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兰默轩挑了挑眉,“如此正好,你去库房备些礼品,要厚重些!”
“皇上不说,奴才都忘了,王爷从齐云山接回了小郡主,老王爷老王妃也追过来了,此刻皇上过去,正好可以见上!”
李宝猛地松了口气,将软掉的膝盖给挺直了,暗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虽说当今陛下不是嗜杀成性的暴君,可他还是怕。他的师傅在临终前曾满眼含泪的说出人生诤言:“伴君如伴虎,要常怀敬畏之心!”他将这几个字挂在了寝房的墙上,时时看,不敢遗忘!
他呆愣的功夫,兰默轩站了起来,挺拔的身体给他造成巨大的威压,李宝心底一抖,差点软了膝盖,兰默轩见他这怂样,低笑一声,“走了,陪朕去看看凤羽!”
李宝被他时而忧郁,时而笑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从来能言善辩,此刻张大嘴不知说什么。
想到自己为了某种不可与人言的心思,连这样蹩脚的借口都搬出来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何时自己也如此幼稚?
“凤羽付出了那么多,应该有这样的回报!”他这样告诉自己,应该感到欣慰的,可偏偏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底阵阵钝痛,然后他又胡思乱想了许多,最后自我劝导,她也曾为了自己,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单挑白山虎,是不是对自己也有所不同?
他的心早因为宫瑞希三个字草木皆兵,但凡听到零星半点与之相关的东西都能引起极大的骚动。
与他不同,兰默轩的注意力没落在那位高傲的神医身上,而是落在了“除非自己走进去,再付出极大的代价”上,他隐约知道沈无忧是昭和公主请出山的,也就是说……也就是说,宫瑞希为了凤羽愿意付出那些代价……那是不是说凤羽对于她来说总归是不同的?
但凡是人都希望自己高高在上,以俯视的姿态俯瞰众生。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做不到如此的随心所欲,许是做不到,才越发的觉得向往。
“可不是?沈无忧常年居住在死亡森林,从不外出,除非自己不畏生死的走进去,还得有命,再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请他出山,如果不是医术高明,哪能有那么大的排场?”说到沈无忧,李宝也露出崇拜向往之色。
兰默轩终于来了几分兴致,“哦?看不出那沈无忧还有几分真本事,这么快就让凤羽复原了!”
见不是自己的过错,李宝松了口气,利用自己消息极广的优势,回道,“应该快了,今日大早还有人看到王爷和王妃走在大街上,王爷手脚全好了,活蹦乱跳的,十分精神。”
面对李宝的担忧,他若无其事道,“无事,朕只是有些疲乏,也不知凤羽什么时候回来?”
兰默轩睁开眼,神情间越发疲惫,隐隐透出几分孤寂茫然之色,却是转瞬即逝,顷刻间变成那位掌握整个北疆生杀予夺大权的王者。
李宝见他表情有异,以为是他下手重了,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试探的低唤了声,“皇上?”
有时他甚至妒忌凤羽,可以与她生出这么大的因果,可以肆无忌惮的以报仇为名,将她禁锢在身边,而他,除了凤羽的那层关系,真的与她毫无瓜葛,连介入她生活的资格都没有!
瑞希!他在心底默默的回念着这两个字,以前因为凤羽,他十分痛恨这个名字,如今却又对这个名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单是想想,那夜在地宫帷幔外听到的动静,钝痛便如永无休止的轮回,缠绕心间,挥之不去。
想到昭和公主,他心头莫名的闪过丝丝隐痛,这些日子他事情太多,也每每以事多为借口,不让自己去想其中因由,可每当一闭上眼,那短暂的一夜相处的场景就在头脑中浮现,额头上温暖滑腻的触感以及鼻息间若有若无的莲香……
兰默轩闭着眼享受着他的服侍,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北疆初定,表面上风平浪静,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些被压制的势力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跳起来,就比如说不久前与诏国的那场大战,还没等他发动进攻,昭和公主受伤的消息就走漏了,肯定是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大齐怎么会以为她出头为由派大兵压境?等他处理完这事,已经错过了最佳战机,不仅如此,还让诏国有了应对之策,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兰默轩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李宝眼力劲儿十分好,善解人意的过去给他揉肩,“皇上日理万机,实在辛苦,国事果然重要,皇上也该保重龙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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