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可能,肯定是他听错了,幻觉,幻觉!
他可是九王爷啊!居然承认自己是妒妇?
承认自己是妒妇?
他居然承认了?
就见云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
云臻紧了紧她腰间的手,磨牙道:“知道就给本王安分点。”
看看他九皇叔的脸,居然没有生气?开玩笑的吧?
妒妇?是在说他九皇叔?
这个词汇,听的云隶一愣。
林毓婉愣了愣,转头看了看云隶,蓦地,嘴角一抽,无奈的看了云臻一眼,“妒妇。”
“你说呢?”云臻欲喷火。
“为什么?”林毓婉迷茫。
“不高兴。”云臻回答的诚恳。
“你怎么了?”林毓婉奇怪的问。
抬头,错愕的看着他,却看到他眼底隐含着一层不悦。
没有预兆的动作,让林毓婉踉跄了一步,直接撞上了云臻的胸口。
林毓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等说什么,腰间就被一只手揽去。
看出了这一点,云隶终于松了口气,笑了笑说:“这口是心非的矫情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
这条路四通八达,倘若她真的想走,怎么都能离开,可现在她却仍是站在这,那就说明,她并没有那么生气了。
林毓婉撇过头,不想理他,“都已经按你说的不杀她了,还挡着我的路干嘛?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吗?”
他不是说,他跟这丫头只是见过吗?可为何他却感觉,他们之间并不是这么简单呢?
这小子自小高傲不羁,从未跟人道过歉,他居然会为了怕这丫头生气,而跟她道歉,这简直是不可置信!
云臻看向声声道歉的云隶,银眸微眯,心下疑惑。
见林毓婉气恼的欲走,云隶上前将她拦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我只是有些着急了,别生气,好吗?”
云臻低头看着他最爱的那把匕首,嘴角不由的微抽,抬眸,看了一眼童文,童文赶紧走过来捡起匕首,将其擦拭干净,而后递给云臻。
那匕首上可是染了血的,这臭丫头是打算扔给谁啊?
林毓婉将手中的匕首一抛,直接扔向云臻,云臻后退一步,‘哐啷’一声,匕首直接坠地。
他不是不知道死囚牢是什么地方,她能从那里活下来,自然是早已耐没了性子,如果她还跟以前一样,她又怎么会在那魔鬼地狱熬过十日?
最后一句话,摆明了就是对云隶说的,见她这般气恼,云隶也有些后悔刚刚说出那样的话了。
转身,厉眸扫视过所有人,冷硬的扬声道:“以前的林毓婉,早在被送进太子府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暂居了她身子的一缕幽魂,不知道什么叫人性,更不知道什么叫善良,你们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往后的林毓婉就是这么冷血,你乃我何。”
林毓婉手一松,直接将人推到在地。
她紧咬着唇,可是脸上的口子却是抓心的疼,呜呜声不断,但却不敢大哭出声。
这样的威胁,容秀岂会不怕?
林毓婉扯着她领口的手一紧,匕首直接抵着她的下颚,“你若是再敢叫一声,我让你这辈子都叫不出来。”
疼痛渐渐袭来,容秀一声尖叫。
“啊——”
然而,在这些人当中,错愕的却只有他们两个,不论是云臻,封,还是童家三兄弟,他们全都淡定的连眼都没眨一下。
那握刀的手法,那下手的狠绝,那出手的速度,简直让他们惊愕。
见此,云隶和韩苏顿时大骇。
她反手握刀,一把扯过她的领口,手腕灵活的一转,两道口子深深的划在了她的脸上。
话落,一个利落的转身,快速的抽出了云臻时刻带在身上把玩的匕首,几步窜到了容秀面前。
一声冷笑,似乎要将人冻结,林毓婉紧凝着眼前的云隶,“没错,我就是冷血,一个从死囚牢里滚爬了十日的人,早已没了那懂得怜悯的热情,我对自己都可狠心至此,对别人又何尝不可?”
就见那深眸之中,寒气骤增,似是想要将人吞噬,将人泯灭。
手上火辣辣的疼,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但唯有云隶自己知道,那一巴掌,没有留一丝情面,甚至让他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云隶的话,当真是勾起了林毓婉心底的恼火,墨眸一缩,猛地打开了放在她肩头上的手。
话落,一时寂静。
这冷酷的话说的云隶心底一颤,蓦地,他一把抓住林毓婉的肩头,使劲的摇,“林毓婉,你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血?”
“罪不至死却死在九王爷手里的人难道还少吗?反正已经够多了,也不差她这一个,不给他们点教训,有又谁会知道林毓婉不好惹呢?”
林毓婉歪了歪头,看了云隶半天,吐口的话,却是那般冷绝。
他看向林毓婉,目光中隐含着难过和痛楚,“毓婉,她是有错,但罪不至死,放了她吧!”
闻言,云隶皱了皱眉,能让他九皇叔屈尊相陪,看来,他真的再一次将她错失了。
云臻眼眸一扫,看向云隶,打断他的话,“本王并不是来参加喜宴的,本王只是来陪九儿,容家如何,跟本王没有丝毫关系。”
见韩苏求情无果,云隶看了一眼根本不想理会此事的林毓婉,他上前,“皇叔,今日我们都是来参加容家喜宴的,实在不宜……”
韩苏一时间没了声,当初为了林毓婉他都没有赌上全家的性命,如今这个容秀,他亦是可有可无,他又岂会这般冒失?
云臻脚步顿了顿,微微侧首,“容家大喜,与本王何干?本王想要杀谁,又与你何干?韩二公子,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吗?你们韩家上下所有人的命,本王是看在九儿的面子上,暂时给你存着的,难不成,你是想用韩家人的性命,来换取她的?”
“九王爷开恩,请您看在今日容家大喜的份上,手下留情。”见云臻带着林毓婉欲要离去,韩苏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今日他们都是来参加喜宴,若是真的杀了容秀,那容家的喜事可就要变成丧事了。
以前,连死了一只小鸟都会心疼的她,现在居然会提到杀人连眼都不眨!
没有胆小,也没有怯懦,而是那般的冷酷。
还有,她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无暇估计他们两人的亲昵,但是,她现在是让九皇叔杀了韩苏吗?
见此,云隶彻底的呆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了解他的人走知道,往往他的沉默,都是要以鲜血来祭奠的。
云臻轻笑,对她这不躲避他暧昧的动作,甚是满意,长臂一横,揽向她的腰,转身,不留片语。
抬头,凝着他那认真的眼,开口,“主意不错,就这么办吧!”
林毓婉扬起嘴角,上前一步,直接将自己贴在了他的身上。
“杀了。”
“我若说是,你会如何?”
“被欺负了?”
高大的紫袍,将那袭白影遮挡的严严实实,伸手轻轻挑起她那玉琢的下巴,浅淡的银眸尽含温柔。
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林毓婉扯唇浅笑,身形不动,静等云臻走来……
一张气的泛红的脸,顿时没了血色,容秀一惊,踉跄着跑到了韩苏的身旁,刚刚那跋扈的气焰,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要不要叫人把本王也轰出去啊?”话音落,紧随着一道来自地狱至尊的呐喊,瑟缩了那咋咋呼呼的人,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容秀一个趔趄,险些栽倒,站稳脚后,愤恨转身,指着林毓婉,大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林家的一个庶出,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现在是在我们容家,岂容你在这撒野?你信不信本小姐叫人把你轰出去?”
容秀气恼的挥手,一把推向林毓婉的肩头,林毓婉身子一侧,闪过她,没有还手,算是给她的一个警告。
这个林毓婉她早就看不顺眼了,此刻,她更是恨不得杀了她。
这叫嚣的话,容秀可听不进去,她是容家大小姐,全家上下的掌中宝,每个人都顺着她,她从来就不知道违逆是什么感觉。
说罢,林毓婉稍稍偏头,看向韩苏,继续道:“如果你的记性不差,我应该跟你说过,我跟韩家早就已经没有瓜葛,韩家对我的恩情,我也已经还清,所以韩苏,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的视线,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来惹我。”
“收起你的心思,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否则,你会后悔。”
脚步住于容秀面前,侧首瞟了韩苏一眼,嘴角一扯,满是邪妄。
话落,林毓婉脸上的笑意倏敛,面上镀起一层寒霜,她缓步上前,眼底的冷冽愈渐浓烈。
闻言,林毓婉笑了笑,“呵呵,还是韩苏表哥知道心疼人,不枉我救过你们韩家两次。”
不过,这是自暴自弃吗?林毓婉可不这么觉得。
“毓婉,不可胡说,有关名节,你怎可胡乱言语?”韩苏拧眉底喝,即便他们现在不在一起了,可她还是他的表妹,他不想听她说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漆黑的眸子骤冷,而脸上那勾人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表嫂可能不知道,毓婉自小就是跟表哥和十三皇子一起长大,身边早已习惯了有诸多男子陪伴,此刻,只不过才两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是再来二十个,毓婉也是游刃有余。”
她自认自己长的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也不丑,但是跟眼前的林毓婉相比,她一身水粉就显得无比的艳俗,而她的长相,也不及她的一半,即便她掩着半张脸,但却掩藏不住她的美貌与风华。
林毓婉的夸奖,并没有让容秀多高兴,她这个人有诸多的坏毛病,但唯有一点好,那就是知道承认事实。
“韩苏表哥,这位,该不会是你新给我找的表嫂吧?长得可真漂亮。”林毓婉那天真的笑脸,伴着若有似无的邪肆,看起来就像是个历练多年的妖精。
林毓婉又不是傻子,岂会任由她这般消遣?
这话好像怎么听都不是好话吧!
“韩苏哥哥你看,那不是毓婉表妹吗?毓婉表妹居然同时跟两个男子在水塘边嬉戏,果然是年纪小,还这么贪玩。”
当她看到云隶身边的人是林毓婉时,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身,炫耀似的拉过跟在身后的韩苏,宽大的袖袍紧紧的挽着他的手臂。
就见容秀一身水粉色的落袖繁锦,芸钗满鬓,一脸的灿烂欢喜。
闻声,三个人一同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十三皇子,找了您好久,你不去前院,在这做什么呢?”
“毓婉,皇叔他……。”
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毕竟,他也不想让她因为这样的事再入狱。
看着突然间变的没心没肺的林毓婉,云隶有些愣愣。
突然,林毓婉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云隶的肩头,“哎呀,都说你是认错人了,封在我身边已经有段日子了,时间上跟你说的根本就对不上,他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拐卖皇子,多大的罪啊!他可是我买的,你可别乱说,我不想再坐牢。”
一个半月以前失踪?算算时间,她的确是在这段时间遇到他的,难道他真的是西辽皇子?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皇子的话,又怎会甘心在她身边,当什么护卫呢?
闻言,林毓婉有所思及。
“他是,他当然是,陵兰有狼王爷,西辽有狼皇子,这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事,上次皇叔离京,就是约了他见面,可他的侍卫说,他在一个半月以前失踪了,毓婉,他是什么时候给你当护卫的?”
“云臻的眼睛也是银色的,你怎么不说他是狼?”
“封?”云隶大步走进,紧凝着封的一双眼,“不可能,他就是狼皇子,你难道看不出,他的眼睛是银色的吗?”
“他叫封,是我的护卫,并不是你说的什么皇子,云隶,你是不是出游一年,疯掉了?”
林毓婉回头看了封一眼,与他的银眸相视,淡淡一笑。
一旁,封倏然握拳,捏紧了手中的石子,仍却一语不发。
闻言,林毓婉丢石子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向云隶。
“你是西辽狼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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