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渊自然明白她的心意,便主动推脱道:”柳夫人今日动气伤身,想必钟小姐是无法放下心来,不防让钟小姐照顾好柳夫人,等柳夫人休息好了再一起去走走。”
柳夫人听此,轻轻拍了拍菁玫的手:“也好,那菁玫就先陪我进去休息吧,南公子若是有任何需要告诉家丁让他们帮南公子置办就好。”
南锦渊点点头,菁玫向南锦渊投来一个感谢的目光便搀扶着柳夫人向里屋走去。南锦渊回之一笑,望着两人的背影微微皱眉,良久便也上了楼去。
南锦渊经过钟琨房门前时听见里面有杂乱的钢琴声,像是在泄愤一般,南锦渊不禁想象到钟琨那副气极的样子。南锦渊同情着这个少爷,明明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却无法追求,仅仅只因为身份地位而要放弃自己天性喜欢的东西,如果他不是这家的少爷如果他不姓钟,那他又会怎样的呢?
南锦渊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水晶灯,如果钟少爷不姓钟那他又会是谁,如果南锦渊不姓南南序时不姓南,那又会是谁。闭上眼睛,南锦渊不禁想起了师父,师父一生不被任何人所牵制羁绊,一直行于江湖做一个神龙不见首尾的神医,一壶酒一间屋不求名利行走无踪,可是他那样的快活又有几人是可以真正能够得到的呢,若是心里不明白,怎么装作若无其事都是于事无补的。也许师父也是相信命运的人吧,只是他放弃了挣扎,不再与命运抗争,这或许就是师父的宿命吧。
还有康连观,他爱上了德水公主,甚至不顾性命大闹皇宫组织德水公主出嫁,他爱德水公主,却不敢说出来,因为对方是高贵的公主,而自己是只会刀光剑影中行走的习武之人,这份感情在不相对等的身份下成了无声的不被看好的。这也是命运吧,是不是人们只要遵循了命理就会变得快乐没有那么多困扰呢,可是谁又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才是自己真正的命运呢。
南锦渊偏头看着窗外的蔚蓝的天,或许自己来到这里也是命理,但究竟是安排还是捉弄,南锦渊不得而知。是啊,在清楚正确的命运前人们都是心慌不安的,所以才想要挣扎逃脱的吧。
病房里,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却眉头紧锁,似乎在梦境里经历着什么莫大的痛苦,或许是伤口的疼痛传唤到了她的梦境里。
经过护士不停地给她物理降温,殷芷城的体温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卢柘珉给殷芷城换上了新的针管和药水,让人清理了殷芷城的病房,刺鼻的酒精的味道换成了清新醒脑舒适的花香,摆在床边窗户边希望可以让殷芷城舒适一些。护士看着卢柘珉做这些口瞪目呆同时又羡慕不已,能让卢医生这么上心关照就算要自己并一辈子也愿意了,护士的心里大概是这样寻思。
一时间,医院里的碎言碎语纷飞在卢柘珉的耳边,大家都知道卢医生关心病人,可是这样关心还是第一次,每天都会来探视好多次,每次都要仔细询问病人的情况,若是情况不好他的脸色就会很阴沉,大家很少见到情绪起伏这么明显的卢柘珉。
或许连卢柘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情绪和表现,对大家异样的眼光卢柘珉也从不回避,自己的确是有异心的吧。卢柘珉站在病床前低头看着病床上的殷芷城,目光温柔且悠长,这样的目光竟是在看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
“很像,真的,很像。”卢柘珉自言自语着,目柔似水,嘴角一抹舒心的微笑。
“卢医生?这盆花要放在哪里?”护士恰巧搬了花过来,便看见卢柘珉看着殷芷城在出神又不好打扰。
卢柘珉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护士手里的花,又看看四周,居然都已经摆满了花,最终指着阳台:“放上去吧。”
护士听了便照做,将花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随即又反过身来看着卢柘珉:“卢医生,刚才外面来了一个夫人,说是找你,你出去看看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可以了。”
卢柘珉眉峰一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你好好照顾她。”说罢便走了出去。
径直走到办公室,推开门便看见一位妇人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盏,见到卢柘珉进来了便笑笑。
卢柘珉绕过沙发坐上桌前的椅子上,面上带着笑容却像是嘲讽,不动声色地道:“母亲今天怎么来了?”
沙发上的妇人笑笑着将茶盏放回桌上,环顾了办公室一圈:“我来儿子工作的地方看看,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卢柘珉竟是笑出了声,双手交叉搭在桌上:“怎么,来看我过得多差劲吗?那现在看到我让你失望了吧?”
夫人听了卢柘珉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正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般,没有回复卢柘珉的问题:“你父亲希望你能回本家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重要的事?”卢柘珉侧着身子躺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嘴上笑着:“要我猜猜会是什么重要的事啊!不会是要我将手里股权让给二娘你的儿子吧?”
夫人一愣睁大了眼睛,随即又咳了两声,面上不自然的表情已经证实卢柘珉的话。
卢柘珉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二娘啊二娘,你猜猜,我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让出我手里的股权呢?”
夫人嘴皮一紧,本要破口而出的话又给憋了回去:“你可别忘了是谁帮你求情让你出国留学的,如果不是我你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吗?”
“成就?”卢柘珉冷笑:“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儿子更方便地接手我家的产业你会那么好心要送我出国?这么说来,如果不是我退出,你儿子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坐上现在的位置。”
夫人一脸诧异地看着卢柘珉,似乎没想到卢柘珉会这样说,一张铺满水粉的脸不禁有些着急:“从我进门开始你就违背我为难我我什么都忍了,可是你不要太目中无人,我的身份是写在你卢家族谱上的,不管你怎么样不满我始终都是你二娘!”
“是,在我父亲面前你是什么都忍了,可是,你在私下对我都做过些什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没有去父亲面前拆穿你伪善的面目也是我最后的底线,所以,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妄想,我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再也无法忍受。”卢柘珉语气坚决凌厉,脸上的笑意竟是淡去。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