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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刚广播说还有一架飞机把五角大楼撞了一角,真是遗憾,怎么没把五角大楼撞塌喽?干脆把白宫也撞了呀!”
“好像还真有撞白宫的安排,只是那架飞机在乘客反劫持的过程中坠毁了!”
啸天也有些遗憾那个罪恶的战争中心没有得到惩罚,但脑中突然闪现出自己身处被劫持的飞机面对穷凶极恶的劫匪战战兢兢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抓住时机奋起反抗以自救的画面。
“这下美国可惨了,损失多少个亿啊?”啸天中止了令人不快的想象:“还有,在世贸中心上班的可都是人才啊,报道说死了两千多,其中还有两个华人呢!”啸天感慨道。
“死两个中国人,换来美国伤亡几千人,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死了也值啦!”舍友驳斥道。
那几天校园里洋溢着喜洋洋如过节的气氛,学生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9.11恐怖袭击事件诅咒着美国,就像看到每天寻衅滋事欺负自己的混蛋突然倒了大霉而无法抑制的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破坏比建设更容易却同样能产生满足感,舍友们传看着报纸上高耸如柱的双子座大厦冒着滚滚浓烟的照片兴致盎然。
直到几天后政府发表了谴责恐怖袭击的声明并对美国遭受袭击表示慰问,广播里主持人和嘉宾谈话的语气才变得庄严肃穆,校园里幸灾乐祸的气氛才有所收敛。
“美国认定袭击是由基地组织干的,组织者是恐怖大亨本**!据说他们曾策划实施了98年致200多人死亡的美国驻肯尼亚大使馆汽车炸弹案,和2000年致17名美国大兵死亡的美**舰也门遇袭案。新仇旧恨,看来美国准备动手新账旧账一起算!”晚上熄灯以后躺在床上舍友们议论说。
“恩,据说现在阿富汗被伊斯兰极端原教旨主义组织塔利班控制,塔利班禁止国民唱歌跳舞看电影电视,又取消了妇女接受教育的权利,甚至禁止妇女单独出行抛头露面。对稍有违背伊斯兰教教义的人直接残忍地处死。听说过石刑吗?他们把有**行为的男女捆住,用石块投掷他们直到血肉模糊脑浆迸裂活活砸死!”
“方腊,你们的风俗习惯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比如说,不吃猪肉?还有什么呢?”管仲问道。
额?这么敏感的问题都可以直接问么?啸天有些惊诧。
“驴肉也不吃。”黑暗中方腊平静地回答。
“只吃牛肉?”
“牛肉,羊肉,但要阿訇宰杀的才可以吃。”
“没有阿訇,就不能吃肉么?”另一个声音问。
“恩。”
“哎,你们族人每个人都信仰伊斯兰教么?”啸天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她妈找死啊?!”方腊突然暴怒地咆哮道。
啸天心中一个哆嗦,整个宿舍里都噤声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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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给大家说一段快板吧!”管仲打破沉默道。
“铛哩个铛,铛哩个铛,闲言碎语不要讲,讲就讲,山东好汉武二郎……”
“操,一点儿热水都没了?今天谁值日啊?”大生下床,把几个暖壶掂起来又放下!
“我们打水啦,上午七个暖壶都打满,下午院里开会,不是没赶上嘛!”
“额,都没兴趣啊?那换一段儿有意思的。”管仲的快板被人打断,热情遭到冷遇于是改弦更张。
“孔子东游,路遇一妇……,拖入密林深处,脱其衣,扒其裤……,孔子曰:真他妈舒服,妇曰:有点儿黏糊……”。
“哈哈……”黑暗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啸天大吃一惊,身为师范生,对祖师爷,对万世师表的孔圣人居然都敢于用污言秽语编排猥亵还能不知廉耻兴高采烈地传扬么?联想起前一晚的情景,啸天心里就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那天晚上班长吴越带回来一张新生录取登记表,记录了新生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总成绩和报考志愿。啸天看到,全班30个学生只有5个学生报了本专业,还都不是第一志愿,其余都是专业调剂录取的。
“大唐,你看你考580多分,怎么还跑咱们这个破学校来了?”
“我哪儿知道啊,当时勾选了服从调剂,阴差阳错糊里糊涂就到这儿来了,根本没有反悔的机会啊!”
吴彤是八个男生中唯一混编到其他宿舍的一个,被戏称为公管驻外大使。开学报到那天吴彤看着身边来来往往不时擦肩而过满脸困惑的女生,拎着行李惴惴不安地找到学校安排好的宿舍,推门发现里边住满了女生大吃一惊,与此同时,另一个女生却被安排到男生宿舍。后来在元旦联欢晚会上吴彤还拿此事自我解嘲:谁让咱爸给咱起了个高贵典雅仪态万千的名字呢!
看到这张表格,啸天忽然理解了新生报道前一天晚上宿管阿姨的玩笑并非有意讽刺。
“把住宿费交上吧!”宿管阿姨说。
“我们没那么多钱,提前一天来就是为了办理贷款!”
“你贷款现在办不上的,得开学以后了!你不交费怎么给你办理入住呢?”宿管阿姨皱着眉头盯着啸天父子说。看啸天父子低头不语,宿管阿姨又说,“这样吧,200块钱,带着了么?住宿费你先缓一缓,但这生活用品是统一采购的,是不能缓的。”
“你考了多少分啊?”宿管阿姨一边在表格上登记一边问。
“527。”
“哎呀,你这是一分不浪费啊!”宿管阿姨抬起头来开玩笑说。
怎么回事呢?啸天不知所以更加窘迫,心中暗暗地揣度着:难道在讽刺我贫穷小气么?
啸天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胆小懦弱的农民,除了种地懒得动任何脑筋。后来在申请助学贷款的时候填写贫困原因,啸天的理由是父母体弱多病常年吃药,家里四个孩子都在上学。几年以后,当啸天结束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开始为自己的人生作出选择,才骤然发现,这个家庭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上的慢性病,的是精神上的保守顽固和懒惰。
“你考了多少分啊?”
“531。”
那天晚上夜谈的主题是高考成绩。
“我也是,刚过线。哈哈,准考证发下来我们哥儿几个就谋划好了,考试的时候邻桌把答题卡放到面向我的这边,也多亏了我眼神好啊,不近视,把那答案一览无余,考英语的时候我只做了几道选择题,其余的都是拿来主义,成绩下来一查,我操,我考了120多分,我数学和英语什么时候及格过啊?!”管仲得意地嚷嚷着。
啸天看过录取表格,管仲是复习生。
“你丫高中都干啥了?不是跟你哥儿们泡了三年妞吧?!”吴越戏谑道。
“那当然,爱要说,爱还要做嘛!**也是家常便饭嘛!
啸天没听清管仲在说啥,正在费解,忽听方腊道:“死逼老大,你**过吗?”
“**是什么?”啸天好奇地问。
“你装什么清纯?!连**都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没听说过。”啸天猜测这可能是当地的方言。
“崩锅,知道吗?**,这个听说过吧?!”方腊大声质疑。
啸天刚要回答说不知道,突然模模糊糊地想起高三时上铺邻班那个小个子似乎说起过**这个词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都成年人了,不是生理有毛病的,别在这儿装逼!”方腊不满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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