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看左右往巷子深处走去，前面的大街就谈不上干净，后面的东西更显肮脏，狭隘的小路，脏水横流，垃圾遍地，流浪野猫闪着碧绿瞳孔冷冷的叫。
云凡带着他一家一家走过，这种地方的小吃后厨还还真是肮脏。
云凡停下脚步，看着里面，蔡骅随着看过去，半透明的毛玻璃里面是一个人在那里切肉，那个人说是人却更像猪，一头会直立行走使用刀切出薄薄人肉的猪，它手下在切肉的是人的大腿部分，肥瘦皆宜，老少咸宜。
它抬起头耸着猪鼻子道：“两位，敢不敢进来。”
话音一落，厚厚的铁门打开，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跨步，如果是刚重生那会儿，蔡骅即便会进来也要犹豫一下恒定各方面考量，而如今他听从自己内心的意见。
两人不太胖，跨进来正好足够两人同行，进了屋，蔡骅一眼就看见水池里泡的人，缺了一条腿，腹腔被划开，五脏六腑泡在水中，呈现出深红，这个人正是云凡先前吃饭那会儿腹腔炸裂的那人。
猪人将切片的肉丢下高汤里，擦了擦手道：“你们这次来的人胆子都不错，就连其他也要比别人好些。”
“这次？”蔡骅问道。
猪人背对着他们从将近十个锅里舀出一勺汤分别放在两个碗里，碗不大，汤色香浓，汁白美味，只是看了猪人将人肉放进锅里，他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猪人道：“你们想知道，那还差得远了。”顿了顿道，“这两碗里面有一碗是猪肉汤，有一碗是人肉汤，喝着人肉汤的人留下来给人肉汤做底锅，不能一个人喝两份汤，除了锅里的汤可以尝，碗里的汤不能尝。”
两人算是听明白了，猪人这是给他们一个挑选的机会，两人对视一眼，便要去打开锅盖。
蔡骅突然停住脚步问：“错的人会怎么样。”
云凡正想提醒其结果是下锅，猪人却上前挑开第三个锅盖，锅里水在翻腾，随之翻腾的是几个头颅，尽管脸上肉被煮得烂熟，充满胶原蛋白的汤汁里营养丰富，为锅里的人做了个美容，加上睁着的眼，一时间竟有一种他们还活着的错觉。
蔡骅忍住恐惧，用一旁舀汤的大勺舀起一个头颅，那个头颅看上去很年轻，蔡骅却看出来了就是那个刚进轮回书摊不久的中年妇女，之所以认出来，很简单，女人不仅嘴有些歪，上嘴唇还有一颗痦子。
蔡骅道：“上一次来的两个人死了几个。”
猪人站在原地笃笃的切肉，嘴里道：“都死了，他们推来推去，汤砸在地上，既然都不喝那也只能进我的锅里。”
蔡骅手中显出一把黑镰刀，他并不知道怎么出现的，只是心中想着想杀人就出现了，且出现的时间并不消耗积分点。
猪人头也不回道：“你应该学学跟你同来的人的镇定。”
云凡冷静的开口：“的确，你杀不了他。”
蔡骅哦了一声，收起黑镰刀，学着云凡的样子，一锅锅的尝过去，人肉汤什么的不要太重口。
第一锅，猪头汤，人头汤一样的在锅中翻滚，他舀起来喝了一点儿，味道还不错。
第二锅，猪杂汤，味道带了点儿腥。
第三锅，人头汤，黑色的发丝随着汤的沸腾而翻滚，如同丝网勾住了浮尘，味道么，跟猪头汤没什么差别。
第四锅，人杂汤，不论是颜色，色泽，形状都与猪杂汤一模一样，如果不说，还有谁知道哪锅是哪锅。
蔡骅突然停住打开锅盖的手，他想起了，这本身就是件多此一举的事，如果不能尝过两碗里面的味道，哪怕将十个锅尝完之后也没有用，光从汤的颜色和气味根本分不出来哪碗是人肉，哪碗是猪肉。
云凡像是知道了他所想，不紧不慢道：“都尝一尝。”
蔡骅听话的打开第五个锅盖，里面是猪身上的肉以及骨头，加了八角茴香等香料闻起来特别的香。
第六个锅盖，人身上的肉和骨头，一样的配料，说实话，他又不是吃人恶魔，怎么看得出来猪肉与人肉的差别，不过是根据前面两锅的摆放进行判定而已。
第七锅，开锅就是人手，不知道是神经末梢尚未完全消失，还是蔡骅的错觉，他清楚的看到手在锅里动弹。
第八锅，是猪蹄。
第九锅，仅是纯粹的白汤，蔡骅使劲搅了搅，也没搅出什么名堂，只搅出了一些配料。
第十锅，是人脚，煮得稀烂，唯有从小腿骨和脚掌才看得出来，正喝着呢，猪人将新鲜的肉扔下去，搅了搅两分钟后又捞起来放在面条上。
蔡骅感觉自己的肚里在不断翻滚，一种想吐吐不出来的感觉。
他转头看着云凡，云凡尽管叼着烟脸色并不见得多好，也是，如果不是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指不定现在爆肚而亡的就是他，下汤锅的也是他，不过估摸着是想到自己吃人肉了而恶心，毕竟易子而食是灾荒年代的事，太平盛世谁愿意吃人，又不是吃人狂魔。
蔡骅走到桌前，闻了闻，时间过去了一会儿，汤已经有些凉了，尽管如此仍带着冷香，蔡骅实在是问不出什么。
云凡走过来漫不经心的拿起一碗喝掉，蔡骅二话不说拿起另一碗喝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既然看不出来就赌一把运气，命差不能怪社会，其实就算是云凡让他选他也选的是现在喝掉的这碗。
猪人看着两人的样子，万分遗憾道：“恭喜二位，”他顿了顿，继续道，“都通过测验。”
“测验勇气。”蔡骅平静的问。
“当然。”
“那没通过的。”
“自然是死了。”猪人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说道。
“也就是说每碗都是猪肉汤。”
猪人扔下刀，圆圆的眼睛透出凶狠：“适当的闭嘴有助于长寿，我叫八戒，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语音刚落，两人眼睁睁的看见屋子消失，眼前是一群人在浴池里男女混浴，蔡骅突然觉得这群男女泡在澡堂的样子跟那五口锅里翻滚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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