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因为沉睡三年而萎缩的肌肉也逐渐的复原,有一个相貌清丽的夫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教他说话识字,期间方墨曾来过几次,只是匆匆看了牧染一眼便走,那眼神中的杀意丝毫不对牧染掩饰。
牧染丝毫无惧,与他对视,方墨冷哼一声,牧染立时双眸流血。谷雨睁大着眼睛怯怯的在旁边看着,直到方墨拂袖而去,小谷雨才敢跑到牧染跟前,红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用衣袖给他擦拭血迹。
“以后别再和他对视了。”小谷雨带着哭腔说道。
牧染勉强睁开眼睛,温柔的将谷雨额前一丝凌乱的发理到耳后,像个小大人似的说道:“小谷雨,你还不懂,有些人对你的态度不会因为你的俯首臣服而改变....”
刚开始时,小谷雨还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到了后来谷雨也不再强求,只是默默的叹气,心疼的为他擦拭血迹。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总是对牧染带着一股浓厚的敌意,不光是方墨和程如海。而唯一对牧染没有敌意的就是谷雨母女。
谷雨只比牧染小了两个月,她的母亲正是教牧染读书识字的余筱。
余筱在天风教中地位卑微,虽然相貌是十分动人,但身边却带了个孩子,所以这让不少怀有色心的人止住了脚步。余筱来到天风教时有孕在身,恳求收留。天风教是名门正教,虽然暗地里做了不少并不光彩的事情,但明面上的好事还是要做的,便将余筱留了下来。又见余筱颇有几分才学,便让她教牧染读书识字。
牧染发觉余筱经常不经意间流露出端庄典雅高贵之气,不光颇具才情,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这让牧染对余筱的身份十分好奇。
牧染也曾像一个小大人似的严肃的向余筱询问:“我看你有难以掩饰的富贵相,绝不是逃亡流浪之人,能否跟我说说你的身世?我绝对保密!”
可是牧染的严肃认真,却被余筱看做了孩童故作成熟的可爱,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答:“小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你还能看出我有富贵相?我还看出你和雨儿有几分夫妻相呢。”
牧染顿时羞红了脸,毕竟自己的真实年龄比谷雨大了许多,在他心里,他还是把谷雨当做妹妹看的。
正说话间,程如海走进了院子,这次他没有如以往一般粗暴的踢开院门,而是毕恭毕敬的打开们,躬身请身后之人进来。
牧染定睛一看,原来是方乘。
方乘一副仙风道骨,白衣无风自动,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虽然头发胡子全白,但是面色红润,气息看起来起码还能再活十几年。
方乘那犹如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般的目光扫过余筱和牧染,顿时让牧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不出的恶心与难受。
余筱沉默不语,低着头站起身来告退。
方乘的目光在余筱曼妙的身段上停留了一会儿,脸上莫名的浮现出笑意,自语道:“终于长大了,离那一天不远了。”
程如海并不知道方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心谨慎的陪笑道:“是啊,不远了。”
方乘冷笑一声,随手将一本古卷扔给了程如海,说道:“教小畜生修行吧,在他十八岁,我要他到化神期以上。”
“啊?”程如海明显吃了一惊,面露难色。但当他看到自己手中古卷时,不可置信的看向方乘。
方乘丝毫没有注意到程如海的表情变化,说道:“以后我还会送来仙药,灵丹,我相信你能做到。”
程如海周身一颤,方乘曾经的狠辣手段仿佛还在眼前浮现,急忙说道:“遵命。”
方乘自语道:“十二年,姚舒....还有十二年。”
方乘走后,程如海看着古卷面色阴晴不定,拿起,又放下。
牧染镇定的坐在石桌边,看着程如海怪异的表现,不言不语,他没有丝毫跟程如海说话的想法,对于程如海的表现,他也没有丝毫想知道的欲。望。
半个时辰后程如海终于叹了口气,满脸汗水的将古卷放下,看了一眼仿佛置身事外的牧染,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重重的一脚踹在了牧染的胸口。
牧染那小小的身体怎么可能挡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直接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大口咳起血来。
牧染看着地上那些被自己咳出来的血迹,冷笑一声,忍着疼痛,抬起头来看向程如海。
那目光犹如看向一个死人!
程如海心里有点发毛,将古卷扔在了牧染面前,嘟哝道:“小畜生,我这可是为你好。修行上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
“再看,小心我打死你。”程如海恶狠狠地威胁道。
“真是小畜生...”程如海嘟囔着退出了院子。没有再向不肯低下头颅的牧染动手。
牧染冷笑一声,低头看了看那本沾染了自己血液的古卷,他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个世界是可以修行的,传说天辰期的强者可以真正做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毕竟天辰期的强者只是传说而已,但洞虚确实实实在在的,方乘就是洞虚期的高手。
可以成为一教之主,想要多少财富就可以随手拥有,想要多少美女都会有人来投怀送抱的洞虚期高手。甚至是凡人的国君皇帝也要对其礼敬有加的洞虚期强者。
“摘星诀?”牧染喃喃自语,摩挲着古卷封面,他不明白为什么程如海为什么会对这本古卷反应如此怪异。
牧染按照上面心法试着吐纳,一股股灵气被他吸入口中,灵气中带着的力量让牧染十分惊喜,这种空灵的境界十分玄妙。
但当灵气转入丹田时,牧染刹那间听到了一声仿佛绝世凶兽的怒吼从丹田中传出。
这声怒吼让牧染神魂一震,猛地从那种空灵境界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冷汗。
太恐怖了!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人想要不由自主的臣服,那种强大,举世无敌!
牧染的心脏仍在狂跳不止,那是一种噩梦一般的感觉,让牧染不敢确定那声怒吼到底是真的还是梦境。
看着那本古卷,牧染犹豫了起来,如果继续修炼,他总感觉那只绝世凶兽会从他的身体里破体而出。但是如果不继续修炼,那么他又怎么得到那种他无比渴望的力量?牧染不相信方乘那个如毒蛇一般的老东西会给他一部好的功法。
最终,牧染谨慎的拿起了古卷,他想搏一搏。牧染宁愿体内的凶兽将自己撕得四分五裂,也不愿意忍受程如海不拿自己当人看的耻辱,不愿忍受方乘那如毒蛇一般的目光,不愿忍受方墨那让自己臣服脚下的威胁!既然想要得到一些东西,那么必然就会失去一些其他的东西,孰轻孰重,在牧染的心中无比清楚。
再次吐纳修行,灵气运转到丹田之时,牧染不由得心悸,集中了精神,生怕那种恐怖怒吼再次响起。好在这次很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牧染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也许真的是幻觉吧。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牧染在那种美妙的,充满力量,仿佛世界都因为我而颤栗的感觉中沉醉。
余筱端着饭食走了过来,看到牧染盘膝坐在地上,微微有些诧异,将手中食物放在了石桌上,将牧染膝上的古卷拿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踉跄后退,惊慌之中竟然碰洒了石桌上的饭食。
“哐当”
牧染被这声音惊醒,从那种境界中退了出来,睁开双目,眸中闪过一丝红芒,骇的余筱手扶胸口,谨慎的盯着牧染。
“怎么了?”牧染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狼藉,还有颇为惊慌的余筱,有些奇怪的问道。
说话间,牧染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身上伤势好了七七八八,胸口也不再有疼痛感,这让他十分欣喜。
“你别过来!”余筱语调冰冷。
“啊?”牧染有点懵:“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了?”
余筱略略平复了下心情,说道:“你知道现在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牧染奇怪的抬起右手用力握了握,疑惑的看向余筱。
“呼...”余筱长出了一口气,走了过来,摸着牧染的头,严肃地说道:“这部古卷是谁给你的?是不是方乘?”
牧染点了点头,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余筱反应如此怪异,想必是这古卷有问题,二余筱恰好知道。
“呵呵,老东西。”牧染内心凄凉冷笑,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周围的人却从来都是对他仿佛有着无尽的恨意和敌意。
“摘星诀,摘星诀,摘心诀.....”余筱喃喃道。
“什么?”牧染一怔:“摘心诀?”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十分可怖,摘心,既然敢以摘心命名,想必离不开残酷的杀人手法。
“对!”余筱肯定的点了点头:“曾经确实是叫摘心诀,但是后来由于这个功法太过凶狠,为世人所不容,便改名为摘星诀,继续在暗中传承。不过在两千年前,天下正统联手将摘心诀全部销毁,没想到在方乘这里竟然还有一部!”
“摘心....凶狠....”牧染低头沉思。
“不好吗?”牧染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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