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走出这温暖的空间。我和余偶然走出车站,向两边的街道望了望。
“接下来该怎么走?”她问。
“不知道。”
而正好,我们所站的位置对去街道的另一边有两家服装店,中间是条两米宽的巷子。一边放着奇怪的流行音乐,一边放着张国荣的歌。车流穿行在我们和服装店的中间,旋起一阵阵的风。
“那我们走这边吧。”余偶然值了指张国荣那一边。
我点了点头,往左走。这样的街道都有护道树,不高却足够茂盛。我很奇怪它们是如何在尾气里茁壮成长的,叶片沾满了灰尘,绿的深沉。
地面红色与黄色相间的地砖铺的很远。我摸了摸衣兜里香烟,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风冷着,蜷缩在我的额头,抚乱了我的头发。
走到路口,我们停在红绿灯前。这时,我望远处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着开口道:
“从这个十字路口过去,再走不了多远,有一个游乐园。要不要去看看。”
“嗯嗯,真的?!”她应道,“大叔,你怎么不早说。我很久没去过游乐园了。”
“毕竟你这么大了,谁会想你还要进这种场所。”我把双手抱在胸前,把衣服勒紧,还是有些凉意。我呼了口气,看来今天穿少了一些。
“那里的设施多吗?”
“不是很清楚,还算全面吧,毕竟挺大的。不过,我也没在意,以前陪别人去的。只有你们这种家伙,才会都20了还待在游乐园里念着童年。”我撒谎很有一套。
阳光遍地,也还是冬天的味道。唯一与下雨天不同的是,让空气中灰尘多了点躁味。
“哼哼,这就是年轻人。”她挥舞着小拳头,“你已经老掉牙了,大叔。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没记性。”
“我一直记得啊,只是不愿说而已。懒得。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知道这种东西高兴的不得了。”我假装很冷静。
“我已经脱离幼儿园了。”我说,看着绿灯亮起,又说:“走吧。”
我们走上斑马线的时候,余偶然也看见了。在斜前方的一个大超市的外楼,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挂布。字印的很大,能看清:天虹游乐园三周年庆,前方500米。
红色的箭头指名了方向,就如我先前抬起的手臂一般。
“大叔。”余偶然很是轻蔑的看着我。
我情不自禁笑了笑,假装没听到,用手撑着她的背部:“斑马线上不能逗留,快走,快走。”
她十分不情愿被我带着走,看起来就像小孩子耍脾气。到了对面,我看着开始行进的车流。
我说:“这次算是我救了你一命了。”
她很认真:“我讨厌别人骗我。”
我楞了一下,转头看着她嗔怒的表情:“这是没有恶意的谎言,不用介意的啦。”
“那也是谎言。”她冷淡的说。
我摸不着头脑,看着这个安静站着的长发女孩,她紧紧抿住的嘴唇和坚定的眼神。
“算我错了,今天的花费我全包怎么样。”
“本来你就是来埋单的。”
我一听,就明白余偶然并未真的生气,咧嘴笑了:“一会儿我可以牺牲自己陪你玩儿,这下总能赎罪了吧。要知道,我十分恐高呢。”
“这还差不多。”她突然的笑了,边往前走边说。
“我演的是不是很传神?”她笑眯了问。
“当然,最棒的演员,最可爱的姑娘。”我想这不能算是甜言蜜语。
她走在我前面半步多,又没有预兆的停了下来。
“以后不能骗我。”她的眼睛的确有一种能称为明亮的东西。
我嘿嘿直笑。
周末里的任何娱乐场所都是人满为患,特别是在这种分不清年龄界限的地方。小孩子很多,手里抓着在入口处免费发放的氢气球横冲直撞。
我和余偶然混在这热热闹闹的人群里,跟着前行。身着布偶服装的工作人员分散在各处,憨厚可爱。
余偶然左右逛了逛,在云霄飞车前停了下来。她抚过头发,一脸笑容的看着我。
“大叔~”
我当然清楚她的意思,抬头看着高高的轨道,头晕目眩。不过,已经说过那样的话了,总不能反悔。
“我觉着这个可能要好玩一些,又安全又有动手性。”我指着另一边的碰碰车。
余偶然挥挥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拦腰截断:“说话要算数的。”
“大叔。”
绕是脸皮厚也无妨,可我确实是一个稍显奇怪的面子人。稳住忐忑的心,我壮着胆子说:“好吧。”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如梦似幻了,我完全记忆不清。耳边根本没有电视里的尖叫声,除了呼呼的风什么也没有。等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腿都不能控制,冻僵了一般。我以前从未感受过这种东西,下来之后头晕脑胀,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蹒跚的走出来,余偶然在旁边蹦蹦跳跳。在我心中,已经把这个游戏的创造者大骂了十八遍,就如读书时候我对牛顿的态度。
“很刺激吧。”她意犹未尽。
“还好,还好。”我勉强的笑笑。
“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不用了,不用了。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连忙的说,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的地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上她的手臂就向另一边走。
再来一次,恐怕三魂七魄都要散个干净。
而其他人,则是不同的。有些刚下来的家伙已经去买好了第二张票,并等候在队伍后。周围的人**谈的热情,慷慨的用声音辐射周围。在这之中,有一道声音十分明显,因为叫着我的名字。
“顾三思!”
我寻着看去,陈渝立在不远处,身旁还有几个朋友和儿童。我有些迟钝的答应了一声,才迅速的放下抓着余偶然的手。
陈渝嫣然笑着,看不出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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