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小心翼翼,四处找寻,碰上零星落单的丽竞门卫士,叶潇潇便纵身上去,将其击昏。叶潇潇功夫已得魁杓殿要义,对付几个守卫,手到擒来,不多功夫,来到船尾一间小屋跟前,见屋外堆积粮草如山,沈归雁点头道:“这定是船中库房。”当下操着长刀,撬开铁锁,果不其然,柴米油盐尽在其中,沈归雁将一坛菜油摔在地上,随手摸了个火折子,吹出火星,引燃菜油。
乌烟乍起,呛得二人睁不开眼,沈归雁拉起叶潇潇,道:“这里让它烧着,咱再往别处。”
二人顺着铁索滑出去,期间被人留意,扯着嗓子大叫到:“库房着火啦,是那天逃走的小畜生!”众人纷纷侧目。
柳暗香正在船尖瞧着湖里,忽闻叫喊,猛然回头,却见两个小小身影再众船间腾挪,不由大怒,冷道:“天镜,沉香,速速把那小子带来见我。”二人低眉退去。
却说沈归雁烧的兴起,船上的卫士,尽去下水抓人,只留几人把守战舰,是以遇阻甚小,二人分头行事,刚烧了三船,沈归雁流云步又得小成,龙游深海,往来嬉戏,忽听背后寒风刮起,一回头,惊了一跳,竟是卢天镜鹏展而来。
他不敢迎敌,使出流云步“飞炮局”,一纵冲天,又向第四艘船掠去,卢天镜见到归雁步法惊奇,心中暗赞,紧随而上。沈归雁头也不回,一落甲板,便朝着库房奔去,卢天镜冷哼一声,脚步连动,拦在沈归雁身前。
沈归雁驻足不前,笑道:“你个白面鬼,我又不是你爷爷,你追我作甚?”
卢天镜哼了一声,轻摇手中扇头,道:“自然是来抓你。”
沈归雁回身边跑,边跑边骂:“乖孙,抓到我再说。”
他流云步越使越熟,一步之下,丈半有余,起落三下,又落在另一艘战舰上,也不迟疑,专向着库房位置,卢天镜再拦不及,眼睁睁看着火光又起。
沈归雁哈哈大笑,刚要再跑,脖领一紧,别人提到半空,沈归雁回身一撇,心神俱惊。
木沉香远远瞧着沈归雁,见他只去库房,已有主意,便揉身藏在一旁,沈归雁甫一得手,得意忘形,瞬时着了木沉香的道儿。
木沉香拎起沈归雁,咬牙冷道:“小畜生像个泥鳅,却滑不出老渔翁的手心。”
沈归雁默而不语,忽然转头啐了一口,木沉香躲闪不开,一口唾沫正落鼻尖,心头大怒,顺手便要扇下去,却觉背后有异,回头一瞧,竟是侯重手执长剑,凌空劈来。
木沉香慌忙之下,挥手打出两把飞刀,刀势飞快,正冲侯重要害,侯重嘿笑一声,身形一花,消失不见,木沉香正自疑惑,忽觉手上一空,低头再看,沈归雁早已无影。
侯重意在救人,沈归雁到手,便在船板上使劲一蹬,借力飞冲。朝着最末战舰而去。
侯重忙里回头,见无人追赶,开口夸道:“臭小子,你还知道火烧连营之法。”
沈归雁双耳灌风,也听不清侯重说话,只得咧嘴笑笑,侯重轻功绝顶,在众船上点了几点,便落在最后一艘船上,甫一落地,已有四五个卫士手端长枪,猬集过来,侯重将手中长剑在几支枪头上一搅,连踹数招,几人便像落汤饺子,扑通扑通掉入湖中。
侯重四下打量,再没有人,便道:“你给我掠阵,我去烧船。”
沈归雁大急道:“白姑姑和叶丫头还没上来。”
侯重甫要答话,忽见夜幕之中,三道身影龙腾而来,正是柳暗香与卢木两个舵主,当下一眯双眼,冷道:“豺狼之徒,追的却紧。”一抖软剑,噌棱作响。
沈归雁忽看到手里火折子,嘿嘿一笑,随手将一口火炮引燃,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周遭瞬时一静,丽竞门三人尚在空中,见一浑圆火弹喷射而来,浑身一震,落在水里。
声响方歇,白四娘携叶潇潇也飘至船上,叶潇潇瞧见炮筒浓烟滚滚,不由叹道:“这东西威力好大。”
侯重道:“这舰上都有逃生小艇,你们将它抛在水里,我去去便来。”当下一把夺过归雁手中的火折子,去向船中库房。
三人不待墨迹,齐力将一条小船扔在水里,依次跳入,侯重赶将回来,四人一同使力,小船轻快离去。
柳暗香爬上舰身,浑身湿答答,端庄姿态无影无踪,又见四处火光冲天,心头恼怒,厉声道:“别管火势,抓人要紧。”
一丽竞门卫士远来跪地,一副哭腔道:“门主,舰中进水,咱们出帆不得。”
柳暗香寒眉倒竖,骂道:“全是废物,大舰进水,就运小船去追。”
众人领命,奈何四周哭喊震天,不时有船倾倒,此番命令拖了半刻,才凑齐三四艘小艇,浮游去撵,但黑湛湛的湖水映着滚滚浓烟,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却说四人操船而出,闻听后方惨叫连连,白四娘皱着眉道:“咱们意在脱身,这把火放出来,造无端杀孽。”
侯重得了轻松,笑道:“记得那时瓦岗起义,死者又何止百万。”
白四娘坐在船尾,狠划一浆,不再说话,沈归雁眨眨双眼,问道:“白姑姑是在怪我么??
白四娘摇头,淡淡道:“非常时候,非常之举。”
他们不谙水路,小船虽然轻快,却也只得随波逐流,不知不觉,东方朦胧,四人倏的嘿笑起来。
原来他们俱被烟火呛成黑炭,那时天暗,火光摇摆,都不自知,这时天空乍亮,几人互相瞧清,不觉莞尔。
等笑声作毕,四人又捞湖水盥洗,沈归雁将脸抹净,却白四娘噗嗤一声。
沈归雁四下看看,并无不妥,问道:“白姑姑,你笑什么?”
白四娘点着归雁额头,笑道:“也没啥,就是你这小鬼,洗净了也蛮乖的。”
叶潇潇盯了沈归雁半晌,也道:“的确是比往日俊一些。”
沈归雁自从上了翠微岛,与云秋比斗之后,脸便没有干净过,别人瞧久了,此时稍作梳洗,便要好看不少。
侯重不理他们嬉闹,忽然道:“昨夜里我看着星辰月色,大约寻了个方向,理应不差,再走片刻,便是要到那段险滩了。”
众人惊呼,沈归雁更道:“没个弄潮好手,只怕要遭殃啦。”
话音刚落,对面徐徐拐出一艘画舫,侯重一看之下,大喜道:“果真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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