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猴子坐江山——毛手毛脚。这一日赤毛猴始终心神不宁,猛然想起不远处的一个峭壁上有几棵桃树。上面的桃子又大又红,只因地势险要自己虽垂涎已久,但总不能找到攀登之法。现如今自己已不同往日,不如此时前去看看。
猴子脾性本就急躁,念及于此便告别法缘后匆匆翻过几个山头就来到了那里。
只见峭壁下方十余丈处那殷红的大桃子挂在枝头,看起来比母猴的脸蛋还要漂亮。而这峭壁上除了那几棵斜长出的桃树外再无其他可以攀附之物。饶是赤毛猴艺高人胆大,也不敢轻易尝试跳跃。
赤毛猴在悬崖旁急得抓耳挠腮,看到旁边一块巨石伸出悬崖两尺有余。忽然它灵光一现,计上心头,匆匆跳回到不远处的树林中。找到几棵笔直的小树拦腰撇断,除去枝叶后变成了几根笔直的木棒,然后携着木棒跃到悬崖的那块巨石上。举起一根木棒,手臂一挥,自手掌心一股强劲的真气带着木棒疾射而出,扎在离石头五六米左右的石壁中,深达五六寸。然后又是蹭蹭几声,剩余的木棒应声没入石壁。
赤毛猴对自己的成就十分满意,高兴的手舞足蹈。然后纵身一跃,落在第一根木棒上,木棒颤了几颤,稳稳的接住了它。又噔噔噔几下,赤毛猴腾跃攀附,经由木棒已经跳到桃树之上了。它擦了擦口水抓着一颗大桃便啃,红桃鲜嫩多汁,一口咬下满口溢香。赤毛猴随手摘几个在怀便坐在树枝上大快朵颐,**个大桃入肚他就吃饱了。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想起要给法缘带几个尝鲜,于是起身去摘。桃树枝叶茂盛,它拔开挡路的一个枝杈,却发现桃树的茂叶遮挡下陡峭的石壁上有一个长满青苔的石洞,石洞不大刚好可以塞进它的头。
它好奇心强,踩着树枝来到洞口处,刚要进去,迎面喷出一股五彩烟雾,烟雾入鼻极香。幸亏它手脚麻利,赶忙后退,但已经吸入的香气让它头脑昏沉,差点一个踉跄摔下树去。
原来仙山福地,此地生长的一个何首乌已可成化成一尺长短的小人,它本与世无争,觅得这一个幽静之所勤加修炼,想着有朝一日能生出五脏六腑,得道成人。哪知今日正在洞中吸收天地精气,却听到洞外几声巨响,正是赤毛猴将木棒扎入石壁之时。何首乌以为有敌来犯,赶忙起身防备。偷偷看到洞外一只猴子正坐在树上吃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待到那只猴子吃饱之后,将身子探到洞中之时它方寸大乱,忙使出“桃花障”准备迷晕敌人,趁机逃脱。
哪知赤毛猴跟随法缘修习多日,也亏它身手敏捷,仅吸入一点桃花障,只晕了一晕便恢复了清醒。这一下惹毛了赤毛猴,想他在山中哪吃过这等亏,当下凶性大发,扯断一根臂膀粗的树枝便往洞中猛砸。一时间真气随着树枝在洞内横冲直撞,把何首乌吓得抱头鼠窜。正好一道真气从石壁反射过来,它躲犹不及,真气划过它的手臂吓得它立马化作原型动弹不得。
一顿棍棒交加之后,猴子狂性才息。贴着石壁听里面没有了动静,于是它祭起护身真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入洞中,洞口虽小洞内却极为宽绰。赤毛猴四处找寻却没有发现敌人踪迹,回头正要出洞看到旁边躺着一个人形何首乌。它本就是山中灵兽,哪会不知这是何物。抓起何首乌便朝崖上奔去,连身后的殷红大桃也不顾了。
它一阵狂奔来到法缘身边,伸开右手,法缘见到这小人似的东西,哪里敢碰。任凭赤毛猴怎么拉扯就是不肯上前。气的赤毛猴抓起何首乌一口咬下它的头颈,顿时白色的乳汁横流,屋内顿时充满奇异的清香。法缘才知道这原是山里的果子,只不过长得奇特些。赤毛猴见他不再排斥随手掰了一半给他,看着赤毛猴狼吞虎咽的样子,闻着浓郁的香味法缘终抵挡不住诱惑,张口咬了一口,口齿留香,入口即化。一人一猴三口两口就把这果子给消灭了。
吃罢果子,法缘便又打坐炼气去了。刚坐下不久法缘只感觉体内生出一团浓郁的真气,在肺腑之间横冲直撞,搅得五脏六腑翻腾不止。法缘不明就里,赶忙按炼气之法,先化形再运至丹田筑基。他刚刚进入化形后期,平日只是抽丝剥茧般的运送真气。哪知现在体内真气充盈,化的没生的快,不一会儿功夫五脏六腑聚满真气,上冲灵台,下捣丹田,这半月刚筑出模型的根基顿时被真气冲散。法缘双目一黑,倒在地上。摊开的一只手正搭在早已昏迷不醒的赤毛猴身上。
再醒来已是后半夜时分,月华如霜,正从窗口倾泻下来,照在一人一猴身上。一阵凉爽的山风吹来,法缘揉着自己昏胀的脑袋坐了起来。睁开双目朝身边一看吓了一跳——身旁躺着一只身材魁梧,浑身棕毛的大猴子。
这时候那猴子也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睁眼看到李法缘吓得赶忙逃窜到门外,对着法缘吱吱大叫。法缘被它吓得退了一步,再看自己,原本一身宽大的青色云袍现在却是紧巴巴的裹在身上。猴子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一人一猴冲到山洞旁的小溪边,借着月华,却看到各自不属于自己的身形样貌。一人一兽对望一眼,看着对方可笑的模样同时没心没肺的笑了。
月没日露,第二天法缘迈着沉重的步子去向师父例行报告这几日修行成果。走在路上惹来的全是异样陌生的目光。师兄弟们全然不认识自己了,紧巴的云袍束在身上走起路来都难受的紧。法缘三步当作两步走,不一会儿来到师父的石室,绝行看到眼前的人惊道:“法缘,你这是怎么了?”
法缘听见师傅还认得自己,心内一喜,暗道自己还有救。连忙把之前之事原原本本的描述一遍。
绝行听后笑道:“这也是你们莫大的机缘,那成人型的何首乌少说也有三百年的修为。一身日精月华你们自然吸收不及,剩下的便自行淬炼到你们身体之内,**难以承受如此精纯的真气,所以你们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法缘看着自己大了一圈的身体急得快要哭了,忙问道:“师傅,可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变回原本模样?这样,总不自在…”
绝行道:“身体吸收的精气却是不会再分得出来,不过我有一门炼骨洗髓的法子,对你大有益处,你可转教给那猴子,与它更有好处。”说完口诵三百六十字真言,又一一讲解。李法缘自是竖耳聆听,生怕漏掉一字。
心内暗忖道:万一今生就这般模样,回到家中父母姐姐哪会认得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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