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是想和范大人私奔啊?”郑旦看似无意的言语,却一语中的。西施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看似天真的妹妹。
“在走之前,是不是文种先生交代你什么了?”西施想到文种有好几次带着郑旦外出,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文种先生只是要我看好姐姐,照顾姐姐。但是姐姐和范大人之间好似有点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如果姐姐不愿意去服侍吴王,那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就是不知道吴王会不会怪罪说怎么美名传扬的西施没来,却来了个傻傻的郑旦。”
“好了,既然答应越王就要好好地去吴王身边,哄吴王开心,也好让他不再苛责于越国百姓,希望咱们能够讨得吴王的欢心,让越国百姓好过一些。”
“嗯,姐姐,我也发现咱们越国都城的百姓恐怕过得还不如咱们村子里的村民呢!”
“是呀,这几年要上贡给吴国的丝绸鲜果五谷金银珍玩真是不计其数,如今……连美女也要从我们越国挑选了……唉!”
“是呀,所以我们就是像货物一样被送到吴国去,然后换得越国一时的平安……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也挺伟大的?”
“是,”西施点点头,笑笑,“是挺伟大的,但是,史书上应该不会留下我们的名字吧,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范蠡却道:“不!西施姑娘,你们做的就是一件伟大的事,史书会留下你们的名字的,就算正统的史书里不会有你们的名字,在野史,在百姓口口相传的传奇中,会有你们的名字,在出发之前,我已经和文种先生说好了,等大事已成,你们的故事会被记载下来,会让越国百姓知道,会让越国百姓记住你们,记住你们给予他们的时间……”
“时间?我们给了他们什么时间?”郑旦睁着好奇的眼睛问。
“让他们安定生活的时间,就算过得清苦一点,但至少没有战争的时间。”西施说。郑旦这才明白的样子。在那些商定如何传递情报,如何筹谋,如何行事,要达到什么目的等等的时刻,郑旦都被支开了。不是她不可信任,而是她太单纯,知道得少不过是对她的保护。
车队继续前进着,范蠡却离开车队,跟着一个黑衣人走到了一旁去。西施掀开帘子的一角,瞧见范蠡在和那个黑衣人说什么,那个黑衣人时不时望着她这边,似乎在谈论有关她的事。
“你刚才想干什么?”黑衣人不满地质问。
“没有什么,不过是西施姑娘突然想骑马,我就带她上马走了几步而已。大王派你来暗中跟着我们,是保护我们的安全还是来监视我们的?”范蠡不悦道。
“大王是觉得保险起见,谁知道西施姑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心思,如果中途推脱,范大人又如何交代得过去?”
“这点你也可以放心了,我刚才试探过西施姑娘,她意志坚定,一心想为越国做点事情,无
端猜测一个女子的心,倒显得咱们大王小气了。”
“如此最好!我这就送信回去,好让大王放心。”黑衣人要走,范蠡却喝住他,道:“你也告诉文种先生,我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
“好的,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以后,少跟着我们,也少在西施姑娘跟前现身,西施姑娘也是聪明人,多少还是揣测得出深意的,若是如此失了西施姑娘的心就得不偿失了。”
“是!我定会把这番话带给大王,至于我还要不要跟着,那就得看大王的意思了。”黑衣人抱拳而去,范蠡凌风而立,似有万分思绪。
“大人甚是烦恼,是故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西施玲珑剔透,了悟其神情。
“不是,是大王不放心,怕我带着姑娘远走,坏了计划。”
“可毕竟大人没有真的这样做。”
“大王也曾挽留过西施姑娘吧?”
“是。”
“那姑娘今日之拒绝与拒绝大王的心思是一样的吗?”
“那得看大王挽留之心与大人的情意是不是一样了。”
“姑娘始终都不信范某吧,毕竟,我不像是一个愿意为情抛弃一切的人,毕竟,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权谋之人而不是性情中人。可不管姑娘怎么想,今日范蠡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答应。”
“大人请讲。”
“此番入宫,我虽然会设法见面,但大多数时间,姑娘是孤身奋战,必然内心寂寥。为了不让姑娘太早失去奋斗的心,请姑娘把心交给我,把未来交给我,请姑娘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想着范某,想着范某希望早日结束这一切带着姑娘远走的心,请姑娘无论遭遇什么都不要失去活下的信心,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记得故国有人牵挂你的心,请姑娘……把内心最真的那份感情放在范某身上,从此毫无顾虑地取悦吴王夫差,因为你最真的情已经有人替你好好保留着了,姑娘就请安心放心地去做任何事吧!”范蠡擦去眼泪的手放在西施手上,西施感觉到了那滴眼泪的分量,她点点头,用脸颊贴着范蠡的手,让自己的眼泪滴在他的手上,算是彼此的交换,从此就算天翻地覆,唯有他们的诺言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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