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棕熊有一个老朋友,他叫做蚂蚱,他有一个善于打猎的父亲,早在一年前,蚂蚱他爹带了一批人去打猎,而至今都没有了音信。幸好蚂蚱的母亲当初多了个心眼,在蚂蚱他爹走的时候,照着他的地图抄了一个副本,到了如今,这个地图就变成了寻找蚂蚱父亲的线索,蚂蚱打算按照地图走一遭,便组织几个伙伴打算去打猎。
不久之前,我和棕熊都收到了蚂蚱的邀请,这以后我的心思就活了,蚂蚱是我们的朋友,既然他有求于我俩,而且还是寻找他父亲这样的事情,我们责无旁贷的应该出手帮忙,况且,我早就打算出去打猎来改善家境,毕竟我已经这么大了,应该为家里做一些什么,而且因为大黄狗的原因,我给家里制造了不少的麻烦,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弥补。
我心里还在盘算着,如果能够参加这狩猎,一定要多搞到一些战利品,
我给自己列了一个战利品的清单,
家里的女眷,每人一个兽皮,她们可以用这些兽皮做新衣服,
再搞一些猛禽的羽毛送给丈母娘,丈母娘一定会很高兴,他可以用这些羽毛做一个漂亮的掸子;
我还要弄到一根兽筋,送给老丈人做弓弦用,老丈人的弓弦已经没有了韧性,需要更换一个新的兽筋。
还有,我要弄到一大袋子的肉干,家里已经有段日子没开荤了,总是吃野菜,家人的脸上都有了菜绿色。
当想到自己可以为家人做这么多的事情,心里就特别的兴奋,时刻盼望着出去打猎。
自蚂蚱谈过他的计划以后,棕熊一直都在蚂蚱身边混,帮助蚂蚱把这件事情弄得妥当一些,棕熊告诉我说,等着这事有了准信就来通知我,如今看来,这件事多半是有了眉目。
我们已经离家很远了,棕熊拉住我说“好了,这里距离你家够远了,咱们该说说把,没有人可以听得到了,”
我松开棕熊的手,扑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忍不住气喘吁吁:
“累死我了,跟着你走夜路真够麻烦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碰到一块石头子,磕到脚丫子这个疼啊,你既然是夜视眼,也不说帮我仔细的看看地面,真不够意思”
“你当我是全能的,既能看着前面的路,又要给你注意脚底的情况,”
我打断棕熊说:“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棕熊,说正事吧,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棕熊特别牛气的说:“别提了,相当顺利了,我个人能力有多强你还不知道么,有我在啥事情不都妥妥的。”
我忍不住插嘴问,“你别吹了,村子里的公牛都找不到对象了,嗷对了,咱们要去哪哥林子打猎啊?需要多少天能够回来啊?回来的太晚了三姐不仅骂我,可能会用她的指甲划破我的脸!”
棕熊回答我说:“这个你放心,不会太久的,而且我不和你说过么!只要打到猎物,你家里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呢!至于哪个林子我也没去过哎,蚂蚱说是叫做大松林”
“大松林?我好像听谁说过呢,怎么又想不起来了,不过听这个名字肯定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对啦,我刚才问你的还没回答我呢,咱俩的装备准备齐全了么?”
棕熊愣了一下,然后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装备?装备已经齐全了,你就放心吧!”
一人一副皮夹甲,外加一把石刀,一把骨刺匕首,再加上弓箭,这就是一个猎人的最低配置,如果连这个配置都凑不够的话,那就不要去林子里打猎,去了很可能就是送死。
为了这次外出狩猎,我俩准备了很久,包括我俩的皮甲,那是委托棕熊的姐姐给做的,还有作为粮食的肉干,也是由棕熊的姐姐资助的。至于打猎的那一套武器,我虽然有一套,但已经是陈年的老货,有不了多久就会报废,因此,我必须在弄一套新的武器,才是有备无患。
棕熊扔给我一把石刀和一根骨刺,说:“瞧瞧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这武器和你那一套相比强上一些,虽然也是老了点,但也能用一段时间,至于留作备用的新武器,蚂蚱为咱俩准备了两套,但是还在蚂蚱那里,只要是我们汇合了,就能见到那两套武器了。”
棕熊伸手比划着说:“你现在就跟着我走把,天亮之前就能到约好的地方,所有人,包括其他的伙伴都会在那里集合,肯定非常的热闹,嘿嘿嘿。”
空山寂寂,冷星如豆悬浮于天幕,仿佛一局将死的棋局。走了将近半宿,我俩来到了一处山谷的外围,远处,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隔壁,但是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
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络绎不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整个山谷漏出了清晰的脸,山谷之外广袤的荒原上,横亘着一条冰河,
烈日高照,冰河对岸出现一个瘦削的人,他身形很细,显得肩膀很宽,长长的双手从肩膀上面垂下,他的样貌长得并不显眼,一张刀条脸上开着两条眯缝眼,那眉宇间透漏着一股冷峻。此时,他右手拎着一把松木柄的石矛,左手扣着腰间那把锋利的石刀上,刀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蚂蚱,蚂蚱挺直的站在河岸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远方的山谷。
没过多久,从蚂蚱视线的远处走来了一个黑色的巨人,
每一个孩子出生,都会与生俱来的长着浓密的体毛,这些浓厚的体毛可以保暖,让人度过寒冷的冬季。每个人的体毛长短不一,比如我的体毛,就要比其他人厚重很多,至于体毛的颜色,也是因人而异,大部分人的体毛都是灰色或者棕色,像我这种纯白色体毛的人很少,而纯黑色的体毛同样少的可怜,这个巨人的体毛就是少见的纯黑色的,再加上他那高耸的身躯,给人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好似来自刚刚消退的黑夜的使者。
黑色巨人如同一个移动的城堡,走路发出巨大的响声,让蚂蚱很快就发现了他。
黑色巨人看上去高大威猛,而身上还有着一种肃杀的霸气,黑色巨人终于看到了远方的蚂蚱,他与蚂蚱遥遥相望,随即哈哈大笑,漏出了他那一对白白的大板牙,当这对大板牙漏出来后,黑色巨人身上的那种肃杀之气顿时化为乌有,反而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黑色巨人笑着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去伸手遮掩那对大板牙,
巨人洪亮的声音在荒原上扩散,“蚂蚱,我来了,”
这个巨人叫做黑兔,他也是我来这里认识的朋友,黑兔这人最喜欢凑热闹,就算没有热闹也会制造热闹,如今有这样的集体狩猎,他是一定会来参加的。
黑兔和蚂蚱相会后,二人热乎乎的聊了起来,同时不断的扫视冰河对面的地平线,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很快,冰河对岸又出现了一个人,此人是一个小胖墩,在朝阳的映射下显得很是矮小,他身子不高,要比蚂蚱矮上一头,至于和巨大的黑兔相比,身高还不到黑兔的胯骨,
小胖墩看到黑兔二人后,显得非常兴奋,高频次的摆动小胖腿,来与二人相会。
他此时满脸堆笑的和二人打招呼,那脸上的笑纹就和肥腻的羊肠子一样,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小胖墩的名字叫做羊肠子,他和我的私交非常好,他能够参加这次狩猎,还是因为我的推荐呢。
河岸上的三人互相聊着天,不时的回望身后方向,看来是在等人,
没过多久,三人身后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他的脖子非常的长,和矮小的身体不成比例,他如果站直了身子,然后不动肩膀,只是弯下脖子把头低下,他的脑袋就可以接触到地面。
这个长脖子的人有一双极不协调的大脚丫子,好似是一个花盆,从里面长出来大鹅一样的细长腿,直接连到了胸脯。这人脚长,手也长,垂下来的手掌与膝盖齐边,再向上看,一根精细的长脖子上顶着巴掌大的脑袋。
这个陌生人来到后,这四个人高低立现,组成一道奇葩的情景,黑兔鹤立鸡群的站在四人当中,在黑兔肚脐眼的地方是蚂蚱,而在黑兔胯骨的地方,则是身高相似的羊肠子和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虽然和羊肠子同高,他的肩膀却只是到了羊肠子的肚脐眼,再加上陌生人比较瘦弱,因此和胖乎乎的羊肠子相比,显得很是弱小,一点也没有猎人该有的气质。
棕熊见我疑惑的看着那陌生人,给我解释说:“这个人叫做呆头鹅,是蚂蚱带来的人,我对她也不是太熟,只是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大夫,因此他也会治一些病,如果咱们受伤了就有他来处理。关键时刻可以给咱们包扎伤口,治疗传染病等等。
还有一点要告诉你,那小子是个鼻涕虫,只要闲下来,就会跐溜跐溜的吸鼻子。你千万不要和他吵架,否则他会把鼻涕都甩到你身上,他的鼻涕特别的粘,粘在身上特别恶心。“
我接着棕熊的话说:“呵呵咯咯咯,鼻子前面两趟沟,老牛拉屎往里抽,你这些天在蚂蚱那里是不是被他甩了鼻涕了饿~”
“嘿嘿嘿嘿,我确实被他甩了鼻涕,白猿,你说的那套词是哪里学来的,太他么逗乐了,”
棕熊笑了一阵后,开始叮嘱我说:“是不是觉得那小子的脖子很奇怪,你现在看个够,等会见面的时候,千万不要再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他最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脖子看,和他说话的时候,也不要提到关于脖子的话题,呆头鹅的心眼很小,是一个记仇的人,而且喜欢哭鼻子。”
我对棕熊点了点头,向棕熊保证说:“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可不想被他甩的一身鼻涕,呵呵咯咯咯。”
棕熊继续说:“这里距离他们太远了,我听不到他们的讲话,你听一听他们在聊一些什么,我只能看到他们在张嘴说话,看的我这个难受。”
我认真的听了一会,便把这几人的交谈说给棕熊听。
河岸边上,黑兔疑惑的问蚂蚱说:“蚂蚱,棕熊和白猿怎么还没来啊?”
蚂蚱说:“我在附近闻到了白猿和棕熊的气味,现在以这个气味的走向看来,他们可能度过了冰河,进到了那个山谷当中,可能就在山谷内的某个地方休息呢,咱们这就出发吧,沿着他俩的气味寻找。”
羊肠子自顾自的笑着说:“我也闻到了他俩的气味,看气味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在对面的山谷中,这可是真够奇怪的,他俩不在这里等着咱们,跑到那面的山谷中干嘛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明显多此一举啊!”
蚂蚱解释说:“估计是他俩心里有数,知道咱们可以顺着气味找到他俩,就跑进了山谷里面休息,毕竟这冰河上风雪太大,没有什么遮掩。咱们也不用在这里研究他俩的想法,进了那山谷就知道咋回事了!”
蚂蚱的建议得到了响应,这三人在吗炸的带领下过了冰河,度过了山谷前面的荒原。
我发现,蚂蚱来到荒原以后,身上的装备比之前多了,他手里除了那根矛,还挎着两张弓,挂着三把石刀,挂在身上叮当响。
黑压压的森林神秘莫测,四人互相招呼着鱼贯而入。这些人的面孔转入我的视线,蚂蚱走在最前,引领者后面的众人前进,向着我们所在的大树走来。后面的几个人则是面色凝重的紧跟其后,这群人加起来有八只眼睛,就算如此众多的眼睛,也很难发现我和熊的身影,此时,我和熊正隐藏在浓密的树冠上。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棕熊掩嘴偷笑说:“白猿,按照眼下来看,蚂蚱早晚会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等会他们来到大树下面的时候,咱俩一齐跳下去,准定能吓死他们,嘿嘿嘿”
听到棕熊的点子后,我联想到他们被吓得哇哇大叫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棕熊总是有办法搞活气氛,跟他一起捉弄人特别有乐子。我点头同意了棕熊的主意后,随口问道:“熊,我和那个呆头鹅不是太熟,万一把他吓坏了咋办啊?”
“管它呢,嘿嘿嘿,有我在你怕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这群人很快就来到了树下,就在他们茫然的抬头看向树冠的时候,我和熊大叫着跳下,如两只猛虎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虽然树下有厚厚的松枝作为缓冲,可由于树冠太高了,我跳下去的时候,在接触地面后猛地一顿后,大脑嗡的一下就空白了,没能继续大吼大叫着吓唬他们,而是瘫软的蹲了下去,耳朵里面嗡嗡的轰鸣,也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惊呼声。
接下来的事更是让我憋屈,还未等我恢复神智,就发觉自己被人吵吵闹闹的围住了,我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好,想说话却发觉自己还没缓过神来,张着嘴巴说不出声音来,只能勉强抬头看向众人,好让大家认出我的脸来,千万不要自相残杀。
眼前的众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不断的围着我转圈,眼花缭乱中,不知谁打了我一拳,接着又有人踢了我一脚,紧接着,噼噼啪啪的拳来脚往间,我被打的更加迷糊了,刚缓和过来的神智再次混沌,
就在我被群殴的时候,我听到一声怒喝,听声音是棕熊在大喊:“别打了,他么的是我,我是棕熊!我是熊!”
棕熊的话并没有立刻阻止得了众人,殴打又继续了一会后,忽然间有人惊讶的说:“哎哎呀,原来是棕熊和白猿啊,快住手!”
接着听到一个关切的声音:“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原来是自家兄弟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烟消云散后,我躺在地面上缓了以会后,勉强的坐了起来,发觉自己全身都是泥土啊,脚印什么的,头上还顶着鹅蛋大小的血包,
我感觉身上很难受,具体是哪难受又说不全,一碰胳膊也疼,碰一下腿也难受,
再看棕熊,他的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的地方隆起了大包包,大包包上面叠加着更大的血包,此时他不住的扫视众人,而众人则是低着头,没有一个主动看向我俩的,脸上也都是茫然不知的表情,
还是黑兔反应机灵,一步跨了过来给我拍打身上的泥土,嘴里说着关切的小话。
“哎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啊,都怪我们眼神太差了,没认出来是你俩,还以为遇到了土匪抢劫呢,瞧吧你俩打的,来,我给你揉揉!”
黑兔说话间就去揉我头上的血包,疼我妈呀一声跳了起来,
“哎呀疼死我了,我擦,黑兔,你不是故意的吧!”
棕熊那一边,蚂蚱则是站在棕熊身边,一面关心着棕熊的伤势,一面不停的在那数落着其他人,
“这都是自家兄弟,是来一起打猎的,你们这群网吧蛋,招手太黑了……熊,没事吧,来,站起来走两步看看,我扶着点你,”蚂蚱扶着摇晃的棕熊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我这边一眼说:
“还是白猿结实啊,被人群殴后跟没事人似得,你看棕熊就不行,走路都打晃了!”
我揉了揉肿胀的脸,对着蚂蚱硬挤出一个微笑,这一笑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搞得我更加疼了,滋啊的叫出声音来,“哎呀我的妈呀,”
这些小子肯定是早就发觉了我俩的阴谋,而后将计就计,多半是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报仇,把我俩之前搞得恶作剧还给我俩,
而如今还假仁假义的,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腹诽中,我偷眼看了棕熊一眼,发觉他比我还要狼狈,整个脸都开花了,如同绽放的血红牡丹,看着他那张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刚才的殴打中,就在棕熊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这些人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打的更狠了,我忽然有种失败的感觉,我俩这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吓唬这几个人,却被这四个家伙找乐子了。这几个臭小子,我和棕熊早晚把这事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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