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深,云浓浓,白色纷飞的雪花纷纷扬扬的由天而降。
停了好久的雪花又重新开始降下来,没有往日的大,飘飘散散的落地便融化了。
思云到达炎陵之时,时间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她们连夜赶路。马不停蹄,足足花了四天的时间才到。
到达炎陵营帐后,有虚怀作陪,虽说认识她的人不算多,但也没人阻拦。
她想象着宁致远满身是伤的躺在床榻上虚弱的样子,就连脚下都有些迟疑。害怕见到受伤的宁致远。
“这边请。”
带路的人将他们领到营帐之前,指着营帐的方向,“宁王殿下在里面,属下先告退了。”
她望着营帐,里面静悄悄的一片。外面倒是有人守着,但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思云进去后,才发现宁致远坐在营帐之中,而里面还有其他人。他正在与吴立凡谈论事情。那模样精力百倍,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思云突然闯进去,正在说话的宁致远突然顿住了声音,看向门口的方向。
两人相看一眼,皆是怔愣。
“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啊”
两人同时发问,又同时止住了话头,没了声音。
但眼神去却没有离开,都望着彼此,眼底满是深情。吴立凡也是成婚之人,自然是清楚这样的眼神代表什么。
吴立凡轻咳一身,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宁致远,又看了眼站在下首的思云,觉得夹在两人中间甚是不妥。便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他审视体贴的起身。离开了营帐。还顺势将里面守在两旁的侍卫都一同带了下去。脚步声浩浩荡荡的渐行渐远,很快趋于平静。
“过来”
久静之后,宁致远冲着她招了招手,“前线这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思云没有丝毫扭捏,抬脚便走到他身旁,还未碰着他,宁致远便伸手一捞,将她直接揽入怀中。反身扭转,将她安置到了双腿之上坐好。
鼻间传来思云发丝的清香,沁人心脾,宁致远顿时觉得几日来的烦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这几日因为炎陵攻城失败,他们正商议着如何与沐宸枫谈判,才能拿到最大的利益。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思云竟然过来了。
“有人传信回去说你受伤了,莫轻云又要回京城,我担心你没人照顾,所以才会赶过来的,可是你”
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啊,思云在心里说道。
“传信”
思云背对着宁致远,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诧异。思云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虚怀收到的飞鸽传书,不是宁致远发过去的。
那会是谁呢
“虚怀说他收到的飞鸽传书”思云顿了顿,转了话锋问道,“莫轻云呢他是不是回京去了。”
思云转头想要看向宁致远,奈何转头过猛,额头刚好撞到了宁致远凑过啦的下巴。碰的一声,宁致远感觉到下巴上的疼痛,牙齿似乎都被撞得挪位了。
闷哼一声,倒吸凉气。
“你没事吧”
思云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问道,看她那样子,也不比宁致远好到哪里去。
“莫轻云在五天前突然说要回京有事处理,便独自一人骑着马儿回返了。你刚刚说他必须回京,什么意思是父皇病情反复,还是愈发严重了。”
说道后面,宁致远脸上难掩严肃的神情,突然脑中缠绕的线索都理顺了一样。莫轻云突然说要回京,却不告知原因。只对他说,若是说了原因恐怕会动摇军心。
“是皇上的病情突然复发,但苁蓉已经将病情控制了。能撑到莫轻云回宫,你放心吧。”
听到思云的回答,宁致远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父皇病情严重,严重到何种程度,光是这么说他如何放下心来。
宁致远站起身来,走到营帐中央的位置,“吴立凡,去通知沐宸枫,明日炎陵阂宫,与他军谈判。年关之前,炎陵的事情必须处理好。”
“是,属下这就下去安排。”吴立凡眼神疑惑,望向思云的目光有些异样,思云愣了愣,回头看过去时,吴立凡已经移开了视线。围乐宏亡。
见宁致远没了其他吩咐,吴立凡自觉的从他们眼前消失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我知道你担心皇上,皇上虽然病着,但他不会仍由他人威胁住的。”
皇上身上的重病多年,但他却依然以身犯险,用自己的性命来为宁致远谋划以后的路。这份胆识,思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他大概都不会轻易离去的。
“父皇的心性,我多少还是知道几分的。”宁致远重新回到案前,“今晚你先在我帐中歇息。等明日一早,我去了阂宫回来,再细细说宫中发生的事情吧。”
那日莫轻云就说父皇身手重伤,但他又十分笃定的说,都是父皇自己设的局,不伤性命的。可是,这才几天功夫,他却突然执意回京。
若不是父皇病情有变,他怎么会如此着急。
“我和你一起去。”思云坚决的开口道,“我来这,第一是为了你的安危,第二便是因为谈判的事情。沐宸枫不是说若是我不出面,一切免谈吗。”
“沐宸枫说过这种话”宁致远皱眉,他可半点不知情。这前线指挥的人,除了他,难不成还有第二人。
他脸色微凛,冷着脸唤道,“虚怀,你进来。”
声音落地,虚怀的身影便从外面出现,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恭敬的行了礼,恭声道,“王爷,您叫我。”
宁致远居高临下的望着虚怀,“我问你,你收到的飞鸽传书,是何人所书。”
虚怀是他身边的侍卫,让他留在宫中就是为了照顾思云的。他倒好,把人照顾到军营来了。这危险的地方,其实人人都能随便踏入的。
这么一来,宁致远对他着实无法摆出好颜色。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虚怀低着的头更低了些,回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回王爷,字迹是您的。”
“本王的”宁致远冷笑一声,“拿过来我看看。”
在虚怀找借口之前,宁致远率先截断他的话,“可别找借口说,你已经把飞鸽传书的内容给销毁了。”
“属下不敢。”虚怀愣了愣,连忙回答道。
说完,他从衣衫口袋中掏出信筒,从里面将纸条倒出来,递到宁致远跟前。
宁致远从他托举的手中接过书信,展开来,上面字迹清晰。笔锋很稳,每个字都能看出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字迹虽与他的相似,但在他身边这么久的虚怀,绝对能看出不同。
他写字从来不用如此大的力气,或者说,那模仿之人没有掌握力度,字形很像,但却并不完全是他的字。
宁致远冷眼望着虚怀,“你可知罪。”
在宁致远锐利的目光下,虚怀没有反驳,“属下自知有罪,不敢求王爷赦免,但求王爷回京之后要罚要打,属下都听从命令。”
宁致远揉了揉眉心,多日来不眠不休的后遗症在这一刻彻底发挥出来。就连声音都带着深深的疲倦,“说吧,为何。”
“属下同样担心王爷安危,即便这信息是假的,可是”
宁致远放在眉心中的手登时拿下里,打断虚怀的话,“我问你是谁写的,你明明知道不是本王的字迹却依然带着思云赶往前线,是因为这字是你熟悉之人书写的吧。”
虚怀跟着他这么久,他的性格宁致远十分清楚的。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他不会以身犯险。
但他却没了声音,宁致远的问题仿佛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属下知罪。”
除了这一句,虚怀再没说半句话。跪在地上,一脸洒脱。
宁致远顿时怒不可遏,“下去吧。”
虚怀愣了愣,有些怀疑的望了眼宁王。宁致远却转了个身,背对着虚怀,眼不见为净。迟疑了片刻。他便起身出了营帐。
思云疑道,“你是怀疑虚怀和尧国的人通信吗,虚怀在你身边这么久,他的为人你应该放心才对啊。”
宁致远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勉强在脸上挂着笑意,将她揽入到臂膀之中,柔声道。
“我自然放心,否则,我早将他军法伺候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明天咱们一起去炎陵吧。”
思云靠在宁致远身上,感受着许久不曾接触到的温暖。
耳边传来宁致远的话,“你放心,明日你大哥会在炎陵接应咱们的,你也许久不曾见到他了。”
她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这几日连夜赶路,晚上休息的时辰屈指可数。这时候,放下心来,身边又是安全的环境,困意袭来,她就靠在宁致远怀中睡着了。
望着怀中蜷缩得如猫儿一般的人儿,宁致远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她无意识的蹭了蹭,嘴里轻声呢喃几句。
宁致远轻笑一声,将她横抱着出了营帐,安放到自己夜宿的营帐之中,平放在床上,正准备撤出手离开。
却被她抓住了手腕,睡着的她力气倒是不小,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让他挣脱不能。宁致远将外衫褪去,平躺在思云身边,脸上带笑注视着她的睡颜。
突然一个转身,床上的人侧身躺着与他平视,她眼睛闭着,膝盖微屈,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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