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次醒来的时候,脑中像稀泥一样混沌,这样的混沌僵持了一会后,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脑中逐渐清明了,虽不能睁眼,但能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逐渐有了知觉,接着觉得脸颊很疼,好像有人在一下下的扇我嘴巴,“啪”,“啪","啪”
“快点醒啊,别睡了,该吃晚饭啦!”
我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打我嘴巴子,听着声音是棕熊发出来的,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接着胃里发呕,似抽筋的弓起了身,“哇”的一声吐在了身前。
等我双眼聚焦以后,只见熊一身赃物的蹲在面前,木木的看我,见我对他呵呵坏笑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声大喝震得我头皮发麻:“白!你敢吐我!你咋个废物,吐了我一身的粑粑!”
棕熊一边叫骂着,一冲上来把我扑倒了,不断用拳头锤打我的后背。
哇哇哇
嗷呜
棕熊的捶打让我又吐出不少秽物,顿时清醒了不少,我提神缓了一会,四下望了望,注意到烧焦的芦树管散乱在河面上。而在沼泽岸边,我看到了那个芦排,所剩不多的芦排极其狼狼狈,它已经面目全非了,此时已经成了一圈焦黑,只有前边一小部分没有烧焦,散乱的搭在岸边,
离岸不远处正烧着一堆篝火,伙伴们正在那里烤着火,一个个惨兮兮的看向我。众多伙伴中,只有黑兔还算是精神,黑兔对我笑呵呵的打招呼,他的嘴张的老大了,露出了他那硕大的板牙,一对的大板牙的中间缝隙上,还夹杂这一根芦苇管子。
“”嗨,白猿,醒了啊,哈哈哈”
看着黑兔脸上灿烂的笑容,和他那张笑的黑洞洞的大嘴,我忽然联想到了黑兔踹出来的那个大窟窿,腹诽一番后,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心可真大啊,是不是没心没肺啊。”
扫视见众人如此狼狈,我审视了自己一遍,发现自己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而且还有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我的裤子上有一个带着钩子的箭,我摸着这只箭,回想当时的情景,大胆的猜测了一下,
可能是熊见我在水底,又不能像普通河里一样施救,就想到了用拴绳子的箭射我,然后把我拽出水来。这样想来,事情多半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情况突然,我没想到棕熊的深意,还以为他是要人道的解决我呢,吓得我喝了不少河水。
夜晚的天气比白天冷了很多,此刻又冷又饿,我咳咳的吐出了不少水后,不住的打寒蝉,在棕熊的搀扶下,我向鸭子一样,迈着缓慢的八字步挪到篝火旁。伙伴腾出来一块火势旺盛的地方,给我烤火,
我一点点的撸出毛发里的水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大冷颤,把篝火旁的伙伴们都给淋上了水。大家可能是被折腾的太过憔悴,并没有斥责我,竟然无声无息的忍下了,一点也不像长久以来的做事风格,
见我瑟瑟发抖,黑兔抬手递过来一个烤地瓜,同时叮嘱是说:“别靠火堆这么近,把你的毛烤焦了都,我已经闻到了一股子焦味,。”
黑兔说完就忙着去拨弄火堆里剩下的几个地瓜,一心一意的看着火候,看他那专注的样子,我心里有好气又好笑,黑兔这个罪魁祸首也够坦然的了,好似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一样,
我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地瓜,一边询问众人现状。
“弟兄们,咱们现在的处境咋样啊?”
棕熊回答说:“咱们的武器装备一件也没丢,多亏你啦。可是有一个问题,刚才有人发现不远处有很多土包,上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孔。估计是土蜂窝,里面住多半着杀人不眨眼的土蜂。现在下着小雨,那些家伙躲在窝里不会出来,但这雨停了就麻烦了。现在你也醒了,我们抓紧准备一下,快点离开,以防不测。”
有了棕熊的建议,众人快速的动了起来,看着累雷厉风行的众人,呆头鹅不情愿的说:“我屁股还没坐热乎呢。”
他虽然这样说,还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起身和大家一起灭了火,收拾装备就要出发。
夜黑风高,便由棕熊在前带路,大伙大体向着北方行进。附近的土蜂窝实在多,星罗棋布的看不清具体数量,我们离着土蜂窝十多步就得绕行,行进中不断绕行,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弧。
暗夜里的雨声砸在地上,空旷的响,显的这片区域异常安静。我们就像行走在与世隔绝的世界里,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过了稀软草泥地,土蜂窝就不见了,我么便上了坚实的硬地,走着走着遇到了一条干涸的河道,被拦住了去路。很快,殿后的蚂蚱赶了上来,见我们放下脚步,他有些不明白的问:
“怎么了,怎么不前进了呢?”
熊指着漆黑一片的前方,回答蚂蚱:“就在我们前面有条大河,拦住了咱们得前路,打算怎么办啊?”
我们向那方向看去,自然什么也见不到,但是隐隐听到了潺潺水声。
棕熊继续说:
“我大体看了一下,这河道正好与小松林一个方向。河道里并没有太多水,只是正中间有没膝深的细水沟,咱们下去后,靠着两边的岸地行走应该没事。而且我觉得不要担心这大雨,他还不能把河道灌满。”
呆头鹅胆小谨慎,他建议大家:“算了吧,咱们还是原地休息吧,这么晚了走路太危险,”
呆头鹅的提议遭到了棕熊的反对,
“这里距离土蜂窝还是太近了,很有可能遭到莫名的袭击,还不如走得远一些。”
河床很深,我们把藤条顺下,一个接连着一个向下攀爬,试探着下到河床后,之前震耳欲聋的雨声在这空间内变得更加刺耳,黑暗中不断回荡着各种怪叫,像鬼哭若狼嚎。
由棕熊牵头,我们都是手拉着手前进,黑暗中不知行了多久,直到呆头鹅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叫也不起来。
大家一合计,现在离那土蜂窝已经很远了,而且行夜路太危险,这河床两边虽说干燥,偶尔也有一些没深浅的坑洼,很是危险。不如在河道里休息,待天明再行。准备妥当后,蚂蚱让我们先睡,他来守夜,一方面担心有什么夜行的野兽,另一方面也害怕着河道里涨水,将我们都给淹了。我一躺下,就觉得整个人往一沉,深深陷入了睡梦。
忽忽悠悠的,已经到了第二日,一抹朝阳劈开了我的眼,与此同时,我仿似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种“呜哇呜哇”的叫声,那音前短后长沉闷之极,这当中还夹杂着熟悉的怒吼。
我神志已醒,身体却疲惫的不想动,脑中有两个小人打起了架,一个小人要多睡一会,另一个小人积极反对。在我纠结的时候,外面的响声更大。听上去不像是正常的叫声,我觉察不妙,勉强用手扒开眼皮,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看到眼前一幕的我顿时就毛了,身上每个汗毛孔都似被冰针扎着,一下就清醒了。
食人兔?我看到了食人兔!那吼叫声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食人兔。
食人兔是人口相传的四大害其一。印象中,它们有家兔一样的管状长耳朵,但体型却大的骇人,而且长着一口獠牙。食人兔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他们的尾巴稍长而蓬松,利于它们在空中跳跃飞行时掌握方向,改变航道。因此,食人兔最擅长空袭了。
村里有人抓到过食人兔放在笼子里养,因此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过食人兔。
食人兔的眼睛长在脸两侧,因此视野宽阔,对周围的东西看得很清楚,甚至有人说,食人兔连自己的脊梁都能看到。
食人兔的嘴上唇中间分裂,非常可爱,可它嘴里面的牙齿却一点不可爱,它除了有家兔一样的大门齿外,里面还有两排内弯的犬齿。那个养兔子的人再一次不小心的时候,就被食人兔咬伤过,怎么都掰不开兔子咬合的口,最后没办法只好杀了兔子,才把那咬合力惊人的口撬开。后来那食人兔的尸体被仍在了村外,被我偷偷捡回去炖了,味道还不错,至于皮毛则送给了三姐,尾巴则是做成了拂尘送给了四妹。四妹很喜欢食人兔尾巴做的拂尘,作为奖励还亲了我一口,想到这里,我顿觉脸上有些发热。
与这些温馨的回忆相悖,眼前的场面极度混乱,远处,一群发了狠的食人兔围着蚂蚱疯狂撕咬,它们的眼里悠悠放着茶红色的凶光。蚂蚱抡着石矛左晃右闪,但架不住食人兔的数量众多,半空中,有食人兔通过尾巴改变方向,躲避了蚂蚱挥舞的石矛,近身袭击得手,把蚂蚱咬的皮开肉绽,挥洒除了大量的血。
不仅是蚂蚱如此的的狼狈,其他伙伴也被食人兔纠缠着,眼看着捉襟见肘。
其余人中最为强大的黑兔为了保护着呆头鹅,手里的石锤也舞的乱了章法,眼看就罩不住了。而羊肠子则是一边挥舞着皮鞭,一边不断换变化身位来躲避攻击,另一边则是趁机射箭来辅助蚂蚱。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竟然安然的睡着,直到场面乱到了如此境地才被吵醒,多半是这些天太过疲劳,要不是太吵还会继续沉睡,我揉了揉脸,让自己精神一些,准备着冲出去帮忙。
刚刚踏出一步,我突然想到,前些天,熊抽空为我磨制了一把石刀,至今还未见血,此时有了用武之地。
我赶紧找到了那把石刀,打算轮着石刀加入战圈,也就在这个档口,眼睛的余光冷不丁的看到了沉睡的棕熊,他这时候睡得特别的死,并没有被周围的杂乱打扰,嘴里流着涓涓的哈喇子,多半是做着啥子美梦呢。
当我叫醒了棕熊的时候,他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我用石刀的刀背对着他砍了一刀,才让他清醒过来,只见他平躺的身体猛地一拱,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只是环视了一周就明白了眼下的处境,雄赳赳的跟着我出了帐篷。
我们刚一进入战场就被杨拉子发现了,他正拿起弓看着我们俩,像看到救星一样招呼我俩过去帮忙。
杨拉子很是不给力,他拿着大弓愣在那里,不断地瞄准着食人兔去不敢发射。场面太过混乱,那些食人兔动作飞快,一转眼就出现在了下一个地方,没登瞄准呢就没了踪影了。再加上与伙伴们与食人兔近身缠斗,以羊肠子不够精熟的箭树,更没有胆量去射场中的食人兔,以免搞出乌龙伤到伙伴们,
身后的棕熊是空手跑出来的,他手里也忘拿了武器,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场内,被眼前的混乱景象震慑了,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刚才睡梦中惊醒的人,就见到了这么纷乱复杂的场面,哪怕是棕熊也没法一时做出最好的决断。
看着羊肠子在不停的瞄准,手里哆哆嗦嗦的不发一箭,棕熊顿时火冒三丈,对着羊肠子大喝一声,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抢来他手里的弓,同时把他另一只手里的箭都抓到了手里。
棕熊不愧是射箭的高手,搭弓捻箭,箭如飞蝗,连着射落了两只咬在蚂蚱肩上的食人兔。又是“嗖嗖嗖”几箭连发,减缓了食人兔的攻势。我一看此刻士气对我们有利,赶紧冲到了黑兔近前,帮着他杀了几只撕咬呆头鹅的食人兔。
这时,一阵低沉的号声传来,节奏如同之前那“呜哇呜哇”的调子。这诡异的声音过后,所有的食人兔都停止了攻击,四散而开。
棕熊哪里允许这些人兔子就这么走了,对着撒腿就跑的兔子们接连射了几只箭,奈何兔子们逃跑的速度太快,熊仓皇射出的箭都射在泥地上,只有几只没来及躲的食人兔被钉在地上。
我本来还拎着石刀犹豫着往哪冲,好可以扩大战果,忽然就看到这些食人兔作鸟兽散,心想:“这些兔子莫不是被熊的神勇所威慑,撒丫子遁了,我还没出手呢,就被棕熊抢了头功了。”
食人兔逃了一段距离后,齐刷刷的止住了逃窜,大都找到了各自的掩体,藏身于大树或者石块的后面,好似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望着这奇怪的一幕,我急忙看向棕熊,发觉棕熊也在疑惑的回望着我,眼睛里也漏出了咨询的眼色,
我俩眼神交汇当中,都有些不知所措。陡然见,平地生雷,片刻的平静后,藏身于掩体后的几十只食人兔从四面蹦出来,如同一张大网抛下向我们,
就像秋天的时候,走过那些受灾的草原,惊起来的一片片飞蝗虫,密密麻麻的冲向你。
食人兔飞在空中,灵巧的在空中翱翔,恰似一群迎风招展的蝴蝶,瞬时分成三股,像是三张大网把我们分而围之。
这密集的阵仗看的我头皮发麻,平均每人都被七八只食人兔锁定。
这不像我刚才踏入战场的时候,可以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一会形势,如今,食人兔如此突兀的举动,让我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一时间没法想出最好的作战计划,
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食人兔越来越近,摇摆不定,不知道最先攻击哪只食人兔才好。
围攻我的食人兔们不断地在空中交换位置,整体上却是以一个不变的阵势靠近我,它们呈半包围队形向我扑来,一个个张开了血色大口,只要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会齐齐的招呼在我身上。
我不敢托大,老丈人常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慌乱之中,我想到自己兜子里还有一些打鸟用的石块,趁着食人兔还在空中,手忙脚乱的向着它们连抛三枚石块,其中两块射入了两只张开的兔嘴。被我入了石块的食人兔遭此一击,不知觉的下咽后,把石块吞了下去,这三只食人兔虽然没有不适的反应,冲击的速度却因此一滞,半包围的队形有了那么一丝的乱象。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扔出石块后,一只矫健的食人兔顺利的冲了过来,对我张开前爪,转眼间揪到我的身前,直取我的咽喉。
“呵呵咯咯咯,去死吧!”
我快速抽出腰间的石刀,扬手一劈,正好将这只出头鸟击中,食人兔啪的应声落地,抽搐了几下就嗝屁了,这一刀浪费耗费了我一点时间,眼下,哪怕是眨眼的功夫都那么的珍贵,我哪敢继续留在原地,不等其他兔子飞来,向旁边翻身一滚逃出了包围圈,再接连滚了几下,确定没有被尾随才又站了起来。
我抽出时间看向场内,眼前是一副败相。众人被眼花缭乱的群殴战术所困,士气上就输了。大部分的伙伴都被咬的皮开肉绽,尤其是呆头鹅,他除了满地打滚以外,不见有什么反击的动作,
蚂蚱因为表现的突出,受到了食人兔的包夹,被整整十七个食人兔围攻。好虎架不住群狼,就在我的注视下,蚂蚱此时可能是精疲力竭了,很快就被食人兔咬在地上直打滚,叫的凄惨无比。
刚被我甩掉的那群食人兔经过短暂的调整后,组织好了队形,马上就要冲过来对我围而攻之,我心急如焚,希望能在这附近找到什么好的地形,有利于我的防守,就在我快速环视场内的时候,眼睛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我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一幕,连忙在转回头去寻找刚刚的灵光,经过第二遍的扫视,找到了给我触动的景象,这次可算是看的真切,就在二百步开外,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正蹲着一体形很大的食人兔,此刻聚精会神的遥望着这片战场。
与这边的慌乱不同,那大号的兔子很陈静,隐约间漏着一股大将风范,血红的双眼里波澜不惊,三瓣嘴不停开合,仔细去听听到不太清楚的声音,见此情景,我猜测它多半是在用兔语传达着命令。而这个食人兔很可能就是对方的头。
这个食人兔群体不简单啊,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头领指挥坐镇,怪不得刚才打的这么有章法,进退有序,攻守兼备。
突然,我灵机一动,心里想到了擒贼擒王的计谋,我对着棕熊大吼一声,希望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熊,看我这里!”
棕熊正在酣战,并没有听到我的呼喊,我只好重新喊到:“救命啊,棕熊,救命啊!”
棕熊一听我在求救,本能的就把视线转到了我这里,见他望着我,我急忙把远处的兔头领指给他看:“棕熊,快看那边,快射了那兔头领!擒贼先擒王!”
棕熊顺着我手指方向看去,顿时就明白了七分。眼睛冒出了一股子邪火,咬着牙大喊说:“好嘞,嘿嘿嘿,原来还有一个幕后的指挥呢!”
棕熊不管身上咬噬的食人兔,他小眼一眯,单眼掉线,水平端起右手臂,右手握拳并立起大拇指,摇了摇脖子后,用右眼将大拇指与那兔头头重叠一线;接着,他右臂和大拇指不动,闭上右眼,再用左眼观测一遍,自信满满的说:
“好啦,已经锁定目标!”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的兔头领可能听懂了我俩的对话,像是察觉到了危机,就在棕熊迅速锁定他,然后放开弓弦的刹那,突然没有征兆的跳了起来,眼瞅着就要逃之夭夭。
可惜了熊的箭更快,羽箭后发先至,看不清轨迹的飞驰而去,把刚离地半个身位的兔头领射个洞穿,而那兔头领瞬间没了生机,灵魂随着飞驰的箭羽抛向远方。
疯狂作战的食人兔好似有心灵感应,知道他们的头领已然归西。霎时,众食人兔大乱,不仅没了攻击的**,更没了刚才得秩序,似群没头苍蝇胡乱逃躲,被我们追着砍死不少。战场上的风向改了一百八十度,原本占了先机的食人兔们,很快就成了弱势的一方。
面对没有了斗志的敌人,我们的收尾工作很顺利,等战斗彻底平静后,已经日上三竿了。
战斗结束,羊肠子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棕熊身旁,祝贺说:“熊哥,你今天立了大功了,一箭定胜负,”
棕熊抽了抽鼻子里的米汤,说:“嘿嘿嘿,别这么说,大家都有功劳,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能耐。”
蚂蚱身上挂满了食人兔的器官,此刻转过身来,抢在我之前对着熊说:“棕熊威武啊!那道是牛掰挂秤砣最牛掰啊。”
我一边帮助蚂蚱清洁身上的脏污,忍不住问道:“蚂蚱,这是咋搞的啊,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食人兔来?”
“昨晚上我一直聚精会神的守夜了,连个眼睛都没眨过,眼看着天渐渐啊的放亮,就有些松懈了,这一夜来都没啥情况,天亮了就更不会有啥子突变了吧,哪里想到,就在我打盹的时候,咱们驻地就被这群食人兔包围了,尤其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被突袭了。搞得我都来不及把你们挨个叫醒!幸好在这危机时刻,黑兔突然出现,要不我就惨啦啊”
在这次战斗中,可能是黑兔的个头太大,被攻击的频率也是最高的,再加上他要分心保护呆头鹅,所以身上留下了十数条血痕,有的血痕的创面甚至可以塞进指头。
在呆头鹅的建议下,黑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由着呆头鹅在她身上爬上爬下的处理伤口,他听到蚂蚱说道这里的时候,哈哈笑着说:
“别别提了,昨晚上我做了一个美梦,哪里想到做着做着,做到早上的时候就被尿憋醒了,等我刚一醒来的时候,正好发现了不对,我赶紧去叫棕熊和白猿起床,可是这两个家伙睡死了,时不我待,我等不及把他俩叫醒,只好一手提着呆头鹅,一手拎着羊肠子,冲出去支援蚂蚱。”
黑兔的上半身布满了各种伤痕,几乎被鲜血涂了一遍,再加上他这庞大的身躯,好似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可是,当我视线转到了他的下半身,我发现,他的裤衩子上一道腥臊的尿痕,让他这肃杀的形象大打折扣。
黑兔见我的视线停留在她裤衩子上,黑兔捂着大板牙,通红了脸笑着说:‘“哈哈哈,白猿,见笑了,哈哈哈哈。”
其他人的身上都挂彩了,但仔细一看并不是太严重,呆头鹅给大家检查了一遍后,舒了一口气说:“太好了,除了蚂蚱和黑兔以外,大家身上的伤都不太厉害,就算是最严重的也只是满身的血口子,看着吓人,实际上只要几天就可以痊愈。我给你们敷一些草药,在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就好了。”
呆头鹅对每个人都有恰当的处置,让我们身上的伤痛得到了减缓,而且按照他的说法,没过几日,大家就可以重新活蹦乱跳的了。
看着呆头鹅如此镇定的处理,我心里的一个疑惑解除了,我当初还在纳闷,蚂蚱为啥选了这么一个胆小的人来打猎,此时看来,蚂蚱的选择真是太明智了,有了这么一个医生在,就不怕病死在这林中了。
相对于我们的损伤,我们的收获就显得太值了。
收拾这些战利品,加起来足足有三十多只食人兔,我们在这当中挑了皮肤完整的食人兔,把他们的皮都完好的剥了下来,这样一来,我们得到了十八张好的兔子皮,至于剩下的兔子肉,都做成了一块一块的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等着凉成肉干。
这些兔子皮很珍贵,黑兔说他知道一个村子,那的人就很喜欢食人兔的皮,他们使用这种皮做衣服穿,谁要是有四张食人兔的皮,就可以到那个村子里换一个老婆。
黑兔说的那个村子我不知道,但是在其他村子里,这样完整的兽皮都是俏货,用来换一些粮食,武器,衣服之类的都可行。这是我们出猎以来最大的收获,平日里我们只是勉强糊口,如今打了一个稀里糊涂的大胜仗,热情空前的高涨。按照这样的形势来看,越靠近大松林就有越多的野兽,如果照这样下去,那对于我们来说,继续走下去就是有的好处。
大家捡了几只食人兔,胡乱烤了一下,算是午饭了。饭后,有人建议先补个觉,睡到午后再启程,对此,蚂蚱认同说:“下午的路程就是沿着干涸的河道一路向下,不会有什么意外,咱们就好好的睡一觉吧。”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就连哈喇子也是香的,醒来的时候,青石板上的是兔肉并没有晒得太好,只好就这样带着血丝打包带走了,这样,我们就出发了,向着期待着的大松林前进,因为彼此身上都有伤,我们的速度不是太快,慢慢悠悠的沿着地图前进。
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出现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等我们沿着那条河道走了几个小时后,眼前的所见令每人心惊,
按照地图来说,这里应该有个一个大河湾,并且是一个干涸掉的河湾,由于河水是干涸的,并不会太过担心过不去,可是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干涸的河道,而是流淌着汪汪的水的大河。
呆头鹅的双腿一下就软了,望洋兴叹:“这么大的水流啊,就算是再大的芦排也会被冲散了,完啦,我们怎么办啊?”
我忍不住对他说:“你就知道芦排,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么?你爷爷打了那么多年的鱼,一直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大河么?他用的什么办法啊?”
黑兔开玩笑说:“他他就是个跟班的,他爷爷那是老渔夫了,人家都有独木舟,他呆头鹅又不会做,上次那芦排太不结实了,差点没把我们给害死,我都差点因为芦排淹死了,”
呆头鹅反驳说:“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一惊一乍的,那个芦排咋会漏呢?”
棕熊不希望大家继续讨论芦哎排的事情,就岔开了说:“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不要提了,就说眼下的事情吧,这么汹涌的大水,难道是昨夜的雨把下游灌满了?"
蚂蚱不认同棕熊的看法,他说:“笨蛋,昨夜的雨能把整条河都灌满?一定是大雨冲垮了哪条河的堤坝,引水灌到了这里,咱们可真够倒霉的。”
羊肠子看了看大河周围的情况,建议说:
“遇山开路,遇河搭桥,幸好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河水的下游,可以找漂浮物顺流而下。大家都走动走动,到周围看一看。说不定附近有什么倒下的树干可以利用。“
黑兔瞥了呆头鹅一眼,暗自嘀咕说:”一定要找个大点的泅渡工具,咱们这里面会水的人没几个,这要是万一翻了可就倒霉了。而且还要找结实一点的,可别像那个芦排似得,一脚就踹漏了。”
呆头鹅耳朵很尖,听到了黑兔的话刚想反驳,只见黑兔不等回话,已经一个大步而去,留给呆头鹅一个山一样的背影。
功夫不负苦心人,我们在附近散开寻找,终于在距离岸边不远处发现一根倒下来的巨木。看到这个超大的巨木以后,我们明白任何的担心是多余的,眼前的这个巨木太大了,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
我们跳上巨木去,用石刀砍掉一些树枝,修整出了几处可以坐人的地方,这样一来,这个巨木看上去有些像那种独木舟了。接着,我们又找了树干当撬棍,
“黑黝黝,黑黝黝”
“加把劲啊,”
“我来喊号子,大家一同用力,听我的口令,”
棕熊满脸通红,甩开膀子喊了起来:
“我说三二一,你们就准备,等我喊起的时候,大家一同用力推,明白了么?谁要是脑袋长到了裤裆里,就提前告诉一声,省着一会掉链子。”
“好嘞,放心吧!”
“三二一,黑黝黝”
“起!”
随着最后一声惊天的怒吼,我们把身体里的潜能都发挥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巨木滚到了河水中,激起的大浪足有四个人高,水花落下,把我们都浇湿了成了落汤鸡,大家身上的伤口还都没有结痂,被这河水浸湿后,滋滋子的疼,引来一片片的喊娘声。
我折了一些粗壮的树枝,用这些树枝来当做船桨,同时也打算用来处理大河里的障碍物,
马上就要下水了,棕熊显得特别的激动,吵吵嚷嚷着要坐独木舟的前头。我们当中谁也争抢不过他,就被他抢去了头座。我则是经过一番争抢后,抢到了第二的位置,正好位于棕熊的身后,
安排好了各自的位置,我们约定分好各自的监视区,一旦发现了情况,及时同时通知大家。约定当中,熊和我负责最前方的情况;巨木中段的黑兔和蚂蚱负责左右两岸;羊肠子和呆头鹅断后,负责观察巨木后面的情况。
大家坐到了巨木上,都等待着激动人心的一刻,巨木马上就要起航,我们就要在这湍急的大河内畅游了,就在这一个时刻,前边的棕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棕熊嘿嘿嘿的笑了一阵,棕熊单手前扬,豪情万丈的喊着:“小的们,出发了,嘿嘿嘿”
“棕熊,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的头领么!”
“谁是你的小的,棕熊,你臭不要脸!”
后边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羊肠子偷偷的对棕熊扔石头快,最后面的呆头鹅则是击打水花扬棕熊,棕熊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接着抬高嗓门喊到:“起航了!”
棕熊的脸上充满了光辉,好似前方就有我们想要的财富,我们的肉干,兽皮,还有大松林特产的宝石。我也被棕熊的神态感染了,忽然觉得将要触摸到那些财富,然后携带者财富荣耀的回家,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棕熊可能是陷入了什么妄想中,还在大声的笑着,唯我独尊的样子实在嚣张,后边的黑兔实在看不过去了,硬是隔着我和蚂蚱,用他的大长腿把棕熊踹到了水里。
眼见棕熊被黑兔踹进了水里,砸出一大片的水花,蚂蚱大笑着说:“熊,老大都是挡刀子的,反正你也是会水,先下去给我们开道吧!’
刚才还挺神气的棕熊,这一刻就在水面上胡乱的扑腾,这场面乐的我岔了气,有一种幸灾乐祸心态。我往前挪了挪屁股,做到了棕熊坐过的地方,扬起手说:“小的们,出发喽!”
“白白猿,你是不是想下去陪棕熊游一会啊?”
“各位,我可不会游泳啊,你们要是敢把我踹下去,只能是你们费力去救,你们看着办吧!大不了把我淹死算了。”
“下面不是有棕熊呢么,有他帮助你淹不死的,下去陪她吧!”
一路上并没什么异常,巨木平静的顺游而下。几天下来,经过的河段里并没有太多的杂物,就算是有,也都被手长脚长的黑兔挑开了,我们的航行非常的顺利。
安逸的顺水而行让人有些无聊,除了吃也就是睡觉,坐上逍遥车后不禁困意来袭,我回头砍掉了身后的树枝,便后仰过去,躺在树皮上睡着了。睡眠中仿佛听见有人在讨论问题。
听声音是黑兔在建议说:“我有个提议,村里人习惯给每次打猎搞一个暗语,好在看不见彼此的时候,能通过声音确认出同伴。咱们这次去大松林,不如也搞个暗语。”
羊肠子提议说道:“就叫‘大松林’,这名字听起来多好啊,又简单又明白,你们说是不是啊!”
羊肠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半睡的呆头鹅给捅醒了。呆头鹅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莫名其妙的搞醒了,顿时就火冒三丈的骂了起来:“羊肠子,你捅我干嘛,你那破名难听死了!”
“嘻嘻嘻,就知道你是在装睡!”
“你你你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早翻脸了!”
……
发现羊肠子二人在吵闹,黑兔突然笑哈哈的插嘴说:“呆呆头鹅,这羊肠子太过分了,明显就是在欺负你,你要做一个有胆量的人,不能总是被被人欺负,你要勇敢的去抗争,你要干他他才不会总找事的,而且你要有信心,你是可以干的过他的,不打怎么知道打不过呢?”
羊肠子和呆头鹅自从上了独木舟后,由于彼此紧挨着坐,彼此的空间也小了,总会有摩擦,两人在独木舟上吵了好几次架,而且还动过手,这么狭窄的地方打架,我们就算是想看热闹也没法安心,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到,
黑兔这几日也是无聊,总喜欢挑唆两人打架,而黑兔好像是这两人肚子里的蛔虫,只要是黑兔一挑唆,这两个人准保会打起来,然后黑兔就会在一旁看热闹,还会时不时的叫好。
蚂蚱很担心羊肠子和呆头鹅闹起来,忙大声把话题岔过去说:“,好啦好啦,说正事吧,羊肠子的提议很好,但是还需要改进,咱们就把暗号叫‘大松’吧,说着还顺口,万一在里面遇到危险,说两个字比三个要省时间。”
一心观察情况的棕熊听了大家的对话后,来了兴趣,回头顿了顿,仍旧不忘占便宜说:“暗语就是‘大松’,千万要记牢了!小的们,嘿嘿嘿。”
“下去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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