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许是夏夜聒噪,又许是心里藏了事,顾妍辗转反侧至深夜,才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梦里有个人一直在哭……是个男人。
呜咽卡在了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想咽亦咽不下,就像悲伤到了极致,再也哭不出来。
顾妍始终旁观,看着他站在高高山岗上,挺直着背脊,慢慢佝下了腰。头盔被随意丢弃一边,藏蓝色翎羽飘动,赤金铠甲铜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人人都说他是金军的战魂,是信仰。
他们只是看不见他这样脆弱无助的时刻。
顾妍从梦里醒来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她伸手抹了把额,细细的薄汗,湿腻了满手,背心也是一片汗津津。
索性干脆不再睡了,唤起值夜的忍冬让灶房婆子烧了热水进来沐浴,她自己则倒了杯茶水咕噜咕噜地灌下去。
“小姐,茶凉了!”
卫妈妈听闻动静过来伺候,看顾妍只穿着寝衣,刚回身拿了件披风,又见她直喝着桌上的冷茶,连忙将杯子夺过来。
手下不稳,半杯子水悉数撒在地上,碎瓷片四散而飞。
顾妍微怔。
卫妈妈忙道:“岁岁平安。没事没事,让丫鬟来收拾就是了。”又将披风搭在了顾妍的肩头,“俗话说冬病夏治,小姐阴虚体寒,哪怕夏日也不可贪凉,多仔细着些身体。”
青禾带着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忍冬就让人进了浴房准备,景兰跟绿绣点起烛台。准备茶水,各个都做得有条不紊。
卫妈妈满意道:“小姐眼光是极好的,当年选的这些小丫头,一个个俱都得力能干。”
顾妍有点心不在焉,淡淡回应:“也是卫妈妈教导地好。”
忍冬过来说已经可以沐浴了。
浴房里透着一股药味,并不算刺鼻,还隐含清香。那是阿齐那准备好的药浴。先头在慈宁宫放血后。阿齐那便一直让她洗药浴。最初的畏寒神虚好了许多,甚至皮肤都像新生了一般,嫩白得几乎能够掐出水来。
雾气蒸腾。卫妈妈为她擦拭背脊的手轻缓而有力,看她闭眼皱着眉,不由问道:“小姐有心事?”
世事变迁,当年任性骄纵的小丫头都已经长大了。初具风华,亭亭玉立。东市住的都是生意人,老早便听到早市的叫卖。
晨光熹微透进窗棂,照在顾修之蜜色的脸上。
萧泓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刚刚听到他迷迷糊糊地唤了个人名。
声音太低了,听不真切,他等了一阵,顾修之却安安静静地不再有动静。
萧泓眯了眯眼。
冰凉的手又一次放到他火热的面颊上,修长手指灵动翻飞,顺着脸部轮廓一路下滑。他的胸前衣襟微敞,露出精壮的胸膛,左肩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萧泓的手指在那道疤痕上流连了一阵,顾修之眉头微皱,萧泓不由顿了顿,随后便不再磨蹭,挑开他的系带,又下滑到他的绸裤上。蓬勃的滚烫蠢蠢欲动,即将复苏。
房中香气氤氲,萧泓吸了几口,身体也跟着火热起来。
然而还未有曾有下一步,他的手腕便突地被一只大掌狠狠捉住。
眼细眸深,蓦然撞入两汪深深潭水里。
“你在做什么?”顾修之冷冷地问。
犀利凛然的眸子,显然他已经清醒良久。
萧泓微鄂,面颊酡红,一瞬无措。
他分明下了极重的剂量,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晨光微白,印在萧泓柔和俊美的脸上,斜向上挑起的眉梢,尽显阴柔妖娆……
该死的女气!
顾修之狠狠甩开他的手。
低下头看向自己凌乱的衣衫,还有某个已经扬起的物事。
浑身火一般的燥热,带着宿醉后的全身疲软,头脑生疼,有一种欲念如天雷地火般噼里啪啦地燃起,仿佛要将自己全身撕碎。
“你对我做了什么!”声音喑哑地全然不似自己。
萧泓刚稳住身子,就听他这么问道。
做了什么?
他淡淡看向顾修之绸裤处那个被撑起了的小帐篷。
都起反应了,还何必明知故问。
顾修之脑中轰地一声。
“你……你这个禽.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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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状疱疹又发烧,全身痒还不敢抓,这些天简直是太煎熬了!好在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无奈断更实在抱歉,作者君现在可以恢复日更了……话说亲们没有跑光吧?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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