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外有人
“常兄，按照你我约定，今日我二人便需联手应对这次试炼，你可不要藏私啊。”
“洪兄，要知道平玉大典可不只是关乎你一人而已，我也希望能够闯过试炼，令家族让我掌握一方势力。”
常绍元心想，只要通过试炼，我就可以将娘的姓氏写入族谱，告慰她在天之灵，自己也可得到家族器重，今后前途广大，再非任人欺凌之辈。
“常兄说得是，三关皆过我不敢想，但只要过得一关，从此便是云泥之别，往后至少也是雄踞一方的大人物，共勉吧。”洪姓男子语气坚定，眼中尽是希冀。
阮霖上到广场，耳中听到尽是类似的谈话，平玉大典艰险不已，往往千人参加，坚持到最后的也不过双十之数，且过程中死伤无算，所以受试者多数是抱团在一起，只希望能够过上一关，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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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不知我等需要做些什么？”
“族中邀请诸位前来时想必便已告知详情，历届平玉大典从来无人能提前知晓试题，但只要你们尽心助我，待过得二重关隘，宁家绝不会让诸位空手而归，且事后语堂也必有重谢。”阮霖正准备找一个位置坐下休憩，看到前方一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英姿勃发地高谈阔论。
锦衣玉带，金环束发，面如冠玉，听其言语，观其衣装，当就是那宁家四少了，见此，阮霖嘴角噙起一抹轻笑，向他走了过去。
“请问可是宁四少爷？”阮霖来到众人身前站定，笑容憨厚地看着他。
“不错，我就是宁语堂，阁下是......？”宁语堂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面带疑惑地伸出右手，提袖握拳持在腰前注视着他。
阮霖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说道：“我叫阮霖，是宁大少爷让在下跟着四少爷的。”说完搓了搓手，看上去有些紧张。
宁语堂见他不善言语的样子，语气温和地说道：“阮兄弟，是大哥让你跟着我的？他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大少爷说，让我跟着语堂少爷，回去后就给我百斛灵精，还说若是语堂少爷能够通过第二关，可以让我从宁家府库里取一把灵兵以作酬谢，此后可享宁氏庇佑。”阮霖面上一副激动的样子，满嘴胡话也不怕被人拆穿，心里想着反正迟早都要弄死你，到时候谁还关心这事。
“原来如此，那便请阮兄与我等一同在此等候大典开始，顺便聊聊各自的师承和所擅长的武技，互相之间也好有个了解。”宁语堂一挥衣袖，笑意盈盈地将阮霖迎入阵中。
宁语堂一听是老大叫来的就知道是被骗了，下意识地以为是皇室派来的卧底，但随即暗道不可能，皇室若要安插密探在自己身边，不会挑眼下这个时间，因为太过显眼，必然得不到自己信任。
现下还不知这人所图为何，但只要派遣下属监视其人，考核开始后若有危险，可以令其充当炮灰，只要能够活下来过了大典，便是身具非凡本领之人，纵使阮霖是假借宁老大的名头，按照宁氏家训，那便须好生笼络收服，再不济也不能成了敌人，但他万万没想到，除皇室以外，竟还有人会冒着被宁氏夷灭九族的风险来杀自己。
“阮兄，在下郑四海，家师乃是丹阳府明光堂主娄天傅，所传明光十四剑已至炉火纯青境两年，不知阮兄师承何处？”说话这人正是先前提问宁语堂的男子，腰佩两柄金剑，一长一短，两鬓修剪齐整，眉目端正，约有二十来岁，正双手作揖，向阮霖发问。
其余众人也是看向阮霖，或是神情冷淡，或是目露猜疑。
阮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在下未有师承，只是习练家传武艺，家传的一套截脉钉拳也只是在不久前才臻至大成境。”
凡间武技除开不入流外，共分三大境界，分别为：“登堂入室，炉火纯青，开宗立派。”
中山国民人人皆习武强身，但多是不入流者，只有拜师名门修习高强武技，才能得以登堂入室，武学小成；而入得炉火纯青境，方可称之为大成境武者。
而能够开宗立派的武者，世间只有五人，梁安宁三大门阀各有一人，但都只是知晓其中有宗师存在，真正显露于世的，只有两人：
一为中山国主周博禅，年五十，曾以一式虎绝神爪打碎了天迈山，天迈山七大匪寨尽灭不说，一座高峰被生生截成六段，虽未有战绩传出，但无人敢质疑其宗师地位。
二为中山国师“地阳双剑严嵩”，年七十四，二十年前为平北地兵乱，于龙行坡独战北地三百大成武者，斩首百二十后潇洒离去，至此，国家再无内乱之忧。
郑四海师承的明光堂算是西部第一宗门，堂主娄天傅是这世间最接近立派宗师的人，他从小就跟着娄天傅，日日得其耳提面命，才在两年前堪堪破关，得以踏入炉火纯青之境。
这世间家传武艺除了中山国周宁两姓外，多是不入流的把式，最多不过修至登堂入室就算到顶了，却是从未听闻过有哪一家是能修至炉火纯青境的。
阮霖虽身材健壮，但看去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先前说自己不过是家传武艺时，众人纷纷不以为然，都拿他当做草包。
后面一听到他说自己武技修为已至大成，郑四海首先神色一正。
想他自己在这般年纪时，还在小成境前打转，想入大成而不得呢，佩服道：“阮兄真乃世所罕见的奇才，吾不如也。”
虽说同境之间也是强弱有别，更要看武技高明与否才能知晓对手真正实力，但能够修至大成的武技多是世间一流，由此可见，阮霖就算真实实力弱于郑四海，也绝不会差到哪去。
“阮兄，在下巴自珍，师承北地飞云宗，得传断门裂云弓，已至登堂入室境。”
“阮兄，在下林学义，师承雷行舍，奔雷刀法小成。”
“阮兄，在下闻人天逸，金蝉四圣功小成。”
“阮兄，在下......”
周围众人也一改先前漠视的态度，热情的攀谈起来，宁语堂看向阮霖的目光也越发明亮，心想“若能将此人收归己下，当能再添两分把握，”言谈间也总是将话题往阮霖身上引去，想要试探出阮霖靠近自己所图为何。
“宁兄，我有一问不解，想请宁兄为小弟分说。”阮霖困惑道。
宁语堂挥手一笑，道：“阮兄有何疑问，只要语堂知晓，定知无不言。”
“小弟不解，为何这场上没有安梁两家的才俊呢？”阮霖皱了皱眉头。
他语气轻缓的解释道：“阮兄并非世家子弟，所以有所不知，皇太祖周无期曾立下法典：‘平玉选才，艰险难行，既为帝国支柱，当以国家兴亡为先，为免遭外邦所趁，不可同遣家族子弟受试，后人谨记’。”
“以前是只有安梁两家，如今我宁家却也算是国柱之一，所以今次我宁语堂受试，安梁两家的才俊是不会来的。”宁语堂语带揶揄。
中山皇室祖训，国内门阀不得同遣子弟参加大典，明面上是为保存力量，抵御外侮，实则是为方便皇室在大典中击杀各门阀天才，在门阀势力渐长时，以此削弱门阀力量，避免其因族中天才迭起，脱离君王控制。
众人这厢正谈笑风声，一片融融之景。
“宁兄，别来无恙否？”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从广场另一头向这边走来。
宁语堂看清来人后忙打了个拱手，哈哈大笑，道：“皇子殿下，我等可是等候多时了。”
郑四海等人也纷纷向其见礼。
阮霖听到宁语堂称呼这人皇子殿下，不由把目光朝他望去。
见其肩宽体长，身材高挑，身穿明黄色锦袍，上绣一条五爪金龙，龙头盘在左胸，龙睛栩栩如生，龙须四散飞扬，拿一柄山水江河扇轻叩着手掌，更显英姿飒爽。
周令拱手回礼，道：“于我来说，早到晚到并无区别。”
宁语堂心想，星象子年前放言：“神断周令地听严蓉，乃是本届最有希望夺魁之人，”不禁语带唏嘘：“看来皇子殿下心中已有把握，这大典头名怕是与我无缘了，”
话音一转道：“大典就快开始，却还未得见地听严蓉，皇子殿下可知她何时能到？”
周令抚掌欣慰道：“师妹昨日观星有感，已将第二门武技修至大成，正在巩固境界，想来也快到了。”
宁语堂惊讶不已，感叹道：“严蓉妹妹的天赋真是令人生畏啊”。
要说阮霖十四岁武技大成可称天才，但严蓉与阮霖一般年纪，两艺同修至大成，便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更有人突然神色萎靡，确实，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先有阮霖十四岁入大成不说，再有严蓉两艺同修的消息在后，众人皆被打击得灰心丧气。
要知常人不过修习一项武技已是极限，能在三十岁前进入大成境便可称前途无量。
在听到周令言那严蓉竟修习了两门武技，且第二门武技也已修至大成，纷纷感叹自己习武多年是学到了狗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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