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路人从我们面前穿了过去,陈渝平静的走了过来。她看起来那么像一个贤惠的女子,不得不说,她真的很有气质。不管是举手投足的风范还是穿衣打扮,她也明白的确定了自己的方向。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你?”她说。
“啊哈。”我说,“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待在家里的话很浪费的。出来闲逛,路过这里。”
“你的家离这里可有一个小时的车程。闲逛,还真是……挺有时间的。”很多时候,陈渝都是针锋相对。
“走动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哦。”
陈渝光亮的眼睛扫过我旁边的余偶然,然后带着一丝疑问的笑:“女朋友?”
“不不不。”我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朋友。”
“哈,女朋友也是朋友。”陈渝似乎在开玩笑。
我陪笑着摇了摇头,解释一遍也就够了,再多说也没有用处。况且陈渝也不一定是误会,只是打趣两句,我也不要做贼心虚一般把自己弄的太紧张。
“对了,你在上班之前还是要多做一些准备,毕竟你没有工作经验。”她很关心的提醒道。
“好。”我点头。
气氛略显尴尬,几个人就立在这里。陈渝的朋友还好些,几个人已经讨论起了别的事。而我们这三个人,就如同被什么透明的东西给隔离了似的,冻僵在这儿。
“没有事的话,还是尽早回去,多看看相关的资料,或许比在外面乱晃悠好的多。”在陈渝的世界里,男人该以事业为重心。
而她的话是否还有别的意味,我拿不准。我所知道的,陈渝好像对我还有挂念。当然,也仅是猜测,没有根据的直觉罢了。其实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对我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还有一点温暖可言。
薄情寡义。这是她曾经亲手为我打造的封号,直接了当的说,就是人渣。
“我觉得,像这样的天气,要走出门才对。整天被那些文文本本的东西缠住,岂不是把生存和生活都颠倒了。活在最后,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多可笑。”余偶然突然说。
陈渝的平静信手拈来:“工作是不能避免的,合理的把控休息与工作的时间就对了。但现在,他需要花费许多的时间来补上一些专业知识,这是种取舍而已。”
“大道理。”余偶然捂住头平淡的吐了一句。
“看起来,你的年龄还小,可能不太明白。或许等你以后在某一天就会突然醒悟,比如……受了挫折。”陈渝说。
余偶然撇了一下嘴,发出两声不屑的哼哼。
陈渝又和我随便聊了几句,视线的余光在余偶然身上逗留了几次。和陈渝谈话,有些东西我反驳不了,总有一种无可奈何。
“那么,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你和你的……”陈渝微笑着说,偏头看着余偶然,“你的朋友。祝你们玩的开心一些。”
“好,你们也玩的尽兴。”我满嘴涩味的笑。
然后,两个队伍从中间切开,各自离去。慢慢的迈着步子,我心不在焉的,踏在阳光之下。刚才的小插曲让我心神不宁,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要紧的事,可便是如此,也令我胡思乱想。
哎,人这种敏感的动物。
我们来到游乐园的人工湖,还是有些面积。湖上遍布古色古风的木桥和石廊,穿行交错。儿童抓着购买的饲料在湖边喂金鱼,时不时发出一声怪叫,来表达兴奋。
往里面走了一些,在一个湖上的小亭里,我们停了下来。余偶然侧身坐着,手臂搭在长木凳外的护栏上。风清幽幽的吹过来,卷着她的头发。
“我不喜欢刚才那个家伙。”余偶然盯着外面扁着嘴说。
“呃?”我惊异了一声,然后缓和道:“怎么?”
“就是那个女人。”她强调。
我其实明白她说的是陈渝。
“感觉她很累,活的很累。带着厚厚的面具,而且不愿脱下来。把这世界变成全部的物理结构,否定了灵魂的存在,自然就没有童话。”余偶然低声说。
“你这样说话,我不太明白。”我边说边看向外面的湖水,在阳光照射下,翻起一阵阵白色的鳞光。
“就是说她很虚伪。”余偶然转过来看着我说,“你不觉得吗?”
我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能说。真的不能回答,也压根没有答案。
“当然,这个虚伪指的不是伪善之类的,而是说她违背了内心期愿。”余偶然说。
“才认识这么一会儿,你能看出这么多?”我笑着引开话题。
“这是女人遇上女人时候的直觉。大叔,你不会知道,这是种电光火石的信息传递。”她活泼的扬了扬头发。
“照你这么说,女性的身体构造要比男性高级许多呢。”
“那当然。”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
“哼,你可别不相信。”她用手指轻轻捏着衣服上褶皱。
“我相信。”我笑道。
很多时候,直觉确实能给人很多东西,而人们也无比依赖它。没有人能拒绝脑子里突然补充的东西,不论有没有现有事实来证明这一点。
片刻之后,余偶然起身往外走,我跟在后面。出了小亭,沿着石路走到外面的拱桥上,又驻足停留。
光线充裕,在这桥上能看去很远,包括了这人工湖所有的景色。两个人无比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连空中晃荡的风也仅有不多的寒意在漂泊。
离我们有十五米左右的另一座小亭里,爆发了呼喊。我偏头望过去,见水面扑腾,连忙叫了一声:“有人落水了!”
这时候,余偶然已经冲了过去。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