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下午,陈渝送我回了家。在车上我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脑子里还都是装着今天的事。车厢类放着的流行音乐,节奏明快,可越是如此,越容易在那抽茧拔丝中寻找一份落寞的疲惫。
我感觉到有些累了,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年少青春的时候我也曾有过,那时候新奇的东西很多,所以很快就被治疗了。而现在,我无从就医。
生活的意义就在于满足自己,但很多时候,我们得先去满足别人。这社会中紧密的联系让任何人不受绝对的冷落,却也让我感觉被掌控,被禁锢。
到了家门口。我邀请陈渝上来坐坐,她拒绝了,只是让我好好调整心里状态,迎接以后得工作。我上了六楼,用钥匙胡乱捅着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老八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顿时立在这楼层里,反反复复。
我叹了口气,点了一支烟。要是现在再去问陈渝是否能再通融通融,我拉不下脸。她帮我的忙不少,我都记得。我欠她的很多,我也记得。
无论是老八还是陈渝那边,都不能交给完美的答卷。我借着吞吐烟雾的时刻做着深呼吸,把这一团紧紧拥着的惆怅全部呼了出去。
心不在焉的走到阳台上,我靠在护栏看着脚下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奔腾的车流,气旋带着各种生活的声音升到天空,在一座座高楼里回荡。阳台上还有一盆芦荟,其他的植物都干枯死掉了。我突发奇想的拿起一边不知放了多久的水洒,痛痛快快的浇进芦荟里。
做完后又转头向风中输送着烟雾,清风路过这里,在我的头发上盘聚了一番,然后嬉笑着离开。
“遭了。”
我熄灭掉香烟,突然想起芦荟不能这样浇水,会死掉。接着就是一顿手忙脚乱的忙活。
晚上七点,我还是没向陈渝打去询问的电话,心里一拖再拖。我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打开了很久没玩的微信,一条好友请求弹了出来。
余偶然。
我不知怎么,异常的欢喜。同意验证之后,发过去一条打招呼的消息。没想到,她很快就回复了。
“坏大叔~”她说。
耳朵边好像能响起她俏皮可爱的声音,我忍俊不禁。
“我比你可大不了多少……”
“没有关系的,这样叫你,会显得我很年轻呀。这么久才通过验证,我还以为你已经挂掉了呢……”
“说话客气点,我可是受害者,那天晚上的心里伤害还没痊愈呢。”我说。
我看着屏幕上她发来的动画表情,和她的脸庞重合在一起,一模一样的让人温暖。
“吃过饭了吧?”我很客套。
“当然,都快八点了,现在正和朋友准备出去逛街。对了,你的伤好了吗?”
我想了想,指头在手机上轻快的点触:“一点皮外伤,早好了。这么晚还出去,可得注意安全,现在坏人多。”
“肯定没有大叔你危险,一不小心就……”她话说了一半。
我猜测了一下,想不到藏着什么意思。想必是打算调侃,我选择了几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图案。
“算了,算了。我要走了,不聊了,大叔就躲在屋子里玩泥巴吧。”她说,“拜拜。”
“好吧,就这样。”
“那不说了,我下咯。”
“好,路上慢点。”
…………
“怎么还在回消息。”我说。
她发过来一段语音:“我在看大叔舍不舍得我,看样子,大叔舍不得我走呢。”
温柔莞尔的声音,仿佛连着嘴唇的摩擦,带着一丝魅惑,毫无保留的响在我空空的房间里。我连续听了几次,在这个黑夜中,给了我了不得的慰藉。
“你走吧,这一次我肯定舍得。”我微笑着把身体蜷缩在一起。
“那再见喽~”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我啐了一口,掐了掐自己的嘴巴,然后把手机音量开大,扔在一旁。从沙发一个挺身坐起来,我盘着腿,又点了一支烟。
我在阳台上看了看,被清凉的风逼了回来。退到客厅里,把落地窗严严实实的关好,屋子里的温度才好一些。
在冬天,我不爱开空调。我没有对哪个季节充满喜爱,也不去讨厌。冬天的晚上,老实的待在被窝里是最幸福的事,开空调会破坏气氛。而在夏天,我更喜欢到繁华的街上,看年轻貌美的女性大胆的露出她们招人眼光的部位。
至于春天和秋天,在南方的这个城市,大可以把它们融掉,化进冬夏中。
晚饭,只能是泡面。26岁的我,会做饭菜,只是懒得做给自己吃。26岁的我,谈过恋爱,只是谈着谈着只剩下自己。
睡觉之前,我又和余偶然聊了一会天,我坐在不大的窗户旁,一个一米多宽的台子。从这里缩着腿,可以瞧见对面新修的大楼,也能听见辽远而空旷的卡车汽笛。
“大叔,这么晚还不睡觉,是在思念哪个姑娘呢?”
我笑了笑:“想念你呢。”
在女孩子面前,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幼稚。可能是我对精神恋爱的追求,使我还没长大,还保持了童话里纯真。我仍旧喜欢装逼,装成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不能骗我,我分明没打过喷嚏。”
“哈哈……”
夜里的几颗星星,好像有难言之隐,在空中闪烁了几下,躲进了沉重的漆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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