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落地窗洒进来的月光,铺了满地,陌生的房间一半黑暗一半光明,有些纤弱的尘埃在光与暗中游离。
大概是镇定剂的原因,此刻的我眼中虽还有一些泪水,但内心却没有一点波动,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眼前有这么多疑问等待解决。长久的梦境后,我只是觉得很久没有回家了,淡淡的温暖,似乎什么都没有失去过。
这么缓慢地思考着,突然觉得很期待现实的这一切才是一场梦,醒来以后,四个人的天堂,就等着我的出现。就这样臆想着,静静地,也感受不到伤心,只是眼中有水慢慢地一直往外溢出。
床边混血的小哥已经靠着睡着了,褐色的毛发在月下显得洁净而柔软,他均匀的呼吸着,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来。
我尝试着控制一下身体,手指最先回复我的脑内指令,然后是脚,麻木的四肢,让我觉得每触发一下都像电击一般,麻木而微痛。等到脊椎也给我知觉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半躺坐起来。
房间里暖气开着,静静的,在床的右侧是书桌电脑以及很多杂物,门在右前方,那角落堆着类似滑板健身器材之类的东西。而在我的正前方则是一个大柜子,里面满是陈列的模型,看得出来主人对他们很是爱惜,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书什么的,至于书名我就不可而知了。
我试着思索了一番,这大概是在某个男生的房间里,极有可能就是这个混血小哥。
至于我现在的处境,我想这就不是我能观察出来的。
等体力稍微恢复过来,神志清晰了一些之后我开始继续挪动起来。也不知道小心翼翼地挣扎了多久,我终于得以走到床下,赤脚碰触地面的凉意,敏感到显得不可思议。
“啊”
可就在我试图站立于地面上时,双腿的无力感竟然使我直接扑到在地面上。
好在小哥似乎睡的很死,丝毫没有被我的动静惊醒。我继续努力爬起来,散落的头发遮盖了我的视野,额头上的已经因为身体的吃力而渗出汗珠。
我也不知道我也在做什么,我就只是这样在地上蠕动挣扎着,徒劳而费力。
“麻衣,麻衣。”
我喃喃起麻衣,发现即使离门口只有几米的距离,我却再也无法使出力气,饥饿感的回归也让我不得不屈服。
“为什么,给我......给我动起来呀,麻衣,麻衣,告诉我......”
我心中的阵痛以及之前翻江倒海的情绪也正在慢慢回归,忍受不了的悲伤让我开始呓语嚎啕起来。
关乎于我自己,关乎于小雪,也关乎于安越。
“那个......那个吻是什么意思?”
在海边,风来自很远的地方,星空渺渺,每一样眼前的事物都显得那般可触不可及,大概,也包括麻衣。
她衣衫单薄地坐在我的身边,短发,衬衣,短裤以及纤细的长腿。
这是初夏里的烧烤聚会,俊男美女,热舞狂欢,刺激而混乱,在后半夜里谁也不知道将会和谁睡在一起。当然这是安越喜欢的玩法,我也就无从反对,更何况,麻衣和安越已经分手将近一个月之久,最终也没能打破在一起一年的期限。
我醉眼惺忪的问及当初的那个吻,我想就是现在的安越应该也不会介意。
麻衣似乎也是玩累了,所呈现出的醉意不比我少。
“吻?哈哈,长生呀,你好......好可爱。”
她摇晃不定地将我调侃到,但此刻的我借着酒意却毫不在乎这些尴尬。
“麻衣你,你对我是什么感觉?一直以来,你明显地在意到了我,不,不是吗?”
我大概是真醉了吧,大口大口的灌入的酒精,让我的面颊滚烫,肠胃焚烧。
“还是说,我,我只是安越身边的......”
“不是哟,我对长生你追寻了很久了,从远古到现在,很有可能还会有将来,只要你我身上的诅咒没有解开,我会一直一直找寻到你身边的。”
“唉?”
“所以了,长生,对我而言,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哦。”
麻衣说着说着站了起来,那些狂欢的人群离我们还是有些距离,不曾在意我和她的醉言醉语。
“你是说,你是说你喜欢我,的意思吗?”
我怔怔地看着麻衣,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外加之前她对我一以贯之的戏弄态度,我害怕,某一个瞬间她就会补充上一句“我逗你了,哈哈”之类的。
所以,我想确认。
她在风中静静地站立着,我望着她的背影,无从知道她的神情,也就不知道接下来的答案。
“不!”
果然,吗?哈哈,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一直都是我的,一直,就如同这诅咒般永久。”
“小雪?”
就当我在地板上仰面流泪狼狈至极,混血小哥不知何时已经被我惊醒,他呆呆地注视着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麻衣呢?麻衣她在哪儿?”
我试图抓住他能够坐立起来,他也见势扶起了我。
“麻衣姐让我照顾你了,放心,现在这里暂时很安全的。”
“我问麻衣去哪儿了!?”
“你别激动,麻衣姐还有事情要处理了,她说等你醒了,要我先照看你。”
“我要见她!”
“麻衣姐说你肯定会见到她的,但不是现在,她说你只要听我的话,她承诺会救回你妹妹的,你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恢复,日后和她一起解开谜团。那个,我说这些,你懂吗?”
眼前这个小哥尽量传达着麻衣之前的意思,似乎并不带着任何恶意。
我看着自己目前的身体,小雪的身体,也感到无能为力。
“她没有骗我?”
“啊,小雪你放心啦,麻衣姐从来不骗人的。”
小哥明显把我当做了一个小妹妹,声音里都带着柔软劝着我。而我自己审视之前发生的一切到现在这一刻,大概也只有等麻衣给我回复了,更何况她已经承诺要救回小雪,那么即使现在的情况无论多荒谬,我想我也只有先听从她的意思了。
“你叫什么?”
“哦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了,哈哈,我叫AlgerEdwin,你可以叫我Alger(阿尔杰)啦,今年18岁,是麻衣姐的爱将哦。”
他傻傻地笑着,明显把我当做他妹妹的感觉。
交流完这些,我实在忍受不了肚子里的饥饿感,他也就慌慌张张地将我放到床上后去外间的冰箱里去摸索了,他拿来了牛奶冷披萨以及一堆零食什么的。
“对待病人不是应该是粥和汤之类的稀物吗?还有至少也应该是热的吧。”
我孱弱的身体见到这些本能地传达给我一些反胃感。
“啊,对哟,可是我这里没有锅耶,微波炉还是有的,我帮你加热一下好了,另外这种洋葱披萨很美味的。”说着他拿起披萨在我面前晃荡起来,一股酸馊味很是刺鼻。
“披萨好像坏掉了。”我无辜地看着他“你确定要我吃这些。”
他拿着嗅了嗅,后知后觉地说道“咦,好像是的耶。”
麻衣你确定是要他照顾我来着?
终于还是没办法,阿尔杰把他所谓至尊存品泡面泡给了我吃,一连之下,我吃了他十碗泡面,实在感到很满足。
而阿尔杰也似乎被我的胃口吓到了。
——可是,你要知道小雪这具身体十年没有进过食,你会更惊讶的吧。
在阿尔杰这里清醒着待了将近三天以后,我已经恢复了不少身体机能,但是10年的死机让我的神经反应还是比较迟钝的,行走什么的也很绵软无力,必须依靠阿尔杰的扶持。
而阿尔杰似乎是个了不起的科技宅,在这三天里他也为我在网上预订原材料帮我制作了一副行走性支架帮助我的恢复,同时借由各类传感器的连接也让我行动起来与正常人无异甚至更敏锐。
在试用阿尔杰的这些设备的时候我真心对他惊叹不已。
“真的,你好厉害呀。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呀。”
“哈哈,还好吧,只要运用机械物理理论,结合这些钛合金金属.......”
阿尔杰很明显是痴迷于这些东西的,在他小小的地下实验室里,他指着各种数据滔滔不绝着,我只能表示视听无力。
“额,其实我并不是太懂,不过很好用啦。”我试着继续做了几个踢腿翻身的格斗动作。
“哇,很帅啊,小雪你会格斗呀。”
“样式而已,毕竟以前看得比较多。”
脑中安越练习的身影浮现,曾几何时我还在他的对面,格挡着他挥拳抬腿。而如今,不知道这一切在“长生”死后都怎样了。
“今天的新闻也没有关于安氏的变化吗?”
“我检索了许多,只有经济类的,并没有关于“安越”这个人的消息。”
“是吗?”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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