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学校公布对打架事件的处理结果是在一周后。在中间操的时间，全校师生站在操场上，听教导主任大胡子训话。
那个伤人的一年级学生被直接开除，二年级的水子——打架事件的直接挑起者被记大过留校察看，‘大块儿’——雷明等二年级的几个主要参与者也被记过，对三年级的几个男生仅是口头警告。之后，那个副校长接过话筒进行了有五六分钟的演讲。其内容无非是劝导学生不要在学校打架斗殴，高中时期最好不要谈恋爱。副校长的讲话确实有水平，条理清晰，理由充分，还旁征博引地举了些生动的例子，短短五六分钟的演讲，我们听来好像比语文老师讲的一节课还长，但是到底讲了什么可能没有学生能记得住吧，领导讲话都是那个样子。
可能是由于学校领导的指示，那段时间我们每个班的班主任都对自己班的学生进行了一次思想教育。其内容与副校长的讲话大同小异。至于这样的讲话对学生是否有用，怕是连老师自己也有怀疑吧。不过那段时间，学校对校园恋爱，和校园打架严格管制了一段时间。有几对学生情侣被叫了家长，我们班有一对从初中一路牵手上来的小情侣也被请了家长。他们的问题有点复杂，还有点严重，后来那个女生转学了。至于那个男的，在几个月后另结新欢，也是我们班里的。我对这件事很反感，不禁感慨为什么受损失的总是女生。当然这是后话。
打架事件中那三个受伤较重的同学后来都先后出院了，大概有一个半月后，那个伤到大腿动脉，差点送命的男生也出现在了校园里。打架事件就此尘埃落定。当然这也是后话。
学校能够禁止学生打架，能够杜绝学生谈恋爱么？那绝不可能！
打架事件那段时间确实是少了很多，但男生们间的摩擦还是时常发生，只是大家都尽量克制，不会发生能够惊动学校老师的大规模冲突，或者干脆约好到学校外面去死磕。其实那次打架事件以后很多一年级的男生都有点亢奋，高年级的男生好像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很多男生开始有组织地反抗高年级的压迫。而高年级的又碍于学校的压力，开始尽可能低调行事。就这样男生们年级间的矛盾开始激化，就在学校副校长发表演讲能有一周后，在晚课放学的时间，就在学校门口又一次发生了打架事件。
一大群二三年级的男生把两个一年级比较刺儿头的男生一顿拳打脚踢。我那天出来的早，再一次有幸亲眼目睹。
那两个一年级男生开始时很是嚣张地在学校门口的快餐店前，对从校门里走出来的高年级男生指指点点，大声说了一些挑衅的话。刚开始出来的高年级男生不知道怎么，都没有吭声，只是站在校门口三三两两地聚集起来，小声说话。那两个一年级的还在那不知死活的对他们指指点点。突然有个男生不知道喊了句什么，所有在校门口附近的高年级男生一下子冲上前去把那两个人围在中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看场面实在是壮观的很。高年级的男生一眼看去密密麻麻，少说有七八十人。那顿拳脚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那帮男生又忽然一哄而散，跑得不见人影。距离事发中心比较远的高年级男生还没有赶到近前，就又跑散了。那两个被打的男生在地上躺了能有一两分钟，才很是狼狈的爬了起来。其间没有哪个人敢大着胆子上前察看他们，高年级男生来去如风，众人齐心的行动给了我们这些一年级新生很大的震撼。在这个时候，可没人敢挑战他们的底线，那两个一年级男生实在是不知死活，可没人傻的去给他们鸣不平。看到那两个男生被打得躺在地上不动弹，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怕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看到他们能够自己爬起来，我也放心了，看来高年级的男生还是知道分寸的。那场面看着壮观，其实只有最中心的几个男生真正动了拳脚，下手也很克制。
我坐到大帅哥的车上的时候，大帅哥好像并不知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就看到一帮人呼啸聚集，又一哄而散。他的车离得较远，就看到了一群人影聚而又散。
大帅哥看我是从那个方向过来，就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就说是一帮高年级的男生把两个一年级的刺儿头海扁了一顿。大帅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那天大健，娜姐还有大块儿出来得都有点晚，都错过了打架的场面。倒是每次坐在车后面的三个男生赶上了，他们还全都参与了刚才的冲突。
大健对这场冲突，没什么表示，两个刺儿头的一年级男生好像不值得他费心思。大块儿对没能出手教训那两个小子有些遗憾，娜姐提醒他刚刚被学校记过时，他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学校对这一次的打架事件没有任何表示，校领导好像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一样。这件事也根本对学校的教学秩序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受影响的怕是只有那些一年级男生刚刚建立起的对待高年级的自信心吧。那次以后男生们又都低调了起来。
至于学校对学生谈恋爱的限制，那只是对我们这些一年级的新生，对高年级的学生谈恋爱学校老师好像根本不想管，也根本管不了。像娜姐他们那样的学生情侣对副校长的训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而他们的班主任可能也懒得管了。
“一年级的时候没有看住，都高二高三了还管个屁啊！”娜姐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正正当当，理所当然。
也对，一年级的时候都没有看住，都谈了两三年了，还管他干嘛，老师们也都不想背上棒打鸳鸯的恶名吧。
《流星花园》结束后，我们一年级学生的恋爱热情都有些回落，老师们动则用请家长威胁我们，对刚进入高中校园不久，还没有完全脱离初中时凡事依赖父母思想的我们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但青春期的叛逆任性在我们这些新生身上也尤为突出。
《流星》剧完结后没有几天，中央台新闻预报说有大规模的流星雨将要出现时，整个学校的学生的热情再次都被调动起来。特别是那些学生情侣，都与爱人相约，一起去看流星雨。那些没有对象的也都三五一群结伴邀约，一起看流星雨。我也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约到我们县城的中心广场去看流星雨。
但是晚上回家和老妈商量时，却被老妈严词拒绝。老妈绝对不允许我夜不归宿。我怎么跟她解释都没用，我说这不是夜不归宿，是和其他的女同学一起的，最后我搬出了娜姐。可我一提娜姐老妈就更反对，老妈有一次在街上看到娜姐和一个男青年手拉手逛街，回来就问我知不知道，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了她娜姐和大健的事，老妈当时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我说是和娜姐一起去看流星雨的时候，老妈几乎是跳起来反对。“还这么小就和男孩子大晚上出去，还准备夜不归宿，你敢去一个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娜娜那孩子从小就野得很，这么早就谈恋爱，还想不想念书了。”之后又苦口婆心地对我说：“琳琳啊，咱们家的条件不能跟娜娜那样的家庭比，他们不念书父母都能养他们一辈子。你不行啊，我和你爸都是工薪阶层啊，不能跟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比，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和你老爸可不想早早把你嫁出去，也不忍心。你上学，我和你老爸怎样都会供你，但你要是像那些孩子一样出去疯，出去玩，我们可不会同意的。除非你也像你那个小学同学‘张某’一样，想早早地嫁人，我听她妈说她都怀孕三个月了。”
老妈无所不用其极，居然还想用我那个小学就辍学，前一段时间嫁了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的女同学吓我。我没那么好骗，但也深知老妈的脾气。我只好妥协，老妈答应一家人在自家的院子里一起看流星雨。
和老爸老妈一起看流星雨实在不知道是怎么样别扭的感觉！那晚我睡得很沉，不知道老妈老爸究竟有没有试图叫醒我。虽然老妈信誓旦旦地说她和老爸都来叫过我，但是我全然没有印象，只觉得那一觉睡得很香甜。倒是是老妈，老爸凌晨两点钟起来观看了那一次据说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特大流星雨。其实我有些怀疑是他们故意没有叫醒我，可能是怕我第二天上课没有精神。我还有些怀疑他们老两口是怕我打搅他们两人看流星雨的美好气氛，才没有故意没有叫醒我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倒是觉得不那么委屈。
那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老爸老妈难得的很有话聊。凌晨时看的流星雨怎样怎样，哪颗最绚丽，哪段时间最集中……他们兴致勃勃地说了一早上。完全是故意气我的样子。我虽然被他们气得心如火烧，但还是坚持面色淡然的吃完了早饭。
“不就是错过一场流星雨么，有什么啊！”我安慰自己说。
临出门前，电视里播出了凌晨时流星雨的视频短片，我看到了，只是一个闪亮的光点划过天际，过一会又有一个。原来流星雨就是这样啊，也没什么嘛！我有些悻悻地想。
来到校园里，同学们的反应却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同学中除了几个向我一样家教很严的个别特例外，全部都参加了凌晨观看流星雨的活动。而且每个班都是这种情况，好像全校学生都在今天凌晨参与了观星活动。这让我很是愕然。
很多同学都是眼袋下垂，眼眶黑黑，但是早课前都在劲头很足地谈论凌晨的观星活动。要知道在东北这刚下过大雪的日子，凌晨两点的时间是气温最低的，绝对要低于零下25度的。我不禁感慨他们这些热血小青年的勇气。
同学问我时，我有些心虚的撒了谎，说我是在自家院子里和我父母一起看的。他们都有些惊讶，不知道居然还可以和自己父母一起看。当有同学表示羡慕时，我假装有些得意地对他们说：“哪像你们那么傻啊，跑到广场上去看，在自家院子里不是一样么，那么冷的天，冷了就回屋钻进被窝，那多舒服！”一个像是在凌晨的时候被冻着的女生表示赞同。“凌晨那段时间，确实很冷。”但是大多数的同学都对我的小小谎话呲之以鼻。“在家里看哪会有感觉，今天凌晨在广场上少说聚集了两千人，这么多人一起看那才叫有感觉呐！还有在广场上那视野多开阔啊，自家的小院子……，呵呵！”
对这些看法，我也心虚的不敢表示什么，谁叫自己有个厉害的老妈呢。其实我对同学们谈论的那流星最集中的场面——流星爆很是向往，同学们议论的场景与早上出门前在电视上看到的好像完全是两回事。电视里那一个个闪亮的光点，在同学们的议论中就是一个个美好的愿望，也是现场一片片的尖叫声。还有那一小段时间的流星爆，被他们夸张为本世纪最华美，最动人的时刻。真心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也犹自懊恼自己居然错过了那样美丽动人的时刻。
无论怎样，我是错过了那场几十年才有一次的大规模的流星雨，看到同学们大声议论的样子，为自己有些惋惜，感觉有些缺憾。我的青春和他们这些花样年华的男男女女相比较，好像注定少了些什么，那场流星雨就不过是其中之一。
母亲对我的劝导犹在耳边。
“琳琳啊，咱们家的条件不能跟娜娜那样的家庭比，他们不念书父母都能养他们一辈子。你不行啊，我和你爸都是工薪阶层啊，不能跟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比，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这句话犹如一条女巫的魔咒，捆绑了我青春时期应有的个性张扬，美好梦想，和那个年代中学生都有的叛逆任性。
现在已经成家，有孩子的我，可能觉得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也能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但是在那个年纪，在那段时间，这句话就是束缚我一切美好心情的魔咒，我的生活也因为这句魔咒经常变得苦涩，单调，小心翼翼。
和娜姐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感觉最放松的时间。在班级里，在同学面前我总是感觉自己披上了自己的伪装，戴眼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与娜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全然不必。娜姐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对我知根知底，也对我宠溺，爱护。跟她在一起感觉很安心，我不管别人对她的评价怎样，不管老妈喜不喜欢她，娜姐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时候那个处处维护我，常常带给我没有见过的零食，常常给我漂亮衣服穿的娜姐。高中时的娜姐也常常带给我惊喜，就像她和大健那场张扬的恋爱，就是我想做却不敢做的。能跟他们经常在一起，我也能够感受那美好的恋爱氛围。
娜姐他们是绝不会错过这场流星雨的，我有这样的预感。
流星雨过后的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我又跟着娜姐他们来到了王叔家的那间小饭馆。来过那一次以后，我经常来，每次也都是跟着娜姐他们一起。他们俩完全不介意我来当电灯泡，好像对在我这个小女生面前秀恩爱很着迷，领着我这邻家小妹更能彰显他们的张扬叛逆。我也乐得免费看他们俩在我面前出演“限制级成人片”。
我跟娜姐说这话的时候，娜姐笑骂了我一句什么，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什么害羞生气的表情，那天还很高兴地，心情很好地请我吃了一些炸货。娜姐的厚脸皮，不知羞让我感叹的同时，我也怀疑他们怕是真的做过“限制级”的事情。但这想法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不敢多想，更不敢问。那时的我，还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青涩小女生呢!
总之，我是经常和娜姐他们一起出入王叔家的小饭馆的。我跟同学们讲起王叔家的饭馆，他们都很羡慕，却不敢去。那里都是高年级的学生，还都是些学生情侣，男孩子是真不敢，女孩子是怕害羞。对此，我倒是有点小小的得意。
那天吃饭时，娜姐果然提起流星雨的事，还拿出很多照片来给我看。娜姐把他老爸的宝贝相机偷出来过了把隐，他老爸的那个名贵的日本富士相机果然不一般，相片画面清晰，明暗很协调。但就是相片的内容都是娜姐大健他们俩的亲密照，流星的照片仅有两张，还不是很清晰。娜姐说相片是大帅哥帮他们拍的，流星的照片用这种相机是拍不出来的，那要用专业相机。
说着娜姐还有些炫耀的对我说：“大帅哥会玩相机，但是水平不怎么样啊。还没有大健拍得好。”说着挑出几张自己的独照给我看。
“这真是大健哥拍得？”我故作惊讶的问道。
娜姐得意的笑笑，冲大健抛了个媚眼，之后才对我说：“那还能有假，下次我再把老爸的相机偷出来的时候，让大健给你也拍几张。”
我与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
大健的相片拍得真心不错。我老爸也有一个老式的机械式相机，那是老爸的心肝宝贝，偶尔他会拿出来摆弄一番，也对我讲过一些摄影的基本知识。机械相机不同于现在的数码相机，操作起来要复杂的多。调节闪光灯，调节焦距等一些步骤是需要很熟练的技巧的。
那几张大健拍的娜姐的独照，确实拍得不错。凌晨的时间光线应该的很暗的，但是照片拍得恰到好处，娜姐被闪光灯照亮的脸很清晰，明暗搭配得很到位，距离也刚刚好，娜姐摆的姿势也很可爱，以当时观星的人潮为背景。那几张照片比大帅哥拍的他们俩的亲密照更加自然，画面更加协调。
我不禁偷瞄了几眼，大健那十指修长，很有力量感的大手。这一双手居然除了打篮球好以外，还能拍出这样有水准的照片。心里不免有些崇拜。
娜姐知道我被老妈禁足，没能看到流星雨之后，又对我无情地嘲笑了一番，没心没肺地。我觉得没有必要和娜姐也撒谎，在班级里硬着头皮和同学谈论我根本没有看过的流星雨，还真就没有被娜姐嘲笑几声感觉心里畅快。
吃饭的时候娜姐说起了将要到来的圣诞节，对能够在教堂里过圣诞节很是向往。虽然对基督教信仰，娜姐根本一无所知，但是能在教堂里和很多人一起欢度圣诞好像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我说我跟着老妈在教堂里过过圣诞节时，娜姐很是羡慕，有些期待的问我，那一年的圣诞节能不能把她和大健也带去看看。当我说起每年的圣诞节我都会受到教会的圣诞老人发放的礼物时，娜姐已经打定主意要带着大健跟我一起去了。
真没想到严厉的老妈也会给我带来这样的优越感！
老妈是几十年的虔诚信徒，我小的时候老妈经常带我到教堂里去，我对那里是很熟悉的。娜姐他们只是在外面看到过教堂的样子，对里面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她兴奋地向我询问教堂里的事情，其实那时的我对基督教信仰的理解也是一知半解，模糊不清，但是对教堂里面的布置陈设，人员活动还是比较熟悉的。娜姐也只是单纯的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并不是对信仰本身感兴趣。她倒是对圣诞节的庆祝活动非常感兴趣，说什么也要我带他们去。大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我真的是很得意，娜姐和大健居然也会有有求于我的时候。
我们计算了一下，教会的庆祝活动是在24号平安夜的晚上，那天刚好是周六我们一年级不上晚课，而娜姐大健他们虽然有晚课，但是翘课对他们这些高三的“问题学生”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他们的老师是不会计较的。时间上看来是没问题！至于带他们进教堂，那根本就不是问题，教会里面的信徒是很欢迎外界的人员来教会过圣诞节的，根本不会有任何限制。有年轻人来教会，教会的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圣诞节的礼物也都是每个参加的人都有份，不管是不是长期来教会聚会的信徒，还是来看热闹的外界人士。娜姐他们想去，直接进去就行了，那还用得着我带啊。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嘻嘻，外界人眼中的教会可能是那样庄严而又神秘吧。
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们进行了口头约定，圣诞节的时候由我带他们到教会里边去。可是那天距离将要到来的圣诞节和公历新年还有十多天呢。
那天晚上坐车回家的时候，娜姐和大健在车上还在谈论和我约定一起去圣诞节的事情。大帅哥知道后表示他也想参加，并且要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大帅哥毕竟年长一些，经历过很多我们那个年纪不能想象的生活的艰辛，他对我说他对信仰生活很是向往。这让我和车上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大健对他最了解，却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帅哥也没有多做解释，仅是说“你们再过几年，经历的多了就会明白的。现在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的。”
大帅哥的话连我都感到好奇，他所说的“经历的多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人再开口追问他，大帅哥不想再说的时候我们都是不敢多问的。
其实前几年我看了一部电影，名字我忘记了，是郑伊健和陈小春主演的，像是《古惑仔》的完结版。影片中曾经腥风血雨的古惑仔已经人到中年，他们也都以改邪归正，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自己经营起了正常生意。陈小春开了一家饭店，足够给老婆孩子带来富足的生活。两人七八岁的孩子是他现在生活的全部希望，他希望孩子们不受自己过去背景的影响健康快乐的成长。从监狱中刚刚释放的郑伊健想要参加香港的成人高考，他想要通过学习改变命运，正常的融入现代社会。在监狱中，曾经的铜锣湾老大接受了基督教信仰，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那时大帅哥给我的感觉和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的感觉很像。
那时的我只是觉得大帅哥使我更加的琢磨不透了，但是也这也更加添了他的魅力。
大块儿听闻我们的对话，很是期望的也想跟着去，还有最后面的三个男生也是一样。我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但是大块儿说要把他的一帮朋友都带去的时候，我就有点感觉为难了。虽然教会的信徒说基督的救恩是像所有人敞开的，但是这帮少男少女明显不是冲着基督去的，他们的感兴趣的不过是对他们来说比较新鲜的教会庆祝活动。当然他们要去也没人会阻拦，教会一般是不会阻拦任何人进去的。我之所以感到为难是怕老妈看到我带着一大帮男孩子去教会，而且这帮男孩子可都是动则一窝蜂似的打群架的好事份子，平安夜当晚人那么多，可别惹出什么事来。
娜姐看到我脸上的为难，犹豫。很是生气地拍了一把大块儿。说：“带你去，都是看你娜姐我的面子，还想带你那帮狐朋狗友，别给你点脸你就想上树啊！净给琳琳找麻烦。”
大块儿赶紧改口：“我就是说说么，就是问问么，琳琳觉得为难，就算了呗。那帮人也不应定想去。”
大块儿说得我有些生气，但也知道他那个人就这个样子，想什么说什么。我可不会傻傻的去想是我阻挡了那些人对基督的追求，两回事嘛！
之后，那天在车上我们又一次商量了一下平安夜当晚的活动。大帅哥答应那天晚上开车送我们去，免费的。算是对我们这段时间照顾他生意的小小报答。计划参与那天活动的人有大帅哥一家三口，娜姐大健小两口，大块儿，常坐后排的三个二年级男生，还有我。算上大帅哥一岁多的儿子的话，足足有十个人。可谓是浩浩荡荡，作为这次活动的领队，我真是想想都兴奋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导游，将带着他们参观雄伟的教会圣殿。那感觉棒极了。至于老妈看到了会怎么想，我都全然不顾了。
因为心情好，那些天又是满怀期待，好像那几天过的非常快。平安夜的那天，班里有许多女生开始收集硬币，说什么用收集的二十四个由不同人赠与的一角钱硬币组成的两块四毛钱来买一个平安夜的苹果，吃了以后一年都会交好运。不过都是些商家为了赚钱搞出来的‘花头’，那时候物价低，买一斤苹果都不要两块四。学校附近的小店却把苹果一个个地用包装纸抱起来，一个卖两块四，真是会赚钱啊。那两天有好多女生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其实我觉得的人实在是别有用心。女生们收集硬币，必需是从男生那里获得。二十四个不同的男生哎！对一些平时交际不那么多的女生来说是很有难度的，而那些颇具姿色又善于交际的女生几乎是有人排着队等着她去拿。而男生们在这样的气氛里也都一个个地挺胸抬头，搔首弄姿，兜里揣着大把的一角钱硬币，等着女生们前来讨要。这可是展示自己女人缘的最好时机。
这不知是哪个有才的人想出来的商业噱头，当时很多人都积极参与。甚至我参加工作后，在一家两千多人的公司上班的时候，发现在那里的圣诞节也会有这样的活动。只是当年的一毛钱变为后来的一块钱，苹果也由过去两块钱可以买一斤的普通苹果变为二十多块钱一个的进口苹果。
我不信那样买来的苹果跟家里老妈买来的会有什么不同，我也没有那么好的男生缘，就没有参与这样的活动。想着晚上带娜姐他们到教会去参加庆祝活动，更加觉得班里忙着收集硬币的女生幼稚可笑。之所以没有跟班里的同学讲教会庆祝的事情，我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人员已经够了，我不想再多了。有几个跟我要好的女同学虽然可能也会想去，但是看她们的精神都被一角硬币吸引去了。再说是跟娜姐大健她们这些高年级的学生一起，她们可能会感到拘束。还有我自己有些小心思，如果事后再告诉她们，可能更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总之，在班上我没有和任何人讲晚上的活动，对女生们忙着收集硬币的事情也是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后来我知道，有同学在背后议论我，说我是装清高。《流星花园》播出时我和多数同学的反应不同，我自己觉得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可有些人的眼里我就是不懂浪漫，不懂时尚，不懂得潮流，还假装清高。他们还把刚开学那段时间那个卷毛男的事情翻出来，居然还有人为他鸣不平。本来我在班里的人员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可经过过有心人的引导，我一下子被好些同学排斥了。还好有两三个小姐妹没有对我冷落，不然我还真的就被孤立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的事。那天下午，我几乎是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没有心思听老师讲课。晚上就是平安夜了，我满脑子都是带着娜姐他们在教堂里参观庆典的场景。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