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被叫到楼下集合。
班长正在整队,用手比划着大家的身高,在队伍中来回穿梭,看起来忒认真。听庄洋说这位班长就是昨天下午领军训服的时候选出来的,还顺带选出了学习委员文艺委员劳动委员等等一系列班干部。
“昨天你俩不是没在吗,我就帮你俩把票都投了。”庄洋推了推他那金丝边的大圆眼镜。
“投给谁了?”
庄洋朝那位跟梭子一样在队伍里穿梭还冒着热气的崭新的班长努了努嘴。
“为啥啊?”
“刘利看着很稳重啊,我觉得他能当好这个班长。”
我瞟了瞟那位“稳重”的班长,一丝不苟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整完队之后,我们跟着其他班的人一同步行到了大操场上,按方阵排开。
随后就是一整套亢长的领导训话流程,我们这些祖国的花骨朵儿就在炎炎的骄阳下盛开着,慢慢地,操场上开始弥漫起阵阵花香。
哦,不对,是汗臭。
于是,在弥天的汗臭里,领导们秉持着一个领导倒下了,千千万万个领导站起来了的革命精神,把一个本应该十分钟就能开完的开学仪式活活拖到了12点。得,正好吃饭去。
我和张彧叫上庄洋周肃渊仇晓冬和林之岚,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朝食堂走去。
“诶,你们注意到隔壁班第四排靠边的那个妹子没?那小模样,可标志了。”仇晓冬的屁股刚碰到凳子,嘴巴就开始吧啦起来。
“你小子,不好好听伟大的校长大人的谆谆教导,居然去看什么妹子,太没思想觉悟了啊。”周肃渊打趣他道。
“去去去,你敢说自己没盯着人家妹子看?”
“能觉着那模样叫标志的,除了你也没谁了。”我白了仇晓冬一眼。
“去你的,你们一个个的审美都有问题。”
吵吵闹闹,一晃就到了下午,我们迎来了一场真正的战役。
就像古时披甲磨枪准备上阵为国争光以示自己血性的战时男儿,大部分的男生都对军训有着隐隐的期待,毕竟能在姑娘们面前展示自己的血性,是所有雄性生物都引以为傲的事情。谁不想英姿飒爽地在训练场上赢得一众妹子的欢心,然后在妹子里抱一个美人去迎接美好的大学生活呢。
难道你不想?
是的,我也想。
不过,我们毕竟没有生活在古代,姑娘们也早没有了古时的审美,现在的妹子们都喜欢肤白貌美的纤纤美男子,谁都不愿意多看浑身臭汗的大肚腩一眼,特别是有把脸送到月球上去保养过皮肤嫌疑的。
所以,现实击溃了所有男生潜意识里的幻想,大家只能认命地踢着正步,然后走走神算算自己与女神中间差了多少个光年。
还没死透的几只知了在训练场附近有一搭没一搭地叫唤着,似乎是在向周遭阐述自己一生的糟糕际遇。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看着这些凡人在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有时候看得兴起,拨开挡住视线的几朵白云,把大地晒得“嗞嗞”作响,就差再撒上一把孜然。看着太阳公公如此恳切的目光,诚然,林之岚昨晚拜的“雨神”并没有显灵。
开玩笑,人家老萧日理万机,这时候全国人民都在找他下雨,怎么能忙得过来。
我坐在离训练场不远处的小卖部里,磕着瓜子,摇着老板娘的蒲扇,跟老板唠着家常。
是的,你没猜错。
我舍弃了我亲爱的战友,抛下了我可爱的妹子。
当了逃兵。
可是,这并不是我的错。
当我被分到我们这块的教官那张用出类拔萃惨绝人寰鬼斧神工人神共愤等等一系列的词都不能形容的猪腰子脸盯得快吐了的时候,他甩开他那只和脸一样长的脚,用一记漂亮的回旋踢踢向了我的屁股,空中顿时飘散着一股浸泡了三年福尔马林的猪肠子再拌上了发了霉的豆腐乳的味道,而他对此的解释竟然是我的屁股超出了队伍屁股的侧面水平线。
我操!你怎么不说我的鸟超出了整个队伍的水平线!怎么不说我的颜值超出了整个队伍的水平线!
再说,你丫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老子屁股大?老子屁股大也是老子的,你丫连舔的机会都没有!我妈小时候打我都没舍得打过屁股,你丫凭啥来踢!
于是,暴怒的我和教官在训练场上吵了起来。
即使是勇气可嘉,敢于向不公平挑战,我还是被罚在一边站军姿站了两个小时。
临了,教官还白了我一眼,感觉我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我当然没有示弱,更大的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不过他没有跟我计较,并不是因为他大度,而是因为这时候开始放饭了。
张彧过来准备和我一块去吃饭。
“我说,看着你文质彬彬一副猥琐书生样,吵起架来可真是不含糊啊,面对这样的恶势力,竟然还那么大义凛然义无反顾啊。”
“你丫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我当时要是冷静点,也不会跟那猪腰子脸吵起来。”
“噗——,猪…猪腰子脸,哇哈哈,简直太贴切了哈哈哈哈!”给猪腰子教官找到了定位,张彧顿时兴奋了起来,朝着我的肩膀就是一顿乱拍。
“喂喂,停!”我脸色不好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明天去不了军训了。”
“你怕他记仇整你啊,别怕,丫明儿要是再敢找你碴,我也站出来跟你一块儿骂他。”张彧一脸不在乎。
“哪儿跟哪儿啊,”我哭丧个脸,“我腰扭了。”
站了俩小时军姿,腰确实够呛,但是到了晚上就好多了。
可是为了不再让那张猪腰子脸恶心我,我还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极尽撒娇之能,差点把腰扭了说成一个半身不遂,搞得寝室里其他人都整齐地朝我翻了个白眼。
过了五分钟,我妈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她给我班主任打过电话了,让我好好休息。
我诧异地问她是怎么给我班主任说的。
“我说你刚做完阑尾手术,军训不了了。”
Holy**!
妈呀,你咋那神呢!
我咋那爱你呢!
挂上电话,我朝周围甩了一个“全世界我妈最伟大”以及“老子从现在起就不用军训了”的欠揍表情。
张彧抽了抽嘴角:“我现在知道你今儿下午为啥那么彪悍了。”
我以为他要说原来我妈会为我撑腰。
“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瞧你那股子彪悍劲儿。”
“滚犊子!丫少给我放屁!”
张彧咧嘴一笑,直接往后一躺,睡觉了。
诶?什么情况?不反击了?
这孙子绝对吃错药了!
第二天还没睡醒,就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挠我痒痒。靠,这还得了,我一身的痒痒肉,多挠几下估计就直接蹬腿了。可我想反抗吧,身子还被箍得紧紧的,于是赶紧睁眼看看是哪个孙子在手欠,好家伙,居然是张彧这贱人!就知道这小子冒坏水,昨晚上啥都没干就指着今天早上这手呢。
“我操!你丫放开我!大早上的你丫要发情上对面那栋楼去!”
挠得更欢了。
“张彧我操你大爷!你丫再不放开我,晚上等你睡着老子就给你脱光溜了拍**!”
依然无动于衷。
“彧哥,我错了,您行行好,饶了小的吧。”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说,错哪儿了?”
“错,错在,”刚从虎口逃生的我还在大喘气,“错在不该给彧哥拍**。”
“还有呢?”
“不该骂彧哥乱发情。”你丫就是乱发情。
“都不对!你错在不该挑战彧哥的权威。”
“您还有权威呢?哪儿呢?”我斜了他一眼。
张彧瞧我居然还敢顶嘴,作势就要伸出魔爪,我吱溜一转,想躲开,可没成想,张彧这家伙反应忒快,马上就拉住了我的一条腿,把我摔回了床上。
“你说权威在哪儿?”他箍住我脖子,笑着说,“我可是练过搏击的。”
“搏击?”我心下一惊,这家伙居然还留着一手没告诉我,诶不对,报名那天他好像告诉我了,只是嫌他太烦没听进去,这暗亏可吃大发了。
“嘿嘿,彧哥是练家子,肯定不会跟我等平民计较啦,日后我等定当以彧哥马首是瞻,说一不二。”我赔笑道。
张彧这才放开我。拍了拍手,甩了五张饭卡给我,毋庸置疑地说:“既然你不用军训,今儿起你就负责咱们寝室的午晚饭的购买工作了。”
我操,这家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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