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仙山无岁月,但秋日的后山依然层林尽染,漫山红遍。李法缘被道真关了紧闭一个月才被放出来,出来后另外五派已经下山了,最精彩的对决自己却没机会看到。他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但这惩罚已是众人一起向道真求情后的开恩了。
这一日他随袁柔在后山游玩,一时兴起竟不觉夜已垂暮。袁柔还未尽兴,没办法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先回去。走在羊肠小道上,月光惨淡,夜色下仿佛一个黑影忽闪而过,不知道是人是兽。
法缘以为是袁柔又要作弄自己,赶忙运气紧跟,在一处阁楼旁那黑影忽然消失不见了。看他奔跑姿态是人非兽,虽然昆仑派禁制森严,但那人鬼鬼祟祟的模样定然是居心不良,自己当尽快禀明师父。
心中想着,急忙转头回去,不料刚转身就感觉背后阴风起,法缘暗叫不好,祭出飞剑在背后一挡。再回首看时竟不见半点踪迹,忽然脖颈一凉,一双手搭在自己身上暗声道:“别吭声,随我走。”呵气如兰!
“是个女的?”法缘心想。昆仑女道不多,听这声音虽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只得乖乖跟随她,看她有什么诡计,自己好伺机而动。
来到一处背阴地,那女的封了他的脉络大穴。法缘看她面蒙黑纱一袭黑衣,身材娇小。这哪看得出她身份,她如此打扮定然不想让人识破她身份。法缘问道:道友何必下此狠手,看你样子是要找什么人?给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那女子仿佛赶了很久的路,也不看他,喘着气道:“带我去李法缘的住处,别想耍任何花样,否则有你好看!”
法缘听到既惊且喜,惊的是这蒙面女子竟然是来找自己的,喜的是此处光线黯淡她还没看见自己容貌,既然这声音耳熟那此人必然也认得自己,但却不知道自己的住处,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心中边想嘴上应付道:“你找李法缘有什么事吗?他住所就在不远处,我这就带你去,不要伤我。”说着急忙走到女子前面,只留个后背给她。
那女子四面环视,神色慌张显然没意识到他的小把戏。听李法缘怯懦的回答鼻中哼了一声道:“昆仑派竟也有这等贪生怕死之人。”
法缘也不在意她的讥讽回道:“生死是大事,断不能拿生死去开玩笑的。”
“所以别耍什么歪心思,等我找到李法缘就会把你放了,快走!”
法缘心中暗道:“如今李法缘在你面前,哪还用找,只不过你知道后定再不肯放我了。”嘴上又问道:“你找李法缘有什么事吗?据我所知,他一直在山中从未与人结仇啊。”
那女子也不答他话,只推着他向前走。待走到汉玉白桥时却见迎面急匆匆来了一人,法缘不觉暗自叫苦。
那人老远看见李法缘急忙奔来欢喜道:“法缘师兄,我正要找你呢,我又新学了一套剑法,咦,这人是谁?”
来人正是张培轩,黑衣女子见张培轩看到自己,一挥衣袖,直捣培轩心腹。
张培轩见女子蒙面,一声不吭上来便打。当下也不甘示弱,猛退一步,剑挥光乱,封住心门,挡了这招。
法缘在后面挣扎喊道:“培轩快跑,快去禀告师祖。”
黑衣女见其挣扎也顾不得逃跑的张培轩,反手抓着李法缘胳膊道:“你这呆子,若是我们被抓住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快随我下山,他们一会儿就要过来寻你了。”
李法缘悠哉回道:“你若被抓也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被师兄弟抓住那不正好。”
黑衣女趁着惨淡月光仔细打量李法缘后道:“我真怀疑他们情报是否出错,我大哥堂堂聪明绝顶的魔尊七夜怎么会变成你这个呆子!现在五派说不定已在昆仑脚下了,你若再不跟我下山,落到他们手中不定什么办法炮制你呢。”说完架着李法缘朝山下奔去。
张培轩虽迎剑挡了黑衣女一招,却被震得虎口大裂,当下也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地朝道真处奔去。来到门外也不顾礼数推门喊道:“师祖,大事不好了,法缘师兄被人掳去了。”
屋内绝行绝行道因等人都端坐在铺团上闭目修炼,闻言大惊。一个个睁大双眼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在路上碰到法缘师兄,正要上前去,从他身后窜出来一蒙面人,见我便打。我法力远不抵她,趁着法缘师兄拖着她急忙赶来禀告。”
“那人什么长相打扮,使的什么法术兵刃?”绝行问道。
“她一袭黑衣,黑纱蒙面,不过看身材娇小,应该是个女子,并没使兵刃,只一招便把我虎口震裂”张培轩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绝行绝行,你们马上带弟子快去追赶,谅她也跑不了多远!”道因吩咐道。
绝行绝行领命起身刚出门口,迎头进来一值班道士:“师父,大事不好了,山门处来了一大群人,说要见您!”
道真徐徐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现道:“都是些什么人?”
那道士言道:“好像各大门派都有,连少林也来了!”
“若是平日来访日前就该下拜山门帖啊。好了,我知道了,道因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众人走后道因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师兄,是不是李法缘身份已经泄露,如果落在他们手中对昆仑名声不利啊!
“都怪那人,留一个祸害在这,此时有难却无影无踪!”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道过师兄就是在此也无济于事啊!”
“我只是气愤不过,赶快查明掳走李法缘的女子到底是何人,然后再做打算。”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绝行匆忙进来道:启禀师父,掳走李法缘的女子身份已经查明
“是谁?快说!”
“瑶池宫绿绮。门下弟子发现了她的踪迹,我和绝行师兄赶到时被她逃脱了。”
“你确定是绿绮?”道因一改愁容喜道。
“千真万确,慌乱之中李法缘摘下了她的面罩,我们都看的真切。”
“哈哈哈,天助我也”道因连笑三声把绝行和道真在一旁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弟为何发笑?”
“师兄可记得绿绮的身世?”
“当然记得,她本是妖族七杰之一苟荀的养孙女,苟荀临死前托付给瑶池宫,成为月馨座下一婢女。这又与你发笑有什么关系?”
“瑶池派的身份特殊,这时候法缘被绿绮带走说不定是件好事,试问哪个敢上瑶池宫上问罪。我们不妨把这件事推到瑶池宫身上。”
道真一听便明白了道因所想,透过窗户看到窗外漫天七色的流星剑雨,回头对绝为道:“通知全派,齐力捉拿妖人。”然后又小声道:“把各大派朝绿绮方向引去,但不要让李法缘和绿绮落在各大派手上,只要让他们远远看到李法缘在绿绮手上便可。”
待绝为走后道因道:“师兄,我敢说绿绮上山定有道过师兄的缘故。”
“他?”道真不置可否。“走吧,去会会几大派的老狐狸。”
剑气破空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望云峰,剑台上的迎客道人此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除了几十个在山途中追赶绿绮的剩下的都落在此地了。茅山蜀山正一少林,除了极少出世的瑶池宫没来,正道六大门派在昆仑聚集了五个,还有数不过来的小门派。
茅山清河掌门瘦小身后四傀齐动,而蜀山派掌门长卿道人也来了,只见他腰间挂这个红葫芦,两腮绯红,一脸醉蒙蒙的神情看着远方,仿佛这四周无人似的独酌。而正一教的乾阳上人银须飘飘,白衣胜雪,宛若仙人下凡,与前两位相比终于有个像修道的了。少林寺方丈了因未到,只派了师弟了果带领十多个和尚。不过了可禅师双眼微闭,入得定去,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只有清河道人怒气冲冲对迎客道士喊道:“小道士,快叫你家道真过来!”
一声道号由远及近,道真带领道因等人面带微笑走了过来:“众位道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不知众位一齐到来所为何事?”
清河道人说道:“道真,你就不用装了,那人的转世之身是不是已拜入你昆仑门下了?我说他一个刚入筑基的修为怎么会把崇俨打得两败俱伤。”
“实不相瞒,我也是因为那件事有所怀疑,但后来众派也都看过,李法缘并没什么异常。至于他是不是那人转世,现在冒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人群中一尖脸道人咧嘴一笑,一嘴黄牙露出道:“昆仑派是想把这转世之人占为己有吧?日后也能在问仙大会上拔的头筹,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昆仑竟也作此行径。”
道真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昆仑还需借他人之手来夺取自己的囊中之物?若诸位道友皆是如此想法,那恕不奉陪,送客!”
听到道真下了逐客令那道人脸红一阵白一阵,要不是在昆仑屋檐下只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身后众位听到道真下了逐客令也都议论纷纷,喊出要昆仑派交出其人的口号。
正一掌门乾阳上人道:“道真师兄,请息怒。实是吾辈与那人有血海深仇,并不是要与昆仑为难,只要你将其逐出门墙交与大家,也不坏你昆仑名声。”
道真冷眼相对,也不搭话。道因上前道:“乾阳师兄所言甚是,只不过李法缘已不在我昆仑山中,刚才门下弟子禀告法缘被瑶池宫绿绮掳走,此时恐怕已经到了山下,我们已命弟子追赶。众位既远道而来便是客人,不如到山中喝杯淡茶稍等片刻,若捉到他们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一听李法缘被人掳走,忙打听下山行踪,哪还顾得上喝茶,几百号人告声叨扰架起剑光便下山寻去。
一炷香的时辰,就只剩下蜀山派和少林寺众人了。只见蜀山掌门东方文渊醉醺醺地向道因问道:“你是说瑶池宫的人把李法缘带走了?”
道因点了点头,他又问道:“那她可曾来过?”
虽未说出她是何人,但道因已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道:“心愫仙子未曾来过。”长卿咂了咂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拿起腰间酒葫芦猛喝一口酒也不与众人打声招呼便御剑而去。
待蜀山走后,了可上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方丈要我转述,那人转世切莫落入妖人手中,望昆仑派能以天下为己任,千万不要轻易交出他,否则天下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道因刚想反驳,了可看了他一眼又道:“道因不必反驳,在李法缘未上昆仑前就已道过少林寺,而认主后的破龙剑现在还在师兄的净化之中。”
道因吃了一惊道:“请长老放心,昆仑定当全力为之。”心内却暗道:老和尚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能站在五大派对立面迎战天下攸攸之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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