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将镜头放在更远更大的世界。
大约几个小时之后,世界各地陆续接到了某个沙漠发生大规模爆炸,震级蔓延百多公里,观测当量相当于三颗核弹爆炸冲击的消息。
美利坚外交紧急开记者招待会,安抚媒体,统一口径。
就在距离发布会召开的前二十分钟。女洗手间内,珊蒂准备补下妆,她跌跌撞撞急忙赶来,连化妆都没时间准备,只能胡乱涂抹遮盖。
简单处理好妆容之后,她走向一单间厕所,打开了门,微微一愣,抱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没关系。”
珊蒂感到尴尬,然后准备寻找下一个没人的单间,转身的瞬间猛然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口鼻,发出“呜呜”声,然后被拖进单间。
“珊蒂,你在吗?发布会快开始了,我们要赶快找到一个好位置。”
摄影师马丁敲着外面的门,对着里面喊道。
“在等一会儿。”珊蒂沙哑的声音从洗手间内传来,让马丁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珊蒂重重咳嗽一声,平稳如初的声音响起:“嗓子有点不舒服,不用担心。”
“我们走吧。”门被打开,珊蒂笑靥如花出现在马丁面前,马丁撇开眼睛,低声道:“你的衣服,衣服!”珊蒂低头一看,惊叫一声连忙又躲回洗手间。
真是……马丁扶额汗颜。
“所以,这件事情是和我们美国没有任何干系的!”发言人义正言辞的嘴脸让马丁不屑一顾,官方就是这样,越是遮掩就越是可疑。欲盖弥彰的外表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有一个问题!”精明干练的女子高举一只手。
马丁赞叹一声干得好,珊蒂。
发言人向身边的某个人征求意见,得到首肯之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转头点了点头:“请问……呃。”
“纽约时报的珊蒂。”
“是的,珊蒂小姐,请发问吧。”发言人一副自信满满摩拳擦掌,拭目以待的自信表情,让珊蒂打心底好笑。
“那么请问……”
“您对隐瞒跨时代超能者作何解释?”
全场寂静,所有的聚光灯,从发言人身上来看,照耀在那个精密干练的女子身上。
而那个女人就这样挺直胸膛,骄傲的像一只母鸡。发言舞台上的演员恶意地想。
日本,某个警察厅。
小警察擦着冷汗,一脸焦急,时不时朝外面看了一眼,旋即又缩头,他急迫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听着同事像一只热锅上嗷嗷叫的蚂蚁,双脚靠在桌子上,满脸胡子拉扎的慵懒男人,拉下帽子,抬头看了小警察一眼,不满地说:“你急什么?”
小警察瞪大眼睛,大叫起来:“江户川君!还不急吗!外面那些嗷嗷叫的小崽子们正在冲击警察厅,这可不是拍电影啊。”
“我知道。”慵懒男子将腿放下,沉沉的气息慢慢从身上消退:“这不是还没冲进来吗?”
“是的……还没。”小警察已经完全被打败了,他放弃同一个废人争辩,以免让自己被气死。
“话说这些小混混,一大早不吃饭。”男子掀开帘子,险些被不良扔来小石子击中,吓得他也一缩头,赶紧从窗口离开:“还是吃撑了,跑来冲击警察厅。”
“山口山组有几个大佬嫖未成年被抓了。”
“不是……”
“哦。”男人惊奇地问:“那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电视新闻吗,一大早撒哈拉沙漠发生大爆炸,将近三颗核弹的量。”
“但这和这帮小混混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啊啊。”小警察抓狂地挠着头发,无从想起。唯有称之为江户川的男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仅是他们有疑问,就连正在冲击警察厅的不良们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一大早就接到各自若头要他们要来冲击警察厅的命令,混迹黑道者老,大有命莫敢不从。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冲,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警察厅。
一个小小的警察厅。这想法荒谬的想法出现在小林方雄的脑海中,让他不由一笑,周围的年轻人们忽然发现顶顶大名的“东山之虎”小林方雄御驾于此,都真震惊莫名地望着这个男人。
若头辅佐,即将登上王座的人。
“小的们,给我好好干。”小林方雄大喝一声,气势恢弘。
突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远远的一边,敌对帮派的某个面目可憎的阴冷男人从车上走下,遥遥望了他一眼。
二人默契点了点头,无声不语。
东山之虎竖起一只手臂,冲击的潮汐渐渐平顶。
小林方雄冷笑地望着二层窗户内的江户川,不屑地说:“藏头露尾的懦夫,一直不敢出来,在做过多的逼迫也无济于事,小伙子们,和我走,去下一个警察厅。”
“好。”不良们热血激昂追逐着小林方雄的背影,人潮渐行渐远。阴冷的男人望了江户川一眼,也坐上劳斯莱斯离开了。
小警察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总算结束了。”
“不,新田君,这不是结束。”江户川忽然说。
“什么?”
“这是一切的开始。”江户川沉沉的气息完全散去,站在小警察面前的是一个无法直视耀眼身姿。他望着远去的不良们,眨着眼睛,脸上浮现思考的表情。
不要停止思考,江户川。
美利坚,华盛顿总部,召开会。
两个陌生人,出现在会场,一男一女,他们的身影遮住外面的阳光。
男子,高大笔直,脸上带着不恭笑意,走入会场,从容不迫像是一位古老威严的皇帝。
女子,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美艳高高在上爱与美的女神。在场的那些美人与之相比,不过是平庸无奇的凡夫俗子。男人的目光会为她着迷,女人的目光也离不开。
但是就是这样的女子,依旧不敢逾越一步,走到男子身前。她紧跟在男子的背后,竭力控制着步伐。
古老的皇帝,就应该走在女王的身前,享受众人的目光。
男子停下了步伐,女子紧随其后。
他张开双臂,脸上的笑意不减,高声宣告。
“庶民们,趁着我的仁慈,赶快逃命去吧。”
人群呆愣着,一时没有反应。金发女子愠怒挥出手臂,肉眼不可察觉的某种力量撕裂高台,剧烈的风压从那个女子身上冒出,所有人都开始惊恐地大叫,记者们争先恐后向出口逃出去。
也有些胆大妄为的记者,想要抓住最佳报道的机会,小心拍照。
那些相机,瞬间破碎,连带着拍照人的衣服一起被斯成碎片。才有人知晓这位皇帝的威严不容亵渎。他们纷纷加紧脚步逃了出去。
男子的目光如有若无扫了记者珊蒂,后者点了点头,不胜惶恐低头退了出去。
新闻会上的发言人早已像其他胆大妄为的人一样,被剧烈风压碾碎,铺成一地。
“A级!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出现!”新闻发言人举起了枪,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武器面对那些怪物,只会显得可笑,但唯有握住武器,才不至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举着枪。”金发女子冷冷地说,她建议新闻发言人放下枪。发言人咽了口水,没有按照金发女子的善意,他身边的伙伴伸手按下了枪口,阻止发言人愚蠢可笑的动作,那人望着男子,沉静问道:“宙斯呢?”
“死了,一锤子敲死的。”男子做出夸张的表情,做了举着某种东西锤头,然后粉碎散落的动作。
那人的表情愕然无措,难以保持平静:“为什么?”
男子摊开双手,有些为难,像是也找不到好的措辞来解释他的为所欲为:“谁让……嗯……我是……赫菲斯托斯呢。”男子按住肚子埋头大笑:“总不能当他将我关起来之后,我再独自哀叹吧。”
“这种事情,总是先下手为强。”
“就为何这个理由?”那人觉得眼前男子一定是疯了,丧失了理智。他大叫:“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你走到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明天之后,美利坚……不,全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政府也保护不了你们,你将你的族群带来灭亡。”
“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在撒哈拉沙漠研究所……等等,难道你是在为他们吸引目光,你想做什么!”
男子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那人的猜想。
“你要站在全人类的对立面!”那人拔出了枪,发疯般指着并不畏惧这件玩具的男子:“告诉我,你只是一时冲昏头脑,并不是真的做了决定。”
男子的笑容收敛,他换上悲伤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人开枪了,尽管他知道与寻死无异。那些子弹,临近男子一尺之内,就通红闪烁光芒,落在地上的时候,已成了一滩蠕动的金属液体。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那人打完了枪膛内的所有子弹,换上弹药继续开枪,一直到与发言人一起打完身上最后一发子弹为止。那个男子都静静站在原地,任二人肆意而为。
可也直到子弹打完,男子施施然迈步前进,跟随在他身后的并不是金发女子,这个时候,能跟随在皇帝身旁的并不是柔弱的女性,而是誓死相随的钢铁骑士。
地上许许多多蠕动的金属液体,跟随着男子前进。
“赫菲斯托斯!”
新闻发言的两个官方人员大喊,倒在地上,徒自开着空枪,啪啪的声音嘲笑着他们的不自量力。终于,那两把枪也背叛了主人,融成液体,落在他们二人的衣服上。
二人连忙拍打衣服上的液体,却怎么也拍不掉,反倒粘在手上。男子见状,关切地握住二人的双手,轻轻的说:“对,就是保持这个姿势。”
金属液体一拥而上,包裹着二人。二人挣扎不断,却强制地被金属摆作一个姿势。二人倾倒在地上,伸手向前,张开的五指,犹如要握住什么东西,伴随这脸上凝固金属的恐惧。
“该叫他们什么好呢。”男子苦恼地走到金发女子身边,女子想了想,说:“就叫他们“不能掌握的恐惧”如何?”
“太拗口了。”男子沮丧地说。
女子皱了皱眉,有些不满转过身:“那你自己想。”男子见到女子生气,连忙腆着脸凑近过来,干笑说:“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好。”
“反正这些是给他们的警示预告。”男子忽然冰冷望着两尊金属凝固的后现代主义雕像,语气淡漠无常。
“告诉世界,我们来了。”
“我来,我毁灭。我见,我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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