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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回 兵书玉箫何处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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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到他的叫声,忙围在他身边,果然见到出口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堵石壁,石壁上除了没有刀剑刺下的痕迹之外,和其余三面一模一样,竟似天然便是生在这边一样。众人被关在这斗室之中,四下无路,唯有面面相觑。

    智心大师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这面墙比之当初四人合力推开的巨石大了数倍,再要想推开,已是力有不逮。而它能在悄无声息之间,出现在众人背后,当年设计这机关的人,正是不世出的天才。正自赞叹,玛飞道:“大师,这石壁突然出现,一定是刚才茗乱砍之时触动了机关,不知大师有何对策?”

    茗听到他这样说,怒道:“你是在怪我了?这里插在墙上的刀剑这么多,我哪知道他们会把机关藏在其中?”

    玛飞正待解释,智心大师道:“这面石墙和前面我遇到的石门,原理都很简单,必是春秋之时,构建机关的人并无太多高深的技艺。”

    茗大喜道:“大师这样说,是有办法能移开这石壁么?”

    智心大师摇头道:“老衲无能为力,机关之术,越是简单,越难破解,只因初学之人往往想的只是如何一击制胜,而不会考虑如何将它反复利用。这石壁和刚才的石门,都是如此。我们要想出去,除非有外力,能帮我们将这石壁移开。”说罢又不住摇头。

    茗道:“大师的意思是我们没办法再出去了?”言语之中已经颇为沮丧。

    玛飞安慰道:“或许外面的济荣方丈看到我们长久不回去,会派人前来相救。”

    茗知道这只是他的安慰之言,好在这几年来,他们早已经历经艰险,现在虽然看似走投无路,却已不能让她惊慌失措,对着玛飞莞尔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就省点力气,等着外面的那个老和尚来救我们吧。”

    智心大师道:“这石壁甚是坚固,就算济荣方丈能找到这里,也未必能够轻易救我们出去。”

    慧严仍是在石室中不断寻找,想要找到引起这机关的所在,可是这屋中数千柄刀剑,密密麻麻的插在石壁之上,一时又如何能找得到?茗看着他忙碌,笑道:“小和尚,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慧严不理会她的调笑,道:“师叔,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困死在这里,出不去了么?”

    智心大师叹息道:“佛门中人,早已看透生死,慧严,凡是皆是注定,你也别太过伤心。”

    慧严将火把插在石壁上刀剑留下的孔中,双手合十,道:“谨遵师叔教诲!”不再去寻找机关,走到智心大师身边,眼观鼻,鼻观心,竟念起经来。

    茗看着一老一少两个和尚,默默念经,心中颇感宁静,握着玛飞的手,轻轻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睛。四人都知道自己能否活命,全在于外面的济荣大师能不能将石室打开,自己再去多想也是枉然,反而都安定下来。

    未过多久,石室中火光渐暗,原来慧严插在墙上的火把已渐渐烧完,玛飞轻轻推开茗,取出带在身边的火把,在渐渐熄灭的火把上点燃,茗心道:在这鬼地方,有没有火光都是一样,又何必多此一举。但她并没有出言阻止。玛飞点亮的手中火把,向着茗一笑,正欲将原本已燃烧殆尽的火把从墙洞中取出,哪知那火把只剩短短一截在墙洞中,玛飞一碰之下,竟穿墙而过,掉在了墙对面的地板上,原来这堵石壁之后,竟会还有一间石室。

    玛飞心道:不知道这墙后会是什么地方,现在反正我们也是只能等待,不如就想办法进里面的石室一探。他双眼抵住洞口,想要看看墙后,可是里面全无亮光,只是漆黑一片。

    茗看着他一会儿点火把,一会儿又盯着墙洞看,正想问他在干什么,智心大师已道:“公子是否看到了什么?”原来他早已在注视着玛飞的一举一动。

    玛飞道:“启禀大师,这堵墙后面似乎还有一间石室。”

    智心大师奇道:“此话当真?”走到玛飞身边。玛飞将那墙洞指给智心大师,道:“刚才那一截火把正是从这洞口掉到对面去的。在下还曾听到它落地的声音。”

    智心大师仔细端详了那洞口,又细细的比较它周围的墙洞,道:“施主可曾想过,这墙壁上的洞都是拜各种刀剑所赐,而这一个洞却能够穿透石壁。”

    玛飞道:“大师的意思是这石壁并不太厚?”

    智心大师点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能刺穿这石壁的刀剑必定非是寻常之物!”玛飞和智心大师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一句话。

    茗听着两人对话,喜道:“或许直到现在,仍然能够削铁如泥。”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要找到一柄对付鬼丸国纲的利刃,此时虽被困在石室之中,但看到一丝希望,心中又兴奋起来。

    哪知智心大师摇头道:“恐怕难以如姑娘所愿,刚才姑娘将这石室中数千柄刀剑一一削断,若是真有削铁如泥的宝剑留下,那么断掉的就只会是姑娘手中的短剑了。”

    茗心中一凛,心知智心大师所言不差,这洞中的刀剑无一能抵得住自己短剑,就算千年前有这宝剑,现在也早已朽烂不堪了。正自黯然神伤,却听到慧严叫道:“师叔,你看着柄剑怎么样?”语气中竟颇为激动。

    玛飞移过火把,见慧严手中举着一柄短剑,剑柄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下半截剑刃,不过一尺来长,剑刃之上竟无半点锈迹。原来他听到智心大师说起或许有这样一把利器,不肯死心,心想若是这利器也是被茗削断,那势必不会掉的离墙洞太远,几番寻找之下,终于找到了这柄与寻常铜剑大为不同的断刃。

    智心大师接过断剑,只见它在火光之下精光灿烂,照的众人耀眼生花,显然并非铜铸。更奇的是这断剑造型古朴,剑身浑圆,只在剑尖一段锋锐异常,与其说是一柄短剑,更像是将长矛与短剑铸在了一起,难怪在墙上所开之口能够容下火把。断刃折断之处遍布铜绿,看来只是用的寻常材料,而茗乱砍之时,正是击中了这地方,才会使它折断。智心大师两指夹住断刃,将剑头抵在石壁之上,运力一划,石壁上顿时出现一条浅浅的划痕。

    茗喜道:“这短剑如此锋利,我们可以用它切道门出来。”

    智心大师举起剑刃,在火光下翻来覆去查看,叹道:“这短剑再锋利,也无法切开这石壁。况且挡住我们归路的石壁比眼前这堵墙更厚,这短剑毫无用武之地。”

    茗本来还怀着一丝指望,智心大师这几句话就如几下重锤,重重的击打在她心上。玛飞道:“大师,我们现在既然已经回不去,大师又说面前这堵墙较薄,不如我们就把这堵墙打开,或许事情还有所转机。”

    茗在这石室中早就等的无聊至极,叫道:“是啊,或许这堵墙后面就是埋葬吴王的地方,正好我们也能见识一下。”

    智心大师知道众人在这压抑绝望的环境中,若是待得太久,又无事可做,难免会丧失求生之欲。现下众人士气未消,正好能够有所作为,就算这墙壁之后的石室中一无所有,也不会比现在情况更差,况且智心大师自己也颇想知道这墙壁之后到底有什么,便道:“也好,只是不知这利刃能不能帮我们打开这墙壁。”

    慧严道:“师叔,弟子愿意一试!”

    智心大师将断刃交给慧严,道:“慧严,这断剑并未开刃,而且再锋利的刀剑也无法用来切割巨石,你只需用剑尖在石壁上开出几个孔洞,我们便能合力将这石壁打开了。”

    慧严领命,撕下僧袍衣袖,缠在断刃底部,运气全身之力,大喝一声,向石壁急刺,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石屑迸出,断刃直刺入石壁,只是这利刃只剩半截,是以并未如先前那般刺穿石壁。智心大师赞道:“能深入石壁已是难能!”从慧严手中取过断刃,用刃尖在石壁上画了个三尺大小的圆圈,道:“慧严,你用着利刃沿着这圆圈凿洞。”慧严接过断刃,依言而行。

    慧严内力深厚,这断刃又锋锐异常,可毕竟不是开山之物,才凿了几个洞,慧严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虎口处更是隐隐作痛。玛飞看他辛苦,道:“小师父你先歇歇,让在下试试。”

    慧严不敢擅专,看了看智心大师,见师叔应允,才将断刃交给玛飞,道:“施主小心,这石壁会有反震之力,千万不能轻易松手。”

    玛飞接过断刃,道:“多谢小师父提醒。”依样运力在石壁上凿刻,他学武的时间已经不短,可是这般蛮力却非是他所长,比起慧严,仍是相差极远。不过他自来好胜,不但没有气馁,反而更起敌忾之心,运起全身力气,直欲将这石壁打碎一般。哪知石壁凿孔,便如天下诸事,欲速则不达,玛飞运尽全身力气,虽是连打数孔,却后力不济,“啪”的一声,手中断刃断为两截,玛飞收力不住,拳头重重的砸在石壁上,虽然并未伤到骨头,却也疼的他连连皱眉。

    智心大师暗叹:天意如此!拾起掉在地上的半截断刃,见断口处光滑一片,便如碎裂寒冰一般,道:“这兵刃利是利到了极处,却并无韧性,算不得真正的宝贝,难怪会和这些铜刀铜剑放在一处。”断刃本就不长,现在一分为二,更加短小,已不能再凿开石壁。

    茗仔细检查了玛飞手掌,见他并未受到大伤,稍稍放心,道:“看你还要不要再去逞强。”从他和智心大师手中接过两截断刃,道:“这兵刃铁质奇特,铸造刀剑或许并不适合,但总有其他用处。”说罢将两截断刃收入囊中。

    智心大师不去理会她,看着石壁上已凿出的十多个圆孔,道:“能凿到如此程度,已在我意料之外,左右无事,我们就一起运力,将这石壁打开。马公子,你的伤不碍事吧?”

    玛飞右掌仍在隐隐作痛,却不愿落于人后,道:“在下并无大碍,大师,还是请你发号施令。”

    智心大师点点头,道:“这石壁后面不知是什么所在,打开石壁之后,大家先一起后退,闭住呼吸,免得遭受无妄之灾。”众人点头答应,在智心大师号令之下,使尽全力,击在石壁圆圈正中。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屑纷飞,众人急往后退,。尘烟散尽,石壁中出现一个三尺大小的大洞,洞中漆黑一片,玛飞正待举起火把向前,鼻中已隐隐闻到一股香气。

    众人脸上都蒙着布条,这香气却仍是直冲口鼻。茗怕这香气中有毒,忙取出解毒灵丹,不过好在这香气虽然被众人吸入不少,却并未感到有何不适。玛飞举着火把,走到洞口,道:“大师,这地方难道真的是吴王的墓室?”原来藉着火光,他已从破洞之中隐隐看到那石室中似乎真有一具棺椁。

    智心大师心中也颇为激动,全然忘了众人仍是身处死地,道:“当真是吴王阖闾的墓室?”声线颤抖,还不敢轻易相信。慧严扶着他,走到洞口,玛飞将火把伸进洞,道:“大师请看。”火光并不太亮,智心大师正欲进去,慧严阻住他,道:“师叔,还是让弟子先去。”

    智心大师道:“不,你跟在我身后。”说罢,当先钻过洞去。茗点起火把,跟在众人后面。

    石屋之中,香气更加浓郁,玛飞和茗高举火把,众人见这石室也不甚大,四壁上刻满了各色图案,智心大师借着火光,细细的看着石壁上的图案,赞叹道:“这上面刻都是吴王阖闾一生的功绩啊。”

    玛飞不知道阖闾是何许人也,但见石壁上一个个人物栩栩如生,有两军对阵,也有大宴群臣,无不气势雄伟,在石壁上呼之欲出,心道:千年之前,便有如此气势,这吴王阖闾果然非比寻常。

    智心大师细细的看着墙上的雕刻,赞道:“传说吴王阖闾的陵墓修了十数年,便是在他下葬之时,也不过是草草完成。我原本看到外面的布局,觉得不过如此,可只是这间石室中的这些雕刻,便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

    慧严道:“师叔,这棺椁中的会是吴王阖闾么?”

    智心大师不答,仍是仔细的看着这石室,但见四周墙角之处伫立着四座一人多高的青铜宫灯,都已长满铜绿,灯盏上的的灯油早已燃尽。石屋正北方是一张巨石雕制的石台,上面是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前的石台上放着两个乌黑的漆盒,石台前面的地上是一座庞然巨鼎,也已长满铜绿。众人站在鼎前,只觉得自身渺小不堪。

    玛飞出生王室,小时候也曾听父王母后讲起过欧洲王室下葬时的奢华,可是和这巨鼎石棺一比,那些所谓奢华,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茗却并不去理会什么巨鼎雕像,而是双目不离石棺面前的两个漆盒,她心中念念不忘的仍是想得到墓中的神兵利器,在这石室中扫视一圈之后,唯有这漆盒和那石棺最有可疑。她见智心大师和玛飞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的雕塑,并会回答慧严的问话,不愿再等,走到石台前,抽出腰间短剑,便向台上漆盒划去。

    眼看短剑便要划破漆盒,忽然手腕一紧,短剑竟不能再刺下半寸,原来慧严已施展虎爪手,将她手腕抓住。

    茗心下大怒,右手用力一挣,仍是未能挣开,左手火把向慧严面门急掷而出,变指为爪,变爪为勾,刹那间连变数招,想要将慧严逼开。哪知慧严混若闲庭信步,将火把抓入手中,轻挥数下,将她的攻势尽皆当下。若非茗收势迅捷,纤纤玉手便会变成碳烤猪蹄。茗左手无法逼开慧严,右手又在他掌控之下,正待破口大骂,却听智心大师道:“慧严,放开了女施主。”

    慧严不敢违背师叔之命,放开了茗,茗心中有气,但见智心大师注视着自己,慧严又不离漆盒半步,知道自己已无计可施,揉了揉被慧严捏得酸痛的手腕,道:“你们还想在这地方等多久?”

    智心大师见她不说自己想要先开漆盒,却隐隐责怪他们不应该在此久留,知道这姑娘脾气素来刁钻,微微一笑,道:“姑娘说的是。”又向慧严道:“慧严,你去开了这漆盒。”

    慧严领命,将手伸到茗面前,道:“求施主借短剑一用。”茗心中不愿,却也不敢拒绝,嘴角一扬,将短剑交给了慧严,心中默念:里面是空的,里面是空的。

    慧严接过短剑,在左首的漆盒之上轻轻一划,漆盒盖子已一分为二,茗睁大了双眼,心中不住在想:若真的有宝剑在里面,自己要出手抢夺么?但漆盒碎裂,慧严移过火把,只见里面并无宝剑,有的只是一套竹简。

    茗见里面并无兵刃,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自己不用冒险出手相夺,忧的是传说中的宝剑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慧严看到里面不过是一卷竹简,也大为失望,望着智心大师,不知是否要打开另一个漆盒。

    智心大师来到漆盒前,见盒中竹简散落,贯穿竹简的牛筋早已腐烂,他从漆盒中取出几枚竹简,上面文字仍然依稀可见,智心大师嘴唇轻动,似是在阅读上面文字,过了片刻,道:“此乃《孙子十三篇》,必是当年孙武子所献,这上面的文字乃是大篆,和吴越两国所用的鸟篆颇有不同,想不到吴王阖闾竟会将它带入墓中。”

    茗也曾听过《孙子十三篇》的大名,知道这是“兵圣”孙武献给吴王阖闾的兵法,吴王藉此与齐楚争霸天下。东瀛之人对这盖世奇书推崇备至,想不到自己能在吴王墓中亲眼看到其珍本。不过《孙子十三篇》在世间流传已久,这竹简虽是当年孙武子亲笔书写,却也并无大用。她紧紧的盯着剩下那个漆盒,心道:难道会是在这个盒子里?

    智心大师看着竹简,心中感概万千,心道:孙武子将吴,能将一个东南小国变成春秋霸主,不知上天能不能赐给大宋一个孙武子,来挽救危局。放下竹简,对慧严道:“剩下那个漆盒也开了吧。”

    慧严短剑轻划,漆盒应手而开,众人都想知道里面究竟会是何物,走上几步,放眼望去,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玉箫,火光照耀之下,通体赤红,虽是千年之下的旧物,却仍是玉波流转,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众人知道这玉箫既然和孙武子的兵书一起珍藏在这里,必是非比寻常之物,只是不知道它的来历,都望着智心大师。

    智心大师看着这玉箫,道:“这必是当年吴王阖闾赐给伍子胥的“赤玉箫”了。”

    慧严道:“师叔,弟子也曾听说过伍子胥逃亡吴国之后在街头吹箫乞食,这赤玉箫便是伍子胥当年所用的么?”

    智心大师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伍子胥逃亡,身边早已身无分文,又如何会有玉箫?这赤玉箫乃是伍子胥攻破楚都之后,在楚国宝库中所得,后来带回吴国,吴王阖闾将他赐予伍子胥,以示他们君臣之义永似当年。这赤玉箫必是吴王阖闾下葬之时伍子胥亲自放在这里的,只是想不到阖闾一死,伍子胥也未能善终。”正自嗟叹,忽然想到:或许伍子胥早就看出夫差不会善待自己,才将赤玉箫埋在阖闾墓中,所谓君君臣臣,君择臣,臣又何尝不想择一明君?亦或许阖闾死之后,伍子胥之魂也已随着这玉箫伴在他左右。他熟知春秋典故,尤感叹伍子胥含冤被杀,便如本朝的岳武穆一般,是以见到这伍子胥遗物,心中感慨万千。

    茗见这玉箫在火光下红波闪耀,忍不住便想拿在手中把玩,智心大师手掌轻挥,茗只觉一股柔和之力挡在自己手前,她知道这老僧不愿自己拿起这宝物,心中有气,暗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想不到这老和尚看到这宝贝,却想独吞。

    哪知道智心大师凝视这玉箫,道:“这玉箫虽是宝贝,可对我们抗敌卫国并无多大用处,还是让它留在这里吧。”他既如此说,众人自然不敢违拗。

    慧严道:“师叔,这墓中除了这两个漆盒之外,只剩下这具棺椁了。”

    智心大师明白他的意思,道:“吴王阖闾是春秋霸主,本来我们是不该动他的遗骨,可是现下蒙古人大兵压境,便是吴王在地下,恐怕也不会愿意故国毁于蛮族之手。也罢,我们就将这棺椁打开,不过千万不可损坏吴王的遗体。”他甫一进墓室就已曾想过,这石棺气势雄伟,远非寻常棺椁可比,虽然并无铭文墓志,也知必是吴王遗体所在。

    茗却撇了撇嘴,心道:这老和尚早就想打开这棺材,却又想了这么个借口,好像偷坟掘墓在他口中也变得冠冕堂皇起来。她胆子极大,自是不会害怕棺中死尸,反而走上几步,跃跃欲试。

    石棺底部和山石浑然一体,显然是就地取材,直接从岩石上雕刻而成,棺盖是一整块巨石,将石棺盖的严丝合缝,茗抽出短剑,想要刺入棺盖与棺材的连接之处,连刺数次,都不能深入,茗收回短剑,道:“这石棺如此严密,难道里面有石榫构筑?”

    智心大师精于此道,细查之下,道:“这石棺并无榫头,只不过棺盖与棺材处都经过细细打磨,千百年来重压之下,才会如此严密。”又向玛飞说道:“有劳公子和慧严一起将这棺盖打开。”

    玛飞点点头,和慧严站在一边,伸掌抵住棺盖边缘,潜运内力,只听嘎嘎数响,棺盖已被两人移开数尺。两人正欲将棺盖推到地上,智心大师叫道:“马公子慧严,住手。”两人不敢有违,收掌向石棺中望去,却见里面并无尸骨,只有一具铜棺在内。铜棺之上纹饰华丽,由于千年来紧闭于石棺之内,是以铜棺并未生锈,各种云雷纹凤鸟纹清晰可见。

    智心大师点头道:“果然如老衲所料,吴王阖闾贵为一国之君,必会以三棺两椁下葬,这石棺和铜棺,不过是包在外面的两层椁而已,这铜棺之中,必定还有三层棺。”

    茗听到智心大师说这铜椁中还有三层棺,更加性急,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将这些棺椁打开。”

    玛飞苦笑道:“这铜椁虽然看来比外面的石椁小的多,却好像是生了根一样,我已经用尽全力,却仍是不能动他分毫。”

    慧严也道:“师叔,这铜椁好像是锈死了。”

    智心大师细细查看铜椁,见这铜椁之上并无什么铜锈,绝非是锈死,再看椁盖与椁体间严丝合缝,运力一推之下,纹丝不动。智心大师沉吟道:“春秋时的青铜器物我也见过不少,大多是以雄浑粗犷为著,可从没见过像这铜椁一般的精密。”

    众人见连智心大师都不知如何打开这铜椁,心中都是大为沮丧,玛飞道:“这是天意,我们能够进得这位霸主之墓,已是万幸,打不开他的棺椁,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智心大师微笑道:“阿弥陀佛!老衲一生修禅,想不到老来却要施主来劝导,惭愧惭愧!”

    茗却仍是不肯死心,道:“吴王就在这铜椁里面,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玛飞拍拍她的肩头,道:“世间之事大多如此,再说我们就算打开了这铜椁,里面也未必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况且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已无退路,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吧。”

    茗忽的抽出短剑,道:“就算打不开这棺材,也要砍它几剑,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罢将短剑在铜椁上乱砍,直砍得当当作响,火星四溅。众人都知道她的脾气,都远远避开。慧严见铜椁无法打开,已拿着火把回到葬剑的石室,想要再去找找有无出路。智心大师自经玛飞开导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玛飞正待向他询问,却听见茗向他叫道:“你过来。”

    玛飞见她神神秘秘,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却仍是来到她身边。茗待他走近,朝他做了个手势,只见铜椁椁盖之下,正插着刚才折断的那柄断刃,茗将断刃在椁盖之下划了一圈,竟无丝毫阻碍。原来她刚才用短剑砍铜椁之时,已将椁内的榫头用断刃一一切断,众人都听到金属碰撞之声,只以为是茗剑砍铜椁之声,怎会知道其中内有玄机?

    玛飞喜道:“原来你已经……”茗阻住他的话头,向他做了个手势,似是要二人合力将铜椁打开,玛飞心道:原来是你一个人打不开椁盖才来叫我的。他知道茗早就有抢夺墓中宝剑之意,却想不到她竟真的会在智心大师眼皮子底下,将它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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