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寒心神恍惚,内力也逐渐流失。只是他内功玄妙,雷火阴阳从丹田升级,在经脉中频频相撞,风萧寒神思忽地清明,一把将那红衣女推开。
红衣女大惊失色,她以此**之术不知害了多少男子,想不到面前这个少年竟能破解,一时又是惊愕,又是惶恐。
风萧寒回过神来,后心也出了一层冷汗,适才实已凶险之至。红衣女眼见招法无效,忙又纵身飞起,向树林深处奔逃。
风萧寒提气入心,尾随追去。走了一阵,便觉树木越来越密,本来的一条羊肠小道也消失无踪。红衣女心急如焚,不住回头观望,风萧寒加快脚步,一把扯住她裙摆。
红衣女大骇,厉声斥道:“放开!”
风萧寒笑道:“我到要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红衣女双眉紧锁,急道:“我……我自然是鬼,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么?”
风萧寒见她情急之下,已乱了方寸,不由一声嗤笑,道:“我生平最想看看鬼长得什么样子,想不到竟这么美!”
红衣女竟是脸上一红,突然转回身,回手一切,将半截裙摆切断。风萧寒见她又想逃走,伸手去拉她双臂,忽觉眼前红影闪烁,那半截裙子向他脸前飘来。
风萧寒连忙伸手扫开,再一抬头,面前只剩下参天古树,竟不见了红衣女身影!
风萧寒大惊,连忙穿进树丛找寻,此时天已黑透,月光只照出零星树影,地面的泥土渗出点点湿痕。
风萧寒眉头紧锁,呆呆地站在林间。红衣女与他就在咫尺之间,如何竟会凭空消失?难道她当真是鬼不成?
风萧寒围着树木,仔细搜寻了一周,仍不见那红衣女身影。只是此事太过离奇,他仍不死心。又走了百米有余,忽觉脚下的土地越来越软,似进入了一片沼泽。
风萧寒停下脚步,低头一瞧,泥土中流过丝丝黑水,散发着一股刺鼻臭味。风萧寒俯下身,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黑泥中竟混杂着一滩鲜血!
凄冷的月光照着林间的鲜血,四处静得出奇,唯有阵阵风声。风萧寒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小心翼翼地躲过血水,忽又觉眼前一花,两颗大树竟左右裂开,让出一条小路来。
风萧寒心惊不已,试探地走进小路,小路不长,约摸百米有余,已行至尽头。
风萧寒抬眼一望,只见小路的尽头立着两块漆黑大石,似两头雄狮,昂首而立。两旁的树枝掩映在巨石周围,仿佛数只狰狞的鬼手。巨石上写着三个大字,鲜红如血,风萧寒低声念道:“阴阳界”。
巨石后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此处叫做阴阳界,难道真是通向地狱的鬼门?
风萧寒对鬼神之事素来不信,可这个阴邪美丽的红衣女子,这个漆黑离奇的树林,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萧寒凝视巨石,半晌,突然纵身而起,跃到巨石身后。即便前方真是幽冥鬼府,又何妨闯他一闯?
风萧寒方一落地,鼻尖的血腥味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阵阵花香。巨石后修了数条青石板路,路间流水潺湲,交汇成一条清澈小溪。溪边种满了七彩鲜花,鲜艳斑斓,香气弥漫,只是风萧寒不懂花草,不知这鲜花是何品种。
风萧寒望着花间流水,嗅着阵阵香气,只觉心旷神怡,心神俱爽。心中暗道:“阴界若有此等景色,凡人还何必留恋阳间?”
风萧寒穿过层层石路,忽见前方伫立数间庭院,连绵相接,一望无踪。庭院四周的古树上,挂着数排彩灯,五米一只,将豪宅妆点的亮如白昼。
风萧寒微觉吃惊,心中暗想:“这群人阴邪离奇,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想到此处,绕过大门,从围墙上跃了进去。
风萧寒落到院中,只见四处植满鲜花,花海中修建了数只凉亭。亭中摆满鲜果糕点,散着阵阵酒香。数十个妙龄女子,身上披着红纱,懒懒地靠在栏杆上打闹。
风萧寒自幼也听说书先生讲过些鬼狐故事,说这些女鬼化为人性,诱惑年轻男子,吸干元阳。忽又想起之前见到几句干尸,心头有些七上八下,暗道:“莫非是群狐狸精么?”心念及此,好奇到比恐惧还多了几分。
这些女子生得极为妩媚,虽已深秋,却不畏冷,都露着白花花的膀子。只听一女子慵懒地道:“佩盈这丫头呢?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带个男人回来?”
另一女子咯咯笑道:“这妮子,定是自己独吞了,哪还管得了咱们?”
头先那女子悠悠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自己白皙的大腿,道:“有些日子没开腥了,再不动手,让老夫人知道了,都没咱们好果子吃!”
她提到“老夫人”三个字,余下的女子都收敛了笑容,脸现惊恐。一女子悻悻地道:“这方圆百里的精壮男子,都逃了个七七八八,咱们到哪抓人去?”
她说完,众女子不约而同的住了口,一脸沮丧。这时,又见一个红衣女子从亭子一角跑了出来,双脚沾满泥沙,脸上也抹了些尘土,衣衫不整,极为狼狈。
女子慌慌张张地跑到亭里,喊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风萧寒凝睛一看,这不正是将自己引来的红衣女么?原来这个“阴阳界”,便是这帮妖人的老巢。
亭子里的红衣女见了她,微微皱眉,道:“佩盈?你这丫头,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
佩盈惊魂未定,慌张地向四周看了看,道:“今儿我出山捉人,原本已要得手,却被人横插一手,我险些被他捉住!”
之前发话的红衣女豁然起身,道:“有这等事?男的女的?你没用**之术么?”
佩盈咬牙道:“我怎会没用?只是此人武功奇高,我一路跑,他一路追,一直逃到阴阳界外。”
“啊?!”众女一听,不约而同一声惊呼,道:“你讲他带来了阴阳界?”说完,直如惊鸟四散,围着亭子搜寻起来。
佩盈捂着胸口,好容易调匀了呼吸,道:“我一直跑到‘幽梦林’,便将他甩了,从秘路逃了回来。”
头先发话的女子定了定心神,道:“放心,阴阳界如此隐蔽,若无人带路,也未必找的进来。大火先别慌,千万别让老夫人知道了。”
另一女子接口道:“不错。门主大婚在即,万不能出一丝差错。大伙儿这几天警觉着些,碰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众人听她此说,微觉放心,齐齐点了点头。这几人都是年轻女子,只一会儿,便将前事抛诸脑后,又嘻嘻哈哈地玩闹了起来。
风萧寒躲在假山后面,双腿微微发麻。只是这庭院亮如白昼,自己一旦现身,难保不被发现。正自为难,忽听得回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四个红衣女子,抬着一座步辇,缓缓走了过来。
众女子见了步辇,不敢嬉闹,慌忙垂首,退到一旁。风萧寒心想:“这辇中坐的何人?莫非是她们口中的老夫人么?”
步辇走到亭子旁边,突然停住。红衣女噤若寒蝉,纷纷捏着袖口,不敢抬头。
只见那抬轿子的女子趾高气昂地抬起头,道:“姑娘吩咐了,这么晚了,都别在院子里闹了,回房睡吧。”
众女子听她吩咐,连忙附身行礼,道:“是。”
步辇中的女子轻轻嗯了一声,微微撩开帘帐,远远地,只能瞧见一直纤纤玉手,一闪即没。
“走吧!”辇中女子又轻声吩咐了一句,四个红衣女便又抬着她走了。
众女子见她走远,“喔”的一声,齐齐松了口气。只听佩盈道:“这便是少夫人么?长得什么样子?”
一女子微微撇了撇嘴,道:“依我看,也不过如此……”
“放肆!”话音未落,只见另一个年长的红衣女瞪了她一眼,道:“不许胡说!”
被她呵斥的女子吐了吐舌头,道:“不管长什么样子,反正咱们门主是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连老夫人也管不了了。”
佩盈一脸好奇,道:“咱们门主英俊潇洒,什么样的人儿没见过,怎么见了咱这位少夫人,就吵着要成亲了?真是奇怪!”
那嘴急的女子打了个哈哈,道:“不管怎样,对于咱们来说,以后就多了位主子,小心伺候就是了。”
那年长的女子四周瞧了瞧,又道:“少夫人吩咐怎么早点休息,快回房吧,免得惹她生气。”
众女子意犹未尽,也只有点了点头,互相道别,悻悻回房去了。
风萧寒见众女子走远,方从假山后探出身子,心中暗想:“难怪这里妆点的如此富丽堂皇,四处挂满彩灯,原来是主人要办喜事。只是这主人行事阴邪,吸人元阳,害人性命,还是查个清楚为好。”
想到此处,顺着假山跃上屋顶,向里间的庭院走去。
这座宅院占地千顷,屋屋相接,亭亭相靠。想是因为喜事临门,回廊都铺满了红色地毯,上面撒着点点花瓣,装饰的一模一样。风萧寒左绕右绕,不出半个时辰,已是晕头转向,迷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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