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羞恼地斥骂着,愤愤的去推他,但猛然间瞥到脚下的雪光,终究没敢用全力。
“哧——嘭——”
可是莫俊烈却还是在那光光的雪地上玩了一个飘移,然后四仰朝天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行人纷纷的向这边望过来。
“喂,你怎么样了?”蒋穆纯也急了赶紧去扶他,但俯进了他的那一刻,又不由得怒骂起来,“臭流氓,去死!”
因为她发现他竟然在笑,很开心的笑,犹如一个要到了糖果的孩子,很满足很得意。
他当然得意又满足,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喜欢了——
这个女人不仅救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关怀他,舍不得丢下他,而且还时时刻刻的想着他,从宴会上带食物给他,还让他抱她……就是刚才气极了推他的时候都不舍得用全力。
她对他这么好,一定是因为喜欢上了他!
他被人喜欢了,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蒋穆纯又看了一眼那个躺在雪地里痴痴傻笑的少年,不再理他转身就走,莫俊烈赶紧爬起来追上去。
“木糖醇——”
“啊……蒋……蒋老师!”
但是感觉被冒犯了的蒋穆纯却仍然板着脸不理他,莫俊烈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冷不防眼角的余光扫到桥一侧沐浴阳光的那个小乞丐,他那狭长的眸子立刻狡黠的一转,“我们的赌还打不打,哼,你一定是怕输才走这么快的吧?”
蒋穆纯这才停下了步子,侧目冷睨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道:“当然要打,输的那个人不见的是我!”
于是两人讲定一前一后的再次经过那个小乞丐的身边,每人到了他面前都逗留片刻,看他如何反应……
太阳慢慢地升高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日光映着亮亮的雪光,灿烂如银,光辉如玉,夺人眼眸。
“姐姐,是你呀!”
唯美净白的雪景下,一个左脚微跛的男孩子正用崇敬的眸光仰望着一个穿粉蓝色大衣的女子。
“谢谢你关心我鼓励我,我已经想好了,再攒一些钱之后钱之后就回老家读书,做个努力自强的人,将来……”
“你这个小乞丐,你的良心喂狗了吗,”忽然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喝声将那小乞丐的话打断了,“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只记得这个只会说一顿空话的女人,刚才我不是才给过你二十元钱!”
“啊……”小乞丐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你会吓坏那孩子的!”
蒋穆纯赶紧一把扯了她养的那只凶相毕露狂吠不止的小狗走开了,一边走着一边还不忘回头对那个被吓呆的孩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莫俊烈,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走在那白雪覆盖吱吱作响的林荫小路上,蒋穆纯侧头看了一眼那将一张俊脸板成那扑克中的方片K的脸,然后调侃道。
“你放心,我不会赖账的,愿赌服输才是男子汉的做派呢!”莫俊烈一边傲气的瞪了她一眼,一边不屑的道,“我认载好了,你那个小弟弟乞丐和你一样白目,哼,世间少见!”
话虽如此说,但此刻的他实在郁闷的不行,他实在想不通,他给那个小乞丐二十元钱时,那个小乞丐一副眉开眼笑感恩戴德的模样。
可是一转脸他在经过他身边时,他又谦卑谄媚却又理所应当的对他说:恭喜发财,好运当头,施舍点吧!
但是这个一分钱没给他的,只在那里装模装样的说了一堆废话的女人经过他身边时,他却一口一个姐姐,既恶心又肉麻……
“你……”蒋穆纯愤愤的看着那个一脸不甘的桀骜少年,但随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哎……真是偏激的无可救药,莫俊烈,你想不想知道原因?”
“你喜欢说就说好了。”
“在说之前,我先问你一句,你嫌不嫌弃那个小……小乞丐?”
“废话,他那么脏有那么臭,谁不嫌他,你不见刚才那个人一边扔钱一面捂着鼻子吗?”
“嗯……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给的这二十元对于这些靠这些靠乞讨为生的乞丐很特别吗?”
“这……当然不特别,很多人一施舍就很多,十元二十元五十元,一百元的也有。”
蒋穆纯听完他的话笑了笑,然后站定了:“既然如此,那你有凭什么让这个小乞丐记住你呢?你和那些数以千计百计的施舍他却又嫌弃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
“你只不过把他当一个乞丐,很随便的,冷漠的,甚至是鄙夷的扔一些钱给他,所以他不需要也不可能记住你,但是我却不一样,我给了他关怀和温暖,拿他当一个平等的人看待,给了他最真诚的尊敬,所以他记住了我!”
“……”
“也许你可能会想他靠这些钱为生,而尊严和温情却不能当饭吃,但它对于一个有思想活生生的人类却真的很重要,哪怕是一个乞丐,或者仅仅是一个小孩子,它会使一个人心生美好,是一个人努力自强面对厄运开始新生的勇气,所以要想让一个人记住你,接纳你,甚至是爱上你,你必须用尊严和关爱来唤醒他,记住——爱在左,尊严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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