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间一天天过着。生活毫无变化。
又到了深秋。角望甚至开始怀念有子琪的日子。那时虽然总是吵闹,但过得很有意思。最少有味道,不管是臭的骚的还是苦的辣的,总是有味道的。不像现在,生活就像白开水。就像一潭死水。还是白开水。
维更是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联系不上。好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人生中总是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在你的一生中,只出现一次,但你却无法忘记。维就是这样一个人。角望虽然只见过她一面,但不知为什么,总也忘不掉她。维发的,那几条没有内容的图标短信,角望一直留着,对每一条都很珍惜。他很希望能再次联系到维。可是又没有借口。因为现在连子琪也毫无下落。
上班也是觉得越来越无聊。可是不上班又能干什么?别的选择几乎没有。只能去给别人当打工仔。赚那很少的只够维护日常生活的工资。如果不上班,实在没有别的出路。或许也有吧,但都不会是很顺利的。这个世界,就是人多,到哪里,都是拥挤的,所以每个角落,都有一套隐性的规则存在,甚至乞丐,都有势力范围的划分。就像狗在一些地方撒尿,划分势力范围一样。
骑车去上班的路上。吃力的蹬着自行车。那车或许该打气了,或者脚蹬子的轴承出问题了。反正这辆车毛病很多。将就骑吧。换了新车,肯定会丢被盗,还是骑破车吧。
路旁花坛里新生了一棵小杨树苗子,也就十几厘米高。刚发芽不久吧。嫩绿的叶子。
角望又回头看了那树一眼。他知道,这树活不过冬天的。它萌芽的季节不对,没有足够的时间长大,就要被寒冬冻死。
这棵树根本就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就闯进来了。所以注定失败。这种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吗?只苟延残喘的活在深秋,过不多久,就死掉。它一定会纳闷,为什么别的杨树可以长到十几米高,而它却长不到二十厘米,就死掉了。估计它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秋霜冻死了。
像这株错误时间发芽的杨树一般的生命,一定有很多。它们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出生在这个世界,由于不能适应,很快就死掉了。根本没人会注意它们。失败者,谁会去关注啊。就像决赛,人们肯定的关注获胜的一方。失败的一方,只能承受失败的同时,还要默默承受孤单,被无视,被冷落。
中午……
下午……
角望也没什么工作要做。坐在工位上,玩游戏又怕领导看见。出神。他就想,“中午”是好奇怪的概念啊。“上午”很长,“下午”也很长。就“中午”最短。这是什么标准啊。说“中午”三点,怪异的感觉。“中午”两点。也有点怪。“中午”十二点多。它们最搭。“中午”只有十二点。会不会有一天,“中午”被取消呢?
“中午”肯定心里不平衡,肯定的。它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分配不均,而抗议呢,或者造反。
“中午”把“上午”杀死了。“中午”把“下午”也杀死了。“中午”疯了,把“晚上”也杀死了。“半夜”被它留下不杀,做为自己的压寨夫人。
一天就剩下“中午”和“半夜”了。而且是夫妻。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天啊?
角望突然觉得好困。不能趴着睡,被看到不好。靠在椅背儿上,闭眼坐着睡会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空空……
……
打枪的声音。其实根本就没有声音。
“突突突,突突突……”
这里是哪里?战场?
那边有人向这边射击。快藏在岩石后面。手里拿着冲锋枪,还是步枪,不懂。
有个女的,谁啊?不认识。
那女的:“快射击啊,打啊!”但是没说话,用的心灵感应吧。
“我没子弹了。”我也没说话,用的同样是一种感应。
“给你给你,快打!”女子扔来子弹。
续子弹。射击。
啊呀,好像肩膀中弹了。不过不疼。
继续射击。我们两个人互相掩护,冲进了一个城门。是一个老城门。灰砖砌成的那种。
城门里好多人啊,向我们二人疯狂射击……我们还击……
打得十分激烈……
空空空……
角望醒了。身体好乏啊,肩膀疼。坐着睡觉就是不好。
熬到下班。
去买彩票吧。万一中了呢。买。
买包子,彩票,回家。
吃包子。上网,玩游戏。
看手机……
好困,睡觉,一天又过去了。
空空空……
又是战场吗?这个战场好奇怪,怎么一点也不凶险啊?虽然也是互相射杀。
对面好多人啊。
我们这边怎么就两个人。那个女的是谁啊?不认识。反正不是维。也不是子琪。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
是我的队友?一定是,要不怎么在我旁边,却不开枪打我。
女的:“打啊,打啊,射击啊!怎么跟你这废物一组!快打啊。”没有语言,我却能明白她的意思。这个就是感应吗?
我就打。瞎打。冲着对面就“突突突”。我其实根本就不会用枪,都不知怎么瞄准。
她的枪法很不错,而且她不怕死,一直站着射击,也不进掩体。
我则蹲缩在掩体后面,偷偷伸出枪口射击。生怕受伤。
对面好多人啊,为什么我们只有两个人。
我中弹了。完了,完了,我要死。
她还站着射击呢。怎么也不管我。
她扶起我,开始逃跑了,跑……跑……好像没有动腿,就跑了起来……腿呢?
我受伤了,为什么不疼?一点感觉也没有。也没有鲜血横流。(这个和形形色色的电视剧上的抗太阳剧不一样啊!虽然那些神兵,能单手撕太阳本鬼子,但中弹后,也会流血,而且一般嘴角也要挂一抹儿红的。表情一定是坚定的,而且一定都是比较正义感的面相的人。丑人是没资格演神兵的,只能去丑化太阳本鬼子。比如盘常将演的太阳本鬼子。盘常将是绝对不允许演神兵的,最多演个地下神兵工作者。还不能是主角。)
跑到一个敌人打不到的地方,她放下我。
女的:“你怎么这么笨,打啊!”
我笑:“我没打过这个,不会,没子弹了。”
女的扔给我子弹。
女的:“一会儿冲过去,见人就杀,都杀死。”
我只得服从。因为我觉得,我要是不跟着她,会被敌人杀死的。
我的伤口,看不到啊。不管了,反正不疼。
她冲过去了。我跟着她后面。
她“突突突……突突突……”。我也“突突突……突突突……”杀人还不简单,其实我就是在乱放枪。
我问:“有一匹马,杀不杀?”当然我们说的,不是真实那种声音语言,用的是心灵感应那种东西。根本就没说话。但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答:“杀死,杀死,活的就杀。”也是没说话,下同。
我问:“猪杀吗?”
她:“猪别杀,傻啊,你!”
猪不杀。
剩下都是人了,杀。突突突。
她冲的好快。她中弹了,她倒下了。原来她也不是无敌的,她也会受伤啊……
我赶紧冲上去,背起她,逃跑吧。
她却道:“别管我,去杀他们,都杀死!”这个台词有点耳熟啊!
但是我一心要救她。我跑的好快啊,敌人追不上。到了一个草原还是丘陵。一大片都是草。哪里都是,到处都是草。嗯,草。
反正是藏在一个草滩上,鼓起的草包后面。好软的好绿的草。
把她放下。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敌人,一个也没有。这里肯定安全的。我很确定。
她好像没有身体,我好像也没有,看不到身体。
我问:“你没事吧?”
她:“没事,给。”
又给我子弹。好多子弹。
她:“要是没有你,我可以多杀人。你浪费子弹。”
我笑:“我不会打。要不子弹给你吧。”我救了她,但她却一字不提,还说我的不是。我心里竟然没有一点点的抱怨她。
她:“没事,要是没有你,我早死了。死了,杀再多人也没意义了。”他指的绝对不是我刚刚救她这回事说的。我清楚,肯定她是别的什么意思。
空空空……
如果生命不是永恒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应该是想说这个意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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