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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情人节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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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人生,何以会变得这么······悲哀?

    疼爱十年,呵护十年,盼望她长大,却又害怕她长大。放弃锦绣前程,傍她左右,费尽心思地为她计划将来,真当心愿达成,有了可接替的人。然,蓦然回首,这才发现,自己这一生,满腔心思都只放在了她的身上,除了她,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李皓诚握紧了手中的药盒但见这一幕,他没有出声打搅,悄然掩上门,退出了房间。他来到走廊长椅前坐下,四周阗静无声,他挺拔的身形却如遭受了某种打击重创般颓然萧瑟。儒雅蕴秀的面容,强扯着一丝极为复杂的笑容,继而又渐渐僵住,再也笑不出来。他摘下眼镜躬下身,疲惫地将脸埋进掌心,心里忽地酸得发苦,揪揪的疼。

    放下碗,拿过毛巾,为她擦拭脸颊双手,这样的乖顺让范思舆无比欢喜。他一手扶住她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她纳入怀中拥住,轻抚着她的背,哄小孩般喃喃道“好了,这样就对了,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嗯?”那样温柔而自然的动作,看上去就如流水行云般仿佛做过无数遍。俨然就是一幅,相亲相爱,共度磨难的伉俪情侣。

    李翎儿沉浸在从所未有的迷惘里,木讷地一口口咽下汤匙里的汤汁。范思舆神色温柔,动作细致,每一勺都用唇试好了温度,才喂到她的唇边。缱绻含笑的面容,亦如对待一只珍贵易碎的娃娃,那样小心翼翼,用情至深。

    那么,面前的这个男孩范思舆,她该相信吗?如果可以,她只想和李皓诚相依相伴,一直简单平静下去,不要爱情,不要婚姻,不要分离……

    她从不认为自己长得有多貌美迷人,尽管已经处处提防谨慎了,可是,她一直被呵护得太好,在李皓诚给予的世界里,没有虚伪和谎言,只有平静和简单。没有人教过她,如何甄别剖析人心的真伪!她不懂,人与人之间,男人和女人之间,为什么要存在这样复杂的肉欲牵扯。

    这······就是她遇到的男人们!层出不穷,真假莫测的谎言和欺骗,都不过是为了这幅身体……

    陆子彦说的对,她的身体是妈妈给的,她是李皓诚胜似生命的“责任”,可她却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糟蹋了这幅身体。先被龌蹉的赵海东骗回家,又被花心浪荡的凯文骗,然后又轻易地相信了那个邪肆如魔的男人,被骗上床。

    病床被缓缓斜支了起来,李翎儿咬了咬唇,蹙眉难语,也不忍拒绝,复杂的情绪被浓密长睫投下的暗影掩盖了过去。心头酸涩如绞,也难怪陆子彦会气得想掐死她!这次,她一定让李皓诚伤透了心吧!

    泪水再次不禁划落,喉头哽咽让她说不出一句话。范思舆抚着她的脸,用指腹拭去泪水,柔声心疼道“坚强点,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现在,不可以再情绪激动了,否则,身体会落下病根,嗯?~来,尝尝我的厨艺,乳鸽枸杞汤,已经凉了好一会了,来,我喂你喝一些!不要再让你父亲担心了,好吗?”

    李翎儿眸光一颤,心尖仿佛被针蜇了一下,刺刺的疼。她能说实话,这只是一夜交易被骗的结果?原来,范思舆真的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她和那两个人瞒着。还天真的以为,她是被男人玩弄后,被抛弃的,可他却不介意!

    李翎儿心中一涩,想要抽手出来,却被握得越发牢固,就听男孩继续道“傻丫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实话呢,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你被歹徒挟持受了伤,他在哪?你失聪的这三个月,他又在哪?如果知道,他这样伤你,不珍惜你,那晚在乐园···我一定不会轻易走掉的,是我,对不起你!我早该看出来,他对你并不好,我···确实很傻!原谅我,嗯?~”

    范思舆叹息一声,握住她的手,拢于温热掌心,悠悠道“翎儿,忘了他吧,忘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我愿意陪你重新开始,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哪怕让我做一辈子‘傻子’,我也愿意!”

    李翎儿偏转过头,盯着他清亮柔和的眼睛,嗤声一笑道“你是傻子吗?李皓诚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乖乖听话到这种程度?!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请你离开!”

    范思舆坐在床边,轻柔地抚着她的额际碎发,温柔含笑,仿若无事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很痛吗?”

    ——

    从来不知道,语言的“魅力”竟然可以化解仇杀。但闻此言,陆子彦怒红的眼瞪得老大,半信半惊更怒,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顿然僵住松开,李皓诚和一屋子的佣人和家庭医生顿时石化,齐齐转头看向了他。

    就在这时,范思舆竟然“扑通”一声跪下,颤声哽咽道“两位叔叔,求你们别再吵了,放了翎儿吧!~是我,是我做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你们要怎样责罚我···都行,放了翎儿,放了她吧······”

    李翎儿被掐得奄奄一息,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强忍着腹痛没有挣扎,只恨恨地瞪着陆子彦,愣是没有妥协畏惧半分。究竟是谁害死了她的妈妈,大家心知肚明!他才是不配被妈妈喜欢的人!而且,用贞洁报答养育十年的恩情,她也不后悔!

    “你···放了她······”李皓诚还想竭力辩驳,却组不出一句词。他眼中的自责和悲痛,刺得李翎儿一阵心酸痉挛,那一夜的委曲求全,究竟是为了谁?!

    陆子彦怒目一瞪,额上青筋直暴,咬牙切齿道“闭嘴!裴奕辰或许会强迫她,那凯文呢?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几句甜言蜜语就被男人骗上床,活着也是给晓雪蒙上耻辱!”

    李皓诚被佣人们死死地扣住,他奋力挣扎着,愤然大怒道“陆子彦,你疯呐!放开翎儿,翎儿一定是被胁迫的!”

    陆子彦似乎真的愤怒到了极限,提起她的身子,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勃然怒道“你再说一遍?!都是因为你,害死了我的晓雪,这么不知检点自爱,你根本不配做她的女儿!想死是吗?我成全你,大家都解脱!”

    当时她听得莫名其妙,斥声反驳道“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就算我死了,跟你也没有丁点关系!”

    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下体仍觉坠痛,病房内,只有范思舆一人。李翎儿心觉好笑,偏过头不愿再看他,恍惚记得,在她痛得死去活来,身下淌血染红了床单时,陆子彦揪住她的衣领,怒目恨道“你的身体是‘她’给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糟践?!给我说实话,是凯文,还是裴奕辰干的?!”

    这一天,就是2月14日!十七岁的情人节,这···便是上苍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当天,盲女在他墓前种了一棵开红花的杏树,以寄托自己的情思。基督教徒为了纪念瓦伦丁为正义为纯洁的爱而牺牲自己,将临刑的这一天定为“圣瓦伦丁节”,后人又改成“情人节”。

    统治阶级下令将瓦伦丁执行死刑,在行刑的那一天早晨,瓦沦丁给典狱长的女儿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告别信,落款是:FromyourValentine(寄自你的瓦伦丁)。

    公元3世纪,罗马帝国出现全面危机,经济凋敝,统治阶级**,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纷纷反抗。贵族阶级为维护其统治,残暴镇压民众和基督教徒。有一位教徒名叫“瓦伦丁”。他被捕入狱后,以坦诚之心打动了典狱长的女儿。他们相互爱慕,并得到典狱长女儿的照顾。

    2月14日,是西方传统的情人节,人们用近乎狂热的热情过着与圣诞节一样隆重的情人节。在玫瑰惊喜,约会礼物,幸福甜蜜中,都似乎忘了情人节的起源,来自一场悲剧!

    ——

    最后几句话在入耳之际,飘渺得听不真切。她的眼角滑下最后一行泪,这才了解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一夜无梦!

    没人教过她,和男人发生关系,就那一次也会受孕。她以为,他走了,她的噩梦已经结束了……可还来不及庆幸,来不及重新开始,又是另一场天大的噩梦,一次比一次来得惨痛……

    就在两个月前的平安夜,她被按倒在床上强行麻醉,然后做了鼓膜修复手术。之后的一段时间,她会经常犯困,食欲不佳。可是,包括她自己,没人往这方面想过!直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只那一夜,罪根已种,一切的一切,都来得那样猝不及防!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检查和手术,冰凉的事物碰到了她的下体。她挣扎着想要一探究竟,医生和护士们便又开始柔声安抚道“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心里有压力很正常。你还年轻,调养好身子,以后还会再有的!物竞天择,发育不好的胎儿,即便不做手术,也会自然流掉的!不过下次一定要注意咯,孕期要保持心情开朗,更不能接触CT这种放射性辐射仪器······”

    护士的甜美嗓音,就如催眠天籁,腹中疼痛渐渐缓解,她被脱光衣服换上了手术衣。在彻底昏迷的前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抬上了手术台,两腿被大张分开,固定在了冰凉的支架上。

    年轻的护士小姐也是纯正的法国人,她只能勉强听懂“β—HCG测定的结果出来了,胎盘内分泌功能不足,虽然是心情抑郁悲怆引发的,但发育的情况本身就不是很好,你的家属已经在手术单上签字了。放轻松,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会没事的!放松点······这种情况很正常,睡一觉就没事了······”

    此时,除了不堪忍受的痛,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泪光虚渺中,她看到两名白衣护士走过来,继而是熟悉的静脉麻醉。她心下一惊,想问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什么病,可是,她疼得说不出话。

    腹中绞痛,李翎儿蜷缩在病床上,她紧咬着染血的唇,痛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豆大的汗水混夹着泪水濡湿了她的脸和发,白皙的皮肤惨白如纸。只觉有人举着把斧子将她活生劈裂肢解,腹中亦如被一根铁链拴着,分裂撕扯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给全数扯出来。

    2月13日,巴黎——伊丽莎白医院,午夜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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