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啊,你还要多久才会彻底放弃他;木木啊,这辈子我是否还能有幸听见你说爱我;木木啊,说一句爱我真的有那么难吗;木木啊,我似乎有点累了,我,似乎找不到支撑下去的勇气了,即使,数小时前我还那么相信自己能等到你的爱,可是见到你躺在他床上的那一刻,我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带着对你的爱,我想封存起来,待到死之年带入坟墓即可,你说好吗……
……
“嗯。”
“小六,我不爱他了。”
“嗯。”
“小六,我会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嗯。”
“小六,我会乖乖听话。”
“嗯。”他仍旧只是简单的回答。
“你以前会说‘放心,有你的地方就是家,我不会离开’。”她低头,看着他轻柔的动作。
“嗯?”
“小六。”
“嗯,我知道了。”
“你把我宠的什么都不会了,我怕你忽然离开了。”她被他牵着坐在床上,他蹲下为她穿上鞋袜。
他无奈,责怪道:“木木,你还在生病啊。怎么还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洗漱好,打开洗漱间的门,便看见她光着脚站在地上,眼神有点呆滞,看见他以后全部化成了依恋。
木槿停留片刻,终于放手,但还是快速的起身跟在他的身后,生怕他在转角处便消失。
他转身,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我去收拾一下,你陪我出去买点生活必需品,顺便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
他起身,却被她牵住衣角,她望着他,恳求的说道:“小六,不要走。”
木槿摇头。
“没关系,我信你。”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你老师请假了,他也知道你生病,所以准许你休息一天,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会不会有点饿?”
“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该和他保持距离的,对不起。”她惊恐的望着他,她害怕见到他眼里的失望。
“我知道,我看到了。”他说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在。昨天晚上本想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可是你没有接我电话,今天……”她的声音很小,害怕惊醒他心里那头始终为她蛰伏着的雄狮,害怕他生气。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小六,你看到程翕了吧。”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他明亮的眼。
他的手附在她的手上,摇摇头,不说话。
她使劲的向他的怀里钻,抱着他的脖子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心疼的摸着他的脸:“抱歉,总是让你这么累。”
他僵硬的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嘶哑的声音说道:“嗯,因为收到你的短信,你说想我了,所以我就来了。”
她说:“小六,我梦见你了,我梦见我们的家了。”
木槿醒过来的时候正窝在某人的怀里,那人似乎也过于疲惫,歪着头靠着她睡得正沉,她绷紧的身体,快速的脱离那人的怀抱,转身细看那人的脸,那人疲倦的脸不复往日般的笑容和清俊,紧蹙着眉头盯着她,嘴边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有点狼狈,木槿仔细大量许久,终于笑着扑进那人的怀里。
程翕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这一刻他忽然开始觉得自己这么万里迢迢的奔赴她身边是一个错误,打扰了她的生活,卑微了自己的感情。现在的他终于能那么确切的体会到她曾经想要爱他却爱不到的心酸。
木林森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抱起木槿大步离开。
程翕因为他的话愣住,他当初以为爱阿离爱了那么多年,可是,木槿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让他无法自拔,现在木林森用了整整六年,她爱他时间的六倍,那么也不无那种可能。想到这。妥协似得退到一边,让他进入房间。
他淡然无谓,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和刚才似乎判若两人,说道:“她爱我啊!”是的,昨天晚上他和陆离还在酒吧坐着想着自己当初的决定,当两人临走时陆离说:“阿森,若是你爱她,若是她未说过不爱的话,那么就好好珍惜吧。毕竟是你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后来,他也想过了,喜欢的事情既然没办法放弃,就努力让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存在,反正已经这么多年,虽然他还不能确定在她的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是无所谓了,这么多年都没变,爱了她整整六年,如今生活如此单调,没有什么色彩,那么还不如用来继续爱她,一生还有那么多的年年月月。
“你清楚的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结婚的。”他咄咄逼人。
“我爱了这么多年,似乎不比你少。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想我的妻子我自己会照顾的很好。”
“我回来了,并且我爱着她,所以不该由我来照顾她吗?”
木林森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从我手上拿走她?”
程翕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你帮我照顾了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还给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起身打开房门,木林森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站在门口,急促的呼吸说着他从遥远的C市赶来,还未来得及休息,他一眼望见躺在床上那个紧闭着双眼的人,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疼,二话不说,拂开程翕,向他房间冲去。
“木槿。”他唤着她的名,却依然未得到回应。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擦去脸上的泪痕,坐在床边守着她,紧握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他并未听到她的话语,只知道怀里的重量在增加,他低头,她头抵在他的胸口,脸上有着泪痕,紧闭的双眼,微蹙的眉都诉说着心底的痛与恨。
“还记得我曾写过这样一句话给你吗?我说‘埋葬一个人意味着死亡和失去,那么埋葬一段爱,一生情,能不能求得重生。’现在,我想亲口问你一句,曾经埋葬的身体已经复活,那埋葬的感情呢?我该不该去相信她能死灰复燃,能够重新生根发芽?”
“可是是你先说的别离啊!”她感觉到心力和体力的快速流逝,那么无助。
“可是你也曾经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不会。是他在我没有你的那几年,将我黑暗的世界照耀的如此绚烂。”她顿了顿,睁开眼,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说:“我曾答应过他,若是他不说别离,我便不会再轻易放手,不会轻易去抛弃那份感情。”
“那如果我说当初临走时是我让他娶你的,让他替我照顾你的。你还会回来吗?”他问。
“回不去了,我说过我结婚了,五年了,曾经你不要我的爱,而我却不能负了他的深恩。”她闭上眼,索性靠在她的怀里。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脆弱,她好想他,甚至想他做的那么难吃卖相还差到不行的药膳,想他在她生病时哄着她吃药时候的样子。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过往。”
“是,不相信。”她答得绝句。
他摇头,即使她的话语让他难过,即使如今的重逢她的每句话都是关于那个男子,但是他就是不想就此放手:“我从未觉得你是我生命中的附属品,我想现在即使我说你是我最珍视的物品你也不会相信对吗?”
木槿挣扎半晌无果,终于安静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终于妥协于他的固执。她闭上眼,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她说:“程翕,我已经不是你的附属品了,我现在是木林森的所有物,请你放开我好吗?”她的语气有着丝丝的乞求。
程翕也向前一步,恰好将她揽在怀里,木槿怔住,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挣扎着,愤怒道:“程翕,你干嘛?放开我。”“不放。”
“嗯,确实如此。”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道:“药也吃了,我可以走了吧。”说着,向前一步。
“曾经比这个还好吧。”
“我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接过水和药,吃药喝水动作一气呵成。既然他已经把这些送到她手上,她就不会去拒绝,她可不想真的等到他去付出什么实际行动。
程翕端着白水,拿着药走到她身边,笑着问道:“是要我喂你还是自己吃呢?”
木槿转过头不看他的眼睛,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她的,还和她之间保持如此亲密的距离,至少她承认自己是无法做到这般坦然,即使只是表面上的淡然。
程翕将木槿拉到他的房间,将她摁到椅子上坐下,两手撑着椅子的把手看着她,笑着命令道:“木槿,若是你敢跑掉后果自负。”
曾经她多么希望他能对她说这些深情的话,可是他为她下了一场深情的雨,然后无情弃她而去。她淋得酣畅淋漓,可是一病不起,这么多年都不敢和任何人提起他。现在,她心安理得的呆在另外一个人为她建筑的城堡中,他却硬要做那反叛骑士,逼着她想要将她拽离他的世界。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使他如今依旧披着她当年爱的盔甲,即使他踏着白云,即使他说他可以给她她要的天下,可是那又怎样,她厌倦了流离失所,她企望一个温暖的家,她受够了他的忽冷忽热,她愿意嫁给那个不离不弃的木林森,她早已过了愿意去漂泊浪迹的年纪,如今她只想安然的呆在木林森的怀里……
“无碍,随你怎么说。”他不愿回头,不想看她那近乎于决绝的眼神。
“死变态。”木槿恨恨的说道。
程翕摇摇头,说道:“曾经就是因为我没来得及抓紧你,所以一不小心让别人将你牵走了,现在,既然已经握在手里,那么说什么我都不想松开。”
走廊里,她问:“程翕,你可以松开了吗?现在没人了,不需要做给谁看什么了。”她的语气带着点点的愤怒。
木槿愣住,咬着牙,任凭他牵着。
木槿一路走来,无数次的试着想要挣脱掉被他牵着的手,可都被那人无视,他说:“若是你想引起人的注意,你刚才那样做我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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