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昊知道夜昊没睡着,他走过去往榻边一坐,伸手拍了拍被子,眉心紧皱道:“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此次夺宝之事重大,要是出了偏差,不止我会被父皇责怪,就连你……”
夜昊骤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他眸光冰冷的看了啰嗦的风凌昊一眼,倏然起身穿衣下榻,有些急切的向着帐篷外走去。
风凌昊微微一愣,随之也忙起身追了出去。
弱海之上有万道红光乍现,那些光好似从海底爆发而出的,照亮了大半个海面。
所有人都出了帐篷,几国的皇室贵胄齐齐奔赴海边,看着海面被红光照亮,巨浪滔天,弱海顿时好似化作一头猛兽,要将所有人吞入腹。
轰隆隆,天雷阵阵,一道道银光闪电,划破了天际,片刻间引起了地动山摇。
海浪不断的翻滚,海水伴着海啸扑来,众人吓得全部向后不断的撤退。
“这是怎么回事?弱海发狂了吗?”叶昼边向后跑,边抬袖擦着脸上的海水,呼吸急促的大声喊道。
“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龙墨此刻的心里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非跑到这鬼地方来做弱海的祭品啊!
八国的士兵也全慌乱了,在对敌杀戮中他们是无奈的只能往前冲,可在天灾的面前,他们却无助的恐惧,因为对于这样未知的凶险,是人都会莫名的恐惧害怕。
箜篌天籁之音,犹如一双温柔的手,安抚住了弱海这个闹脾气的孩子。
弱海的水退去了,海面有微微波澜,明月落在海中,明亮且通着一份自然的静谧。
巫马磐音迎风伫立在海滩不远处,墨染的发丝被风拂气,划出一抹飘逸的弧度。一袭蓝袍超凡脱俗,怀中抱着一把金色的凤首箜篌。
一名同样身着蓝袍的女子走到对方身边,似在与对方说着什么话。
距离太远,让人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文玉舒与巫马磐音说了几句话,便同对方向着八国人群走去。
当她走近时,才有人惊呼了声:“是文玉舒,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认识文玉舒的人,全都疑惑的看向她与巫马磐音,不知这二人怎么忽然出现救了他们?他们到来的未免也太及时了。
风凌昊终于在夜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除冷漠以外的神色了。呵!还以为这个人就是块冰呢!原来他也是有人情味儿的啊?
文玉舒走来后,便笑着和夜昊打了声招呼:“夜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夜昊有些心虚的垂下眸子,他当初下了那个命令,想必舒儿已经记恨上了他了吧?
巫马磐音转头看向已平静的海面,他声音淡淡道:“相传这里有龙族守护,今日的海啸,便可能是龙的愤怒吧!”
“龙?传说中的生物,当真会是存在的吗?”文玉舒本是不信鬼神之人,可自从阎君来到她身边后,她就开始有些怀疑着,世间也许真有鬼神。
“也许……会吧!”巫马磐音的声音依旧是淡淡无波,可他那一丝的迟疑,却透着一丝犹豫。
文玉舒知道他在隐瞒着什么,她不问,只是笑看着海面道:“弱海的水很奇特,我下去试过,似乎真有些沉甸甸的,像是被施了沉重的法术,让轻软的水,变的沉重如铅了。”
“铅?那是什么?”巫马磐音那怕是问这样疑惑的问题时,神色和声音也是淡淡的,波澜不惊。
“一种重金属元素。”文玉舒真的非常想看看这人皱眉沉思的样子,可惜这人太冷太淡,那张精致的脸上,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凡人的情绪。
“金属元素?很新鲜的词。”巫马磐音似觉得他今日说了太多的话,他转身看了那奇妙的女子一眼,怀抱箜篌,举步向着黑暗的远处走去了。
“巫马磐音,你去哪里?答应帮我的事,你难道是要反悔了吗?”文玉舒转身去追他,她提着长长的裙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沙地。
巫马磐音很多年没听到人叫他的名字了,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对方淡淡道:“今夜会有雨,我要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文玉舒脚下也是一顿,这样回首望人的巫马磐音,少了一点疏离,多了一丝人情味儿。让人的心,不由得一软一跳,似乎能生出点什么情愫似得。
巫马磐音见她失神的望着他,他转过身去,向着她走去。
文玉舒猛然惊醒,有点畏惧的看着向她走来的人,她似提防的转过身去,声音尽量保持平静的道:“天国的兵马也在这里,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去天国营帐吧!”
“嗯!”巫马磐音只是在她身后轻应了声,神情依旧淡然如水。
文玉舒没有去回头,她举步向着一旁帐篷群走去。这人太危险,也许紫眸的人,都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吧!
武轻雪这时才算是反应过来,他忙走过去拦住要去休息的某女,问道:“陛下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文玉舒看向面前的死对头,神色淡冷道:“他自有他的事,我与他又不是连体婴,怎可能永远不分开的在一起?”
武轻雪偏头咳了声,随之又转头问道:“对了,我听说文和静疯了,这事……是真的吗?”
“你说呢?”文玉舒眉头皱起,显然对他的问话很不耐烦。
武轻雪一见他这不耐烦的样儿,便立马侧身伸手道:“天晚了,您去休息吧!”
文玉舒看他一眼,刚走出两步,便看到夜昊向她走来。
夜昊停在她面前,只冷冰冰的问了一句:“身边有暗卫吗?”
“没有!”文玉舒回答的很干脆,在她看来,一个巫马磐音,可抵上一百个暗卫。
夜昊眉心微微轻皱一下,那样淡的表情,不认真去细瞧,根本难以发现。
文玉舒见夜昊转身走开,她在后无奈的道:“魔门会有人来,我不会有事。”
夜昊眉心淡淡的舒展开,步子没有停顿一下,向着风国营地,他自己的帐篷走去。
文玉舒看着夜昊的背影,她倒是眉头紧皱了下:“真是个别扭的人,十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比顽石还难雕琢。”
她的一句话,道出了一个真相,她和夜昊相识已有十年之久了。
龙墨是知道文玉舒和夜昊有交情的,可他也没想过,他们间竟然已经相熟十年了啊!
风凌昊眯起眸子,打量向了那名传闻中的第一女相。明明是个看着明媚柔弱的女子,可谁能想到,她竟有那般狠辣的手段。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这便是这个女子的行事作风
文玉舒与巫马磐音同处一个帐篷,帐篷中传来箜篌声,空灵缥缈。
武轻雪觉得这事有点不妥的道:“逸仙,这男女共处一室,好说……却有点不好听吧?”
“侯爷多虑了。”柳逸仙淡笑道,世间若有一人是真君子坐怀不乱,那这个人可非巫马磐音莫属了。
“多虑?”武轻雪倒觉得柳逸仙太信任某人了,同为男人,他可心知文玉舒有多么的美丽诱人,如果不是他深知此女有毒,他恐也会忍不住扑上去的。
帐篷中二人隔着老远的自处着,巫马磐音弹他的箜篌,文玉舒在一旁单手托腮沉思,二人互不打扰,恍若身处两个世界的人。
三更后临近天明时,外面下起了淋淋细雨,有闷闷的春雷声轰隆隆的,吵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文玉舒,也惊醒了坐在一角浅眠的巫马磐音。
文玉舒睡眼朦胧的睁开,看向恍若未曾睡过的巫马磐音,她眉心不舒适的轻皱了下眉头。
巫马磐音抱着箜篌起身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将箜篌放在桌面上,伸出那双白皙修长的大手,托着她麻木的手臂,手指轻柔的为她按摩揉捏着。
“文玉舒,你们帐篷……没漏雨吧?”武轻雪觉得他应该立刻转身就走,因为他好像没睡醒,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事。
“武轻雪,回来!”文玉舒瞧他那小样儿,就知道他在心里,没怎么好想她和巫马磐音二人。
武轻雪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过身走过去,一脸的严肃道:“文玉舒,就算你现在和陛下还没有夫妻之名,可你们毕竟有了个儿子了,这夫妻之实既然都有了,你……不该遵守点妇道吗?”
文玉舒此时特别想给武轻雪做开颅手术,她要打开他的脑袋仔细看一看,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水和面粉。
巫马磐音从头至尾都极其的淡定,他为文玉舒揉好了胳膊后,便抱着箜篌起身,向着帐篷外走去。
“巫马磐音,外面下着雨呢!”文玉舒觉得这人十有**是她未来的亲家,所以,能关心的,还是关心下为好。
巫马磐音闻声顿住了脚步,就那么抱着箜篌站在帐帘前,安静的仿若一个玉雕的门神,
文玉舒是想起身来,可是腿也坐麻了,她转头狠瞪向一旁的武轻雪,脸色阴沉的道:“我腿麻了,你来帮我揉吗?”
“呃?我?不行,乐天会杀了我的。”武轻雪断然拒绝为美人效劳,开什么玩笑?动君主的女人,那可是摆明着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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