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榭山之上,攻上山来的除魔之士,只剩廖廖数人,站于最前头的是杜浚,他带来的刀客只剩下两名,围在了他两边,与之平站在一起的是戒玄,以及破虚道长,紧随其后的是陈函民与朱傅,再后是带伤的乔天涯,佛家的三个和尚,铁胆六鹰已经只剩下一鹰,最后的才是阿部,他带来的官兵早已经死伤过半,幸存的官兵早逃下山去,而无法走动的也寻了地儿畏缩地藏匿起来,他们身边均是倒下的尸体,屠夫先生已经被人屠走了性命。 他们的面色此刻却是难看极了,无法置信却又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对峙着的人。
两个人!
冷冷地扬手看着他们的,自然是满身缠着绷带的刘越,刘越身后,却是一贯白衣翩翩的方之介!他似乎是没有看到人们眼中朝他刺过来的眼光,脸色静如湖水,没有表情地看着雪地上。只是在那山林居扯起白幕的时候,抬头望了过去,而后,便看到了那白幕上正在激战的两个影子。
“那是,皮影师的把戏?”刘越抬头,诧异。
在场所有的人都望了过去,惟独戒玄与杜浚,不为所动地盯着同样不为所动的方之介。
“给我擒下他!”虽然带来的刀客只剩下两人,杜浚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喝令。
那两名刀客双眼闪过一丝惶惧,但却依言扑了上去,但不容他们多作动作,刘越早举起了右手,而刀客手中之刀于是便朝其夹了过去,两柄刀不可谓配合得不好,且眼看着便挟住了刘越。但转眼,刘越的如剑右手便在这两柄刀上各划出一溜火花,同时身形成功地让开一边,脱出这两柄刀的夹击之势,再不作停留地回劈,转眼手剑便逼临两人的头顶,而后化作满天飞洒的剑雨,像是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的剑气已经把他们所在的空间里的空气,完全绞成逸散的微风,空间里所剩的便只有杀机和压力。两名刀客早在之前已经知道刘越的厉害,所以才在出击之前心有恐惧,但他们绝对想不到刘越居然是这种可怕得会让人做噩梦的高手,这种似梦魇一般“剑”法,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剑”落,两声暴响过后,刘越的身子在虚空之中,一个极为潇洒的旋身,像是一只纸螺旋,那般轻柔而优雅。刘越的“剑”在他落地的时候,依然平平地举着,剑尖一动也不动地指着那两个蒙面人,那眼神之中的专注,仿佛使得空气中原本就寒冷的温度骤然再下降了两三度似的。
两名刀客的身子晃了一晃,脚步一个踉跄,脸上的神情似疑惑,似纳闷,而在鼻梁到眉心之处,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痕,那是一串密密的细细的血珠所组成的。就在众人惊愕中,两个身子重重倒了下去,两把刀哐当落地。
戒玄看着缓缓放下右手的刘越,亦是吃惊:“原来如此,这便是——破坏之剑?”
“破坏之剑?”
欧阳子大师所铸,三大圣剑之一的含宵?
“不可能!他那不过是只右手,怎么会是剑?”破虚道长首先便喊了出来。
“别忘了,传说含宵之剑非用剑之人是看不到它的样子,所以世间极少有人见过含宵的真面目。至于含宵是否真如普通剑器一样,便只有用剑之人才清楚。”戒玄的视线越过刘越,盯着那方之介:“难怪,桐木水之三山居然在顷刻山裂石塌,原来你却是有破坏之剑在手。”
“戒玄师傅好眼力。没错,我这右手,正是传说中之含宵剑。”
刘越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以手为剑?这却是闻所未闻的事。
“是不是含宵剑,试试便知。”闪电刀乔天涯,以及剩下的铁胆一鹰,齐齐跃了出来,左右两路直取刘越,与此同时,那和尚悉数而起,从中路亦袭了过去。
刘越的脚步却一丝未乱,以下盘为轴心,转动身子如画弧般挥动右手,手剑竟像千万点烟花在空中炸开,成为一团花雨,而此花雨中的每一朵,分别击向了从四面八方袭击过来的人!空气在刹那之间像是小点的冰落入铁炉中一般发出“滋……”的细碎声响,同时响起的五六声惨叫,于是五六道身影跌飞了出去。
刘越却在这个时候动了!
若魔鹰一般升上了半空,以的动作,像一团幻影一般浮动成夜空中的一片暗云,只有那如剑般闪着寒光的右手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泛出奇异而灵动无比的光芒,这光芒,在尚跌飞于空中的五六道身影划出一道致命的圆环。
沉闷和凄惨刺耳惨叫声再响彻夜空,而后刹然静止。随即而来的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是乔天涯,铁胆一鹰和那些和尚。他们此刻都被分成了几截,凌乱地抛在了雪地上。
血的鲜红和雪的纯白变成玫瑰般诡丽的色彩。
“妖魔!”
戒玄看此惨相,再也忍不住了,疾扑而出,那陈函民与朱傅,亦跟着跃了出来。
刘越似乎早有准备,身影早一不出现在虚空之上,右手再动,撒出一片亮丽无比的剑云,霎时散成了一阵疾雨,像风暴一样狂,像织茧一般细密,几乎让每一寸空间都注满了一种爆炸性的杀机,只待与接触的所有物体相撞时,以最狂野的形式爆射开采。
才出击的戒玄,运全身之蓝色炼气,两手左右上下飞快舞动,便如在双手划成的圆形中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住了铺天盖地而来的剑锋。那陈函民与朱傅,一个用刀,一个用剑,亦如戒玄所动,用炼气在身子周围筑成护盾。
刘越的手剑从上劈空而下,目标是,戒玄!
于是原本散开的剑光剑影,此刻成了一道夺目的光柱,破空之声如裂帛!
戒玄抬头,将那蓝色炼气全汇集至自己之上,犹如旋涡般旋动,意欲挡下这银色的寒芒!
很快,剑刃触到了那蓝色旋涡,发出“嗤喳”声,仿佛是水滴滴入火焰而被气化。但听碰的一声,那蓝色旋涡裂成千万块碎片,光斑荧荧,向四处散射开去,黑色之幕瞬间被点缀上蓝色的星光,而雪地之上亦被映上了蓝色的璀璨。
戒玄抬头,眼眸中闪现的是如燃烧着白色火焰的锋芒!
“师伯!”陈函民与朱傅惊呼,一刀一剑拦在了那光柱之前,但他们却马上如遭电击般身体僵硬。在光柱周围似乎涌动着一股暗流,一股强大得让他们有力难施的暗流,他们感觉不到剑势的狂烈和锋厉,却感觉到这股暗流的可怕和阴险,而从那接触的光柱上,有无数道如同无形的蛇样的炼气从那里快速地扭动着身子经过刀身与剑身,钻到了他们的体内,震得他们筋脉有一种麻乱的感觉,续而似乎发痛膨胀起来,最后爆裂开来,他们的眼睛一片空白,而后便没了知觉。
砰地两声,戒玄只看到一片血雨腥风,把他眼前的黑夜染得鲜红!
是陈函民与朱傅的身子,裂化如碎石粉尘,细碎的肉末和鲜血形成阵雨,刹那间消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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