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形的圆圈内有什么魔力,让人们凭空消失,只留下一些没有头绪的痕迹,大家都不敢说话,等着蚂蚱说点什么,可是蚂蚱陷入了沉思,他在聚精会神的查看蛛丝马迹,细致到地面上的沙粒,一片树叶。
很多时候,恐惧就是因为无知,比如现在,我们就遇到了无法理解的情况,内心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大家都觉得诡异,一种找不到源头的恐惧将我们笼罩。
周围刮起了殷素素的风,蚂蚱终于忍不住压力,声嘶力竭的喊起来“爹!爹!你在哪呢?”
蚂蚱的声音扩散出去,却如泥牛入海了,得不到回应。
大伙看蚂蚱如此焦躁,就建议他中止了侦查,棕熊安慰了一会蚂蚱,对我们几个安排说:“大家以这个圈为中心分散开,在附近寻找其他线索,咱们需要走的远点,这样一定会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一旦遇到有用东西就收着,等会都回到这里集合。”
伙伴们领命分开,各自走向了一片区域,希望找到与人们消失有关的线索。大部分人都走的很远,期望在这圈外找到线索,我则留下来探查这片扇形区域,
我心有种莫名的悲哀,蚂蚱他爹已经失踪了几个月,蚂蚱组织这次狩猎,也就是为了寻找他爹,这一路上来,蚂蚱都不太爱说话,我相信在蚂蚱的心中,一定隐隐的有不好的猜测,
可是当在黄金石发现了他爹的足迹后,他心中有了强烈的希望,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刚还以为会见到自己的老爹,如今就发现了这样的难题,人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这里虽然没有尸体,可是现场的情况很让人不安,包围圈内有残肢断臂,武器碎片,甚至还有大量的毛发散落。
一根手臂上布满了蛆虫,我忍着恶心,把这断臂捡了起来,翻看的时候发现了一条的三角形的刀疤。
天啊,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个伤疤我太熟悉不过了,这条胳膊我认识,这胳膊的主人是我们村子的,几年前,他为了和我的老丈人抢夺一只受伤的黄鼠狼,和我老丈人打起来了,老丈人被这人打的很重,当时为了反击,下手没有轻重,就把这人给伤了,在他的胳膊上留了一条三角口刀疤,为了这条疤,这人的媳妇还去我家闹过呢!
这林子的温度接近剩下盛夏,他的断臂已经腐烂了,我只是轻轻一碰,断臂上的碎肉掉了一地,带有刀疤的部位洒落在地面,化成脓水流进了沙子里。
虽说和这人没啥交情,可是这么熟悉的人死了,还是让人不舒服,我忍住内心的柔弱,继续翻看其他物件。我在沙子里刨了刨,找到了一个耳朵和半个鼻子,还有一碰就碎了的眼珠子,看那眼珠的颜色竟然是粉色的,我猜测这是蚂蚱的村长的,只有那个人的眼珠子是粉色的。
至于那些斗丢在地上的武器,保存的就好多了。
有一把石刀被人整齐的砍断了,看着那平整的断口,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武器能做到。剩下的那些武器,石矛啊,石斧头啊,基本都碎成了块散落地面,如果不仔细的拼接,都看不出原来是啥武器,
周围的植被有充足的水源,长得都是枝繁叶茂,百种茂密的植物长一个区域内,把这里的情况搞得很复杂,就算是只隔几十步,如同被植被分成了两个世界,其他伙伴分散着向外围走,很容易与伙伴失联,再加上这里这么诡异,如果遇到了突袭,都没法统一战线,大家又勉强找了一段时间,眼看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最后只能放弃。
伙伴们都回来了,大家把各自收集的东西放在了沙地上,围城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圈子内的东西庞杂的很,
这里有一颗牙齿,一根象牙,一些脱落的毛发,还有武器碎片,断臂,耳朵,鼻子,等等。面对这些东西,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一种莫名的氛围笼罩着我们,明明是热的冒汗的温度,此时却觉得身体冰凉,嘴里吹出来的都是带着冷温的哈气。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从早上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个怪圈,一直到收集了这些东西,已经过了大半天,人们还都没有过饭,不少人的肚子已经咕咕响了,
咕噜噜咕噜噜,
噗噗丁丁当当,
咕噜噜
棕熊呆呆的看着圈内的东西,用力一把扯下了几根头发,自言自语说:“嘛的,这么多?谁有啥看法快点说啊!”
我一看这情形,耗下去也不是一个是事啊,大家心情低落时很正常的,可是不能在这傻坐着,我附和棕熊说:
“都别在这傻坐着了,该说说,该提问题的提问题,谁开个头,这事怎么个看法?”
呆头鹅颤颤巍巍的说:“我看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肯定是有过打斗!”
我想骂呆头鹅放屁,傻子都能看出来这里经过一场打斗,还是一场压制性的打斗,蚂蚱他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控制了,虽然觉得呆头鹅在说废话,但毕竟是我建议大家开口的,只好接着问:
“还有谁?都有啥看法啊?”
羊肠子指着中央的沙子说道:“你们看,我在沙子里发现的了血迹,闻着那味道,可能是最近一周之内发生的。就在沙层的深处还有其他人的鲜血,那味道绝对不是一个人的!”
羊肠子说完了,棕熊拿着一个断掉的箭头展示给我们:“这是我在远处搜寻到的一枚剪头,你们看着箭头,这剪头是**刃的形状。”
我刚才对着圈内的物件大体扫了一眼,只是看到了这枚箭头,并没有细看,原来剪头不是常见的两个刃面,而是三个刃面的。这是我从未见到过的,我把这三棱刃箭头拿在手里,用力的颠了颠还挺沉,用手指肚去摸了一下那剪头,呲的一下把手指肚割破了。
我看着渗出来的鲜血,不禁说道:“怎么这么锋利,这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做成这样的箭头呢?谁见过类似的武器么?”
棕熊对大家说道:“任何一个细节都要想明白,大家集思广益,仔细想一想箭头为何做成这个样子,材料也是我们从没见过的,可是做的如此精致,一般的石头是没办法做到的。”
黑兔很赞同棕熊的说法:“说说的对,任何一个细节是要想的,很有可能通过这些细节推导出想要的结果,这种箭头的材料的确不一般,而且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石头做的,你们看它的韧性多好!”
黑兔说着就把箭头的一个凹点指给我们,
“你们看这里的凹点,肯定是撞击造成的,这要是石头做的话,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凹点,只会出现裂纹才对!”
羊肠子忽然拍了一下大腿,跳了起来要说什么,由于他蹲的太久了,猛地站起来导致头晕眼花,要不是我及时扶住他就摔倒了,
待大脑回血后,羊肠子掩饰不住激动的说:“你说错了黑兔,你指的的那个凹点不是撞击造成的,而是故意留下的,那是为了放血,我知道了,我以前见过老村长在箭头上刻出豁口,就是为了让猎物放血!”
棕熊觉得羊肠子说的有点牵强,就抓了一只老鼠,在老鼠身上戳了一下,果然如羊肠子所说,箭头叉过的地方放出一大片血。
我们几个把箭头又都传了一遍,让大家重新看上一眼,是否能够说出新的发现,我提醒说:‘“有谁说一说那个三个刃面的问题,这个有谁有什么想法么?”
黑兔摇头说:“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武器,任何武器顶多制造成两个刃面,这三个刃面箭头怎么制造啊,咱们村子里肯定没人行,至于这三个刃面有什么用,那就更不得而知了。”
羊肠子又急冲冲的站了起来,导致他在此摇晃起来,他扶着我缓了一会说:“我明白了,这三个刃面和血槽的作用是一样的,也是为了让对方造成最大的伤害,你们想想一下,”
说着话,羊肠子把箭头插过的伤口上的血迹擦干了,然后指着那伤口给我们解释说:
“一般的武器造成的都是平整的创口,而容易愈合,你们看那个伤口,那是一个三角形的伤口,这样子的伤口太难以愈合了,你们想醒一下,身上要是有了这样子的伤口,没法用针固定住,而且里面要是化脓了,就会交叉感染,受伤的人必死无疑啊!”
听了羊肠子的见解,呆头鹅大彻大悟的说:“对啊,羊肠子说的太有道理了,羊肠子的心眼果然多,连我这个大夫都没想到,”
我打住了呆头鹅继续说下去意愿,总结说:“应该是羊肠子说的那么回事,咱们再说下一件,看一看那把断掉的匕首吧,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匕首上来!”
这是一把断掉的匕首,这匕首大体的颜色是绿色的,剩下的部分很锋利,吹毛断发,砍石如泥。匕首的材质与箭头相同,同为青绿色,刀把上有精致的花纹。
“都说说看法吧,别憋着拉,羊肠子,你花花肠子最多了,说说有没有什么发现。”
呆头鹅抢答说:“既然是断了的匕首,那么另外一部分也就没有用了,那个人既然扔了这部分,也不会留着那一部分,只要仔细寻找,就能在附近发现剩下的刀身。”
棕熊忍不住点头说:“有道理,我这就去周围找一找,你们等一下我。”
棕熊起身就要离开,羊肠子突然涨红了脸阻止说:“熊哥,等等,”
“怎么了?有事说。”
杨拉子吭哧瘪肚的也说不出话来,
我有些纳闷得问他:“你咋回事,这不像你风格啊,有啥事就说呗。”
在众人的目光中,羊肠子从裤兜掏出来一个明晃晃的长条,赫然就是那个匕首的大半个身子。
羊肠子笑嘻嘻的说:“经你们这一提醒,我才想来来,这匕首的身子好像在我这里呢,嘻嘻嘻”
看到他这一系列的表现,我多半是明白了过来,羊肠子肯定是想私吞匕首的刀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得不拿出来,显得很尴尬。
“哈哈哈,哎吆,这么巧啊!”黑兔笑哈哈的说:“咋咋还忘了呢?你瞧你这记性。”
棕熊凑到了羊肠子身边,抓住了他说:“你裤兜挺深啊!还有没有啥东西忘在里面了?我们帮你掏掏,别躲啊你!”
我拿过刀身,和刀把上残留的部分对了一下,严丝合缝,正是原配。
触摸到了这刀身的时候,我终于明白羊肠子为什么有私心了,这刀身寒光闪闪,若是安在一个木头棍子头上,肯定可以制成锋利的长枪。
这完整的匕首放在众人眼前观摩,还是没人看不出什么来。这么一来,我们就开始研究下一件,我指着断臂说:
“你们看这个残缺的手臂,这属于我们村子一个人的,那个人我叫不出名字来,但是你们应该都认识吧,那人个子挺高的,额头很窄脸很宽,有印象么?”
我说了自己得想法,“那人的胳膊是被人砍掉的,我猜测这可能是敌人震慑的手段,附近并没有大规模作战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是被老老实实降服的,怎么样才可以让人不反抗呢,那么就有一个办法,就是杀鸡给猴看,让对方明白,他们就算是反抗也没有用。这个人演的就是鸡的角色,被敌人用奇特的手段砍掉了胳膊,说不定是对方有巫师,念了咒语就把这人的胳膊弄掉了。”
黑兔瞪大了眼睛说:“白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你是怎么想到这故事的,这也太扯淡了吧,据我所知,巫师如果是想害人,必须有制作一个玩偶,然后把这个玩偶的胳膊扭断,被诅咒的人胳膊也就断了,可是附近没有玩偶,更没有断掉的玩偶胳膊。”
棕熊:“什么巫师啊,神啊鬼啊的,我从来没见过,都是村子里那些老娘们瞎说的,你俩竟然还辨别起来了,真是他么的给你个棒槌就当针。”
也就在我们彼此观望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蚂蚱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地图,小声说:“见了这场景后,我相信不论什么巨兽,看到这样疯狂的场景都会不寒而栗,怪不得周围安静的有些害怕。这是我在附近的一个树洞里面发现的,好像是我爹的那张地图,我爹最喜欢在杨树洞里面藏东西了,所以我去那边的一颗杨树洞里找了一番,果然发现了猫腻。”
蚂蚱摸着地图,“就是这副地图,我还照着他临摹过,可是他怎么会在树洞里,按照我爹的习惯是不会离身的。”
我猜测说:“这地图会在树洞里面,这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你爹早就发现了危险,而且有时间把地图藏好,然后就可以专心的战斗了。”
“不对!”棕熊反对说:
“你那想法在逻辑上说不通,绝对不是打算战斗,而是准备逃跑!肯定是他们觉查到了危险,而且这个危险非常的大,所以把地图藏在树洞,然后打算大家四散开逃跑,这样才可能有幸存者,将来谁要有机会活着了,就可以回到这里取地图,找到回家的路。”
我忽然明白了棕熊的思路,然后顺着他的意思说;“可是敌人太强大,把他们给逼到了这里包围起来,因此就没人有机会回来找地图,一直等到我们找到了地图。”
黑兔有些糊涂了:“他们不可能瞬间就被制服了吧?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而且那么多人手呢?难道对方很强大?”
我指着沙地上的那颗虎牙说:“你们看,咱们说了这么多东西了,现在就该说这个东西了,这明显就是哪个人的虎牙!那牙齿还带着牙根呢,肯定不是被人打掉的,明显是被人生生的拔了出来,能有这样力气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战斗力?”
“是啊,牙齿是最结实得了,就算是任由咱们去拔,也没法拔出来,”
“算了吧,牙的问题就讨论到这里了,再说下一件吧。”
牙旁有一块腐烂的不成样子的耳朵,上面沾满了泥土,把它打扫干净后,我大吃一惊,那耳朵上竟然没有毛,而是特别的光滑皮肤。我们身上都有浓密的体毛,至于耳朵那里,也都是有着厚重的体毛,可是这半只耳朵却没有任何体毛,难道是时间久了,都掉光了么?
黑兔见我在摆弄那个耳朵,突然惊叫:“外外来者?”
棕熊被黑兔搞得莫名其妙,“什么外来者,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黑兔:“据说有一种人类的皮肤上没有体毛,他们的体表是光滑的,这就是外来者,据我爷爷说,外来者都很强大,而且很喜欢抓强壮的男人做奴隶,我爷爷的弟弟就是被外来者抓走了,你们看那个耳朵,上面没有一点毛发,肯定是外来者的耳朵。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遇到了外来者,被外来者抓去做奴隶了。”
羊肠子补充说:“黑兔说的外来者我有所耳闻,据说那些人都很强大,而且拥有很好的装备,在他们身边还有一种可怕的动物,叫做狗头鹰,据说,这种鹰比猎人手里的猎鹰强大的多,总体来说,我们如果碰到了外来者,是不会有胜算的,难道说蚂蚱他爹是遇到了外来者的攻击么?这好似可以说得通啊。”
蚂蚱的脸色愈加铁青,我们的心情更加的沉重。
剩下的象牙和毛发看不出什么蹊跷,只能确定象牙属于敌人,毛发属于自己人。
棕熊归拢了一下这些证据,说:“现在我们吧这些东西分开,认为属于自家人的为一组,认为属于外人的放一组。”
匕首,象牙,半只耳朵,被划分到外人那一组,其余都被划到了另一组。
我总结说:“匕首,象牙,半只耳朵都是敌人的,这上面没有任何熟悉的气味,而那断臂,散乱的毛发,还有断掉的石刀,这些都是自己人的,这样一来高低立见,对方只是有一个人的耳朵被砍下来了,而我们的人全部失踪了。
事情的过程可能是这样子的,敌人把自家人包围了,然后把一个人的胳膊切了下来,用来警告众人,可是我们当中的某个人不服气,发动了突袭,将一个敌人的耳朵砍掉了,而这个发动突袭的人很快就被制服了,而且还被生生的拔掉了牙。而咱们这些人的的去向,如果按照黑兔的猜测,多半是被人抓去做奴隶了。”
眼下不是考虑蚂蚱感受的时候,而应该为大伙着想,棕熊并不扭捏,直接说出了大家心中的忧虑:“如果真是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办呢,打道回府还是去大松林,或者想办法就解救他们?大家都这么想的?”
呆头鹅傻傻的说:“救个屁,我们去救他们和找死没区别,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连他们都斗不过的角色,会是什么样的实力?”
被抓做奴隶的下场很惨,这些人都是我们的老乡,而且这当中还有蚂蚱的爹,如果就放任不管了,太对不住良心了。可是以我们的实力,又能咋整呢?
黑兔也表态说:“我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要把实情说出来,我坚决反对解救他们的计划,我们什么实力不说,就算是我们再成长几年,在那个队伍眼睛里连个屁都不是,以我们这样的角色去救那些强人,这和蚂蚁救大象有什么区别,除了得到心理上的安慰,起不到一点实际效果。”
大家把想说的话都说了,我看着这些线索,又看看蔫了吧唧的蚂蚱,突然想为蚂蚱做点什么,就违心的说:
“我总结一下字啊,他们都是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是被什么巨兽一下子吞了,可这里没有巨兽的足迹,剩下的可能就是被打败做了俘虏,这也有活命的机会,咋们也不要太悲观。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渡河了,毕竟这个包围圈的一面就是这河水,他们很有可能在战斗中渡河逃跑!虽然很危险,并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啊!这里距离对面的大河不远,咱们完全可以顺藤摸瓜,我们还是继续原计划渡河,说不定在河的对面发现什么。就算是为了蚂蚱,我们也要尝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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