患突至,人为鱼鳖。女娲目睹着人间惨景,不忍生灵涂炭,舍身炼出了红黄青白黑的五色石,将天空补好,为黎民百姓消灾祛难。女娲在补天之后,见手中还有剩余的五色石,便将它撒落在这铁炉山上。”
何仙姑恍然大悟:“难怪铁炉山上巨石遍布,色彩奇多。”
汉钟离指着脚下的铁炉山,说道:“这铁炉山真的酷似火炉,热浪迫人,连野草也不长,缺乏水源,当地老百姓肯定是受苦的。今天时间尚早。诸位,我们既然已来到这地方,不妨下去看看,能否帮帮这里的老百姓?”
何仙姑首先响应:“好呀!”
众仙也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八仙施起法术,按下云头,一踏足到铁炉山的大地,就扬起了阵阵泥粉与尘烟。
八仙们站在峡谷的高处,各自用法器施起法术来,但招来的雨水落到地面上,很快就被焦土般的地面吸干了。八仙只好继续合力施法,但结果仍然是不理想:峡谷的小溪只剩下涓涓水流。
汉钟离手摇芭蕉扇,望着那股细小的流水,颇有心思地说:“这里的山脉位于南海之滨,水汽充足,本来得地理之优势,加上这高峰离天只有三尺三,最早得到天上的阳光雨露仙气神韵。按此推理,这山头应该是树木葱茏,百花盛开的,但现在连花草树木也长不了。我看这里面大有玄机。”
“铁炉山的土地好像被火烤过似的,太干涸了。”何仙姑推测着,“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我看这里或许是有妖魔鬼怪潜藏,为非作歹。”
蓝采和附同道:“仙姑的判断不错。”
曹国舅扬了扬他随身带着的玉芴,脸露忧色:“妖精在山中作怪,受害的是四周的老百姓。”
吕洞宾摸了摸背剑,满有信心地:“如果确有妖精,我们齐心协力将它除掉,为当地老百姓造福,如何?”
拄着拐杖的铁拐李平日走路一高一低,一跛一跛的,本已走得疲惫了,也搭上话来:“当年女娲为了人世间的安宁,舍身补天。今天我们来到这里,更应尽绵薄之力,扫妖荡怪,为黎民百姓消灾祛难。”
“好好!”张果老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同声叫好。
忽然,一阵异味随山风吹来,作为女性的何仙姑格外敏感,叫道:“诸位,这是什么气味呢?”
吕洞宾的鼻子用力抽了抽,皱起了眉头,定睛辨识着,终有所得:“我闻到了一阵狐狸的臊腥味。”
曹国舅也点着头:“唔,的确是狐狸的臊腥味。”
何仙姑:“一般的狐狸是没有如此大能量的。依我看,在这铁炉山上作祟的一定是狐狸精。”
蓝采和:“何仙姑讲得对。狐狸精一向以狡猾出名,看来我们遇到对手了。”
韩湘子愤愤地:“我们不能由它胡作非为,残害老百姓。”
蓝采和:“好呀,我们分头去搜,将它收伏,造福一方。”
八仙便分头行动,在铁炉山上搜索。
众仙人的分析没有错。这里依凭位于南海之滨的地理优势,以前也是一片青山绿水的,但十几年前,不知从那里窜来了一只修炼了九千年的九尾狐狸精。她除了自身带着令人难闻的狐臭外,在不顺心时,嘴巴还会喷出火焰来,烧毁了山林树木,使这里本来茂盛的山林丰腴的土地变成了焦土枯地。
四周老百姓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猎人们曾组织过队伍想方设法来捕杀她。但是多次围堵诱捕,不但损伤不了九尾狐狸精的半根毫毛,还害得有几个猎人被它的毒气与烈火喷伤。
吕洞宾持着剑沿着山中小道往北而行。当他搜索到一个深谷里,忽然刮起一阵黄色的旋卷风,扬起的沙石直扑人脸。
吕洞宾急忙扬起左手,搁在额头下当遮篷,故此风沙并没有吹进他的眼睛里去。
旋卷风过后,吕洞宾听到巨石那边传来了“窸窸”的响声,执剑上前搜索过去,忽然一道白练挟着罡风从巨石后霍然而起,朝他的脸部扑来。
吕洞宾本能地将脑袋往旁边一闪,那道白练从他身旁掠过,原来,是一把利剑从他的耳根“呼”的擦过。
吕洞宾往后纵跳了几步,再定睛一看:站在他的面前不远处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瓜子脸上,桃腮红红,蛾眉弯弯,杏眼圆圆,云鬓上插着一朵艳丽的红花,显得异常妖艳,身穿镶金边的红肚兜,将楚楚柳腰勾勒得曲线玲珑,下是藕荷色的束脚裤,脚踏金线紫色绣花鞋。这位女子手持着一把雕花利剑,正戟指向他。
吕洞宾尚未开言,那位对他实施突然袭击的少女已将蛾眉蹙起,叱道:“你是何方神圣,竟然来到山中扰我清静?”
吕洞宾仰天一笑,说道:“你要本仙报上大名?。”
少女脸上愠色不减:“浪荡狂徒,闲话休提,你快快报上狗名来。”
吕洞宾一拍胸脯,骄矜而答:“大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当心我报上名来,吓破你的胆。”
少女一副轻蔑的神色:“本小姐从小都是吓大的,什么场面未见过?”
吕洞宾傲然地:“我乃八仙中的吕洞宾。”
“吕洞宾?!”那少女粉脸一抖,又定了下来,“哼,我以为是什么神圣高人,原来是靠八个人一起联手混饭吃的八仙。”
吕洞宾:“你知道就好了。敢问你是——”
“我是你的索命娘子!”少女没等吕洞宾将话说完,已抢过话头,双脚往地蹬踏,莲步轻移,手中利剑一指,来一个“玉女投梭”,冷凛剑芒,直指吕洞宾的咽喉。
吕洞宾见对方来招凶猛,连忙将手中宝剑一竖,再往横里一拨,以“铁锁横江”招式化解袭来的凶招。
两把利剑相撞,“当”声震耳,在他们面前绽开朵朵幽蓝色的火花。
吕洞宾扬剑指着对方,卑蔑道:“你不坦言我也知道你是什么妖精。”
少女粉脸一沉:“你知我是什么呢?”
吕洞宾:“你只不过是哪一个山头钻出来的狐狸精罢了。”
“我呸!”少女见吕洞宾点穿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恼羞成怒,杏眼一瞪,刚才一招不成,再出一招,利剑在前胸处划了几个圈,绽开的剑花罩着她的身躯,弄得站在他对面的吕洞宾头昏眼花。她觑个正着,就势莲足一蹬,纵身曳空而过,在跃高降落之时,举剑以“独劈华山”之势,朝吕洞宾的天灵盖劈下。这一招可够忒毒,如果中招,吕洞宾就会从头顶直至身躯被劈为两边。
吕洞宾也是武艺高强的仙人,心中瞧不起这弱质女流,所以并不跳避躲开,反而将右手中的宝剑往上一托,迎将上去,一招“麒麟献瑞”,将少女当头劈下的利剑荡开。
少女的利剑虽被挡开了,但顺着下降之势,手腕一拧,利剑倏地转向,一记“斜风入林”,斜削吕洞宾的颈脖,欲割断吕洞宾的头颅。
吕洞宾早有防备,手中宝剑一竖,再往横里一抹,“当”声再起,震耳欲聋,几朵幽蓝的火花就在他的面前飞绽。
接连遭到三记凶招的袭击,吕洞宾这一下可火了,骂道:“呸,我到这山中来并没有搔扰你。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平白无故地对我下此毒手。我今天不宰了你我就不姓吕?!”言罢,踱步上前,宝剑掠出了道道寒光,朝着少女发动攻击。
两人在山中又交手打了十几个回合。在武功和力气方面相比,那少女毕竟比吕洞宾弱了些。在吕洞宾的连番进攻下,她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无奈间只好一边抵挡,一边退却,最后,一个蹬跳,往旁边跃出数丈开外。
吕洞宾见少女被自己打得处于下风,扬起宝剑,指着那少女,道“哼,我吕洞宾不发火时你当我是病猫,现在该知道我的厉害吧?!”
少女被吕洞宾的连串的攻击打得气喘吁吁,她知道以武力来抗衡不会讨到便宜,明眸悠转,左手扬起,用衣袖抹了抹额角的汗珠,说道:“哼,吕洞宾,枉你为八尺男儿,竟然对我这弱质女流,招招狠毒,想来个辣手摧花。”
吕洞宾在跟她打了十多个回合后,也觉得有些心跳加速,站在石旁,眼定定地望着那少女。
少女的神态说变就变,很快就怒色尽消:“吕洞宾,你确是仙中高手,我自知打你不过,但我跟你今生无冤,前世无仇,何必死缠烂斗,两败俱伤呢?”
吕洞宾:“那么,你想怎么样?”
那少女将手中利剑往下一垂,再往剑鞘里一插,猩红的樱桃嘴巴嘟了起来,轻轻一吹,一阵香风飘荡而至。
在香风的吹袭下,吕洞宾觉得全身逐渐变得轻飘飘的。
少女桃腮粉红,梨涡浅绽,说:“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吕洞宾,你既然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今天我们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来交个朋友。”
吕洞宾心有所动:“我和你交个朋友?”
少女回答时娇声呖呖:“对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在山中得逢君,这是我们前生注定的缘分。”
这位窈窕少女,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高耸的乳峰颤巍巍的,翘起的臀部一扭一摆,作出挑逗撩人之态。同时,一阵异香随即散发出来,其实,这只不过是九尾狐狸精放出的屁。
一阵阵的迷香朝着吕洞宾迎面扑来,使他的头脑一阵阵的浑沌。
此时,少女对着吕洞宾嫣然一笑,唇红皓齿,那双清泉般的明眸,顾盼风流,荡漾出千道秋波,飘溢出万种风情。那楚楚动人之媚态,摄人心魄。
吕洞宾一向迷恋女色,面对眼前这如花似玉的美女这勾魂摄魄之态,他禁不住心猿意马,欲火焚起,竟然忘了她是狐狸精所幻变。或许这也是天下男人面对绝代佳人最容易犯下的一个错误。他情不自禁将手中的宝剑插进剑鞘,眼睛痴怔地望着对方。
“过来吧,”女子的莺莺娇声,像从寂静山林中传出的天籁之音,**蚀骨,听得吕洞宾心旌摇荡。
妙龄女子扬起如藕般雪白的右臂,纤纤玉手朝他轻招。
吕洞宾像被一条无形的勾魂带捆住一样,竟然不能自巳,朝着她轻步走过去。
正在这时,汉钟离也循着那种异味搜索来到这里,见吕洞宾掉进了**阵,知道那妖媚的女子是不怀好意的狐狸精,便冲上前去,伸手猛拍吕洞宾的肩膀,厉喝一声:“且慢!”
吕洞宾此时正情窦大开,神魂颠倒,蓦地被人坏了好事,怒火猛地窜起,回头见是汉钟离,把脸一沉,骂道:“汉钟离,你要干什么?!”
汉钟离口气带着警告:“吕洞宾,如果你再往前走,就要掉进她的色情陷阱了!”
吕洞宾:“什么色情陷阱?”
汉钟离用力往晕头转向的吕洞宾后脑猛地一拍告,诫道:“枉你身为神仙,连这点也辨不清。这女子乃是狐狸精所变。”
吕洞宾这才从迷醉中猛醒过来,停定了脚步,对着不远处的女子不住地眨着眼睛,一时间惶然不知所措。
妙龄女子见吕洞宾快成钩上之鱼,却被汉钟离从中打了个拦头棍,不由得火由腔里起,怒向胆边生,指着汉钟离骂道:“你这死肥佬,竟然坏了老娘的好事!”
汉钟离的声音冷若冰霜:“你这狐狸精,任你怎样幻变,也去除不了你满身的腥臊气味。如今你施的雕虫小技,怎逃得过我汉钟离的锐眼?”
“看招!”九尾狐狸精见伪装已被识破,禁不住勃然大怒,她正想扬剑上前又蓦地收住了脚步,头脑中思绪在飞旋着:刚才自己的一把剑,与吕洞宾单打独斗已处下风,现在又来了一个手拿着芭蕉扇的汉钟离,知道用武力更不是他俩的对手,只能用智取,在深吸一口大气后,在腹腔中运腾一道三昧真火,突然张开嘴巴,一束灼人的火焰随之猛然喷出。
吕洞宾与九尾狐狸精对峙着,今见她口中喷出烈火,连忙弯腰低头来闪避。
吕洞宾的动作可算快,但九尾狐狸精喷出的火焰来得更快,“呼”地将他头顶那扁平的混元帽烧着了。
吕洞宾觉得头顶一阵灼热,惊惶地往身旁窜射而去。
汉钟离是位铮铮汉子,不会像吕洞宾那样沉迷女色,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严阵以待,今见吕洞宾中了招,芭蕉扇朝吕洞宾的头顶扇去,气浪将火焰吹熄。
那三昧真火非同凡可,如果吕洞宾刚才闪躲不及,炽热的火焰便立即将他的脸庞烧成焦炭,这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九尾狐狸精见汉钟离又破了她的招数,骂了一声:“你这死肥佬,看我将你变成烧猪!”随即,一股火焰朝着汉钟离喷去。
“来得好!”汉钟离叫了一声,手腕一拧,芭蕉扇迎着火焰猛地一扇。
“呼”的一声,那火焰被芭蕉扇所扇起的劲风改变了方向,往回反射过去,反而直扑向九尾狐狸精。
九尾狐狸精一直认为这招百发百中,所以并没有提防,想不到汉钟离的芭蕉扇如此厉害,迎面而来的火焰把她烧得个正着。
九尾狐狸精的眉毛被自己喷出来的火烧焦了,灼得她十分疼痛,惊叫一声“好厉害!”转身即逃。
汉钟离哪里肯舍?!朝吕洞宾叫了一声:“追!”两人随后紧追而去。
九尾狐狸精与他俩在山中转了几回,看见两块大石的夹口处有个石洞,这正是她藏身的洞穴之一,她将屁股一扭,一阵白色的烟雾腾起,当汉钟离和吕洞宾追上前去,已经不见了少女的踪影。
九尾狐狸精在施放烟幕之时,摇身一变,少女变回原形,一头钻进洞里去了。
汉钟离指着石洞口:“那妖孽钻进洞里去了。”
“哼,我看你逃不了!”吕洞宾一边骂,一边将利剑往洞里又捅又插。
九尾狐狸精十分狡猾,进洞后早已钻进了转弯之处。吕洞宾的利剑怎么也伤不了她半点的皮毛。反而,她躲在洞穴里见还有剑光寒气往洞里不断袭来,知道在吕洞宾洞口处还在用剑来捅她。于是,她伏在洞里,张大嘴巴,对外喷出长长的火焰来。
吕洞宾正在用剑捅着,捅着,忽然觉得热浪逼来,马上缩手,一股烈火随即从洞里喷射出来。幸而这一次吕洞宾反应敏捷,那只握剑的手往回缩得快,不然便会被九尾狐狸精喷出的猛火灼伤。
汉钟离施法破了九尾狐狸精的喷火术,得意地摇着手中的芭蕉扇,道:“哼,小小的狐狸精,今日终于让你尝到本仙的厉害了。”
汉钟离见吕洞宾那副心有余悸的神态,揶揄道:“你呀,见了美女总是那么痴痴迷迷的,这一回你又险些上了九尾狐狸精的大当,做那狐狸精石榴裙下的风流鬼了。”
吕洞宾却不肯认低威,说:“我早已识破了九尾狐狸精那庐山真面目,我是故意装作被她迷住而上前去的,伺机将她一举擒拿。想不到却被你横地插上一脚,将大事搅黄了。”
汉钟离见吕洞宾在死鸡撑硬脚,指着他的头顶,不满地:“嘿,吕洞宾,你头顶的混云帽被烧着了,哟,连头发也烧焦了一些,还在嘴硬。这一回我是好人不得好报。”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仙人也陆续赶到。
何仙姑见吕洞宾焦头烂额的样子,指着他头顶的混云帽,问道:“吕纯阳,你的帽子是怎么一回事?”
汉钟离道:“刚才他——”
吕洞宾抢上来,打断了他的话柄:“刚才我钻树丛时不小心就……就……”
何仙姑:“钻树丛最多是被刮花了,怎会弄得焦了呢?”
汉钟离:“刚才纯阳兄遇到了狐狸精……”
何仙姑笑着摆手,“行了,不用多说,这一回大家是鸡食放光虫——心知肚明了。”
众仙猜出其中的缘由,大笑起来。
“那狐狸精可真狡猾,”吕洞宾与汉钟离讲述刚才的情况。
狐狸精已钻进洞穴里不肯出来。八仙团团围在洞口处,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家干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湘子的箫管何仙姑的荷花蓝采和的花篮,曹国舅的笏板,铁拐李的酒葫芦等都是他们在蓬莱渡东海的各显神通的飘浮渡筏,而非用于战场的最佳兵器,尤其是对于钻进洞穴里面的狐狸精,更是无所作为。现在只能是将她诱敌而出,方可合力将她一举擒获。
俗语道:“狡兔三窟”。比兔子还要狡猾百倍的狐狸更会经营藏身的洞穴。何况这是一只修炼九千年的狐狸精。她自从在天庭逃脱的那一刻起,便知道太上老君等大仙迟早会上门来将她收伏,所以,这些年来,她挖掘洞穴时弄得洞里七拐八弯,搞了多个洞口,又进行伪装修饰。你即使有本事跟着她追进去,也不容易找到她藏身之所。
这九尾狐狸精多年的苦心经营没有白费,如今八仙围在洞穴口叫骂声彼起此伏,但她知道这是诱其出战的圈套,所以蛰伏在洞穴里面不出来。
八仙叫得唇焦舌燥也不见效,只能干瞪眼望着洞口无计可施。
吕洞宾吃了亏,报仇心切,急得跺脚:“它不肯出来和我们决斗,该怎么办呢?”
汉钟离:“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这狐狸精留在这里为非作歹,恣意横行?”
张果老:“是呀,这妖孽不除,新州的老百姓以后就会遭殃的。”
八仙正在束手无策之际,忽然远方隐约传来了一阵美妙的仙乐纶音。
何仙姑耳朵特灵,侧耳细听后,指着天边的那两朵祥云,高兴地叫了起来:“哟,观音大士来了!”
众仙朝着何仙姑的所指抬头眺望,蔚蓝的天宇间,两朵祥云从远方正往这边快速地飘来,那仙乐也越来越响了。
韩湘子兴奋地以箫击掌:“观音大士到来,这难题可以迎刃而解了。”
没有多久,那两朵祥云已飘近了铁炉山。
何仙姑双手合拢,做成喇叭状,放开喉咙,朝天上大声叫喊:“观音大士!”
众仙也一齐叫喊起来。
八仙的叫声在寥廓的天地间回荡着。
来者正是观音。她穿着的那一身洁白无瑕衣裳,被风吹起,衣袂飘飘,好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她左手提着一个雪白的羊脂玉净瓶,瓶上插着几支翠绿的杨柳枝。在她的旁边,脚踩两朵小红云的小孩子,就是她的护法使者——手执八丈火尖枪身围浑天绫肩套乾坤圈的红孩儿。观音在参加完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后,现在驾着云头返回她的修炼道场——东海普陀山的紫竹林。
红孩儿个子矮小,仰头对观音道:“哎,观音菩萨,下面的山头有仙人叫您呀!”
“我也听到了。”观音听到了八仙的叫声,在铁炉山顶的云头处驻停了脚步,低头俯首而问:“啊,八仙!你们在这铁炉山上焦急地叫唤我,有事吗?”
“是呀!”何仙姑等仙人向观音频频招手,“你先下来吧,我们有要事求助于您呀!”
“好的,我这就来。”观音应声后,带着红孩儿从云头上降了下来,趋步到何仙姑等仙人面前,问道:“八仙,你们参加完蟠桃会,怎不回仙山去,而在这南海之滨逗留呢?”
何仙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路过这铁炉山时,发现有一只会喷火的狐狸精,弄得这里荒芜一片,百姓遭殃。我们想除掉她,岂料她狡猾地钻进洞穴里面。无论我们怎样施法,但也无法将她从洞穴里驱赶出来。”
“会喷火的狐狸精?”观音的柳眉蹙了一下,内心被什么触动,“你们肯定她是狐狸精?”
何仙姑口气十分肯定:“即使她散发出阵阵**香气,但她身上那种特殊的腥臊臭狐味是掩盖不了的。我们这一回的判断错不了。”
吕洞宾搭腔道:“是的,错不了!我刚才还跟她交战了一场哩!”
汉钟离朝着吕洞宾:“应该说,刚才你入了她的**阵,差点儿被她喷出的火焰烧死才对哩。”
吕洞宾狠狠地瞪了汉钟离一眼:“你这个死肥佬,讲话从来都是不讲场合的。如今观音大士就在面前,你还来抠我的痛处?!”
汉钟离来个装傻扮懵,故意气吕洞宾:“我这是实事求是嘛。”
观音的柳眉往上挑了挑,鼻翼轻轻地抽了抽,分辨出空气中残留的气味,然后点着头:“不错,狐臭味还在空中没有完全消散哩。那妖孽现在身藏何处?”
吕洞宾手指两块大石夹口处的洞穴:“狐狸精现在已钻进这洞穴去了。”
汉钟离搭话上来:“是呀,刚才我和吕洞宾一齐跟那狐狸精打斗了一场,它打不过我们才逃进这洞穴里去的。她还在洞里面喷火,我们差点儿都被它的妖火所伤哩!”
红孩儿指着观音手中的羊脂玉净瓶和杨柳枝,道:“哼,兵来将挡,火来水淹,那妖孽喷那点火有什么了不起的,怎敌观音菩萨手中的旷世法宝呢?!”
“你们放心,待我略施小法,它一定会钻出来的。”观音言毕,将手中的羊脂玉净瓶对着洞口,倾斜着,口中念念有词,顷刻之间,那些甘露变成了汩汩流泉,源源不断地往洞穴灌去。
九尾狐狸精以为躲在七拐八转的洞穴里万无一失,忽见有水从洞口滔滔不绝涌来,叫了一声:“不妙!”马上对着涌来的水,张开嘴巴,喷出一束束火焰,企图把迎面而来的水烧干。
常言道:水火不容。九尾狐狸精喷出的虽然是烈火,但其威力对于观音的甘露来说,只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她拼命地喷出火焰,与甘露相碰,发出了“嗤嗤”的响声,泛起了白色的泡沫,冒起了白烟。她喷出的火很快就被观音往洞穴中灌进的甘露扑灭了,并且,火与水相撞冒起的白烟熏得她眼睛十分难受。
观音喷出的甘露带有无边的法力,九尾狐狸精如何抵挡得住呢?甘露撞到了九尾狐狸精的身上,令她浑身冰冷,不停颤栗。
九尾狐狸精虽然不知在洞外施法的哪一路神仙,但凭着多年的修行,知道这一回遇到强中手了。她强咬牙关,还想死赖在洞穴里不出,但是从观音羊脂玉净瓶灌进来的甘露越来越多,越来越猛,淹得她浑身冰冷,呼吸困难,知道再也无法在洞穴里藏匿,否则只能坐以待毙,只好晃着脑袋迎着灌进来的甘露拼命地往外钻。
九尾狐狸精好不容易才钻出了洞穴,此时她被观音的甘露浸泡过,全身湿透,现出原形,犹如一只落入水中的白老鼠。她用力地甩着脑袋,想甩掉迷糊着眼睛的水幕,但她还未看得出洞外在守候者是谁,已听得头顶处传来一声叱喝:“孽畜,休逃!”
观音的叱喝,如箭般射中九尾狐狸精的心灵深处,她惊悚不已,即拔腿奔逃,但太迟了。
原来,在观音叱喝的同时,站在观音旁边守候的红孩儿见有猎物从洞穴中钻出,一个箭步抢上前去,左手将浑天绫往前一抛。
浑天绫带着一道耀目的灵光,像天上游弋蛟龙一样扑向了九尾狐狸精,飞速在她的身上绕了几个圈。
九尾狐狸精一边嚎叫,一边挣扎。
她越是挣扎,那浑天绫就将她捆得越紧,不消片刻,便将她扎得牢牢实实。
九尾狐狸精抬起头来,摆着脑袋,将遮蒙眼睛的那些液体甩掉,猛地眨眼,红孩儿那杆闪着刺骨寒光的八丈火尖枪已抵着她的鼻尖,一股森寒的冷气直逼她的脑门,透入心间。
红孩儿一声吆叱:“别动!再动就要你的性命!”
观音喝道:“孽畜,你逃不了!”
九尾狐狸精见观音与红孩儿等站在面前,知道已经落入了她们的法网,再挣扎是死路一条,只得趴在地面上哆嗦,不敢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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