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子方回到别院已是一三更天,他这一趟,不仅连那李姓青年落脚点,连那黑衣大汉的落脚点都摸清楚了,这才折返。
凭借强悍的内功,子方不难察觉院内四个角落的暗卫还在坚守岗位,还是只有一个明卫在门内静静地站在那里,名叫聂海,这个明卫武功最弱,是那种老实人,所以并不与另外三个明卫合群,平时一般琐事也就几乎全部落在聂海身上,而之前回来的四人显然趁着醉意去睡大觉去了,想来他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并没有告诉那四人自己的存在。
子方强压下心中火气,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厢房窗口,顺着开着的窗户一瞬没入。
次日,子方老早的就和小盈坐在院子中央,子方一边喝茶,一边指导着小盈拿箫的姿势。想要学好箫,先学会拿箫,这是子方教给小盈的第一句。
许是睡眠充足,休息好了,小盈整个人显得极为活跃,蹦哒个不停,嘴里不停的叽叽喳喳,子方都感觉一阵头大,给人一种火山即将爆发的感觉。
终于,大厅西侧一个房门“嘭”的一声大开,仿佛被人用大力拉开一般。只见一个身着绿袍的青年正气急败坏地冲出房门,破口大骂起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吵吵闹闹,扰了大爷好觉。”
话未说完,掌风已至。
想来骄横惯了,出来就直接动手,小盈正为自己学会拿箫而沾沾自喜,哪料突然见到一道人影直接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没来得急叫喊便听“咔嚓”一声,绿影以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直接横飞出去。途中更是撞飞一块大石,方才止住去势。
“任飞,你好大的胆子。”
子方满脸杀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小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不可小视;三年前,他的唯一一个亲妹妹死在自己面前,那种失去亲的的痛苦,仿佛被全天下遗弃,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出现,哪怕一次。
如今任飞却当着他的面要杀小盈,叫他如何不怒。
那任飞发出一丝痛苦的**,慢慢爬起,右手早已不动,垂于身侧,已是骨头断裂,使不上力气。他颤抖着站直身躯,内心既怒又怕,怒的是大清早被吵醒还被打断右手;怕的是他居然连是谁打的他都没看清。他狠狠地瞪着子方,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而院内如此大动静,早已惊动了笑七爷和几个暗卫,而昨晚一同回来的另外三个明卫和聂海也被惊动,纷纷奔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杀了他们两个。哎哟!疼死爷爷了。”那任飞见众人都赶来,顿时压下害怕,对着众护卫命令道。
他身为阁使,在这里的从来都是发号施令,大呼小叫惯了,然而除了三个不明所以的明卫跃跃欲试外,笑七爷和聂海以及暗卫都一动不动地看着任飞,脸上表情怪异。
任飞见状,还以为他们胆窃,不敢上前,大骂一声“废物”便对着那三个准备上前的护卫吼道:“还不杀了他们?”
三个护卫大喝一声“领命”便冲子方
而来。
子方此刻早已气极,他自认为他一手建立的隐堂应该是以行侠仗义为己任,然而今天这一切却令他感到无比失望。
“今天本堂索性便来个清洗了。”
话音刚出口,人已化作一阵模糊的残影从三个护卫中间横穿而过,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子方已站在任飞面前。
身后三名护卫去势不止,直挺挺地扑倒在子方刚才站立的位置,已没有了声息。
小盈看着倒在身边的三人,小脸已惊的煞白,一双眼睛已瞪的大大的,竟是忘记了喊叫。
任飞顿时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子方,他的双腿已经抖的厉害,刚才连对方是怎么出的剑他都没看清楚,他脑海早已一片空白,更有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子方已是失望之极,淡淡开口道
“没出息的东西,本堂问你,那李姓青年一般何时来找你?说。”
子方一声断喝,震的任飞脑海嗡嗡作响,一下子清醒过来,双腿一软,竟是跪了下去。
“大爷饶命,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罪该万死,大爷饶了我吧!”任刹时哭喊道,地上的杂草硬生生被他磕头磕出个凹痕。
“本堂问你话呢!嗯?”子方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任飞,凶光逼人。
“啊!堂主”任飞一声惊叫,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笑七爷和那些留守在家的护卫敢抗命不对眼前白衣青年出手了,原来竟是堂主。
想到这儿,他顿时面如死灰,连忙道:“堂主啊!饶命啊,那李广是属下半年前认识的好友,他每隔两天便会来找属下喝酒,没其他的什么啊!堂主。”说完一个劲的磕头,大有不把这草地上磕出个大坑来不可。
“哼!敌方奸细也能蒙蔽你一个阁使,加上之前你的一切罪行,这阁使一职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了。”子方咬牙道,同时右手成掌,一掌劈去。
“堂主饶命,我……啊!”
话未说完,脑袋已如摔碎的西瓜般四分五裂。
四周顿时一片安静,子方收掌而立,余光扫向笑七爷,道:“从今往后,由笑七爷担任阁使一职,哪位可曾有异议,叫他来找本堂。”说罢转身抱起小盈,朝院门走去。
“属下遵命。”余下八人齐声应道。
见子方走远,众人方才轻轻呼了口气,纷纷向笑七爷一拜,各自散去。
笑七爷暗暗一叹,几步跨入后堂,忽然面色一僵,耳边一阵低语“明天李广若来,引至后堂便可。”
竟是子方隔空传音,笑七爷面色一瞬恢复如常,只是心中的震惊只有他自己知道。
隔空传音是一门只有拥有高深内力的高手,才能俱备的传音之法,当今天下能使出这招的人不超过十个。
笑七爷压下心中的震撼,向着后堂而去。
而此时,子方已经和小盈开始在街上闲逛了,都说京城辉煌壮阔,果然不假,一条街道的宽度足可以容下八匹马并行而不显拥挤,街道边的店铺更是富丽堂皇,奢华之极,偶尔驶过的马车也气派无比,比之道听途说的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盈似乎是第一次来京城,满脸都是新鲜之意,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弄弄那个,好不顽皮。而对于子方来说京城也算是个伤心地,曾经年少时,父亲慕容长春每次来京城办事都会带上他,只是如今,物是,人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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