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同她有过一段深交,还因此与桑和结下梁子,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父上说了,此乃墨舞命中劫数,非一人之力所能为之。”
我不置可否,心想你是没有见到唐初灰飞烟灭那副样子,亏得我是个好脾气,换了别人定要当场把桑和生吞活剥了。
“劫数?我怎么就碰不上这么倒霉催的劫数?若不是桑和,唐初也不至于沦落到那副模样。”
说到劫数二字,立尘却忽然有些沉默,仿佛触及到什么不快的往事,独自斟茶独自饮,眉眼有挥之不去淡淡的寂寥。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常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我寻思这他出去同钰岚魔君聊个天怎么弄得刚打完战似的。
朝我们见个礼之后便回内殿换衣服去了,我想她是怕立尘溜了,要回来看一眼才安心。
“对了,若是二位尊神不嫌弃,不如就在鄙舍暂住,我这里虽比不得神界,但总好过外头不入流的客栈。”
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常月偏头看了看立尘君,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这才如释重负地眉开眼笑。
我同立尘被安排到西殿居住,在同一座院落的不同房间,用的是同一个院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免不了约到院中下几盘棋。
话说我的棋艺也不是盖的,在神界除了殷离和父神还真就没碰着过对手。父神曾无比赞赏地对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点可取之处,说得冠冕堂皇让本神一时不知是该笑纳还是掀桌。
立尘不比殷离变态,一副爱理不理打瞌睡的模样还能杀得我片甲不留,伯仲之间更有棋逢敌手的快意。
一盘棋下到尾声,不知不觉竟有些冷,魔界的风不比神界清爽,一阵阵阴寒无比吹得人直打哆嗦。
我不由跑进房里拿了一个汤婆子出来,置于膝盖处取暖。
说来惭愧,本神君向来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就是有些风湿病,天一冷关节处就痛得呲牙咧嘴,若是一味冻着恐怕明天就走不了路了。
话说八卦要是在就好了,几天不见,竟有些想念他煲的热汤。八卦的厨艺是神界一绝令人食指大动,几乎尝过之人没有不意犹未尽日日神往的。
我曾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好好往这个方向发展将来一定不愁找不到老婆。
此时立尘一枚黑子敲下,此局已然尘埃落定。
“三比三平了,改日再战。”
我正想起身去厨房看有些什么好喝的热汤,却见立尘君看着我膝盖上的汤婆子有些出神。
“你这病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我抬眼思虑半晌,约摸从懂事开始一到阴寒些的天便酸疼无比,懂事的时候是个什么年纪呢?
“嗯……大约一千多年前罢。”
立尘君望向院门收回失神的目光,就似方才我看走眼一般。
“二位尊神棋下得可欢?”
常月满面春风地走来,面色红润,气色丰腴。
瞧她这么高兴的样子,我估摸着是唐初之事有了眉目,心想立尘在此果然就是催促常月加快此事进程最好的良药,果不其然。
原本常月派出的探子都无功而返,说是从未见过这一魂一魄的踪迹,把堂堂魔君急得差点亲自出马,苦恼之际,一个意外悄然降临。
“二位可曾听闻玄虚之境?”
玄虚之境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不慎留下的一个虚无空间,传言其内凶险无比犹如卧狼当道,其变幻莫测的幻术能迷人心智,摄人心魂。
但也有不怎么靠谱的小道消息称,在玄虚之境内用意念生生造出一个死去之人便可使死人复生,当然前提是闯入者有能力将那人安然无恙地带出来。
我听罢觉得有些不靠谱。
“此实乃违背天道,若现实中那人没死,岂不成了一双?”
立尘却不置可否地摇头。
“若现实中存在此人,玄虚之境内幻不出一模一样的人,不仅如此,所幻之人还会被带入玄虚之境。”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乌龙情况那可就倒霉大发了,出得来还好说,若出不来两个大活人岂不是要被双双困在里头,百年之后等下一批看不开的人替他们收尸?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干过?”
立尘君看着我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文学课上夫子讲过,书本里也有。”
我埋下头偷偷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你知道的多。
“是这样的,那日钰岚来找我,无意间便提起近来隔壁……也就是莫铭,似乎安生许多,也不来找事了,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我一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暗地里怕他出什么阴招,还是派了心腹到他的地盘查探一二,就在昨日,钰岚同我都感到玄虚之境似有异动,而派出的探子来报,说莫铭他不在宫里已经有些日子,他的手下议论过,仿佛是谋划了好一阵子偏生朝着玄虚之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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